第三章 蓦然回首
“啊——”
一声尖叫划破夜空，陆沉星所在的小区顿时如同煮沸的油锅般热闹了起来。
碰撞声、低吼声此起彼伏，仿佛还有窃窃私语萦绕耳旁。
陆沉星心里咯噔了一下，第一时间捂住了柳如默的嘴。
但这已经不是亡羊补牢了，此时被黑暗笼罩的城市好似正在苏醒。
“草！”
陆沉星忍不住骂了一句，他有种不好的预感——那东西，要来了。
一股无名火直窜脑门，陆沉星想掐死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不过下一秒他就呆住了，因为他发现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好像是他自己？
陆沉星的超能力不止让他能够夜里视物，还能如同上帝视角一般清楚的感知到声音、气味、颤抖……或者说情绪。
柳如默此时如同鹌鹑蜷缩成一团，整个人蒙在被子里抖如筛糠，紧闭的双眼挤出了泪水，好像都忘记了呼吸。
陆沉星看着她，眨了眨眼睛，醒悟过来。
通过换位思考，陆沉星想起了刚才被忽略的细节。
他进门移动对方时，她可能还以为是在做梦，是幻觉。
当他说第一句话时，她被惊醒，不过不敢确信，还仅仅是惊疑不定。
但当他说出第二句话后，她就已经明白屋里进人了，未知让她感到恐惧。
第三句话彻底击碎了她的幻想，让她的理智全面崩溃。
楼下的修罗场应该给了她一点小小的末日震撼吧？损毁的电器又将其置身孤岛。
如今，刚刚逃离现实，黑咕隆咚地又冒出来一个“人”，说什么“做他的奴隶”。
想明白这些，陆沉星轻“呵”一声，走到窗边思考起了去留。
小区里树影婆娑，绿植随风摇曳，经过雨水冲刷，停车棚的惨状已经不再刺眼。
远处的天空仍有雷蛇窜动，好一幕黑云压城城欲摧。
雨小了一些，陆沉星将手伸到窗外，雨点争先落来但都被拨开，好似有看不见的手掌凭空浮现。
察觉到变化的柳如默偷偷探出脑袋，墙上陆沉星的影子忽明忽暗。
她不做声，过了一会儿陆沉星说道：“时间快到了，走不走？”
“什么时间？”柳如默的声音很小，有些嘶哑。
陆沉星关上窗户拉好窗帘，吹灭了蜡烛：“窗口期。”
突如其来的世界末日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本就不多的幸存者可能在懵逼中又折损了大半。
陆沉星不觉得人类还有希望，只不过有些事还是要做。
白天，因为体力不支，他选择了闭门不出。
现在他觉得不能再拖下去了，好运不可能一直眷顾。
“附近有一只怪物，你知道点儿什么吗？”
黑暗中，陆沉星坐到了椅子上，彼此的呼吸清晰可闻。
柳如默紧了紧被子，小心翼翼的说道：“我不知道，只知道外边很吵，比打雷的动静还大。”
“嗯，你要不要跟我走？”
陆沉星心里有了数，附近应该还有高手，又或者是另一只丧尸。
“不，我拒绝。”
柳如默回答的很干脆，她的眼睛直直地看着陆沉星。
“呵，行，祝你好运。”
陆沉星笑了笑，起身就走。
通过柳如默网上的聊天记录，陆沉星知道她这句话没有其他意思。
他不喜欢强人所难，此行已经补足了缺失的情报，还有一些额外收获，不算可惜。
刚才的动静很大，现在小了许多，这进一步证明普通丧尸似乎没有GPS。
白天它们隔着窗户也没从楼上跳下来，楼道里也一直很干净，柳如默苟在家里应该问题不大。
反倒是他自己，犹如黑夜里的明灯，还是赶紧跑路为妙。
所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陆沉星一点也不想和那东西碰面。
撑伞进入雨幕，陆沉星只看得见周围轮廓。
他虽然怀疑夜视属于被动技能，超视距那些才是会暴露的情况，但保险起见，他还是最大限度的隐藏着自己。
他住的这栋楼紧挨着小区南门，南门对面是绿化公园，公园沿着水渠将珠城分割成两半。
傍水直行就能抵达枪店，陆沉星还是想先去那里，目前的超能力还不足以给他安全感。
公园里很空旷，没有丧尸的影子，陆沉星原本想下到护栏外边，结果水位上涨已经淹过了台阶。
等他爬上来时，那鬼东西也终于到了。
一种很奇妙的感觉浮上心头，也唤起了陆沉星的记忆。
小时候，他在家偷偷玩游戏，爸妈回来时，掏钥匙的声音、电梯开门的声音，都能让他心惊肉跳。
这种感觉久别重逢，陆沉星虽然不知道那东西在哪，但肯定它已经来了。
公园里太过空旷，陆沉星不敢轻举妄动，躲在围栏边隐藏了起来。
过了许久，南门那边响起脚步声，陆沉星探头望去，发现柳如默顶着雨跌跌撞撞地跑了出来。
她向高架桥跑去，那是她日常上班的方向。
陆沉星很是不解，她怎么敢跑出来的？
难道她没察觉到危险吗？
没等陆沉星细想，南门处又出现一个身影，它耸动着脑袋，随后也往高架桥方向追了过去。
它一出现陆沉星就确定了它是那只超级丧尸。
以二者的速度，柳如默不可能逃得掉，但她又不像是慌不择路。
陆沉星若有所思，沿着足迹远远地跟了上去。
他想看看是谁这么优秀，是怎么沟通的，那个人和这只丧尸的战斗力又分别达到了什么程度。
最主要的还是因为枪店在那边。
珠城位于古国大陆最南端，是一座三面环海的城市，高架桥的方向既是枪店的方向，也是出城的方向。
陆沉星不明白对方回来的动机，是因为有了枪底气足了？还是有利可图？
而且，为何要救柳如默？
总不可能他们刚好认识吧？
一个邻居，一个朋友，还都是进化者。
这人这么好命？
想着些有的没的，陆沉星接近了高架桥，那只丧尸正在沿着桥墩往上爬，蠢得没眼看。
因为视角原因，陆沉星看不到上面的情况，但那只丧尸一会儿换一个桥墩已经说明了情况——柳如默他们就在上面。
“真他妈蠢。”
陆沉星暗暗摇头，如果未来世界由这种货色继承，那还不如毁了算了。
不过，她又是怎么上去的？
陆沉星对这点相当好奇，柳如默肯定没有时间走高架桥两边的楼梯，而且都能跑到那里了，还折回来干嘛？
那她是怎么上去的？
正琢磨着，天上突然落下一道惊雷，桥上的路灯成了避雷针，火光一闪而逝。
突如其来的巨响给陆沉星震得大脑一片空白，桥下的那只丧尸似乎也愣住了。
但它很快有了反应，蹲在桥下的Y型缺口发出了浑浊的嘶吼，就像是一只踩在凸起岩石上的狮子。
陆沉星瞳孔猛缩，明白了它在干嘛。
召集军队！
周围居民小区里的动静印证了他的猜测，玻璃破碎的声音、楼层震动的声音，脚步声、低吼声、窃窃私语声纷至沓来。
“靠，还是出现了……”
陆沉星头疼之余审视着目前的形势，他这里还好，公园外面有铁丝网，尸群轻易不会进来。
柳如默他们就麻烦了，本就不敢把它引到楼梯那里，这下面对尸群的穷举，他们已无路可退。
目前最好的办法就是主动出击，解决掉那只超级丧尸，然后在尸群合围前离开。
然而形势急转直下，空旷的高架桥下面很快挤满了丧尸，桥上的人一直没有移动过位置。
陆沉星不明白他们在等什么，总不可能已经走了吧？
为了自身安全，陆沉星一直没有使用超视距，隔得太远也听不到那边的动静。
此时附近的丧尸几乎都聚了过去，陆沉星看了眼旁边的居民楼，怀揣着疑惑跑上了天台。
他倒要看看，这人到底有多大的能耐，咋这么能装呢？
等陆沉星气喘吁吁地上到天台，高架桥那里的形势已经岌岌可危，尸群已经摸到了上去的路，那只超级丧尸混在尸群里导致陆沉星也失去了目标。
不过它肯定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吧？
有了视野优势，陆沉星终于看清了桥面上的情况。
出乎他意料的是柳如默竟然没在那里。
更令他感到惊讶的是，桥上的人还不少，一个小孩三对男女，没有老人。
居中一人年轻力壮，举手投足散发着自信，陆沉星毫不怀疑他就是那位高手哥。
只不过可能是意见出现了分歧，他们正在因为什么事情冷战。
“无聊……”
陆沉星不用细想都知道什么原因，对这些人没有了任何期待。
他们有枪，那只超级丧尸不是威胁，但现在尸群已经集结完毕。
陆沉星有点好奇柳如默跑哪去了，难道已经被丧尸吃掉了？
“你……能帮帮他们吗？”
这时，身后突然响起一个声音。
柳如默，竟然就在他的身后！
这完全出乎了陆沉星的预料，他从未想过这种可能。
如今这高架桥附近她柳如默什么也不是，可是她却在此时从夹缝中挤了出来，掷出了足以改变命运的骰子。
对方怎么绕到他背后的其实不难想象，可能是意识到高架桥上不去，找了个地方躲了起来，而他又一直在空旷的公园里。
他虽然压制着超能力，但他存在的感觉她应该还没忘，当他来这里时，她就跟了过来。
巧合吗？陆沉星觉得不是。
高手哥白天能逃出去必然有些手段，应该也是他让柳如默先躲起来。
陆沉星有理由相信高手哥并不知道他的存在，因为对方没有联系他，这进一步说明这种联系方式可能是单向且条件苛刻。
也就是说，柳如默一直就像是怒海狂涛中的一叶孤舟，只能看到灯塔。
原本她什么也做不了，既反抗不了狂风骇浪，也守不住莹莹微光。
但当他出现时，柳如默抓住了这唯一的机会。
她不知道他的手段，但她还是鼓起勇气跟了上来。
柳如默的出现让陆沉星感受到了大意志的存在，很久没有过这种感觉了，这让他的心脏狂跳不止。
陆沉星相信机械决定论，但他也信奉对立统一，混沌与宿命也许并不冲突。
他不是很在意桥上人的死活，如果桥上的人是他朋友，他们为了救他而来，他可以引走尸群，也可以和他们一起赴死，但他绝不会向刚刚对自己提出过离谱要求的人求助。
他觉得这是一种坚持，是不忘本心，不为命运低头。
柳如默的选择给陆沉星的感触很深，她所谓的和解与成长让他顿悟。
当初看到她关于这些的聊天记录时，陆沉星觉得这种成长与和解的代价是割裂的，现在不一样了，此时此刻，只有欣赏。
这个女人已经浑身湿透，她在颤抖，嘴唇发白，可她的眼里有光。
陆沉星第一次觉得她这么耀眼，人性的光辉让他心潮澎湃。
她很脆弱，却仰望着光明。
而他习惯了俯视，想得太多以至毫无人性。
“呵，可以。”陆沉星轻笑一声转身直视柳如默，他忽然觉得，这种美好，是一个不错的理由。
柳如默咬着嘴唇，最终做出了回应：“我……我同意……”
一声尖叫划破夜空，陆沉星所在的小区顿时如同煮沸的油锅般热闹了起来。
碰撞声、低吼声此起彼伏，仿佛还有窃窃私语萦绕耳旁。
陆沉星心里咯噔了一下，第一时间捂住了柳如默的嘴。
但这已经不是亡羊补牢了，此时被黑暗笼罩的城市好似正在苏醒。
“草！”
陆沉星忍不住骂了一句，他有种不好的预感——那东西，要来了。
一股无名火直窜脑门，陆沉星想掐死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不过下一秒他就呆住了，因为他发现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好像是他自己？
陆沉星的超能力不止让他能够夜里视物，还能如同上帝视角一般清楚的感知到声音、气味、颤抖……或者说情绪。
柳如默此时如同鹌鹑蜷缩成一团，整个人蒙在被子里抖如筛糠，紧闭的双眼挤出了泪水，好像都忘记了呼吸。
陆沉星看着她，眨了眨眼睛，醒悟过来。
通过换位思考，陆沉星想起了刚才被忽略的细节。
他进门移动对方时，她可能还以为是在做梦，是幻觉。
当他说第一句话时，她被惊醒，不过不敢确信，还仅仅是惊疑不定。
但当他说出第二句话后，她就已经明白屋里进人了，未知让她感到恐惧。
第三句话彻底击碎了她的幻想，让她的理智全面崩溃。
楼下的修罗场应该给了她一点小小的末日震撼吧？损毁的电器又将其置身孤岛。
如今，刚刚逃离现实，黑咕隆咚地又冒出来一个“人”，说什么“做他的奴隶”。
想明白这些，陆沉星轻“呵”一声，走到窗边思考起了去留。
小区里树影婆娑，绿植随风摇曳，经过雨水冲刷，停车棚的惨状已经不再刺眼。
远处的天空仍有雷蛇窜动，好一幕黑云压城城欲摧。
雨小了一些，陆沉星将手伸到窗外，雨点争先落来但都被拨开，好似有看不见的手掌凭空浮现。
察觉到变化的柳如默偷偷探出脑袋，墙上陆沉星的影子忽明忽暗。
她不做声，过了一会儿陆沉星说道：“时间快到了，走不走？”
“什么时间？”柳如默的声音很小，有些嘶哑。
陆沉星关上窗户拉好窗帘，吹灭了蜡烛：“窗口期。”
突如其来的世界末日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本就不多的幸存者可能在懵逼中又折损了大半。
陆沉星不觉得人类还有希望，只不过有些事还是要做。
白天，因为体力不支，他选择了闭门不出。
现在他觉得不能再拖下去了，好运不可能一直眷顾。
“附近有一只怪物，你知道点儿什么吗？”
黑暗中，陆沉星坐到了椅子上，彼此的呼吸清晰可闻。
柳如默紧了紧被子，小心翼翼的说道：“我不知道，只知道外边很吵，比打雷的动静还大。”
“嗯，你要不要跟我走？”
陆沉星心里有了数，附近应该还有高手，又或者是另一只丧尸。
“不，我拒绝。”
柳如默回答的很干脆，她的眼睛直直地看着陆沉星。
“呵，行，祝你好运。”
陆沉星笑了笑，起身就走。
通过柳如默网上的聊天记录，陆沉星知道她这句话没有其他意思。
他不喜欢强人所难，此行已经补足了缺失的情报，还有一些额外收获，不算可惜。
刚才的动静很大，现在小了许多，这进一步证明普通丧尸似乎没有GPS。
白天它们隔着窗户也没从楼上跳下来，楼道里也一直很干净，柳如默苟在家里应该问题不大。
反倒是他自己，犹如黑夜里的明灯，还是赶紧跑路为妙。
所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陆沉星一点也不想和那东西碰面。
撑伞进入雨幕，陆沉星只看得见周围轮廓。
他虽然怀疑夜视属于被动技能，超视距那些才是会暴露的情况，但保险起见，他还是最大限度的隐藏着自己。
他住的这栋楼紧挨着小区南门，南门对面是绿化公园，公园沿着水渠将珠城分割成两半。
傍水直行就能抵达枪店，陆沉星还是想先去那里，目前的超能力还不足以给他安全感。
公园里很空旷，没有丧尸的影子，陆沉星原本想下到护栏外边，结果水位上涨已经淹过了台阶。
等他爬上来时，那鬼东西也终于到了。
一种很奇妙的感觉浮上心头，也唤起了陆沉星的记忆。
小时候，他在家偷偷玩游戏，爸妈回来时，掏钥匙的声音、电梯开门的声音，都能让他心惊肉跳。
这种感觉久别重逢，陆沉星虽然不知道那东西在哪，但肯定它已经来了。
公园里太过空旷，陆沉星不敢轻举妄动，躲在围栏边隐藏了起来。
过了许久，南门那边响起脚步声，陆沉星探头望去，发现柳如默顶着雨跌跌撞撞地跑了出来。
她向高架桥跑去，那是她日常上班的方向。
陆沉星很是不解，她怎么敢跑出来的？
难道她没察觉到危险吗？
没等陆沉星细想，南门处又出现一个身影，它耸动着脑袋，随后也往高架桥方向追了过去。
它一出现陆沉星就确定了它是那只超级丧尸。
以二者的速度，柳如默不可能逃得掉，但她又不像是慌不择路。
陆沉星若有所思，沿着足迹远远地跟了上去。
他想看看是谁这么优秀，是怎么沟通的，那个人和这只丧尸的战斗力又分别达到了什么程度。
最主要的还是因为枪店在那边。
珠城位于古国大陆最南端，是一座三面环海的城市，高架桥的方向既是枪店的方向，也是出城的方向。
陆沉星不明白对方回来的动机，是因为有了枪底气足了？还是有利可图？
而且，为何要救柳如默？
总不可能他们刚好认识吧？
一个邻居，一个朋友，还都是进化者。
这人这么好命？
想着些有的没的，陆沉星接近了高架桥，那只丧尸正在沿着桥墩往上爬，蠢得没眼看。
因为视角原因，陆沉星看不到上面的情况，但那只丧尸一会儿换一个桥墩已经说明了情况——柳如默他们就在上面。
“真他妈蠢。”
陆沉星暗暗摇头，如果未来世界由这种货色继承，那还不如毁了算了。
不过，她又是怎么上去的？
陆沉星对这点相当好奇，柳如默肯定没有时间走高架桥两边的楼梯，而且都能跑到那里了，还折回来干嘛？
那她是怎么上去的？
正琢磨着，天上突然落下一道惊雷，桥上的路灯成了避雷针，火光一闪而逝。
突如其来的巨响给陆沉星震得大脑一片空白，桥下的那只丧尸似乎也愣住了。
但它很快有了反应，蹲在桥下的Y型缺口发出了浑浊的嘶吼，就像是一只踩在凸起岩石上的狮子。
陆沉星瞳孔猛缩，明白了它在干嘛。
召集军队！
周围居民小区里的动静印证了他的猜测，玻璃破碎的声音、楼层震动的声音，脚步声、低吼声、窃窃私语声纷至沓来。
“靠，还是出现了……”
陆沉星头疼之余审视着目前的形势，他这里还好，公园外面有铁丝网，尸群轻易不会进来。
柳如默他们就麻烦了，本就不敢把它引到楼梯那里，这下面对尸群的穷举，他们已无路可退。
目前最好的办法就是主动出击，解决掉那只超级丧尸，然后在尸群合围前离开。
然而形势急转直下，空旷的高架桥下面很快挤满了丧尸，桥上的人一直没有移动过位置。
陆沉星不明白他们在等什么，总不可能已经走了吧？
为了自身安全，陆沉星一直没有使用超视距，隔得太远也听不到那边的动静。
此时附近的丧尸几乎都聚了过去，陆沉星看了眼旁边的居民楼，怀揣着疑惑跑上了天台。
他倒要看看，这人到底有多大的能耐，咋这么能装呢？
等陆沉星气喘吁吁地上到天台，高架桥那里的形势已经岌岌可危，尸群已经摸到了上去的路，那只超级丧尸混在尸群里导致陆沉星也失去了目标。
不过它肯定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吧？
有了视野优势，陆沉星终于看清了桥面上的情况。
出乎他意料的是柳如默竟然没在那里。
更令他感到惊讶的是，桥上的人还不少，一个小孩三对男女，没有老人。
居中一人年轻力壮，举手投足散发着自信，陆沉星毫不怀疑他就是那位高手哥。
只不过可能是意见出现了分歧，他们正在因为什么事情冷战。
“无聊……”
陆沉星不用细想都知道什么原因，对这些人没有了任何期待。
他们有枪，那只超级丧尸不是威胁，但现在尸群已经集结完毕。
陆沉星有点好奇柳如默跑哪去了，难道已经被丧尸吃掉了？
“你……能帮帮他们吗？”
这时，身后突然响起一个声音。
柳如默，竟然就在他的身后！
这完全出乎了陆沉星的预料，他从未想过这种可能。
如今这高架桥附近她柳如默什么也不是，可是她却在此时从夹缝中挤了出来，掷出了足以改变命运的骰子。
对方怎么绕到他背后的其实不难想象，可能是意识到高架桥上不去，找了个地方躲了起来，而他又一直在空旷的公园里。
他虽然压制着超能力，但他存在的感觉她应该还没忘，当他来这里时，她就跟了过来。
巧合吗？陆沉星觉得不是。
高手哥白天能逃出去必然有些手段，应该也是他让柳如默先躲起来。
陆沉星有理由相信高手哥并不知道他的存在，因为对方没有联系他，这进一步说明这种联系方式可能是单向且条件苛刻。
也就是说，柳如默一直就像是怒海狂涛中的一叶孤舟，只能看到灯塔。
原本她什么也做不了，既反抗不了狂风骇浪，也守不住莹莹微光。
但当他出现时，柳如默抓住了这唯一的机会。
她不知道他的手段，但她还是鼓起勇气跟了上来。
柳如默的出现让陆沉星感受到了大意志的存在，很久没有过这种感觉了，这让他的心脏狂跳不止。
陆沉星相信机械决定论，但他也信奉对立统一，混沌与宿命也许并不冲突。
他不是很在意桥上人的死活，如果桥上的人是他朋友，他们为了救他而来，他可以引走尸群，也可以和他们一起赴死，但他绝不会向刚刚对自己提出过离谱要求的人求助。
他觉得这是一种坚持，是不忘本心，不为命运低头。
柳如默的选择给陆沉星的感触很深，她所谓的和解与成长让他顿悟。
当初看到她关于这些的聊天记录时，陆沉星觉得这种成长与和解的代价是割裂的，现在不一样了，此时此刻，只有欣赏。
这个女人已经浑身湿透，她在颤抖，嘴唇发白，可她的眼里有光。
陆沉星第一次觉得她这么耀眼，人性的光辉让他心潮澎湃。
她很脆弱，却仰望着光明。
而他习惯了俯视，想得太多以至毫无人性。
“呵，可以。”陆沉星轻笑一声转身直视柳如默，他忽然觉得，这种美好，是一个不错的理由。
柳如默咬着嘴唇，最终做出了回应：“我……我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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