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奶奶，你和我想的是同一个东西吗
灰蒙蒙的意识世界里，杨大胆阴魂不散，扎根于苏适的意识海洋深处。
只见苏适手起刀落，切片杨大胆，然而不需两秒，破碎的躯体又康复如初。
杨老贼会嘲弄自己为何不下手再重些，而苏适看着自己沾满鲜血的双手，在梦中惊骇。
杨老贼继而恫吓道：“我还会回来的，等我……等我……”
然后继续刀落，切片，修复，嘲弄，惊骇，恫吓，循环往复，周而复始。
不知经历了多少次炼狱轮回，苏适从梦中醒来，冷汗浸润了全身，以至于他觉到有些脱水。
睁眼一看，他在自己的房间里。斑驳的墙体上贴着一张又一张的证书复印件，他觉得相比将原件放在橱柜里吃灰，贴在墙上更有成就感。好一些证书已泛黄，甚至黏性消失，摇摇欲坠。正中间是他参与信息技术竞赛市三等奖的证书，奖虽不大，但那是他梦开始的地方。
除却衣柜，书柜，紧凑的屋面布局内还设有一张电脑桌，是他小学时候买的。桌上并未摆放着电脑，只不过当时父母图便宜，买了电脑桌，而不是其他桌子。
十平米不到，逼仄却温暖，贫穷却不贫瘠。这就是他住了一辈子的小家。
伸手取来床头柜上的水，看了眼时间，从那日凌晨起，整整睡了三十二个小时，现在已是第二天的早上八点。
思维有些紊乱与迟缓，一方面，长久的睡眠会给大脑带来一些昏沉，另一方面，第一次杀人，哪怕是恶人，也难免心理阴影丛生。
“地球上描写第一次杀人的小说情节多半是简化了或者扭曲了”苏适心中想到，因为现在他脑内充斥着殡仪馆的惨像。
杀人就像是给半灰半白的心灵棉花糖染上一滴墨水，或许换个角度便看不见了。但是，只要那颗心还在，墨迹永不退散。
它会在某些时刻自动浮现上来，狠狠地戳动人的良知，警示人要敬重生命。
“杨老贼阴魂不散，在噩梦中呜呜喳喳的。他应当不会在回来的，但有些梦境本身含有一些启示”，苏适反复咀嚼，回想起杨老贼死前说的会给他报仇的乌鸦老大。
恩，小心乌鸦总是没错的。
顺手，他解锁了屏保，翻阅未看的信息，还是那几个人，姜希柠，沙曼琪，妈妈，奶奶，以及他……父亲。
握着手机的手轻微颤抖，多年以来，父亲总是无所事事，斗志低沉，对自己不闻不问，漠不关心。
小学时候，别的小朋友放学都被家长接走了，只有他，一个人孤独地在校门口等待，等到保安叔叔都识得他了。
有些时候，天都黑了，还是没有人来，他只能接着等，等到保安叔叔打给奶奶。可是奶奶也很忙呀，不是所有时候都在的。
他并没有给父亲添加备注，因此，那条短信的发送者是一串数字电话号码，但他仍旧一眼认了出来。
“你做的很好，我为你骄傲，超脑会需要你。”
眼角落泪，父亲第一次鼓励自己。他又读了几遍短信，仿佛怕将内容忘却了一般。
苏适将此条信息置顶后，给父亲添了备注“父亲”，又觉得生疏了，改成“老爸”。
许是落泪的缘故，他的嘴唇有些干渴，伸手拾起了水，咕噜咕噜，大口地喝了下去。
随即，他又查看了奶奶的信息。
“锡山殡仪馆的事情奶奶听说了，奶奶很欣慰你长大了。”
“但是！下次决不允许你再胡来了，旧伤未好，又添新伤，下不为例！”
“奶奶很欣慰你把上次的话听进去了，没有使用超越自身负荷的力量。”
“你的身体再无大碍，再休息几日就完全好了。奶奶还有事，先走了。”
他明白了，这次又是奶奶用超脑力量治愈了自己，此时，他对奶奶走的路径充满了好奇。
然而，机敏聪慧的他很快读出了不合逻辑的内容。
奶奶说她很“欣慰”自己“没有使用”超越自身负荷的力量。可是，指导现在，“祈冀之心”仍处于沉寂状态。近乎九天的修养，仅使它增添了一丝微不可见的火力。
他根本“不能使用”超越自身符合的力量。
奶奶话语中隐含了苏适在殡仪馆“可以使用”，但是“没有使用”力量的意思。
要不然她欣慰什么呢？欣慰自己“不能使用”然后还真“没有使用”？这算哪门子听话呢？
“能使用”却“没有使用”才是听话。
他忽然想起几天以前，奶奶对他的警告，大意是，按照他现在的状态，再使用几次，大罗金仙也难救他。
他对这句话印象太深了，他当时还在吐槽奶奶怎么懂仙侠小说中的概念。
现在看来，当时奶奶的意思就是，他还“可以多次使用”超越符负荷的力量。
可是“祈冀之心”怎么会能多次使用呢？
是奶奶用词错误了，还是她不了解“祈冀之心”呢？
自从呼唤出“祈冀之心”的力量后，苏适能清晰地意识到它在大脑内的空间位置。根据大脑生理结构图，它应该处于苏适大脑的中脑多巴胺系统内，而这个系统，简称为“动机系统”，负责“想要”。
“动机系统”越活跃，人越“想要”做某件事情。
假如一个人的动机系统损伤，那么最典型的特征便是，丧失斗志，他不再“想要”做任何事情。
丧失斗志？苏适仿佛抓到了一条重要的线索！自他出生以来，爸爸，爷爷和伯公便无所事事。在他的以往的认知里，这是天生好吃懒做，不负责任。
忽然想到父亲之前回怼母亲时说的，情绪理智冷战时期，父亲自愿为震旦报效以至于废了。那长辈们极有可能是后天的动机系统损伤了，且发生在情理冷战时期。
难道他们也曾拥有“祈冀之心”，过于频繁地使用，动机系统损坏，从而“废了”，斗志不复？
不对，逻辑有误。假如三个家人都曾经拥有“祈冀之心”，奶奶应当熟悉它爆发后冷却时间极长的特性，不至于说出“欣慰没有使用”和“可以多次使用”，而是应该说“幸好你不能使用。”
难道是因为我没有迈入超能者，或者不熟悉充能的方法，所以不能频繁使用，但是长辈们很久就可以了？
奶奶！你所说的超越自身负荷的力量，和我想的，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东西啊！！！苏适抓狂了起来。
我应当开门见山地询问他们吗？
这会给他们招来祸患吗？位阶8“屠宰者”杨大胆仅是组织底层头目，那“乌鸦”呢，上面还有人嘛？
假如他们要自己上交，那又该怎么办呢？
苏适此时有些摇摆，他最后还是决定先搁置此事，先不与父母沟通，
作出此决策后，他想到《人格心理学》教科书上的一个理论：幼时缺失关爱的孩子长大后，遇到困难时，倾向于独立解决，而不是寻求父母帮助。
果然啊，心理学料事如神。
算了，想不清楚先搁置不想，等有灵感的时候再将一切串起来吧。
他调整心情，又读了母亲，沙曼琪和姜希柠的短信，大同小异，多是对自己的赞扬与担忧，并且两个同学表示，等苏适来学校了一定要好好给她们讲一下细节。
他谦虚了一番，还说十点会去上“超脑者导论”早课。众所周知，对大学生而言，十点钟的课是早课。
“锡山殡仪馆的事情这么快就传播开来了？我已经那么出名了？”看着短信，他以为全世界都知晓了他的事迹。
“我也是英雄了？我也有成名的一天？”苏适目光痴呆，陷入幻想，“嘿嘿嘿”痴笑着，嘴巴太久没合上，以至于口水直直地流了下来。
学妹们，迎接你们的英雄！
哪个少年还没有成为英雄的梦想呢？
他迫不及待地从床上跳下了下来，强忍痛意，甚至从柜子里掏出了吃灰已久，小学时候买来听广播的收音机，调试了许久。
而后，急不可耐地点开了手机推送。
他准备好迎接铺天盖地的夸赞啦！“热心市民”苏适心痒痒的，他期待着大家对他的赞美与评论！
只见苏适手起刀落，切片杨大胆，然而不需两秒，破碎的躯体又康复如初。
杨老贼会嘲弄自己为何不下手再重些，而苏适看着自己沾满鲜血的双手，在梦中惊骇。
杨老贼继而恫吓道：“我还会回来的，等我……等我……”
然后继续刀落，切片，修复，嘲弄，惊骇，恫吓，循环往复，周而复始。
不知经历了多少次炼狱轮回，苏适从梦中醒来，冷汗浸润了全身，以至于他觉到有些脱水。
睁眼一看，他在自己的房间里。斑驳的墙体上贴着一张又一张的证书复印件，他觉得相比将原件放在橱柜里吃灰，贴在墙上更有成就感。好一些证书已泛黄，甚至黏性消失，摇摇欲坠。正中间是他参与信息技术竞赛市三等奖的证书，奖虽不大，但那是他梦开始的地方。
除却衣柜，书柜，紧凑的屋面布局内还设有一张电脑桌，是他小学时候买的。桌上并未摆放着电脑，只不过当时父母图便宜，买了电脑桌，而不是其他桌子。
十平米不到，逼仄却温暖，贫穷却不贫瘠。这就是他住了一辈子的小家。
伸手取来床头柜上的水，看了眼时间，从那日凌晨起，整整睡了三十二个小时，现在已是第二天的早上八点。
思维有些紊乱与迟缓，一方面，长久的睡眠会给大脑带来一些昏沉，另一方面，第一次杀人，哪怕是恶人，也难免心理阴影丛生。
“地球上描写第一次杀人的小说情节多半是简化了或者扭曲了”苏适心中想到，因为现在他脑内充斥着殡仪馆的惨像。
杀人就像是给半灰半白的心灵棉花糖染上一滴墨水，或许换个角度便看不见了。但是，只要那颗心还在，墨迹永不退散。
它会在某些时刻自动浮现上来，狠狠地戳动人的良知，警示人要敬重生命。
“杨老贼阴魂不散，在噩梦中呜呜喳喳的。他应当不会在回来的，但有些梦境本身含有一些启示”，苏适反复咀嚼，回想起杨老贼死前说的会给他报仇的乌鸦老大。
恩，小心乌鸦总是没错的。
顺手，他解锁了屏保，翻阅未看的信息，还是那几个人，姜希柠，沙曼琪，妈妈，奶奶，以及他……父亲。
握着手机的手轻微颤抖，多年以来，父亲总是无所事事，斗志低沉，对自己不闻不问，漠不关心。
小学时候，别的小朋友放学都被家长接走了，只有他，一个人孤独地在校门口等待，等到保安叔叔都识得他了。
有些时候，天都黑了，还是没有人来，他只能接着等，等到保安叔叔打给奶奶。可是奶奶也很忙呀，不是所有时候都在的。
他并没有给父亲添加备注，因此，那条短信的发送者是一串数字电话号码，但他仍旧一眼认了出来。
“你做的很好，我为你骄傲，超脑会需要你。”
眼角落泪，父亲第一次鼓励自己。他又读了几遍短信，仿佛怕将内容忘却了一般。
苏适将此条信息置顶后，给父亲添了备注“父亲”，又觉得生疏了，改成“老爸”。
许是落泪的缘故，他的嘴唇有些干渴，伸手拾起了水，咕噜咕噜，大口地喝了下去。
随即，他又查看了奶奶的信息。
“锡山殡仪馆的事情奶奶听说了，奶奶很欣慰你长大了。”
“但是！下次决不允许你再胡来了，旧伤未好，又添新伤，下不为例！”
“奶奶很欣慰你把上次的话听进去了，没有使用超越自身负荷的力量。”
“你的身体再无大碍，再休息几日就完全好了。奶奶还有事，先走了。”
他明白了，这次又是奶奶用超脑力量治愈了自己，此时，他对奶奶走的路径充满了好奇。
然而，机敏聪慧的他很快读出了不合逻辑的内容。
奶奶说她很“欣慰”自己“没有使用”超越自身负荷的力量。可是，指导现在，“祈冀之心”仍处于沉寂状态。近乎九天的修养，仅使它增添了一丝微不可见的火力。
他根本“不能使用”超越自身符合的力量。
奶奶话语中隐含了苏适在殡仪馆“可以使用”，但是“没有使用”力量的意思。
要不然她欣慰什么呢？欣慰自己“不能使用”然后还真“没有使用”？这算哪门子听话呢？
“能使用”却“没有使用”才是听话。
他忽然想起几天以前，奶奶对他的警告，大意是，按照他现在的状态，再使用几次，大罗金仙也难救他。
他对这句话印象太深了，他当时还在吐槽奶奶怎么懂仙侠小说中的概念。
现在看来，当时奶奶的意思就是，他还“可以多次使用”超越符负荷的力量。
可是“祈冀之心”怎么会能多次使用呢？
是奶奶用词错误了，还是她不了解“祈冀之心”呢？
自从呼唤出“祈冀之心”的力量后，苏适能清晰地意识到它在大脑内的空间位置。根据大脑生理结构图，它应该处于苏适大脑的中脑多巴胺系统内，而这个系统，简称为“动机系统”，负责“想要”。
“动机系统”越活跃，人越“想要”做某件事情。
假如一个人的动机系统损伤，那么最典型的特征便是，丧失斗志，他不再“想要”做任何事情。
丧失斗志？苏适仿佛抓到了一条重要的线索！自他出生以来，爸爸，爷爷和伯公便无所事事。在他的以往的认知里，这是天生好吃懒做，不负责任。
忽然想到父亲之前回怼母亲时说的，情绪理智冷战时期，父亲自愿为震旦报效以至于废了。那长辈们极有可能是后天的动机系统损伤了，且发生在情理冷战时期。
难道他们也曾拥有“祈冀之心”，过于频繁地使用，动机系统损坏，从而“废了”，斗志不复？
不对，逻辑有误。假如三个家人都曾经拥有“祈冀之心”，奶奶应当熟悉它爆发后冷却时间极长的特性，不至于说出“欣慰没有使用”和“可以多次使用”，而是应该说“幸好你不能使用。”
难道是因为我没有迈入超能者，或者不熟悉充能的方法，所以不能频繁使用，但是长辈们很久就可以了？
奶奶！你所说的超越自身负荷的力量，和我想的，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东西啊！！！苏适抓狂了起来。
我应当开门见山地询问他们吗？
这会给他们招来祸患吗？位阶8“屠宰者”杨大胆仅是组织底层头目，那“乌鸦”呢，上面还有人嘛？
假如他们要自己上交，那又该怎么办呢？
苏适此时有些摇摆，他最后还是决定先搁置此事，先不与父母沟通，
作出此决策后，他想到《人格心理学》教科书上的一个理论：幼时缺失关爱的孩子长大后，遇到困难时，倾向于独立解决，而不是寻求父母帮助。
果然啊，心理学料事如神。
算了，想不清楚先搁置不想，等有灵感的时候再将一切串起来吧。
他调整心情，又读了母亲，沙曼琪和姜希柠的短信，大同小异，多是对自己的赞扬与担忧，并且两个同学表示，等苏适来学校了一定要好好给她们讲一下细节。
他谦虚了一番，还说十点会去上“超脑者导论”早课。众所周知，对大学生而言，十点钟的课是早课。
“锡山殡仪馆的事情这么快就传播开来了？我已经那么出名了？”看着短信，他以为全世界都知晓了他的事迹。
“我也是英雄了？我也有成名的一天？”苏适目光痴呆，陷入幻想，“嘿嘿嘿”痴笑着，嘴巴太久没合上，以至于口水直直地流了下来。
学妹们，迎接你们的英雄！
哪个少年还没有成为英雄的梦想呢？
他迫不及待地从床上跳下了下来，强忍痛意，甚至从柜子里掏出了吃灰已久，小学时候买来听广播的收音机，调试了许久。
而后，急不可耐地点开了手机推送。
他准备好迎接铺天盖地的夸赞啦！“热心市民”苏适心痒痒的，他期待着大家对他的赞美与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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