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结束
“夜枫哥，要不你去陪老朋友叙叙旧吧。”卓雨凝见两人久别重逢，很恰当地提出建议。
“不碍事，老丘既然工作便利，那我们以后有的是时间相聚。”吴夜枫虽然有意去，可耽误工作要不得，有违他的敬业精神，接下来的时间要把卓雨凝两人安全送回家。
丘鸾迸爽朗一笑：“小吴说得对，往后咱们见面的机会多的是，我刚入职不久，独自出来主要是熟悉熟悉附近环境。”说完，他与吴夜枫交换了联系方式，便径自离去。
顾语霏正巧有事要和卓雨凝说，正好和她一起走走，吴夜枫则保持着适当的距离，默默跟在她们身后。
“雨凝，有件事……”顾语霏脸上显露出一丝为难之情。
“怎么了语霏？”苏子瑜问道。
“那位、林公子、告诉我，并让我帮忙转告你和雨溪姐，相亲的事，就此结束。”
告诉你？卓雨凝听罢略感惊讶，因为她所知的相亲安排一直是通过父亲得知的，猜想其他两位也是由长辈安排通知的。
她不禁追问：“他私下联系你了？”
顾语霏的脸庞瞬间染上一抹红晕，显得有些忸怩，把她中午对水雨溪的话重复了一遍。
“其实，那天相亲我发现，他是我之前在网上结识的网友。”
昨晚，顾语霏意外收到了网友yu的消息。
自从那次相亲把他和林歌的形象合并以来，两人这些天没联系过，她总感觉两人之间多了一份微妙的尴尬。
不过突然接到消息，她心中难免有些窃喜，网友见面虽然状况百出，但林歌的样子形象和她在网络上感受到的博学多才的形象逐渐契合，让她多了一丝幻想。
林歌的信息言简意赅：“你有卓雨凝和水雨溪的联系方式吧。”
“嗯。”
“通知她们，相亲的事情结束了。”
顾语霏心中恼火，你小子多少有点过分了，拿我当传话器一点礼貌都没有。
不过紧接着林歌传来最后一句话，“以后有什么问题你可以继续问我。”
这还差不多，让她觉得心头稍微宽慰了一些，算是句好话。
当然，最后这句她没有转述给卓雨凝和水雨溪。
“这样啊。”卓雨凝这时才明白，上次林歌的“大飞哥”是什么意思，之前加了顾语霏看见她的网名时，还以为林歌这么叫是巧合呢。
就这么结束了？卓雨凝居然有些怅然若失，那家伙性格很差但脸还是蛮好看的嘛，不过总也才见了三面，不，两面，毕竟第一次时候他戴着面具。
“啊！”
听到顾语霏说完这些，最失望的反而是苏子瑜，她可是听这位从来不谈论男性的闺蜜把林歌的出众相貌和身材好一番夸奖，原本还打算借着卓雨凝下次相亲的机会悄悄去一睹风采，现在看来是没有指望了。
“本来想微信告诉你的，结果正好遇见，哦，对了，我今晚还有晚自习，先走了哈。”顾语霏匆忙告别，转身离开了。
被那讨厌的表白耽误了好一会，晚饭都来不及吃。
不过，她不知晓的是，午间她给水雨溪发送消息的时候，水雨溪正坐在林歌面前咯咯笑着。
“你的小网友正在通知我哦。”
“都说见面不如闻名，原来曾经在威震上京城的林大公子，也不过是个徒有其表的小白脸？”水雨溪故作轻蔑地嘲讽。
“怎么，我这样的小白脸，你还能找到第二个？”林歌举起手中的小酒盅，杯中装的其实是刚刚凉透的清茶。
“脑残试探到此为止，她，什么意思？”林歌直勾勾看向水雨溪。
水雨溪却瞬间转变了态度，一脸崇拜地站起，双手支在桌上，身体前倾，答非所问：“不如你给我讲述一下当年那些精彩绝伦的辉煌往事吧！”
“她什么时候来云海？”林歌同样以答非所问的方式回敬。
“切，你就那么怕婉儿？”水雨溪嗤笑一声，抛给他一个不屑的眼神。
“倒是我不够细心，随意挑选的三个相亲对象，一个是我的邻居，一个是我的网友，当然，最令我意外的就是你。”
提及邻居二字时，水雨溪的眼神微动。
林歌瞬间捕捉到她的眼神：“用不着去找卓雨凝问，我套你身份的时候已经把住址卖给你婉儿姐了，说不定过几天我们就变成邻居了。”
江湾庭？水雨溪最近只去过那里看房子，那一片区域东边两栋，便是卓雨凝和林歌的居所么？
“这么多年，江姝婉居然从来没和我透露过她有你这么个好朋友。”林歌的目光移向别处。
“你在京城露面的时候我早到了云海，婉儿……”水雨溪噘起嘴，眼中流露出一丝幽怨之色，她以前也没和我说你说的那么仔细好么。
好姐妹在这个男人上，还是有了些保留的，不地道！
“再说，林大公子从来权势滔天，又怎么会注意我们小小的水家呢。”她语气中带着一丝揶揄。
她还是很想林歌这位正主讲讲以前的故事。
见他默不作声，“好吧，告诉你，婉儿知道你暑假后会在云海长留，她可能会在云海大学的开学时间过来。”
“现在我给出了你想知道的答案，你打算怎么感谢我呢？”水雨溪一挑眉，笑意盈盈看着他。
林歌转动着手中的酒盅，轻轻一挥，盅中未饮的清茶瞬间溅在水雨溪娇美的脸颊上。
“再见！”他径直起身，阔步离开了房间。
“你！没礼貌！”水雨溪嗔怒道。
茶水很少，居然没溅到衣服，全挂在她脸上，继而滴落到桌面。
水雨溪拿起纸巾擦拭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追出门去。
卓雨凝回到家门口，忍不住看了眼邻居的房屋。
苏子瑜问道：“怎么样，是不是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卓雨凝嘴上才不会承认：“总算没了这个乱七八糟的相亲了。”
“哼哼。”苏子瑜情知她口是心非，笑了笑，不再追问。
两人走进别墅，当视线落在一直摆放在客厅显眼位置的轮椅上时，苏子瑜顿时明白了什么，戏谑道：“怪不得你对结束相亲无动于衷，有‘秘密武器’啊。是不是打算归还轮椅时顺便去做客啊？不过你这个近水楼台没语霏的网上牵线有效果哦。”
“那个段竹会不会继续纠缠语霏啊？”卓雨凝赶紧转移话题。
“不会的，那家伙自知之明还是有的，两次不成不会再三自讨没趣的。”苏子瑜自信满满。
“唉，要是那些男生都像他一样好打发就好了。”卓雨凝轻叹一声，坐到沙发上先歇歇脚。
“怎么啦？是谁在纠缠你，我怎么不知道？”苏子瑜很疑惑。
卓雨凝拿出手机，展示了一条短信：
“凝凝，你毕业要报云海大学吧，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再续前缘了！——韩松谈。”
苏子瑜自然知道他，大小姐的高中同学，从卓雨凝上高中开始就一直死缠烂打，轰不走的苍蝇一样。
“到时候怎么办？”卓雨凝无奈地发问，她可烦死这家伙了，总不能因为他换个大学？骗他应该也没用，他也不会信自己报别的。
“简单，到时随便找个裙下臣拱出来跟他咬，叫他们打出浆糊来。”苏子瑜轻松应对，不以为意。
卓雨凝心说你这个词用的是不是有点不妥，不过算了暂且按下不提，她略显担忧：“韩松谈不会那么轻易被人欺负吧，他家里还是有点实力背景。”
“姐姐，这里是云海啊，随便扔块板砖出去都能砸到几个比他家有权有势的，云海大学可不是那么简单的地方，看看离开吴州他能有多大本事。”
卓雨凝哑然失笑，自己这倒是把韩松谈想的太厉害了，他家那点实力比自己爹地差得很远，实在是被骚扰的烦透了，偏又人家没做过分的事情，高中时候单纯因为人家总表白就换班开除也不行，他家在学校那有点关系。
她目光落在那辆轮椅上，心想如果林歌是她的男朋友，或许韩松谈就会有所忌惮不再纠缠，不过仔细想想，林歌本人并没明显表现出多大的能量，很有钱？
不对，能联系到长辈们集体做媒，也许还有点势？
不过韩松谈这种狗皮膏药也说不准，除非自己结婚生子，他才会彻底死心吧，或许看见林歌的样子他就自惭形秽了，韩松谈各方面包括长相其实也不差，只是比起林歌就……
靠，我怎么会想起他呢，我卓大小姐居然也是个看脸的人吗？
“喂，看着轮椅傻笑什么呢？”苏子瑜突然把她拉回现实，一脸坏笑，“是不是想男人呢？”
卓雨凝被抓了现行，忙不迭地岔开话题，“不是不是，我在想婉晴姐，有了我们借的钱考试应该没问题了。”
一提到这个，两人情绪都有些黯淡，毕竟人家母亲可能不久就要……
卓雨凝甫一进家门，就给吴夜枫发了消息，叫他抓紧出去叙旧，十二点之前回去就行，她一向很能理解别人久别重逢的心情。
吴夜枫和老丘约在大学城就近的餐厅，要了个包间。
算起来，两人已经四年未见。
有时男人间热烈的的感情总是很难用话说出来，，两人对坐无言，互相打量着，一直到服务员把菜上齐。
四年不能算短，但吴夜枫没什么变化，他依然保持着那份成年后定型的端庄与沉稳，活脱脱一副规矩严谨的翩翩少年形象。
反观老丘，已脱胎换骨于曾经的险恶沙场，原本瘦削的脸庞如今丰盈起来，身躯也稍微富态了些，但显然平时自律锻炼很到位，保持的也不错。
两人的年纪若父子感情如兄弟，过去的那些年月老丘也是真把吴夜枫当自己子侄照顾。
老丘夹起一片回锅肉吃掉，随即打破沉默：“咋，没话说了，那你就先解释解释怎么一直没联系我，那时候我叫你回国你还不肯，现在呢，怎么自己跑回来了？”
这倒不能怪吴夜枫了，他们所在的那个佣兵组织比较奇特。
向来战场同袍感情最重，因为他们之间往往都是过命的交情，在生死与共的战场上建立起的情感纽带尤为珍贵，哪怕是为钱打仗的佣兵们。
但他们的佣兵团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并肩作战时，情深义重如同手足，但没人会私下互相联系，合同到期后，这些来自世界各地的勇士，便会如浮萍般飘散各地，连彼此联系方式也不留存，再难寻觅踪迹。
当然，也总会有例外，比如老丘和吴夜枫。
“就在你离队后不久，我在执行一项任务时，手机被爆炸波及到，连同后面贴着的字条一起灰飞烟灭。别人又和你不熟，我可不没办法找你么。”吴夜枫苦笑道。
他接着说道：“最后一次任务时，我救了些咱们这边的人物，人家许诺我只要回国就能进入顶尖学府深造，我想既然如此，不如就此接受这个命运，就回到了这片陌生的‘故土’。”
“你呢？这几年怎么样？”说完自己，吴夜枫看向了他。
老丘曾讲过自己的故事，他的命运和吴夜枫一样的无奈、悲惨，倒霉。
老丘家住柏嘉尔省最南边，紧挨着漠北的姑衍山。
原本他只是个老实巴交的牧民，日子过得平静而满足，不想被一场突如其来的灾祸打破了宁静生活。
一次，他的女儿因贪玩冒险在未完全冻结实的冰面上嬉戏，不幸冰层破裂，掉入寒冷刺骨的河水中。妻子奋不顾身地跳入水中营救，结果母女俩均未能生还。
老丘外出归来，映入眼帘的只有冰冷的妻女遗体，悲痛至极，却又无处宣泄，连个仇人都没有。
自己老实了一辈子，老天爷给自己这么个结果，于是自认天煞孤星，在姑衍山上痛哭了几天几夜。
这份难以承受的痛苦使老丘萌生了前所未有的念头，他觉得自己非要做些见血的事情，用杀戮破破自己老实半辈子的人设。
帝国承平盛世，哪有他一个普通中年人搞什么大乱的机会？于是他自学外语，准备前往世界上最为混乱动荡的地方，寻找能够宣泄心中苦痛的出口。
“不碍事，老丘既然工作便利，那我们以后有的是时间相聚。”吴夜枫虽然有意去，可耽误工作要不得，有违他的敬业精神，接下来的时间要把卓雨凝两人安全送回家。
丘鸾迸爽朗一笑：“小吴说得对，往后咱们见面的机会多的是，我刚入职不久，独自出来主要是熟悉熟悉附近环境。”说完，他与吴夜枫交换了联系方式，便径自离去。
顾语霏正巧有事要和卓雨凝说，正好和她一起走走，吴夜枫则保持着适当的距离，默默跟在她们身后。
“雨凝，有件事……”顾语霏脸上显露出一丝为难之情。
“怎么了语霏？”苏子瑜问道。
“那位、林公子、告诉我，并让我帮忙转告你和雨溪姐，相亲的事，就此结束。”
告诉你？卓雨凝听罢略感惊讶，因为她所知的相亲安排一直是通过父亲得知的，猜想其他两位也是由长辈安排通知的。
她不禁追问：“他私下联系你了？”
顾语霏的脸庞瞬间染上一抹红晕，显得有些忸怩，把她中午对水雨溪的话重复了一遍。
“其实，那天相亲我发现，他是我之前在网上结识的网友。”
昨晚，顾语霏意外收到了网友yu的消息。
自从那次相亲把他和林歌的形象合并以来，两人这些天没联系过，她总感觉两人之间多了一份微妙的尴尬。
不过突然接到消息，她心中难免有些窃喜，网友见面虽然状况百出，但林歌的样子形象和她在网络上感受到的博学多才的形象逐渐契合，让她多了一丝幻想。
林歌的信息言简意赅：“你有卓雨凝和水雨溪的联系方式吧。”
“嗯。”
“通知她们，相亲的事情结束了。”
顾语霏心中恼火，你小子多少有点过分了，拿我当传话器一点礼貌都没有。
不过紧接着林歌传来最后一句话，“以后有什么问题你可以继续问我。”
这还差不多，让她觉得心头稍微宽慰了一些，算是句好话。
当然，最后这句她没有转述给卓雨凝和水雨溪。
“这样啊。”卓雨凝这时才明白，上次林歌的“大飞哥”是什么意思，之前加了顾语霏看见她的网名时，还以为林歌这么叫是巧合呢。
就这么结束了？卓雨凝居然有些怅然若失，那家伙性格很差但脸还是蛮好看的嘛，不过总也才见了三面，不，两面，毕竟第一次时候他戴着面具。
“啊！”
听到顾语霏说完这些，最失望的反而是苏子瑜，她可是听这位从来不谈论男性的闺蜜把林歌的出众相貌和身材好一番夸奖，原本还打算借着卓雨凝下次相亲的机会悄悄去一睹风采，现在看来是没有指望了。
“本来想微信告诉你的，结果正好遇见，哦，对了，我今晚还有晚自习，先走了哈。”顾语霏匆忙告别，转身离开了。
被那讨厌的表白耽误了好一会，晚饭都来不及吃。
不过，她不知晓的是，午间她给水雨溪发送消息的时候，水雨溪正坐在林歌面前咯咯笑着。
“你的小网友正在通知我哦。”
“都说见面不如闻名，原来曾经在威震上京城的林大公子，也不过是个徒有其表的小白脸？”水雨溪故作轻蔑地嘲讽。
“怎么，我这样的小白脸，你还能找到第二个？”林歌举起手中的小酒盅，杯中装的其实是刚刚凉透的清茶。
“脑残试探到此为止，她，什么意思？”林歌直勾勾看向水雨溪。
水雨溪却瞬间转变了态度，一脸崇拜地站起，双手支在桌上，身体前倾，答非所问：“不如你给我讲述一下当年那些精彩绝伦的辉煌往事吧！”
“她什么时候来云海？”林歌同样以答非所问的方式回敬。
“切，你就那么怕婉儿？”水雨溪嗤笑一声，抛给他一个不屑的眼神。
“倒是我不够细心，随意挑选的三个相亲对象，一个是我的邻居，一个是我的网友，当然，最令我意外的就是你。”
提及邻居二字时，水雨溪的眼神微动。
林歌瞬间捕捉到她的眼神：“用不着去找卓雨凝问，我套你身份的时候已经把住址卖给你婉儿姐了，说不定过几天我们就变成邻居了。”
江湾庭？水雨溪最近只去过那里看房子，那一片区域东边两栋，便是卓雨凝和林歌的居所么？
“这么多年，江姝婉居然从来没和我透露过她有你这么个好朋友。”林歌的目光移向别处。
“你在京城露面的时候我早到了云海，婉儿……”水雨溪噘起嘴，眼中流露出一丝幽怨之色，她以前也没和我说你说的那么仔细好么。
好姐妹在这个男人上，还是有了些保留的，不地道！
“再说，林大公子从来权势滔天，又怎么会注意我们小小的水家呢。”她语气中带着一丝揶揄。
她还是很想林歌这位正主讲讲以前的故事。
见他默不作声，“好吧，告诉你，婉儿知道你暑假后会在云海长留，她可能会在云海大学的开学时间过来。”
“现在我给出了你想知道的答案，你打算怎么感谢我呢？”水雨溪一挑眉，笑意盈盈看着他。
林歌转动着手中的酒盅，轻轻一挥，盅中未饮的清茶瞬间溅在水雨溪娇美的脸颊上。
“再见！”他径直起身，阔步离开了房间。
“你！没礼貌！”水雨溪嗔怒道。
茶水很少，居然没溅到衣服，全挂在她脸上，继而滴落到桌面。
水雨溪拿起纸巾擦拭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追出门去。
卓雨凝回到家门口，忍不住看了眼邻居的房屋。
苏子瑜问道：“怎么样，是不是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卓雨凝嘴上才不会承认：“总算没了这个乱七八糟的相亲了。”
“哼哼。”苏子瑜情知她口是心非，笑了笑，不再追问。
两人走进别墅，当视线落在一直摆放在客厅显眼位置的轮椅上时，苏子瑜顿时明白了什么，戏谑道：“怪不得你对结束相亲无动于衷，有‘秘密武器’啊。是不是打算归还轮椅时顺便去做客啊？不过你这个近水楼台没语霏的网上牵线有效果哦。”
“那个段竹会不会继续纠缠语霏啊？”卓雨凝赶紧转移话题。
“不会的，那家伙自知之明还是有的，两次不成不会再三自讨没趣的。”苏子瑜自信满满。
“唉，要是那些男生都像他一样好打发就好了。”卓雨凝轻叹一声，坐到沙发上先歇歇脚。
“怎么啦？是谁在纠缠你，我怎么不知道？”苏子瑜很疑惑。
卓雨凝拿出手机，展示了一条短信：
“凝凝，你毕业要报云海大学吧，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再续前缘了！——韩松谈。”
苏子瑜自然知道他，大小姐的高中同学，从卓雨凝上高中开始就一直死缠烂打，轰不走的苍蝇一样。
“到时候怎么办？”卓雨凝无奈地发问，她可烦死这家伙了，总不能因为他换个大学？骗他应该也没用，他也不会信自己报别的。
“简单，到时随便找个裙下臣拱出来跟他咬，叫他们打出浆糊来。”苏子瑜轻松应对，不以为意。
卓雨凝心说你这个词用的是不是有点不妥，不过算了暂且按下不提，她略显担忧：“韩松谈不会那么轻易被人欺负吧，他家里还是有点实力背景。”
“姐姐，这里是云海啊，随便扔块板砖出去都能砸到几个比他家有权有势的，云海大学可不是那么简单的地方，看看离开吴州他能有多大本事。”
卓雨凝哑然失笑，自己这倒是把韩松谈想的太厉害了，他家那点实力比自己爹地差得很远，实在是被骚扰的烦透了，偏又人家没做过分的事情，高中时候单纯因为人家总表白就换班开除也不行，他家在学校那有点关系。
她目光落在那辆轮椅上，心想如果林歌是她的男朋友，或许韩松谈就会有所忌惮不再纠缠，不过仔细想想，林歌本人并没明显表现出多大的能量，很有钱？
不对，能联系到长辈们集体做媒，也许还有点势？
不过韩松谈这种狗皮膏药也说不准，除非自己结婚生子，他才会彻底死心吧，或许看见林歌的样子他就自惭形秽了，韩松谈各方面包括长相其实也不差，只是比起林歌就……
靠，我怎么会想起他呢，我卓大小姐居然也是个看脸的人吗？
“喂，看着轮椅傻笑什么呢？”苏子瑜突然把她拉回现实，一脸坏笑，“是不是想男人呢？”
卓雨凝被抓了现行，忙不迭地岔开话题，“不是不是，我在想婉晴姐，有了我们借的钱考试应该没问题了。”
一提到这个，两人情绪都有些黯淡，毕竟人家母亲可能不久就要……
卓雨凝甫一进家门，就给吴夜枫发了消息，叫他抓紧出去叙旧，十二点之前回去就行，她一向很能理解别人久别重逢的心情。
吴夜枫和老丘约在大学城就近的餐厅，要了个包间。
算起来，两人已经四年未见。
有时男人间热烈的的感情总是很难用话说出来，，两人对坐无言，互相打量着，一直到服务员把菜上齐。
四年不能算短，但吴夜枫没什么变化，他依然保持着那份成年后定型的端庄与沉稳，活脱脱一副规矩严谨的翩翩少年形象。
反观老丘，已脱胎换骨于曾经的险恶沙场，原本瘦削的脸庞如今丰盈起来，身躯也稍微富态了些，但显然平时自律锻炼很到位，保持的也不错。
两人的年纪若父子感情如兄弟，过去的那些年月老丘也是真把吴夜枫当自己子侄照顾。
老丘夹起一片回锅肉吃掉，随即打破沉默：“咋，没话说了，那你就先解释解释怎么一直没联系我，那时候我叫你回国你还不肯，现在呢，怎么自己跑回来了？”
这倒不能怪吴夜枫了，他们所在的那个佣兵组织比较奇特。
向来战场同袍感情最重，因为他们之间往往都是过命的交情，在生死与共的战场上建立起的情感纽带尤为珍贵，哪怕是为钱打仗的佣兵们。
但他们的佣兵团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并肩作战时，情深义重如同手足，但没人会私下互相联系，合同到期后，这些来自世界各地的勇士，便会如浮萍般飘散各地，连彼此联系方式也不留存，再难寻觅踪迹。
当然，也总会有例外，比如老丘和吴夜枫。
“就在你离队后不久，我在执行一项任务时，手机被爆炸波及到，连同后面贴着的字条一起灰飞烟灭。别人又和你不熟，我可不没办法找你么。”吴夜枫苦笑道。
他接着说道：“最后一次任务时，我救了些咱们这边的人物，人家许诺我只要回国就能进入顶尖学府深造，我想既然如此，不如就此接受这个命运，就回到了这片陌生的‘故土’。”
“你呢？这几年怎么样？”说完自己，吴夜枫看向了他。
老丘曾讲过自己的故事，他的命运和吴夜枫一样的无奈、悲惨，倒霉。
老丘家住柏嘉尔省最南边，紧挨着漠北的姑衍山。
原本他只是个老实巴交的牧民，日子过得平静而满足，不想被一场突如其来的灾祸打破了宁静生活。
一次，他的女儿因贪玩冒险在未完全冻结实的冰面上嬉戏，不幸冰层破裂，掉入寒冷刺骨的河水中。妻子奋不顾身地跳入水中营救，结果母女俩均未能生还。
老丘外出归来，映入眼帘的只有冰冷的妻女遗体，悲痛至极，却又无处宣泄，连个仇人都没有。
自己老实了一辈子，老天爷给自己这么个结果，于是自认天煞孤星，在姑衍山上痛哭了几天几夜。
这份难以承受的痛苦使老丘萌生了前所未有的念头，他觉得自己非要做些见血的事情，用杀戮破破自己老实半辈子的人设。
帝国承平盛世，哪有他一个普通中年人搞什么大乱的机会？于是他自学外语，准备前往世界上最为混乱动荡的地方，寻找能够宣泄心中苦痛的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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