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贫民窟
码头上不时吹来一阵阵海风，
让浑身湿漉漉的黎昕和伊娜莎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嘶…既然没问题了，我们先离开这儿。”
黎昕揪了揪鼻子，海风中带着怪味涌入鼻腔，他实在是忍受不了。
“去…去哪儿呢？使徒大人。”伊娜莎小心翼翼问道。
“咳咳…不用叫我使徒大人，就叫我名字就行。”
黎昕紧了紧身上的衣服，示意伊娜莎前面带路，
“就去你住的地方吧，先吃点东西。”
“是，黎昕大人。”伊娜莎点头。
“也不用叫大人。”
“好的黎昕使徒大人”
“……”
走出腥臭的白港。
前方的小路不算开阔，却曲折蜿蜒，一眼望不到尽头。
周围上下左右都是破烂的棚屋屋顶，这些棚屋大多漂在水中，成群挤在一起。屋檐交错，似乎在互相低语。
每一个棚屋都是一名比尔吉沃特贫民的家，它们和大海并没有明确的分界线，风口浪尖可能已经成为一种日常生活。
波光粼粼的水面倒映着岸上的场景，依稀可见往日的热闹。
而现在，黎昕目之所及，到处都是破烂的废墟。
残存的建筑物之间架着桅木，让其不至于倒塌，也支撑着这些居民继续活下去的信心。
伊娜莎领着黎昕穿过废墟般的棚屋，来到一间小棚。
“你就住这儿吗？”黎昕瞪大眼睛，不敢相信。
眼前这间小棚可能就一艘小船大小，由各种破烂的材料拼接而成，到处都有漏缝，显然遮风挡雨都成问题。
“嘎吱…”
伊娜莎小心地将破旧的木门推开，不好意思说道：
“黎昕大人，我就住这儿。您先去休息会儿，我去弄东西吃。”
黎昕勾着腰，才勉强跨进来，他生怕将木门给挤坏了。
此时已经是下午时分，
昏暗的光线根本照不进这错落复杂的棚屋区，伊娜莎倒是熟练的摸索着点燃一盏鱼油灯。
小屋里亮起昏黄的光线，黎昕也更加看清了屋内的布置。
一张破旧的小桌，上面摆放着简陋的锅碗瓢盆。
一张不能称为床的床，完全就是在地上放一块木板，然后铺上些像是晒干了的水草，加上几块破布。
一旁的伊娜莎走到小桌前，将一个瓶罐打开，往里面看去，脸上露出犹豫和心疼的神色，
然后她像是下定决心，将瓶罐里的东西全部倒了出来。
那是一种黑色的粉末颗粒，粗细不一，大概只有一碗的样子。
伊娜莎取来水和入其中，然后点燃地上的火堆，开始做饭。
“那是什么？”黎昕问道。
“黑麦鱼糊，那些屠宰场扔掉不要的各种海鱼内脏、碎肉骨头，我们捡来晒干后磨成的粉末，在添些黑麦糠，就成了现在这样。”
伊娜莎用一根木棍搅动着锅里的黑糊，仿佛那是什么绝顶美味。
“嘶…你平时就吃这个？”黎昕闻着一股腥味，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
“不然吃什么呢？”伊娜莎不由反问，显得那么理所应当。
黎昕皱紧眉头，尽管他已经把比尔吉沃特的贫民窟想象得很难堪了，没想到还是超出了他的认知。
这里有太多的贫民挤在狭小的空间里生存，一个小窝连遮风挡雨都做不到，而且食物还是一堆黑糊状的流食。
要是说的不好听一点，这和非洲贫民窟有的一拼。简直就像是一群挤在垃圾堆里苟活的猪猡。
锅中的鱼糊一会儿就冒起了气泡，说不清的味道飘进黎昕鼻腔。
伊娜莎盛出一大碗，小心翼翼地递给黎昕。
“黎昕大人，你尝尝吧，其实味道还不错的。”
黎昕接过碗，看到碗边上都糊上了黑色的黏糊液体，眉头皱得更深。
“咕噜…”
一声轻微的声音响起。
黎昕一抬头，看见伊娜莎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或者说是盯着自己手里的碗在咽口水。
黎昕这才注意到，锅里的黑麦鱼糊几乎全倒在自己碗里。
“你全给我了你吃什么？”黎昕说，
“而且我看到你刚才把罐子里的都倒出来了，你明天吃什么？”
“我…我吃锅里剩下的就行了，明天…明天我再去埋骨场那边捡就是了。”
伊娜莎缩了缩头，用手中的木勺将锅边上的黑糊刮蹭下来，示意自己吃这点就行了。
“唉，你先拿去吃吧，我没胃口。”
黎昕看不下去了，将手中的大碗递给伊娜莎。
“啊…黎昕大人，是不合你胃口吗？对不起，我…我这儿就只有这个了……”
伊娜莎小脸一脸惶恐，埋头不敢看黎昕的眼睛。
“不是……”
黎昕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原本想着比尔吉沃特鱼龙混杂，自己初来乍到，身上一分钱也没有。
先借伊娜莎这个没有威胁的本地人了解一下情况，再做行动。
但现在看到小姑娘一副担惊受怕的样子，而且就连吃住生存都成问题。
黎昕实在没有打听其他事情的欲望。
就好比你对路边的乞丐讨论如何看待乌俄局势一样？
他会回答你“我只想好好睡一觉，明早起来吃到热和的窝窝头。”
【这就叫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小爷好歹一个光明哨兵，就不信了！】
就在黎昕心中自嘲，并想着解决的法子时，
外面却传来了惨叫声！
“啊！放…放过我吧……”
“我真的没钱啊，我真的没钱…求求你们放过我吧！”
黎昕猛然起身，正欲推门出去查看情况，却被伊娜莎一把抓住。
“嘘！别出去，他们就是斩屠帮的！”
伊娜莎示意黎昕过来，
两人透过小棚漏风的窗户缝朝外面看去。
只见前方昏暗的棚屋下，三个穿着皮围裙的屠夫正在殴打一个瘦弱男子。
“妈的，这片区早都被搜刮差不多了，凭什么科尔他们就能去克雷格区，我们就被分配到这儿来。”
其中一个身材最为肥硕的屠夫往地上呸了一口唾沫，埋怨道。
“哼，谁让人家是四当家的小舅子呢？你不服也得忍着。”
“可不是吗，这该死的蚀魂夜，现在根本没什么人敢出海打猎，这码头上的生意是一日不如一日，都快做不下去了。”
让浑身湿漉漉的黎昕和伊娜莎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嘶…既然没问题了，我们先离开这儿。”
黎昕揪了揪鼻子，海风中带着怪味涌入鼻腔，他实在是忍受不了。
“去…去哪儿呢？使徒大人。”伊娜莎小心翼翼问道。
“咳咳…不用叫我使徒大人，就叫我名字就行。”
黎昕紧了紧身上的衣服，示意伊娜莎前面带路，
“就去你住的地方吧，先吃点东西。”
“是，黎昕大人。”伊娜莎点头。
“也不用叫大人。”
“好的黎昕使徒大人”
“……”
走出腥臭的白港。
前方的小路不算开阔，却曲折蜿蜒，一眼望不到尽头。
周围上下左右都是破烂的棚屋屋顶，这些棚屋大多漂在水中，成群挤在一起。屋檐交错，似乎在互相低语。
每一个棚屋都是一名比尔吉沃特贫民的家，它们和大海并没有明确的分界线，风口浪尖可能已经成为一种日常生活。
波光粼粼的水面倒映着岸上的场景，依稀可见往日的热闹。
而现在，黎昕目之所及，到处都是破烂的废墟。
残存的建筑物之间架着桅木，让其不至于倒塌，也支撑着这些居民继续活下去的信心。
伊娜莎领着黎昕穿过废墟般的棚屋，来到一间小棚。
“你就住这儿吗？”黎昕瞪大眼睛，不敢相信。
眼前这间小棚可能就一艘小船大小，由各种破烂的材料拼接而成，到处都有漏缝，显然遮风挡雨都成问题。
“嘎吱…”
伊娜莎小心地将破旧的木门推开，不好意思说道：
“黎昕大人，我就住这儿。您先去休息会儿，我去弄东西吃。”
黎昕勾着腰，才勉强跨进来，他生怕将木门给挤坏了。
此时已经是下午时分，
昏暗的光线根本照不进这错落复杂的棚屋区，伊娜莎倒是熟练的摸索着点燃一盏鱼油灯。
小屋里亮起昏黄的光线，黎昕也更加看清了屋内的布置。
一张破旧的小桌，上面摆放着简陋的锅碗瓢盆。
一张不能称为床的床，完全就是在地上放一块木板，然后铺上些像是晒干了的水草，加上几块破布。
一旁的伊娜莎走到小桌前，将一个瓶罐打开，往里面看去，脸上露出犹豫和心疼的神色，
然后她像是下定决心，将瓶罐里的东西全部倒了出来。
那是一种黑色的粉末颗粒，粗细不一，大概只有一碗的样子。
伊娜莎取来水和入其中，然后点燃地上的火堆，开始做饭。
“那是什么？”黎昕问道。
“黑麦鱼糊，那些屠宰场扔掉不要的各种海鱼内脏、碎肉骨头，我们捡来晒干后磨成的粉末，在添些黑麦糠，就成了现在这样。”
伊娜莎用一根木棍搅动着锅里的黑糊，仿佛那是什么绝顶美味。
“嘶…你平时就吃这个？”黎昕闻着一股腥味，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
“不然吃什么呢？”伊娜莎不由反问，显得那么理所应当。
黎昕皱紧眉头，尽管他已经把比尔吉沃特的贫民窟想象得很难堪了，没想到还是超出了他的认知。
这里有太多的贫民挤在狭小的空间里生存，一个小窝连遮风挡雨都做不到，而且食物还是一堆黑糊状的流食。
要是说的不好听一点，这和非洲贫民窟有的一拼。简直就像是一群挤在垃圾堆里苟活的猪猡。
锅中的鱼糊一会儿就冒起了气泡，说不清的味道飘进黎昕鼻腔。
伊娜莎盛出一大碗，小心翼翼地递给黎昕。
“黎昕大人，你尝尝吧，其实味道还不错的。”
黎昕接过碗，看到碗边上都糊上了黑色的黏糊液体，眉头皱得更深。
“咕噜…”
一声轻微的声音响起。
黎昕一抬头，看见伊娜莎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或者说是盯着自己手里的碗在咽口水。
黎昕这才注意到，锅里的黑麦鱼糊几乎全倒在自己碗里。
“你全给我了你吃什么？”黎昕说，
“而且我看到你刚才把罐子里的都倒出来了，你明天吃什么？”
“我…我吃锅里剩下的就行了，明天…明天我再去埋骨场那边捡就是了。”
伊娜莎缩了缩头，用手中的木勺将锅边上的黑糊刮蹭下来，示意自己吃这点就行了。
“唉，你先拿去吃吧，我没胃口。”
黎昕看不下去了，将手中的大碗递给伊娜莎。
“啊…黎昕大人，是不合你胃口吗？对不起，我…我这儿就只有这个了……”
伊娜莎小脸一脸惶恐，埋头不敢看黎昕的眼睛。
“不是……”
黎昕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原本想着比尔吉沃特鱼龙混杂，自己初来乍到，身上一分钱也没有。
先借伊娜莎这个没有威胁的本地人了解一下情况，再做行动。
但现在看到小姑娘一副担惊受怕的样子，而且就连吃住生存都成问题。
黎昕实在没有打听其他事情的欲望。
就好比你对路边的乞丐讨论如何看待乌俄局势一样？
他会回答你“我只想好好睡一觉，明早起来吃到热和的窝窝头。”
【这就叫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小爷好歹一个光明哨兵，就不信了！】
就在黎昕心中自嘲，并想着解决的法子时，
外面却传来了惨叫声！
“啊！放…放过我吧……”
“我真的没钱啊，我真的没钱…求求你们放过我吧！”
黎昕猛然起身，正欲推门出去查看情况，却被伊娜莎一把抓住。
“嘘！别出去，他们就是斩屠帮的！”
伊娜莎示意黎昕过来，
两人透过小棚漏风的窗户缝朝外面看去。
只见前方昏暗的棚屋下，三个穿着皮围裙的屠夫正在殴打一个瘦弱男子。
“妈的，这片区早都被搜刮差不多了，凭什么科尔他们就能去克雷格区，我们就被分配到这儿来。”
其中一个身材最为肥硕的屠夫往地上呸了一口唾沫，埋怨道。
“哼，谁让人家是四当家的小舅子呢？你不服也得忍着。”
“可不是吗，这该死的蚀魂夜，现在根本没什么人敢出海打猎，这码头上的生意是一日不如一日，都快做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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