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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吃烧烤聊天的年轻人

    刘金宁拉着李秀华的手加入到木屋下谈笑风生的年轻人队伍时候,李春林和李贵富父子俩也开始各自背着一捆木桩、拿着锤子工具往旁边的山坡上走去。

    山林边斜落下的太阳光清透洒脱,大胆肆意地倾洒到两人肩上、背上,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美丽的场景就像是捷克剧作家卡雷尔·恰佩克在《牧场之国》描述的那样,祥和宁静,充满绿色田园的悠闲安适。

    李春林说,金宁这小子也太能整事了,他拉着三妹去潇洒自在了,却让未来的老丈人和小舅子过来干苦力活,这还生米没煮成熟饭呢,就开始掀锅盖了。

    李贵富说,就你话多,宁娃子这么做没有错,事情他都跟人家谈好了,我们帮着打打下手不应该吗,况且还是他一直在操心帮你重建这个养猪场。两人边说边走就到了刘金宁给标注的大概位置,于是父子俩放下木桩,一人把住木桩一人持着锤子开始圈地。

    刚下了几个桩子,李秀华就拿着纸袋包好的烤羊肉、瓶装水还有他们刚才去桑果园里采的桑果过来,说,爸,哥,你们先歇会儿,吃点东西,然后今天这里要圈出来的地木桩要打完。李春林接过食物和水大吃了几口,一听到妹妹这话又有些不乐意,说,我这做老板的怎么又被他使唤上了。

    李秀华说,不是,哥,刚才金宁已经联系好施工队明天早上一早就进场整地了,猪圈就盖在我们现在站的这个位置。李春林一边听着妹子说这话,一边吃着东西,一边脸上复杂的表情挤到了一堆,说,咱家这女婿啊,可真是净给咱们安排上了。

    李贵富用手掌猛拍了下李春林的头,说,安排个鬼啊,没宁娃崽操心,我看你连个木头都安排不动。看着父兄俩这么和谐有趣的聊天画面,李秀华忍不住也笑他哥没能耐,说,刚才一起玩的那些人里,有专门做工程的,猪场整地的事金宁都跟他谈好了。

    李春林一脸苦笑,说,妹啊,我发现你越来越不理解你哥了,在这么下去我都怀疑我这猪场是不是要改姓了。

    听李春林说着垂头丧气、破坏氛围的话,李贵富忍不住就扯下一只鞋子不停地往李春林脑后门上拍,说,看你尽说丧气话尽说丧气话,你看人刘新庆牧羊场经营得多么好,你就不能学学人家的样。

    李秀华说,还有啊哥,你和咱爸之前在竹田村做干部、现在和金宁做马桥村的干部,怎么他们干事从不拖泥带水、先思后决、雷厉风行的做事风格你一点都没学到呢?

    父子三人正僵持着话题互不相让,刘金宁拎了两罐啤酒过来给到老丈人和小舅哥,傻笑似的说,春林,你和贵富叔不会是在揪我小辫子吧,是不是我有哪里做的不对的了,你们可别放在心上?李贵富和李春林只静静地接过酒一口一口地喝着不作声。

    李秀华猛地把刘金宁推到一边往木屋边上走去,说,怎么哪都要有你,净瞎捣乱!李贵富看着走出去一些距离的小两口,扯着嗓子说,宁娃子没啥事啊,你们高兴地玩,今天这些圈地的木桩都能打完。

    待到父子俩忙活完,日头已经西沉,草坡上的羊群也开始慢悠悠地陆续进了羊圈,山林草地间声韵悠长的虫鸣蛙叫声萦绕耳际,山塘里游弋的浮鱼偶尔跃出水面,清蓝天空里的星星月弯也开始慢慢显现得越来越明亮,木屋两角安装的太阳能灯也隐隐地微光发亮。

    聊天的年轻人在木屋旁空旷的砂石地上升起了火,大家围坐在火堆旁吃烧烤、聊天、唱歌、跳舞,说着年轻人们对未来美好生活的规划憧憬和向往。

    李贵富和李春林打完圈地的木桩,先行回了村里,刘金宁和李秀华这对即将步入婚姻殿堂的准夫妻在众人的关注和祝福下,于是变成了这场星光篝火晚会中极致美好亮丽的主场。众人围炉而坐,听着虫鸣羊咩和年轻人自我抒情的歌声诵读讲述,开始了一场星月下把酒对月、轻松惬意的长夜漫谈。

    第二天一早醒来,李秀华发现自己躺在刘金宁床上,她打量了房间四周,却并没有发现任何有关刘金宁的痕迹。透过房间窗帘透进来的光,可以看到太阳已经爬得很高。李秀华慵懒地爬起床,到衣柜里找到一身刘金宁的篮球服走到盥洗室洗漱。

    刘金宁家的房子是他父亲刘运国参考在广东沿海做建筑装修的经验,参仿沿海农村的房屋建造风格设计的。刘金宁住的三楼、二楼到一楼,都有设计卫生间和盥洗室,洗浴水沿着管道自然排放到屋后的排水沟渠,污水直接连接到屋旁空地上的污水沉淀池。

    李秀华在刷牙洗脸的时候静静地盯着自己看,不停回想着昨晚上发生的事情。她只记得刘金宁和那个身材苗条、面容姣好、穿着牛仔裤长衬衣的女孩似乎关系暧昧,两个人还站在火堆前面给大家秀了场热辣的舞蹈、相互合唱了首肉麻情歌。

    虽然当时大家都推搡她和刘金宁一起给大家表演节目,可是她觉得自己唱歌连歌词都记不住,又羞涩在大家面前展现自己,所以就默默地坐在旁边吃东西喝酒,喝着喝着就不知道怎么把自己喝醉了。

    李秀华摸了摸自己白皙、圆润、微胖的脸,可能在回想昨天是不是自己哪些地方做得不得当了。一见面的时候,刘金宁就有给她们相互介绍过,女孩叫张琬瑜,是刘金宁高中同学、大学校友,在县文旅局工作。但在李秀华心里,似乎总有什么事情不踏实。

    李秀华从刘金宁书桌上树立着整齐码放的那一排书里抽了本《万历十五年》走下楼,坐到那颗银杏树下放着的藤织靠椅上,慵懒地翻着里面的书页。

    阳光透过树叶缝隙星星点点地洒到院子里和她的身上,刘金宁最喜欢的那只大黄时不时地凑上前来,望一望目不转睛看书的李秀华,摇摇尾巴又慢悠悠地朝屋后跑去了。

    过了一会儿,唐秋花拿着装着鸡蛋的薄皮不锈钢铁盆从屋后的牲养棚里走了出来,看着李秀华在看书,就说,阿华,饿了没有,婶给你煮鸡蛋甜酒和糯玉米糕吃?

    李秀华将目光从书上移开,望向站在院子里准备走进厨房的唐秋花,说,好的,婶婶,昨晚喝了些酒真是感觉有些饿了。回完话她又想起了什么似的,说,婶,金宁是不是又去新庆的牧羊场那里去了。

    唐秋花说,是是,他不是去帮你哥到那里去整养猪场的场地去了吗,他没跟你讲吗?李秀华回想起来,刘金宁确实跟她讲过,今天养猪场开建会有个小的开工仪式,只是她纳闷怎么没叫她一起,可能是考虑到昨晚她喝醉酒、近期工作也比较辛苦劳累的原因。李秀华也没有想太多,只等唐秋花端来鸡蛋甜酒和一碟子糯玉米糕,就自顾自地悠闲地边吃边看书了。

    春林养殖场的开建工地上,一字排开的两台挖机和一台推土机威武挺立、斗口上扬,铲斗和推斗的机械臂上赫然挂着醒目的红彩带,挖机前面的空地上规整地摆着一张案桌,案桌上放着猪头、水果、供香、供品。

    刘金宁、李舒鹏、李春林和李贵富站在案桌的两侧,周边来见证李春林养猪场开工的十几个帮李春林做事、看热闹的村民和施工队的工人围成一圈,李春林简短地说了几句感言,众人欢欣鼓舞、热诚祝贺,挖土机和推土机就在一阵鞭炮声和掌声中启动施工了。

    春林养殖场的迁地重建、和牧羊场的共地合建,不管是对于李春林来说,还是对于马桥村、对于刘金宁来讲,都是一件非常值得庆贺的事情,这是属于乡村种养产业个体户互利共荣、协调发展,推动农业产业链条化、专业化、系统化进步的必要性步骤,而且是马桥村乡村旅游发展在基础产业建设上走出的重要探索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