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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拜师学艺

    翌日,卯时时分,天光大亮,太阳已早早跃上了海面。

    游凤凰来到荷溪母子屋外,轻叩房门,喊道:“荷溪婶婶,流哥哥可在?”

    荷溪打开房门,睡眼惺忪,见是游凤凰,说道:“流儿还在睡觉,凤儿起这么早啊。”

    游凤凰笑道:“昨日仇师傅忘了讲,每日卯时,徒弟们便要于甲板上集合晨练。”

    荷溪闻言,匆忙进屋去叫江自流,游凤凰这时便在屋外撒了欢儿,高声欢唱道:“流哥哥,大懒虫,甲板晨练无影踪,竟然还在睡大觉,气得师傅哇哇叫。”

    江自流从屋内大喊道:“凤儿,别唱了,我来了。”两人一蹦一跳往甲板上赶去。

    甲板之上已有六人,两两为一对,各人手中握一木剑,正在相互进招。六人皆是仇三门下弟子,个个瞧起来体格健硕,孔武有力。

    江自流红着脸向仇三师傅行礼,仇三笑道:“昨日乃是为师忘了知会流儿每日有晨练一事,流儿今日迟到,便既往不咎了。但自今日起,若既知还犯,那为师定有责罚,流儿可明白?”

    江自流回答道:“流儿明白。”

    仇三继续说道:“凤儿,流儿,你俩尚且年幼,还未到舞刀弄枪的年纪,为师便先传授你们一些打坐、呼吸之法门。”

    江自流大感诧异,心想:“打坐、呼吸我本身便会,难道其中还有我尚不知道的窍要?”他心中虽疑惑,却并未言语出来,恐无意中顶撞到仇三。

    游凤凰虽早已拜入仇三门下,然年纪尚小,不过是顽皮嬉闹,并未真正跟着仇三学好一招半式,碍于其是游利之女,仇三也不便多说,只得听之任之。自江自流入门,游凤凰今日竟破天荒的早起加入到晨练,仇三便对二人从一些根基上教起。

    仇三说道:“跟着我做。”便盘腿坐于甲板之上,又说道:“脊背竖直,双手结印,置于腹前腿上,微闭双眼,舌抵上颚,以联承浆、龈交二穴,深吸轻吐。”

    江、游二人,依样画葫芦,仇三又说道:“尚有四句窍要,二人须牢记:思定情忘,体虚气运,混不内荡,神不外游。”

    江自流默念了几遍,记在心中,虽不甚理解其中含义,但模糊觉得是要身体松弛,心神宁定。于是依言而行,起初思绪飘忽,不能归摄,腿背紧绷,难以放松,但随着几口吐纳过后,渐渐感到小腹之处,阴交、关元、气海几处穴位,有一股暖洋洋、热乎乎的气息流淌,逐渐弥漫至周身,四肢百骸顿觉轻盈舒畅。

    仇三微张双目,观察身前两小孩,只见江自流凝定不动,一副波澜不惊之状,又见其脸颊微红,正是内息流淌所致。心中暗喜,此子竟然领会如此之快,造诣不凡。

    再看游凤凰,竟嬉皮笑脸,双目圆睁,盯着自己。游凤凰见仇三睁眼,便笑道:“师傅,你耍赖,偷偷睁眼了。”仇三一脸无可奈何,说道:“你这顽皮丫头,简直瞎胡闹。”

    如此往复,春去秋来,江自流于打坐练气之法已掌握精熟,打坐之时头顶偶有微微白气冒出,正是内息在体内飞速流转,身体发热,蒸腾所致。待到江自流十岁左右,仇三便开始教他一些拳脚功夫,再到十二三岁便开始上手刀剑。江自流在武功上确有天纵之才,加之勤勉好学,于仇三所授武艺已掌握十之八九。对于江自流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势头,仇三感到无比欣慰。

    斗转星移,时光如梭,离江自流母子初到大荒流地一晃便过去了七八年。七八年来,武定、漠北两国更是变本加厉地侵占东周疆土,肆无忌惮地屠戮东周百姓,江湖侠士挺身而出者无数,然面对两国浩浩荡荡的百万雄师,也不过是螳臂当车,杯水车薪罢了。

    仇三当年门下六名成年了的弟子,以身报国者已有三,正是人手短缺之际,眼见江自流、游凤凰已长大成人,江自流更是在武功上有所小成,正所谓: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这一日,仇三便通知了江、游二人,妥善准备,第二日便随他前往内陆,参与行动。并已和二人父母言明,得到了允可。

    游利和宋荷溪本就是深明大义之人,国家存亡之际,顾不得儿女私情。二人只恨自己不会武功,无法亲自上阵杀敌,为国效力,只得寄怀于自己儿女身上。

    临行前一夜,繁星点点,海面静谧而深邃,放眼望去,好似天空沉在水里,星辰落入海中。

    大船边上系满了条条小舟,有一女子正坐于其一,身披淡黄色长衫,身形袅娜娉婷,长发披肩,青丝如绸,其上束有一条雪白丝带。女子正脱去脚上鞋靴,露出一对洁白如玉的小脚,缓缓伸入水中,轻荡起层层涟漪。

    “凤儿,你也睡不着吗?”女子身后一呼喊声响起,语音洪亮,中气充沛。

    舟中女子正是游凤凰,此时已是十五六岁年纪,出落得万分标致。听闻有人呼唤,侧过头来一瞧,见来人正是江自流,便连忙将鞋靴穿上,玉颊晕红,嘴角盈盈浅笑,应道:“流哥哥,你不也是。”

    江自流此时已长成了一个大小伙子,身形健硕,四肢修长,眉宇之间流露出一股锐不可当的勃勃英气。走起路来更是呼呼风响,不多时已来到了小船边上。

    江自流在游凤凰身边坐下,游凤凰转头说道:“流哥哥,我长这么大还没离开过海上,明天就要出发去内陆了,我心里头却有股说不清的难安。”

    江自流说道:“咱们去几天便回,耽搁不久,凤儿不必忧心。我倒是担心那些武定官兵,咱们虽跟仇三师傅习武多年,却并无实战经验,不一定比得过那些精熟战阵的武定兵。”

    游凤凰拍拍胸脯,一本正经道:“江师弟不怕,师姐到时候定会护你周全。”这自然是游凤凰顽皮嬉闹之言,两人虽师出同门,但游凤凰每次学艺之时无不嬉戏打闹,反倒是江自流无论是打基础还是习练新招式,皆是一丝不苟、孜孜不倦。正所谓业精于勤荒于嬉,他二人的武艺早已是天差地别。

    江自流又说道:“凤儿,如若此番我们能平安归返,你可否陪我去一个地方。”

    游凤凰心中虽然好奇,也没多问,只是干脆应道:“好呀!”

    江自流道:“你都不过问我要带你去什么地方吗?”

    被江自流这样反问道,游凤凰霎时间玉颊晕红,偏过头去,轻声应道:“龙潭也好,虎穴也罢,你去哪儿我便去那儿。”

    江自流心中欢喜,双目含情,望着游凤凰说道:“我想带你去一趟我小时候住过的山村,临近清明,正好带你去拜谒先父。”

    游凤凰听江自流说要带自己去拜谒先父,心中小鹿乱撞,应了一声:“嗯!”要知道哪怕放到现在,烧香祭祖之事,皆是自己家人相约前往,断不会叫上旁人。江自流却让游凤凰陪他去拜谒先父,自是病不将她以外人看待。

    两人自幼相识,青梅竹马两无猜,待到今日,情窦方开的年纪,两人心迹有如那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儿,虽无一人尚肯言明,实则二人早已心曲相通,两情缱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