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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盐田首次交锋

    清平盐场~

    辛月的马车来到清平盐田,她也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壮观的场面,面前都是稻田一样的池子,总的占地面积少说也有上百亩地那么大。

    盐工们头戴这样草帽,拿着钯子把清平河水浸过的沙土,在烈日暴晒下,勤劳写作的盐工汗水浸透粗布衣衫。有的沙土上出现了白色的小颗粒,盐工将沙土放到过滤池上面,再用河水冲,冲出来的就是卤水。

    用来过滤河水,积存盐分,长期下来,泥土中自然包含了相当高的盐分,所以称为盐泥。盐泥反复使用,反复翻晒直到晒干,再用木铲收盐。清平河水天然盐分充足,阳光充足,而且清平盐工吃苦耐劳,所以清平洲的盐要比别的地方好很多。

    辛月看着勤劳写作的盐工勤勤恳恳劳作,满满的欣慰,这是她家的工人,她家的产业。

    辛月说道:“琉璃,我们换衣服进盐池看看盐泥。”

    琉璃惊叹说道:“小姐平时最爱干净的,真要进入这池子钯盐吗?”

    辛月华丽的装扮引来盐场管事注意,不一会就过来礼貌询问:“这位小姐,小人是这里的管事,这是清平盐场,土地泥泞湿滑,不便行走,请尽快离去,莫要沾染衣裙。”

    管事的以为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小姐路过这里,想着贪玩过来看看,但是这是辛家的重要产业,不能随意捣乱,而辛月也听出来这管事的是想赶她走。

    琉璃拿出辛府令牌,说道:“管事大人,这是咱家大小姐,来巡视自家的产业,懂得一点制盐工序,不会乱来,也请管事不要声张。”

    管事看到辛府的令牌,上面刻有一个晶莹剔透的蚌珠,这特殊的辛府令牌只有两块,一块在辛元那里,一块在辛月这里,管事的连忙低了低腰:“小人眼拙,未认出大小姐,请恕罪,小人叫燕池,是这里的管事,大小姐想看什么,小人差人过来抬个步撵,带小姐过去看。”

    辛月淡淡说道:“没事,找来两套你们的短衣,我与琉璃换一身衣裳便可进入盐池。”

    燕池一听,连忙拒绝:“小姐,盐田劳作的鞋子都是平底,行走在盐田会硌脚。”

    辛月坚持说:“无碍的,拿来两套便于劳作的衣裳,我与琉璃在马车上换衣服。”

    辛月坚定的语气不容管事拒绝,燕池示意手下拿来两套新的劳作短衣和短裤以及鞋子,辛月见状和琉璃回到马车里,换衣服。

    琉璃不解地说:“小姐,奴婢以为你只是说说而已,没想到真要进池子劳作,小姐落水之后,不一样了。”

    辛月笑笑说:“快换吧,这么大的池子,我们都走一圈。”

    琉璃也不拖沓,不一会两人就换好衣服出来了,由管事带头,两个小厮护在身后,辛月听着燕池说着自家盐场制盐的流程工序,清平盐场可以说是占据天时地利人和。

    燕池说:“这盐场过去不是这么壮大,老爷一生都在致力于制盐,在老爷和家族长辈的不懈努力下,才有了现在的场面,只是老爷岁数大了,加上又有马场的事,所以这边只有小人来管。”

    辛月说:“你管理的很好,你是哪里人,看着不像清平本地人。”

    燕池简单说:“小人是老爷在街边收养的孤儿,自己也不知是哪里人,名字也是老爷赐的。”

    前面映入眼帘的是华贵的金黄色马车,上面镶有各种各样的美丽玉石,马也是红棕赤兔,从里面出来一个身着金色蟒袍的男子,头戴金色衣冠,看着随行人员无一不是武功高手。

    燕池警惕地说:“貌似是太子的马车,最近盐务繁忙,皇上体恤老爷辛苦,特派太子来监管盐务,所以太子最近常来这里,不过也没有特意吩咐过什么,只是远远看着盐工劳作。”

    辛月心想:树大招风,皇帝名为体恤,实际上是想把控盐帮,我倒想会会这个太子。

    辛月看向轩辕烨,轩辕烨也在看向她,辛月回应的是淡淡的微笑。

    琉璃看着自己大小姐直勾勾地看着太子,以为是被太子的美丽相貌和滔天权势迷住了,提醒着自家大小姐:“小姐,太子殿下城府颇深,还是远离比较好。”

    辛月看向琉璃,“没事,走,去看看。”

    辛月一身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粗布麻衣,一步步走向轩辕烨,简单地行礼说道“臣女辛月参加太子殿下,不知太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辛月一双杏核眼仔细打量太子轩辕烨,一身金色四爪蟒袍,身上的各种金线和珠宝无不彰显尊贵,辛月腰板挺直,一身沾有泥土的劳作短衣短袖,还有点显得不卑不亢。

    轩辕烨开口说:“辛家大小姐向来不喜盐务,怎的今日还换了身劳作的衣裳来巡盐?”

    辛月说:“家父年岁已高,臣女自当为家父分忧,太子殿下政务繁忙,竟能抽出空来分担盐务,臣女替爹爹谢过太子殿下,这里有臣女在就好了,不劳烦太子殿下了。”

    轩辕烨走向辛月,仔细看着这个给他下马威的女孩,说道:“女儿体恤父亲,但是女儿家又怎能一人挑起这巡盐的事务,盐务事关国本,是朝廷的重要产业,本宫自然要多多照顾。”

    辛月微微一笑:“既然说是巡盐,那也请太子殿下换上劳作的粗布麻衣,由管事大人带领仔细了解盐场制盐流程工序。”

    “大胆,太子殿下身份尊贵,怎可随意步入这肮脏泥泞的田间。”轩辕烨身边的侍卫呵斥辛月。

    辛月继续说道:“这盐泥只有用脚踩,感受到盐碱的质感。”辛月想让轩辕烨知难而退,这种娇贵的王公贵族都是很嫌弃这盐场的,这里不仅烈日炎炎,盐池还散发着浓重的咸腥味,轩辕烨每次来都是远远地看着。

    轩辕烨淡淡地说道:“既然是辛家大小姐盛情邀请,本宫自当不能辜负,燕管事拿一套劳作的衣裳,本宫换上即可。”

    有点出乎辛月的意料,不过辛月就是想恶心一下有洁癖的轩辕烨,让他知难而退。

    燕池看了看辛月,经过辛月点头同意,让手下拿来一套新的,劳作短衣短裤和鞋子,轩辕烨回到马车上换衣服。

    琉璃颤颤巍巍地看着辛月,当朝太子心狠手辣,她家小姐明摆着就是想膈应他,惹到了他,那好日子就到头了。

    辛月拍拍琉璃,示意不用怕。

    琉璃心想:小姐啊,这下真的惹大祸了,太子随时都能砍了咱们呀!奴婢想回府。

    轩辕烨从马车上出来,头上金黄色的头冠与身上的粗布麻衣显得格格步入,金冠象征着地位。

    辛月说:“太子殿下,您头上的金头冠容易遭受盐池潮气的腐蚀,需要取下。”

    轩辕烨审视的双眼看着辛月,也并未说什么,众目睽睽下,竟然取下头冠交给侍卫,说道:“燕管事带路。”

    换好劳作衣服的侍卫见状也要跟着,但是被轩辕烨一个眼神拦下了,不敢再多说什么。

    然后就这么奇奇怪怪地开始巡盐,燕池在前面带路,轩辕烨和辛月一左一右在后面跟着,盐田泥泞湿滑,琉璃在旁边扶着辛月,轩辕烨没有带侍卫,他自己武功了得,眼疾手快,不会摔跤。

    轩辕烨个子高大,得有185的身高,辛月的身高大概在165左右,两个都是含着金汤勺出生的金枝玉叶,此时却身着粗布麻衣在盐场巡盐。

    空气中的咸腥味太过浓重,越往里走,味道越重,轩辕烨皱着眉头,屏住呼吸,不去问这咸腥味。

    辛月看到轩辕烨皱着的眉头,时不时地询问轩辕烨一些问题让他开口吸气。例如:

    “太子殿下觉得如何呢?”

    “对于天气情况,太子殿下怎么看?”

    “太子殿下预计今年的盐产如何?”

    “对比其他盐场,臣女家盐场有何需要改善的地方?”

    “臣女认为这样晒盐很慢,太子殿下有何高见?”

    轩辕烨看着辛月,竟也不恼,每个问题都有回应。

    “流程工序很完善,需要严加看管。”

    “今日万里无云,钦天监观天象上报最近清平洲会是连续的艳阳高照。”

    “盐产收成会比往年更多,但也需要管制一些盐商走私贩盐。”

    “大的地方还无需改进,小的地方改了也是无用。”

    “无非就是扩大盐场规模,或者增加人力,但是得到的收成也并没有多出很多。”

    燕池和琉璃一直观察轩辕烨的表情,但凡太子只要露出不耐烦的表情,起了杀心,一定要保护自家大小姐。

    前面是一棵巨大的垂杨柳树,燕池心生一计。

    燕池说:“前面那棵柳树枝叶繁茂,不仅可以遮阳,还地处高位,能看到盐场的全貌,想来太子殿下和大小姐都累了,小人让手下搬来两把椅子,再尝一尝小人这里的茶。”

    轩辕烨开口说道:“有劳燕管事。”

    辛月也没有再说什么,毕竟她上午落水,中午被小狼崽吵醒,也累了,燕池先让手下提前搬两把椅子到垂杨柳树树下,越靠近垂杨柳,地势越高,慢慢变成了梯田,辛月伸手,琉璃扶着辛月在湿滑的梯田边缘行走,略显滑稽。

    轩辕烨看着辛月滑稽的样子冷冷地说:“辛大小姐小心脚下。”

    轩辕烨说完,脚下轻功一点,就来到了垂杨柳树树下,挑了一把干净一点的椅子坐上去,看着辛月在琉璃的搀扶下一点点走上来。

    燕池心疼自家大小姐,便说:“大小姐,小人可以用轻功带您上去。”

    辛月倔强地说:“不用,这田间劳作就是要脚踏实地一步步走着,才能更准确了解盐泥的情况。”

    辛月也不着急,就慢慢地走在梯田边缘,走的多了,也有了经验,调整步伐大小,一步一级梯田走上去,与轩辕烨也没有相隔很长时间就走到了垂杨柳柳树下,先是回头看向盐田。

    一块一块的盐田池像稻田一样,盐工们分工协作,井然有序,辛月微微扬起嘴角,看向轩辕烨,轩辕烨到达垂杨柳树下就一直盯着辛月,此时双目对视,此时夕阳的彩霞恰巧从柳叶间照射在两人身上,一种是岁月静好的氛围萦绕在周围。

    轩辕烨此时仔细看着这个浑身是刺的千金大小姐,在夕阳光下多了分柔情,一堆修长的眉毛弯弯着,一双杏核眼睛,黑色的瞳孔好似夜明珠那样闪闪发光。

    而辛月同样也在打量轩辕烨,果然,长得好看的人穿什么都好看,纵使是沾满泥土的粗麻布衣也没有减掉他身上的气质分毫。

    燕池看着对视的两人,有点不好的预感,琉璃是一直绷着一根弦生怕下一秒太子生气了要揍自己大小姐。

    “太子殿下,大小姐,茶水到了,先品尝。”燕池给两人递上茶水,缓解一下剑拔弩张的氛围。

    轩辕烨和辛月接过茶水,慢慢饮下,淡淡的清香萦绕在舌尖,回味有些甘甜。

    辛月赞叹:“好茶!琉璃,走时带一些回去。”

    燕池说:“大小姐喜欢就好,带多少都行,这茶水用的是层层过滤的清平河水,茶叶是南边自家的茶田。”

    辛月望向轩辕烨说:“怪不得,哪天去看看自家的茶田,太子殿下有兴趣一起吗?”

    “政务繁忙,本宫就不去了。”轩辕烨直接拒绝,辛月是千金大小姐,不需要上朝,他可没那么多时间跟她这么耗着。

    辛月淡淡微笑没有回应。

    轩辕烨起身要走,“本宫还有事,先行一步。”

    轩辕烨脚下轻功一点,快速离开这满是咸腥味的盐场。

    燕池和琉璃双双松下一口气,辛月说:“他以后应该不会再来了,管事大人,劳烦带一些茶叶,回去琉璃泡给我喝。”

    燕池心想:可算送走这两尊大佛,一个都不能怠慢。

    连忙差人拿一些茶叶让自己大小姐带回去,辛月在琉璃的搀扶下,从岸边再走回去。

    “太子有洁癖,小姐就不怕得罪太子吗?”琉璃好奇地问

    “只能这样,这盐场树大招风,皇上一直想收为己用,让太子过来偷师学艺,只能用法子把太子暂时撵走。”辛月伸伸腰,抻抻腿,抖抖脚,震掉脚上干涸的泥土。

    “小姐在烈日下走这么久,肯定一身汗,脚也肯定很疼,回去奴婢给您按按。”琉璃看着辛月鞋上的血渍,肯定是磨破了。

    “回去歇两天,挑个时间爹爹去马场看看。”辛月一心在事业上,她要快速熟悉自家产业,趁早接手,她已经迫不及待看着白花花的银子进库的场面了,越想心里越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