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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变短的生命线

    “别看你二十几岁了,不听话,照样打,一点都不让人省心!”老妈爆炸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我的脸青一阵红一阵,只觉得一团无名的怒火在胸口不断的翻腾。我紧紧握着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了掌心,我甚至能感觉到血液在皮肤下涌动。我不想跟她说一个字,我绕过她,夺门而出。

    “你去哪儿?”身后传来老妈的狮吼功。

    我没有停下脚步,也没有回头。我只想逃离这个让我窒息的地方。我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儿,也不知道自己能去哪儿。天大地大,何处才是我的容身之处呢?

    我走在熙熙攘攘的街头,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感觉自己是如此的渺小和孤独。他们都有着自己的目的地,有着自己的梦想和追求,而我却什么都没有。我只是一个逃亡者,一个迷失了方向的灵魂。

    我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走了多远。我只知道自己的脚已经磨破了,我的身体已经疲惫不堪,几乎无法支撑自己的重量。

    我漫无目的地走着,心中思绪万千。

    不知不觉间,我居然走到了爷爷的白事铺子前。这间铺子是从爷爷的爷爷那里传下来的,年代久远,铺子的石墙已经略显斑驳。不过,爷爷接手后,用白灰重新涂了一层,这才让铺子看起来没有那么阴森恐怖。

    铺子外面放着几个纸扎的花圈,一个五颜六色的灵屋子,屋檐下挂着一排白色的灯笼。微风吹过,那灯笼下面的须子就在我的头上绕啊绕,仿佛在跟多年的老朋友在打招呼。

    小时候,我最喜欢去那里玩,因为那里有爷爷为我准备的好吃的,还有很多的伙伴。

    他们扎着丸子头,脸上涂着两坨红胭脂,看起来十分可爱。还有那些十几、二十多岁的身姿曼妙的女子、长相俊俏的男子,他们也都很宠我,无条件地陪着我做各种游戏。

    我们会在花圈上摘下水蜜桃,在灵屋子里捉迷藏,在灯笼下跳绳。

    但是,他们无一例外的脸色都很苍白,没有一点血色。那时候的我还不懂事,总是追问爷爷为什么他们的脸像是涂了一层白灰。

    爷爷总是笑着告诉我,因为他们不喜欢晒太阳。

    我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这一切,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感伤和哀愁。那时候,我觉得铺子是一个很神奇的地方,里面有着各种各样的人和故事。我们不知道什么是死亡,什么是悲伤,什么是离别。

    可是现在,一切都变了。那些玩伴都不见了,我爷爷也老了。

    大多数时候,铺子里只有他一个人在那里,默默地做着白事,显得很孤单很孤单。

    铺子里只剩下一些纸扎的东西,没有了生气和活力。有时候我甚至怀疑,小时候的那些玩伴只是我的一场梦。这一切都是那么的虚幻和不真实。也许,死亡并不是终结,而是另一种开始。也许,那些玩伴并没有离开,只是换了一种方式存在。也许,这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

    “唐娃子来了啊!”

    我一只脚刚刚跨进大门,里面就传来爷爷苍老的声音。

    我憋着一股子气,嗯了一声。

    “爷爷——”

    “你妈又骂你了?”爷爷放下手中一直在扎的纸人,站起来坐到方桌旁,摸索了一会儿,从方桌上的一个盒子里掏出两颗大白兔的奶糖递给我。

    我如同小时候一般接过奶糖,三两下拨开那层白色的纸,一下子扔到了嘴巴里,嚼了嚼,一股奶香甜味在嘴巴里面四散开来。

    太甜了!和小时候的一样甜!

    我一屁股坐在爷爷的对面,拿起桌上的茶壶就往嘴里灌,闷头闷脑的说,“爷爷,我又没有考上,看来我就没有当官的命啊!”

    爷爷抢过我手中的茶壶,宝贝似的轻轻摩挲着,那双略显浑浊的眼睛却一直停留在我的身上,“不应该啊!”

    他连说三声,摇摇头,又说,“唐娃子,你命里带官,且官运亨通,为大官!”

    我苦笑着说,“爷爷,可是我连考个公务员都考不上,我甚至连个事业单位都考不上,都进不了这个门,何谈大官啊!”

    爷爷放下手中的茶壶,拉过我的手,指着我手中的几条线说到,“这条又粗又直的线是成功线,看着线条清晰且稳定,说明你在官场上会稳定上升,你再看这里还有屋脊形纹路,说明你不仅官职大,财运还好,还有——”

    爷爷喝了一口水,继续说道,“你这条事业线从坎宫开始,一直向上延伸,直达中指根部,说明你领导能力强,且你这事业线这么长,这是一辈子的官命啊!”

    我盯着那几条线,无语的想,从小都是这样说的,可是手上的几根线能够决定什么?就算是我这事业线长,可我这感情线也长着呢!

    正想着,爷爷又笑着说,“唐娃子,你这桃花运可不弱啊!你看你这条感情线,啧啧啧——”

    “爷爷——你又笑话我了!”我无语的说,“你的孙孙长这么大,连个女朋友都没有,有啥桃花运啊!”

    “不对啊!”爷爷似笑非笑的看着我,“你昨天明明占了那女娃娃的便宜——”

    我一怔,昨天?

    昨天我一天都在家里,连个女的都没有看到,难道?

    爷爷说的是昨天晚上那个诡异离奇的梦?

    我讪笑一声,“爷爷,那就是一个梦,我昨天一天都在家里呢!”

    爷爷笑而不语,手继续在我的手上摩挲,突然,他脸色一变。

    “唐娃子,你——”

    “怎么了?”我心中隐隐有不安的感觉,很少看到爷爷大惊失色的时候,上次见到,还是二叔家的女儿被不干净的东西给缠上了——

    爷爷连连摆头,说了几句“不可能!”

    我懵逼的顺着爷爷的视线看向自己的手掌,那根原本和事业线一般长的生命线居然缩短了只有一半。

    “爷爷——”

    虽然我不信什么鬼魂,也从来不信二叔家的堂妹是被鬼魂缠身,但是这明显变短的生命线,让我有些慌了。

    爷爷没有说话,转身进了里屋,只听见一阵翻箱倒柜,爷爷蹒跚着步子走了出来,他花白的头发上粘了许多的蜘蛛丝,身上苍青色的衣服也沾满了灰尘,但是他手中的那个蓝色碎花的布包却很干净。

    他把布包拿到方桌上,解开上面的结,将蓝色的布翻开,里面赫然出现一个古铜色的盒子。

    盒子很古朴,一看就有些年代了,盒子的外延都隐隐在翻着绿色了。

    盒子上面有奇怪的花纹,仔细看,却没有任何可以打开的把手或者按钮,盒子四四方方的,仿佛做它的时候就是整个铸造的,但是盒子的正中,却有一个圆圆的小坑。

    他又拿来一个小香炉,点燃里面的三支红香。袅袅的烟子升起,带着一股艾草和檀香的香味。

    我好奇的看着他,这是我第二次看他这么做,上一次是为了那个堂妹。

    爷爷对着香炉拜了三拜,抬头看了一眼我,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掏出一把小刀,抓过我的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我的手掌划了一刀,殷红的血瞬间冒了出来。

    我只觉得手心一痛,想要将手抽回来,但是爷爷的手此刻却像是鹰爪一般,让我动弹不得。

    “爷爷,你干什么?”

    爷爷脸色凝重,并没有说话,捏着我的手对准了盒子上面的小坑。

    鲜红的血顺着我的手掌心落到小坑里。

    一滴——

    两滴——

    三滴——

    血液在小坑里面缓缓的动着,顺着一个方向,缓慢却很有规律,那青铜盒子仿佛活了一般,如同一个口渴的狐狸,大口大口的喝着我的血,只是一瞬,那小坑里面的血液就不见了。

    盒子周身泛着红光,一闪一闪的,整个盒子光洁如新,青铜熠熠闪光。不过片刻,红光消失了,盒子又变成了那个布满铜锈的古董盒子。

    爷爷松开我的手,满脸是汗,颓然坐到椅子上,说道,“好了!”

    我举起我的手,手掌上被爷爷划伤的那道口子已经没有流血了,而那条伤痕正好接着我的那条莫名变短的生命线。

    “爷爷,这是怎么回事?”我狐疑的问,伸出手想去摸那个奇怪的方盒子。

    爷爷伸出手狠狠的拍开我的手,宝贝似的将盒子重新用布包好。

    “唐娃子,爷爷只有这么大的本事,能够保你跟之前的寿命一般长!”

    我不以为意的笑了笑,“爷爷,生死由天,难道你还能从阎王手里抢过生死簿,像孙悟空一般去更改别人的寿命吗?”

    爷爷放下手中的盒子,盯着我的眼睛,语重心长的说,“唐娃子,爷爷没有那个本事,但是爷爷有这个宝贝!”

    爷爷拍了拍放在桌子上的古怪盒子,又说,“有了它,也就有了逆天改命的本事,只是——”爷爷没有说下去,眼神明显暗淡下去。

    爷爷又笑着,“不说那些了,反正我孙孙的生命线老头子又给续上了!”

    我哈哈一笑,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我说道,“爷爷,我要出门了!”

    “出门?回家啊?”爷爷点燃了他的旱烟,吧嗒吧嗒抽了两口,“唐娃子,你回家吧,别跟你妈生气,她就是个刀子嘴豆腐心!”

    我摇了摇头,“爷爷,我准备去打工,我不能一直待在屋里考试,我都毕业三年了,村里人都笑话我啃老,我——不想再啃老了!”

    “不行!”爷爷几乎脱口而出,“你不能出门!”

    “为什么?”

    “你是当官的料,你会考上的!”爷爷信誓旦旦的说。

    他沉了沉神色,低着嗓子,“外面的世界很危险,爷爷只能保证你在家乡平安无虞,你不能出去!”

    我根本听不进去。

    “爷爷,现在这个社会可没有这些鬼啊神的!我走了!”我站起身,摆了摆手。

    “唐娃子——”后面传来爷爷懊恼的声音,“生命线若是再断,必死无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