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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世故

    束鸿信对于调查之事不愿多过干涉,对应的却将火云宗的一些功法和杀招同李桐说了,虽然不至于知晓对方运炁要诀,但好歹也能有个防备。离了驻事之处,李桐一时间也理不清头绪,不知从何调查起。

    不过既然他不够专业,那便找专业之人来咨询一番即可。伸手从怀中掏出残剑,其中残魂已是有段时间没出现了,连李桐也不确定能不能把魂儿给唤出来。

    好在这次没有尘老为难,李桐刚一开口,穿着狴犴纹皂衣的中年差人就从剑中走出,见他飞眉似剑,面容凛然正气,看向李桐的目光却有种长辈对晚辈的温和。这位看起来颇为可靠的中年男子名为王仲鼎,据青衫童子讲,在百年之前他还有个“捕王”的名号。

    “仲鼎叔。”李桐拱手,开口道清了原委。

    王仲鼎差人捋了捋唇上髭须:“劫取银两数额巨大,还害了一名修士,这案子怕是要靖安司责办了。小桐,你速去与经手此案的司正详谈,我从旁听着给你参谋。”

    李桐点了点头,掐诀踏起一阵清风,往那靖安司去了。梧州城大,靖安司除去司卿坐镇的总司,在东南西北四方设立了四个分司。这案子都在北城,自然是由靖安北司负责。

    有了巽风诀托着,也就一盏茶的时光李桐就来到了北司门口,不等他走入其中,便有一名穿着青色官袍之人走了出来,后面还跟着两名扶刀甲卫。

    “北司司正杨景鸿见过太清仙长。”青袍官员郑重一礼,随后举手相邀:“仙长来此间定是是为了那银仓劫案一事吧,还请入内一叙。”

    李桐看了看旁侧两名身着掩面重甲的军卫,那铁胄看起来也是以术法炼制的过的,显然连靖安司都开始因火云宗之乱风声鹤唳。只是按理说靖安司手下多少也有些修士,如今竟能人手紧缺到让普通士卒做护卫,也不知人都调哪儿去了。

    带着疑问,李桐走入了北司府内的客房,坐下后杨景鸿连忙招来一名皂役,耳语片刻后将他打发了出去。两名甲士也自觉地守在门前,杨景鸿才开口说道:

    “请仙长且安坐,我等虽知晓仙长会来,却不知具体是何时,没能事先备宴。待到等会儿佳肴送来,我先自罚三杯。”

    李桐倒也不在乎什么宴席,便直截了当的问了案情:“杨大人,先论案情吧,这劫案的细节你且跟我说说。”

    “啊...这...”杨景鸿一时间手足无措起来,展袖擦擦了额角汗水:“不如等酒菜上来,我们边喝边聊。”

    李桐看了眼旁边的王仲鼎,见他若有所思的看着守在门外的甲士,也只好以为杨景鸿习惯了官场行事,默默得点头应下。

    见李桐颔首,杨景鸿神色才放松几分,又连忙唤来一名甲士,令他去催促皂役早些归来。这般又两人闲谈了会儿,那皂役和甲士可算是拎着两个食盒回来,两人手忙脚乱将菜摆了满桌,那皂役最后拿出酒壶时,才诚惶诚恐低头说道:

    “大人,陈年青竹酿没了,只有这春杏香了。”

    杨景鸿先生仓惶的瞥了李桐一眼,随后佯怒道:“你怎么做事的,太清仙长怎么能用这等凡酒。”

    “看来上一位查这案子的修士是个喜好排场享受之辈。”王仲鼎笑道:“现在的靖安司估计已经没修士坐镇了,这个杨大人怕你也不管这事儿,火云宗的乱事儿牵扯到他们头上。”

    听了王仲鼎一解释,李桐也是明了了,连忙正色道:“杨大人,此事是宗门指派予门下弟子的,断然没有不管的道理。何况我太清仙宗向来不拘凡俗之礼,直说案子的事罢。”

    杨景鸿手中还拿着酒壶,与甲士皂役面面相觑了一番,最后看李桐神色不似作假,这才讪讪的将酒壶放在桌上:

    “仙长勿怪,只是近来北司没了修士坐镇,我等内心惶恐。而上一位散修......莫怪下官背后嚼舌根,只是那人胡吃海喝不说,真到他出力竟然连对方一招也接不住......”

    李桐打断了他的抱怨:“这么说你们见识过那火云宗的贼人出手咯。”

    “小张,你跟仙长说说吧。”杨景鸿唤了一声,门口的甲士也沉闷的应了一声,缓步走来。

    李桐见他缓缓解开右臂的牛皮绳,将沉重臂甲取下,露出那只被火焰灼烧的狰狞的手臂,扭曲的疤痕一路向上蔓延,看样子是覆盖了大半的肩头。

    “那贼人火法惊人,那不中用的修士上去连三招都没撑得住就被燃成飞灰,余炎滔天,靖安北司军士四十人,到头来活了我一人。”那军士重新戴上护臂,语气麻木:“那火光最后席卷而回,未点着一间屋舍,可见那贼人控火之术炉火纯青。”

    李桐默然片刻,继续问道:“这贼人既然已经作案多次,抢的可都是些什么银号,都有什么共同之处。”

    杨景鸿立刻答道:“皆是些小的银号,至于非要说有什么共同之处,这些小票号背后多有帮派关系,会放些‘驴打滚’的贷。”

    李桐听完思索了片刻,随后起身离席:“情况我皆知晓了,那便少陪了。”

    见他起身要走,杨景鸿以为这又是个撂挑子的主,慌忙起身追问:“仙长可需要什么帮忙地方,尽管提就是。”

    “不必了,这事情我一人就能搞定。”

    说完堂中一阵清风拂面,等到几人回过神来,李桐早已不见踪影。杨景鸿茫然坐下,拿起酒壶给自己倒上一杯,口中喃喃道:

    “也不知道这位太清的道长是否名副其实,要是上次那种货色再来一回,怕是我们北司剩下的人都不够死的。”

    刚刚出门拎食盒的甲士虽面露犹色,但还是轻声劝慰:“司正不必担心,太清仙宗到底是名门大派,门下弟子应该是有几分本事的。”

    杨景鸿看向小张,见他也微微点头,心中忧虑暂且放下,咬牙挥手招呼几人:

    “都坐都坐,这满桌酒菜也算便宜我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