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章 浪潮汹涌
他面带微笑，若无其事地环顾四周，假装那些刀子一般的目光并没有伤到他一分一毫。他已经熟练掌握了这种能力。如果他不保持住这份从容，那些陷入疯狂的人一定会一拥而上，像捕食的狮群一样将他的身体撕成碎片。
“我对耿博士以及在座各位的心情都表示理解，”他迅速在脑海中组织着语言，他尽量避免使用太过生硬的语气，“我刚刚看完了那份资料，里面确实有一些非常好的想法——”
“少废话，说重点！”有人喊了一声。
“我确实理解各位的心情，”他没有理会那些冷嘲热讽的嘴脸，“尤其是在当前，当羽林计划组的研究计划碰上瓶颈的时候。但是，我必须提醒各位，技术监控部对于原生亚当思路始终持彻底的否定态度。技术监控部对于新生儿问题的观点从来没有改变：绝对不能让新生儿降临！”
“又是那套关于新生儿的说辞！”
“老调重弹！”
“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
……
反对的声音此起彼伏，人们的情绪显得极其不耐烦。
这个会议大厅里的人正大步朝着自我毁灭的方向前进，却对前方可能存在的危险浑然不觉。
他浑身发颤，有那么一会儿，他几乎就要将那个人的真实名字喊了出来。
不，绝对不能，他克制住自己。并不是所有人都惧怕那个名字的，事实上，如果让他们知道那个名字，他们中的一些人很可能会因此而欢欣鼓舞。
“我提醒你，羽林计划组有奉天殿的特别授权，”一名女性郑重其事地说，“《羽林计划实施规范》第一条规定，羽林计划项目组有权使用帝国境内一切科研资源。”
“说得对，技术监控部凭什么一意孤行？”有人附和着说。
“立刻解除那些该死的限制！”
“当初如果不是你们反对，我们早就选择了原生亚当的思路。”
……
回荡在大厅中的声音彻底变成了一边倒的状态，他没有得到任何人的声援。
“原则上是这样的，”他尽量提高音量，等待着这一波躁动的情绪平静下来，“但是，《实施规范》第十一条规定，技术监控部有权对羽林计划的实施过程进行全程监督，有权对具体的计划内容提出质疑，有权对计划组使用的科研资源进行必要的限制。”
“你是要跟我们玩文字游戏吗？好啊，”那名女性的情绪顿时变得激动了起来，“《实施规范》第十三条规定，当计划组的研究方向与技术监控部的限制存在冲突时，经计划组项目负责人提出，90%以上参与者赞同，可启动‘谛听’程序。”
“但那是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他激动地说，“没有走到最后一步，我们绝对不能——”
“难道现在还不是万不得已的情况吗？”对方立刻反驳了他。
“诸位，”耿博士情绪激动地对在场的所有人说，“就在我们一筹莫展的时候，帝国的舰队已经遭受了前所未有的失败，帝国从未像现在这样脆弱不抗，国家已经处于风雨摇摆之中，我们已经没有资格再畏手畏脚，我建议，立刻动用谛听程序。”
在对方说出最后一个词的瞬间，会场里变得一片沉默。
之所以会有这种变化，并不是因为耿博士所说的话超乎人们的想象。相反的，他确信在场的许多人已经在脑袋里考虑过这一建议了，那些当初坚持要走原生亚当路线的人早就打算这么做了。
作为全体公民的意志集合，谛听的结果是凌驾于一切法律之上的。谛听程序启动后，太虚系统将会收集帝国全境内所有公民对某个主题的意识倾向。就现在的情况而言，这个主题指的是是否应该允许计划组以原生亚当的思路进行研究。
考虑到泛泛众生中的大多数人都是感性的动物，会场里有相当一部分人主观上并不赞成使用谛听程序来解决分歧。但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动用谛听是原生亚当思路的支持者们绕开技术监控部的唯一手段。那些被原生亚当思路所怂恿的人们已经放弃了他们一直坚持的原则。
“你们疯了吗？”他立刻开口反驳，“你们都疯了吗？你们居然要把关乎帝国存亡的大事交由社会大众去做决定？”
“难道不应该吗？”立刻有人表示反对，“帝国的每个公民都有权力和义务就决定帝国生死存亡的议题作出表决。”
“不要忘了，大多数人都是鼠目寸光的！如果把决定权交到他们手中——”
“所有人都该为自己的未来负责，”对方恶狠狠地说，“就算这意味着让他们走向灭亡！”
他能够觉察得到会场里发生的变化，人们已经走到了极度危险的深渊边缘。
“可你们又该怎么保证谛听程序正常运行？”他不肯放弃，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袖珍干扰器，将它高高举到空中，“看看这个，只需要打开这个小小的干扰器，我就能够屏蔽掉我周围的太虚信号，这种小玩意早就遍布大大小小的黑市，此时此刻就有无数人用它来躲避司命仪的监管，我们怎么保证谛听能够收集到所有人的意识倾向？”
“那是你们技术监控部的事！为什么你们会让这种技术被滥用？难道你们不该为此负责吗？”
“这难道不是工信部的责任吗？”他立即反驳，“为什么工信部会任由这些违法设备被滥用？”
“负责升级太虚系统的是技术研发部，”工信部的人表示抗议，“太虚系统的更新升级太过滞后了。”
“我们从来没有停止过对太虚系统的技术支持！”技术研发部的人表示反对，“我们投入了大量的人力对太虚系统进行更新——”
“那请你们解释，为什么太虚信号会这么轻易就被屏蔽掉？”
“如果不是敌人频繁攻击我们的技术研发基地，这种事根本就不会出现，”技术研发部的人将目光转向了军方的人，“为什么我们的部队会任由敌人攻击我们的技术研发基地？”
“还有我们的通讯基站，”工信部的人似乎突然调转了斗争矛头，“每时每刻都有帝国公民被动断开与太虚系统的连接，我们无法确定那些人掉线的真实原因，他们可能使用了干扰器，也可能他们根本就什么都没做。敌人竟然能够肆无忌惮地攻击我们的通讯基站，这件事必须有人负责——”
“你们要怀疑帝国士兵的忠诚吗？”一名军官怒不可竭地打断了争论，他浑身青筋暴起，双眼中布满了血丝，“你们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对第一阵列亿万亡魂的侮辱！”
会场里突然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也许是因为事实太过残忍，人们选择性地忘记了不久前发生的悲剧。
当人们心中的伤疤被再次撕开后，那种被刻意回避的痛苦立刻以成倍的威力袭向了当初试图忘记它的人。在这个时候，任何一点额外的打击就能让人陷入崩溃。
“诸位，”他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很显然，由于这个问题的存在，我们是很难使用谛听程序的，所以——”
“那就让他们放弃好了，”那名军官激动地说，“那些躲避太虚信号的人，是他们主动放弃了表决。他们本来就不是守法的公民，那就让他们自生自灭吧。”
“可是——”他话到嘴边，却又不知该如何回应。
对方的说法让他猝不及防，他看了看周围，没有人明确地对那名军官的说法表示反对。
“可你们又该怎么做？”他还是不肯放弃，“要想收集到全体公民关于这个问题的意识倾向，我们必须保证所有人都对这一问题进行思考。”
“这是宣传部的事。”那名军官强忍着悲愤的情绪坐回到了座位上。
“你们打算怎么做？”他面向宣传部的人，用略带嘲讽的语气说，“你们打算怎么告诉他们这件事？‘各位帝国公民，现在你们必须决定是否该由另一种更强大的智慧生命来统治我们的世界了，你们需要做的事很简单，太虚系统会在你们思考这一问题的时候收集你们关于这件事的意识倾向，然后我们就能决定是不是应该让人类走向自我毁灭了。’是这样吗？”
“你这是先入为主地认为新生儿会毁灭人类，这件事尚未有定论，是否允许新生儿出现要由全体公民来决定。”
“提出这么严峻的话题难道不会引发社会动乱？”有人说了一句。
“难道现在还不够乱吗？”
“说得对，现在还不够乱吗？”
……
人们窃窃私语。
“虽然有一些难度，”宣传部的人说，“但我们会尽可能用温和的方法引导全体公民对该问题进行思考，谛听程序不会引起剧烈的社会动荡。此外，我要提醒诸位，根据《羽林计划实施规范》的相关细则，是否应该启动谛听程序取决于多部门统筹会议上的全体表决，而不是这种无休止的争论。”
“崔宜博士，”耿超轶面向崔宜博士，“我提议我们现在就开始进行表决。”
“诸位，”崔宜博士说，“为了解决原生亚当思路所面临的风险问题，我建议启动谛听程序，由谛听程序的结果来决定是否改变羽林项目组的研发思路。”
“我赞成。”耿超轶第一个表示赞同。
“我没意见。”
“赞成。”
……
他无助地环顾四周，人们纷纷表示赞同，只有极少数人选择了沉默。他根本看不到明显的反对者，他已经能够猜到局面会朝着什么方向演变了。
“我现在请诸位进行表决，”会议大厅上空出现了崔宜的全息影像，“为了做出是否应该在羽林计划中使用原生亚当思路的决定，动用谛听程序，同意的请表态。”
大厅中的席位上不断亮起绿色的指示灯，悬浮在半空中的计数数字迅速变动。
赞同票的数量很快就超过了一半，那个数字还在飞速上升。
以目前的形势来看，这些人是铁了心要让新生儿降临了，即便是全票通过的情形也不无可能。
不多时，大厅上空的计数数字终于停止了跳动：赞成票2931，反对票0，弃权票69。
“诸位，”工信部的代表宣布，“根据表决结果，我们将启动谛听程序。是否应该在羽林计划中使用原生亚当思路将交由谛听程序的汇总结果来决定。我们将在一个小时后着手准备工作，太虚系统将在未来一段时间收集帝国公民关于这一主题的意识倾向。我们预计需要100至150小时。”
他感觉一阵眩晕。
当遇到危机的时候，绝大多数人都有走向极端的倾向。帝国各行各业的精英尚且如此，更何况那些泛泛众生们？
看着悬浮在大厅上空的那个危险数字，他立刻接入了太虚通讯系统。他迫不及待地向总部报告状况。
（总部，立刻回答！）
（请讲。）
（这帮人疯了，他们要把神傲和那个该死的绝种计划从坟墓里弄出来！）
“我对耿博士以及在座各位的心情都表示理解，”他迅速在脑海中组织着语言，他尽量避免使用太过生硬的语气，“我刚刚看完了那份资料，里面确实有一些非常好的想法——”
“少废话，说重点！”有人喊了一声。
“我确实理解各位的心情，”他没有理会那些冷嘲热讽的嘴脸，“尤其是在当前，当羽林计划组的研究计划碰上瓶颈的时候。但是，我必须提醒各位，技术监控部对于原生亚当思路始终持彻底的否定态度。技术监控部对于新生儿问题的观点从来没有改变：绝对不能让新生儿降临！”
“又是那套关于新生儿的说辞！”
“老调重弹！”
“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
……
反对的声音此起彼伏，人们的情绪显得极其不耐烦。
这个会议大厅里的人正大步朝着自我毁灭的方向前进，却对前方可能存在的危险浑然不觉。
他浑身发颤，有那么一会儿，他几乎就要将那个人的真实名字喊了出来。
不，绝对不能，他克制住自己。并不是所有人都惧怕那个名字的，事实上，如果让他们知道那个名字，他们中的一些人很可能会因此而欢欣鼓舞。
“我提醒你，羽林计划组有奉天殿的特别授权，”一名女性郑重其事地说，“《羽林计划实施规范》第一条规定，羽林计划项目组有权使用帝国境内一切科研资源。”
“说得对，技术监控部凭什么一意孤行？”有人附和着说。
“立刻解除那些该死的限制！”
“当初如果不是你们反对，我们早就选择了原生亚当的思路。”
……
回荡在大厅中的声音彻底变成了一边倒的状态，他没有得到任何人的声援。
“原则上是这样的，”他尽量提高音量，等待着这一波躁动的情绪平静下来，“但是，《实施规范》第十一条规定，技术监控部有权对羽林计划的实施过程进行全程监督，有权对具体的计划内容提出质疑，有权对计划组使用的科研资源进行必要的限制。”
“你是要跟我们玩文字游戏吗？好啊，”那名女性的情绪顿时变得激动了起来，“《实施规范》第十三条规定，当计划组的研究方向与技术监控部的限制存在冲突时，经计划组项目负责人提出，90%以上参与者赞同，可启动‘谛听’程序。”
“但那是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他激动地说，“没有走到最后一步，我们绝对不能——”
“难道现在还不是万不得已的情况吗？”对方立刻反驳了他。
“诸位，”耿博士情绪激动地对在场的所有人说，“就在我们一筹莫展的时候，帝国的舰队已经遭受了前所未有的失败，帝国从未像现在这样脆弱不抗，国家已经处于风雨摇摆之中，我们已经没有资格再畏手畏脚，我建议，立刻动用谛听程序。”
在对方说出最后一个词的瞬间，会场里变得一片沉默。
之所以会有这种变化，并不是因为耿博士所说的话超乎人们的想象。相反的，他确信在场的许多人已经在脑袋里考虑过这一建议了，那些当初坚持要走原生亚当路线的人早就打算这么做了。
作为全体公民的意志集合，谛听的结果是凌驾于一切法律之上的。谛听程序启动后，太虚系统将会收集帝国全境内所有公民对某个主题的意识倾向。就现在的情况而言，这个主题指的是是否应该允许计划组以原生亚当的思路进行研究。
考虑到泛泛众生中的大多数人都是感性的动物，会场里有相当一部分人主观上并不赞成使用谛听程序来解决分歧。但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动用谛听是原生亚当思路的支持者们绕开技术监控部的唯一手段。那些被原生亚当思路所怂恿的人们已经放弃了他们一直坚持的原则。
“你们疯了吗？”他立刻开口反驳，“你们都疯了吗？你们居然要把关乎帝国存亡的大事交由社会大众去做决定？”
“难道不应该吗？”立刻有人表示反对，“帝国的每个公民都有权力和义务就决定帝国生死存亡的议题作出表决。”
“不要忘了，大多数人都是鼠目寸光的！如果把决定权交到他们手中——”
“所有人都该为自己的未来负责，”对方恶狠狠地说，“就算这意味着让他们走向灭亡！”
他能够觉察得到会场里发生的变化，人们已经走到了极度危险的深渊边缘。
“可你们又该怎么保证谛听程序正常运行？”他不肯放弃，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袖珍干扰器，将它高高举到空中，“看看这个，只需要打开这个小小的干扰器，我就能够屏蔽掉我周围的太虚信号，这种小玩意早就遍布大大小小的黑市，此时此刻就有无数人用它来躲避司命仪的监管，我们怎么保证谛听能够收集到所有人的意识倾向？”
“那是你们技术监控部的事！为什么你们会让这种技术被滥用？难道你们不该为此负责吗？”
“这难道不是工信部的责任吗？”他立即反驳，“为什么工信部会任由这些违法设备被滥用？”
“负责升级太虚系统的是技术研发部，”工信部的人表示抗议，“太虚系统的更新升级太过滞后了。”
“我们从来没有停止过对太虚系统的技术支持！”技术研发部的人表示反对，“我们投入了大量的人力对太虚系统进行更新——”
“那请你们解释，为什么太虚信号会这么轻易就被屏蔽掉？”
“如果不是敌人频繁攻击我们的技术研发基地，这种事根本就不会出现，”技术研发部的人将目光转向了军方的人，“为什么我们的部队会任由敌人攻击我们的技术研发基地？”
“还有我们的通讯基站，”工信部的人似乎突然调转了斗争矛头，“每时每刻都有帝国公民被动断开与太虚系统的连接，我们无法确定那些人掉线的真实原因，他们可能使用了干扰器，也可能他们根本就什么都没做。敌人竟然能够肆无忌惮地攻击我们的通讯基站，这件事必须有人负责——”
“你们要怀疑帝国士兵的忠诚吗？”一名军官怒不可竭地打断了争论，他浑身青筋暴起，双眼中布满了血丝，“你们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对第一阵列亿万亡魂的侮辱！”
会场里突然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也许是因为事实太过残忍，人们选择性地忘记了不久前发生的悲剧。
当人们心中的伤疤被再次撕开后，那种被刻意回避的痛苦立刻以成倍的威力袭向了当初试图忘记它的人。在这个时候，任何一点额外的打击就能让人陷入崩溃。
“诸位，”他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很显然，由于这个问题的存在，我们是很难使用谛听程序的，所以——”
“那就让他们放弃好了，”那名军官激动地说，“那些躲避太虚信号的人，是他们主动放弃了表决。他们本来就不是守法的公民，那就让他们自生自灭吧。”
“可是——”他话到嘴边，却又不知该如何回应。
对方的说法让他猝不及防，他看了看周围，没有人明确地对那名军官的说法表示反对。
“可你们又该怎么做？”他还是不肯放弃，“要想收集到全体公民关于这个问题的意识倾向，我们必须保证所有人都对这一问题进行思考。”
“这是宣传部的事。”那名军官强忍着悲愤的情绪坐回到了座位上。
“你们打算怎么做？”他面向宣传部的人，用略带嘲讽的语气说，“你们打算怎么告诉他们这件事？‘各位帝国公民，现在你们必须决定是否该由另一种更强大的智慧生命来统治我们的世界了，你们需要做的事很简单，太虚系统会在你们思考这一问题的时候收集你们关于这件事的意识倾向，然后我们就能决定是不是应该让人类走向自我毁灭了。’是这样吗？”
“你这是先入为主地认为新生儿会毁灭人类，这件事尚未有定论，是否允许新生儿出现要由全体公民来决定。”
“提出这么严峻的话题难道不会引发社会动乱？”有人说了一句。
“难道现在还不够乱吗？”
“说得对，现在还不够乱吗？”
……
人们窃窃私语。
“虽然有一些难度，”宣传部的人说，“但我们会尽可能用温和的方法引导全体公民对该问题进行思考，谛听程序不会引起剧烈的社会动荡。此外，我要提醒诸位，根据《羽林计划实施规范》的相关细则，是否应该启动谛听程序取决于多部门统筹会议上的全体表决，而不是这种无休止的争论。”
“崔宜博士，”耿超轶面向崔宜博士，“我提议我们现在就开始进行表决。”
“诸位，”崔宜博士说，“为了解决原生亚当思路所面临的风险问题，我建议启动谛听程序，由谛听程序的结果来决定是否改变羽林项目组的研发思路。”
“我赞成。”耿超轶第一个表示赞同。
“我没意见。”
“赞成。”
……
他无助地环顾四周，人们纷纷表示赞同，只有极少数人选择了沉默。他根本看不到明显的反对者，他已经能够猜到局面会朝着什么方向演变了。
“我现在请诸位进行表决，”会议大厅上空出现了崔宜的全息影像，“为了做出是否应该在羽林计划中使用原生亚当思路的决定，动用谛听程序，同意的请表态。”
大厅中的席位上不断亮起绿色的指示灯，悬浮在半空中的计数数字迅速变动。
赞同票的数量很快就超过了一半，那个数字还在飞速上升。
以目前的形势来看，这些人是铁了心要让新生儿降临了，即便是全票通过的情形也不无可能。
不多时，大厅上空的计数数字终于停止了跳动：赞成票2931，反对票0，弃权票69。
“诸位，”工信部的代表宣布，“根据表决结果，我们将启动谛听程序。是否应该在羽林计划中使用原生亚当思路将交由谛听程序的汇总结果来决定。我们将在一个小时后着手准备工作，太虚系统将在未来一段时间收集帝国公民关于这一主题的意识倾向。我们预计需要100至150小时。”
他感觉一阵眩晕。
当遇到危机的时候，绝大多数人都有走向极端的倾向。帝国各行各业的精英尚且如此，更何况那些泛泛众生们？
看着悬浮在大厅上空的那个危险数字，他立刻接入了太虚通讯系统。他迫不及待地向总部报告状况。
（总部，立刻回答！）
（请讲。）
（这帮人疯了，他们要把神傲和那个该死的绝种计划从坟墓里弄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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