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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父亲入狱 幼弟出生

    阿珍在姑父的回门礼上闹了笑话,害怕被伙伴们嘲笑,在家里躲了好几天。大人们起早贪黑地干农活,很快就把一个小屁孩的闹剧给忘了。热闹的婚礼过后,村子里恢复了往日的生活节奏。

    没多久,一声惊天的响雷打破了村子几十年的平静。

    天气渐渐进入冬天,地里的庄稼活基本忙完了,男人们闲来无事,便聚在村子的大榕树底下打牌消遣。开始只是愉乐,后来渐渐地就变成了赌博。女人们发现家里的男人总是一吃完饭就往外头跑,家里准备来年买谷种的钱还一点一点地不见了,温顺一点的便数落男人几句,脾气大的直接跑到男人赌钱的地方闹。

    派出所也接到了举报,开始时不时地来清缴农村赌场,但是因为涉及金额不大,而且也没出什么大事,大都罚点款,批评教育一下了事。

    男人们发现村头大榕树的目标实在太醒目,于是将打牌地点转移到了村后那一大片菜园里。那里地方广阔,对面就是另一个村子鱼村,派出所来人不容易抓到。

    鱼村的男人们渐渐也过来加入了赌博的行列。

    出事的这天,参加赌博的两个男人恰好是分属于两个村子的,一个是景田的,一个是鱼村的,双方因为一块钱的赌资发生了争执,继而大打出手,很快变成了两个村子的群殴,双方村子的精壮男人们都出动了,害怕自己不去的话,以后自己在村子里会没有立足之地。于是,一身蛮力许久无处使的男人们仿佛找到了发泄口,石头、棍棒、匕首齐上阵。

    阿珍的父亲本不想参与这些斗殴的事,但既然村里的男人都去了,自己不去不行,只好硬着头皮上。一上去,父亲就看到了鱼村的阿飞,那是他的好朋友,彼时阿珍父亲因为经常做些小生意,手头还算宽裕,阿飞向阿珍父亲借钱,仗义的阿珍父亲二话不说借了他800元。而那时,一斤猪肉也才不过两三元钱。

    阿飞也看见了阿珍父亲。这时,让阿珍父亲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阿飞瞪着通红的双眼,手持匕首对着阿珍父亲上前就捅。阿珍父亲赶紧闪身躲过,阿飞一个重心不稳,扑倒在地,当他爬起来的时候,一把短刀却捅进了他的肚子,阿飞当场气绝身亡......

    出人命了!大批警力很快赶到现场,把涉案人员一一抓捕归案,有涉事潜逃的,做家属的思想工作,劝其投案自首。

    阿珍父亲因为跟死者有过直接交手,惶惶不可终日地躲了几天,后来在家人的劝说下,选择了投案自首。

    法庭审理查明,阿珍父亲涉嫌参与聚众赌博斗殴,且造成死亡一人、重伤两人的严重后果,虽然阿珍父亲曾与死者交手,但并非造成死者死亡的主要原因。死者是由第三人捅至心脏部位,经抢救无效死亡。且阿珍父亲有投案自首行为,故法院判决其入狱劳动改造,有期徒刑一年。

    父亲的入狱对阿珍全家来说不亚于晴天霹雳,因为父亲一直是全家的顶梁柱,而且此时母亲已经身怀六甲,阿珍刚刚进入小学。

    父亲含泪托阿珍的伯父叔父们帮忙照顾自己妻儿一家,并带话给阿珍母亲:“来年庄稼就不用种了,地里的种点菜够吃就行。猪能养就养,不能养就卖了,养几只鸡卖点鸡蛋换钱,好好照顾孩子们不生病,撑过一年就行。”

    小小年纪的阿珍在警察进屋搜查的时候就仿佛明白了什么,背地里痛哭了一场。

    此后,每天上学之前,阿珍要先煮好早餐,早餐一般是白米粥配酸菜或咸豆酱、红薯芋头之类,喂弟弟吃饱,然后才急急忙忙踏着铃声跑向不远处的小学。教室的迟到黑榜上隔三差五就会出现她的名字,但好在她成绩优异,每次考试都不出前三名,老师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放学回家,要先去菜园把菜摘回来。冬天夜晚黑得快,菜园又远,阿珍摘菜的时候夜幕慢慢降临,耳边一边是树上乌鸦沙哑的叫声,一边是风刮竹林“吱吱丫丫”作响,长长的竹尾随着寒风在江面上摇曳,令她想起老人们常常讲的鬼故事中的长发女鬼。

    阿珍很害怕,但是又不得不把两筐菜摘够,不然不够猪吃,又要挨母亲一顿骂。

    回到家,赶紧先把饭煮好,然后把嫩的菜花挑出来做菜,老的,丢进猪栏里给猪先填填肚子。猪看到鲜嫩的菜花,欢叫着奔跑了过来,哼哼嘅嘅地啃了起来。阿珍接着去拌猪食,等把猪都喂饱了,自己喘了口气,才开始去煮菜。

    两个年幼的弟弟早已喊饿了,煮好菜,大一点的勇弟自己打饭吃,小一点的强弟还不会自己吃饭,阿珍一勺一勺地喂他吃。等弟弟们都吃饱了,阿珍才自己吃饭。母亲在外干活,一般回得比较晚。如果母亲干活回来发现弟弟还没喂饱,阿珍免不了又是挨一顿骂。

    有时候,母亲晚上10点才能回家吃饭,这个时候,阿珍已经收好外面晾晒的衣服,帮弟弟们洗过澡,跟他们准备上床睡觉了。

    农户们烧火一般靠烧稻杆,稻杆不经烧,常常需要上山打柴。阿珍家里的柴火就要断了,母亲身怀六甲又没法上山打柴,怎么办?村里不少人种有亚麻,亚麻成熟砍伐后,会在地里留下一截截的断根,主人是不要的。母亲便带着阿珍和弟弟们,拉着一辆板轮车,把从人家地里挖出来的亚麻根丢到车上,拉回家晒干,便可以当柴火了。地里也有别人放牛留下的干牛粪,这也是作燃料的好材料,虽然有点恶心,但母亲和阿珍他们还是捡了不少回来,这样至少足够应付一个冬天了。

    母亲和阿珍他们还去地里挖别人剩下的红薯,别人的红薯地,当收获完后一般都有一些小的不要的,母亲和阿珍他们去耙一耙,多多少少都会有收获,大一点的红薯还可以拿来吃,小一点的可以用来当猪食。

    一个寒冷的夜晚,阿珍在迷迷糊糊的睡梦中,被隔壁房间母亲的一阵呻吟声惊醒。阿珍走到母亲床前,问母亲怎么了。母亲喘着粗气,让她赶快叫奶奶过来帮忙。

    阿珍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大半夜的为什么要去叫奶奶?以前从来没见过母亲要找奶奶帮忙的,奶奶年纪都这么大了又能帮什么忙?

    阿珍满心疑惑,何况此刻外面北风呼啸,天寒地冻,阿珍家距离奶奶家并不近,走路至少得15分钟。乡村的夜晚黑魆魆的,路上没有一点灯光,也不会有一个行人,阿珍心里实在害怕,实在不愿意走去奶奶家。

    但母亲的样子更让她害怕,她不得不打着家里仅有的一个手电筒出门,一路飞跑去奶奶家。

    奶奶一听,“哦”了一声,说了句:“要生了。”便马上边穿衣服边跟阿珍出门。

    奶奶和叔奶都来了,她们让阿珍带着弟弟们去隔壁继续睡觉,不许过来。阿珍哪里睡得着!?她好奇地时不时往母亲房里张望,趁着母亲房门打开的工夫,她看到一个奇怪的景象:母亲褪了裤子坐在一只铺满稻草的箩筐边上,呻吟着,样子似乎很痛苦,奶奶在旁边扶着她。

    母亲房间折腾了一夜,阿珍不知不觉睡着了,次日醒来,发现母亲已经安静地躺下睡着了,奶奶抱着一个小小的婴儿,给阿珍看,笑眯眯地说:“快看,你弟弟。”

    阿珍看着又多出的这个弟弟,心里没有任何感觉。毕竟,她已经有两个弟弟了,这不过是让她多一个要照顾的弟弟而已。不同的是,那两个弟弟出生的时候,她还太小,完全不懂他们是怎么出生的。现在这个弟弟让她明白,原来女人生孩子的时候,是这么痛苦!

    虽然母亲在坐月子,但是因为家里多了奶奶和叔奶过来帮忙,加上伯母叔娘们也时不时过来帮手,所以阿珍有时反倒有点空闲时间偷溜出去玩一下。

    这天,阿亮说要一起去山上摘稔子吃。阿珍一听,口水马上流出来了,立马说自己也去。谁知刚说着,阿亮的娘就来叫他回去了。阿珍顿时扫了兴。

    阿珍实在太想吃稔子了,她心想:没人和我一起去,我就不可以自己去吗?我去摘多多的回来,羡慕死他们。她一个人朝山上走去。

    阿珍哪里想到,这个季节,稔子早没了。她一个人在山上寻找半天,连一个稔子果都找不到。这天虽然天气晴朗,但山上静悄悄的,一个人影都没有,只时不时会听到几声鸟叫和野猫的叫声。阿珍还路过几个杂草丛生的坟堆,她突然感到害怕了起来,准备往回走。

    远远的,模模糊糊的,她似乎看到前面有一个青色的东西挂在一株山茶树上,颜色鲜亮鲜亮的,煞是好看。她不由自主地走近前想看个究竟,赫然发现,一条闭目养神的大青蛇正盘在茶树上。

    阿珍吓得往后一个趔趄,慢慢后退几步后扭头拼命往山下跑,跑了好久才喘过气来。回到家,心里还“怦怦”直跳,但是她不敢把自己去山上找稔子的事告诉母亲,怕挨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