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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审判

    王平决定要向段玉成求助,就向站在台阶前的他走去。

    段玉成听见靠近的脚步声,回头看到他,微微一笑张口问道:“怎么?哪里不明白啊?我帮你看看。”说完,探手就要抓住王平的手腕,想要渡入灵力探查。

    王平本能地躲闪开,然后恍悟过来,赶忙解释道:“啊,段大哥,不是修炼上的事情,有别的事想请你帮忙。”

    “哦,行,你说吧,能帮的我一定帮忙。”段玉成收回抓空的手,悻悻地摸了摸鼻子。

    王平停顿思虑了一下,有些害羞地开口道:“我想见陈……”

    “哦,王平,你在这里啊,刚好我有事找你。”突然,一个白色身影御剑飞到王平二人面前,对他们说道。

    王平他们转头一看,是陈丹御剑飞来。她这一插入,打断了王平继续说的勇气,便止住了口,看着她。

    陈丹手一挥,跃下飞剑,飞剑立在身后,轻盈地落在王平他们面前,然后不好意思地说:“啊,你们在说什么?我没有打搅到你们吧?”

    段玉成抬手比了下王平,轻笑道:“那你该问王平了,他说他有事找我帮忙。”

    于是,陈丹和段玉成都看着王平,陈丹还玩笑地说道:“王平,你有什么事情啊?如果需要的话,我也很乐意帮忙的。”

    王平被他两人看着,心里尴尬得发毛,那不光彩的求助之事定然是说不出口了;而听到陈丹的话,他又心中一喜,暗道“就是找你呢,你不帮忙肯定是不行的。”但张口还是找了个哈哈糊弄过去:“没有打搅,不是什么急事,晚点再问段大哥就行。”

    陈丹便欣然一笑,回道:“那就好,既然不是急事,那你就跟我走一趟吧,我这里刚好有件关于你的急事。”然后又对段玉成说道:“段师弟,我要带他去参加一个审讯,还望你同意一下。”

    段玉成赶忙抱拳道:“陈师姐,你别折煞我了,你请便。”然后点头致意下,便转身向院子里走去。

    陈丹一挥手,飞剑便横在她与王平二人之间,她脚尖轻点翩然跃上,然后向王平伸出手:“上来。”

    王平抓住她的手,被她用力拉了上去,在剑身上有些晃荡地站着。陈丹没敢松手,侧着身子,右手紧紧抓住他的手,左手二指一并,真气流动,脚下的飞剑便向蜀山核心区域迅速飞去。

    王平握着陈丹的手,努力在飞驰的剑身上稳定身体,一边还张口问道:“师姐,什么事啊?”

    陈丹回头,阴下了脸对他淡淡说了句:“巨剑的人来了。”

    王平一听,也就明白应该是何事了,便默默地在她身后,稳住身体。飞剑的速度很快,没一会儿,就带着二人到了蜀山诸峰中最中央的那座高山之上,陈丹左手二指慢慢下压,飞剑便缓缓下落,向这高山的下部分降落下来。

    陈丹没有回头,而张口给王平介绍道:“这就是蜀山的主峰,大蜀山。掌门师叔就在这山上清修。”

    王平听了她的介绍,好奇地探头打量这蜀山主峰。

    这大蜀山,低头一观,应该是山腰的地方有着一处宫殿建筑群。为什么说是应该?因为这山峰,抬头仰视,山头被一团浓厚的云雾笼罩,不能清楚这山是有多高,山上是怎样。而这山最令人称奇的是,它的山脚竟不是像平常山丘那般从地面长出,有着粗壮的根基,而是一个倒扣的圆锥之形,稳稳地扎在山下的水潭之中,粗略看去,就像是一把庞大的宝剑直直地插在水中。

    陈丹带着王平稳稳地落在那山腰处宫殿群落前面的广场前部,然后回头对他温柔地说:“跟好我,不要随便说话,不要乱行动。”王平乖巧地点了点头,陈丹就向广场里面走去。

    王平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一边还左右观看这广场的景观。这广场很空旷,分有几个阶层,中间有条道路直通上面的宫殿,道路两旁还有些相对着建立的柱子;此时,在通往宫殿的长阶下,站着一群人。

    陈丹带着王平穿过人群,走到里面站在中间位置的灰袍中年人面前,款款施了一礼:“掌门师叔,宫师祖,人来了。”王平也跟着她行了一礼,但不知道说啥而没有言语。

    “嗯。”那中年人点了下头,温和地“嗯”了一声,抬手一股力量把陈丹和王平抬了起来。而坐在他身后的宫师祖又眯着眼睛微笑着呢喃了句“叫我馆长就好。”

    王平二人直起身,陈丹就带着他走到了一旁的末位站立。王平站在她身后悄悄地打量着这人群的情况。

    此时,这里两侧都站着人,合起来大概有个十五六人,他们都冷着脸,默默地盯着中间地面上跪着的七个人。那跪着的几个人里,王平就能认出两个,就是昨天见过的巨剑宗屈掌门及他身后两人中的一个;而这七个人中,一个人分外惹眼,他不仅被捆扎着,两旁还各有一人看管着。

    那站在中间位置的中年人,对右手侧那列人点了点头,这列的第二位便走了出来,对他也点了下头,接着转过身对着众人冷厉地说道:“人到齐了,屈掌门,你先说吧。”

    陈丹回头对王平介绍道:“中间那位就是蜀山掌门,这位说话的是二长老,他负责下属宗门和世俗事务。”王平默默点了点头。

    跪在最前面的屈掌门赶忙起身,行了一礼,低声缓缓说道:“掌门和各位长老,敝门负责庇护的江原镇于前日夜间发生了魔人作乱,烧杀劫掠,致使全镇居民惨死的悲剧,这确是我等的罪过,我等前来受罚。具体而言,就是本门四长老包绶常勾结魔族,收受魔人的贿赂,为他们大开方便之门,适时停止门内乾坤魔动仪的运作,封闭情报信息,蒙骗门内人员,致使本门在魔人作乱时未有觉察,没有及时前往江原镇救助平民。而罪人包绶常在事发后有隐瞒逃跑的行径,幸得本人与门内诸位长老及时发现,当场抓获,现押解到场,听候蜀山审判。”他说完,又主动跪了下来。

    “哼,把罪人押上来。”二长老冷哼一声,严肃地说道。

    那被绑缚之人就在两个看押人的推动下,走到了二长老面前。他是个中年人,虽然脸上有些伤痕与污渍,但眉宇间的气息,还是能够显出他的英俊和自负。

    二长老静静地看着他,问道:“你可知罪?”

    “长老,此事绝非我之罪过,全是因为当日那魔动仪自身出了问题,没有发出警戒,弟子一直守在旁边,它确实没有任何动静。”包绶常被迫跪着,他看着二长老,声音高昂地解释道。

    “是吗?那这魔动仪是你管理吗?”二长老反问道。

    “这,它确实属于弟子管理,弟子平时也都有认真检查,就在前日白天时候还有认真检查了一番,但那天晚上它确实没有报警。”包绶常无比确认地回答道。

    “嗯,好,那你应该是有随行弟子的吧?能否找出一个来作证?”二长老继续淡淡地说道。

    “能,当然能。”包绶常激动且急迫地回道。说完,他回头向后面那几个跪着的人看去。

    屈掌门也在前头向另外几人摆了摆手,于是一个青年怯生生地走上前。

    二长老放缓了口气问他:“孩子,你知道什么?对我们讲出来就好。”

    那青年低着头偷摸左右瞟了两眼,然后怯生生地回道:“回禀长老大人,我不知道有什么事,当日我就跟平常一样,在放着魔动仪的房间里守夜,魔动仪一整夜都没有响。”

    王平在后面注意到,那包绶常在青年走上去之后,就一直低着头微微斜视着看他,眼神锐利,嘴角有些紧绷,而等青年说完话,他又放缓了表情,沉默地低着头。

    “呵呵,当天有什么异常吗?”二长老温和地笑着问道。

    青年这下有些支吾,他把脑袋侧向一旁,避免看到包绶常。这时屈掌门插嘴督促道:“廖喆,不要害怕,只要你实话实说,蜀山长老们会保护你的,我们也不会为难你的。”

    廖喆听到这话,抿着嘴,思考了一会儿,利落着说道:“要说异常,那就是包长老当天晚上要与弟子一起守夜。”他停顿了一下,有些尴尬地又说道:“期间,弟子不小心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等我醒来的时候,天就大亮了。然后包长老就问我:‘这一夜是不是都没有被这魔动仪的警戒声吵到?’弟子确实一下就睡到了天亮,就如实告诉他,确实没有被吵到。他又对我说了句‘这魔动仪今夜就是没有响啊。’”

    “呵呵,孩子,你这样可不好,守夜要认真啊。你看,你一懈怠,就出了这么件大事啊。”二长老依旧和蔼地对他说道。

    廖喆涨红了脸,赶忙解释道:“长老,弟子平日绝不会松懈,一直把能够为魔动仪守夜当作自己的神圣责任。那天本来也是两眼瞪着魔动仪,清醒得很,但当包长老进来之后,我就觉得脑袋越来越沉重,最后便失去了意识。”

    “好的,长老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二长老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退下了。然后转过脸对包绶常冷冷问道:“怎么样?还有什么话说吗?”

    包绶常额上冒出虚汗,有些慌乱地回道:“长老,这弟子睡了一夜,我替他守了一夜,他根本不知道那一夜魔动仪的情况,而且他都说了,他没有被吵到,那魔动仪就是没有响啊。”

    王平听了这话,就觉得他自己都自相矛盾了:前面刚说廖喆睡了一夜,不知道情况,后面又拿他例证,这不是自己抽自己脸吗?

    “也许是吧。但那都不重要,你管理魔动仪,而魔动仪出了问题你不上报,不重视,以致酿成此等惨剧,这本身就是你的罪过。”二长老淡淡说道。

    “未管理好魔动仪,确实是弟子的错误,但也没有导致什么惨烈的后果啊,不过是死了几个凡人而已。弟子认错认罚,不至于这般大动干戈吧。”包绶常平静下来,语气有些无奈地认错道。

    他这话一说出,人群的氛围瞬间变得激烈起来,本来默默站在两旁看着的众人此时都怒目而视,身上气劲不自觉放出,在场地里吹起了一阵罡风,扰得身上衣裳烈烈作响。而王平被这些气劲压迫,被这阵狂风吹拂,以致难以自持地站立,但他却毫不在意,因为他的心里愤怒极了,攥紧了拳头,眼中冒火一般地瞪着那包绶常。这话对于蜀山诸人来说,只是与他们的理念相悖,是对他们蜀山宗旨的背离;但对王平而言,这就是实实在在的轻视与羞辱,是对他们江原镇惨死居民的蔑视与侮辱。

    突然,一个白色身影冲上前,给了包绶常一个响亮的耳光。原来是陈丹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狠狠地抽了他一巴掌。她的俏脸也因怒火中烧而有些狰狞,对包绶常吼道:“你这垃圾,凡人的命也是命,你比他们哪点高贵了,你不是人吗?还有那是几条人命吗?整个镇子几百人都被烧死了。你知道那些孩子、老人被活活烧死的惨状吗?你什么都不知道,你这自私自利没有良心的禽兽。”

    包绶常被打倒在地,脸上多了一条深红的巴掌印子,嘴角流下一条血痕。他捂着脸庞,躺在地上,侧着身子阴暗地看着陈丹。

    没有人阻拦陈丹,等她打完了,才又走上来三个女性修士拉住她,安抚她,带她走了回去。王平有些惊愕地看着她冲上去打包绶常,心里对她又增添了几分好感与敬意。陈丹走了回来,他也轻声地安慰她,让她宽心,不要太过纠结,都过去了,都会过去的。

    二长老等着陈丹被拉走,才冷冷地看着躺在地上的包绶常,一脸看待死人的表情。然后随意地向屈掌门伸出手掌,屈掌门赶忙走上前,递给他一个东西。

    二长老的右手掂动了两下那东西,再把它伸到包绶常眼前,冷笑地问道:“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吧?”

    包绶常瞳孔一放,脸上现出惊慌之色,眼神躲闪。

    二长老继续说道:“呵,是你的吧?”然后把那东西向左边一人伸出,说道:“药师傅,你应该知道这是什么吧?”

    左边那一排中走出一个富态的白发老头,他接过那东西。原来是个药瓶,打开瓶塞,里面是三个乌漆嘛黑的丹丸。老头低头轻嗅一下,脸色骤然一变,对众人说道:“是魔血邪丹。”

    众人都被惊吓到,面面相觑。王平不清楚那是什么,但他听着名字里面的“魔”“邪”两字,就知道那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陈丹轻声嗤笑一气,喃喃一句“这恶心人的禽兽。”

    二长老继续冷笑说:“呵呵,我想药师傅说的话应该是不会错的。就是不知道你一个金丹前期的‘正派’修士,从哪儿得来的这魔族丹药啊?”

    “大人,这不是我的啊,这是他们栽赃陷害的。我怎么可能会有这魔族的东西啊,大人,您也说了,我就是个普通金丹修士,怎么会去弄这些东西啊?大人您明察啊。”包绶常狼狈地匍匐在二长老脚边惊恐地狡辩道。他虽然不是特别了解蜀山,但也明白蜀山的宗旨就是斩妖除魔、保护苍生,这与魔族勾结、伤害平民,肯定是没有好下场的。

    “呵呵,是的,肯定不是你的,毕竟是从你的乾坤袋中搜出来的嘛。”二长老讥笑地说道。而屈掌门又适时地扔出了个收纳袋子,包绶常看到,心里一惊,浑身冒汗。

    二长老提高了声音,冷酷地说道:“怎么?就觉得蜀山这么垃圾吗?我们会不盯紧魔族,任凭你去糊弄吗?那么自信啊?就这么放在乾坤袋里。怎么?我们连打开个封锁的乾坤袋的能力都没有吗?”

    “大人,大人,弟子知错,弟子知错,还望您看在弟子是第一次犯错,饶弟子一命吧。”包绶常慌张地求饶道。

    “呵呵,放心吧,我们蜀山可是很看重生命的,就是对于魔族,我们也不会随便漠视他们的性命。”二长老阴阴笑着说,“你不是喜欢和魔族做交易吗?那我们就送你去和他们作伴,好吧?”

    “好,好,谢谢大人,谢谢大人。”包绶常脑袋像捣蒜一般磕头感谢。他感觉如蒙大赦,虽然他被驱逐了出去,被撵去魔族地界,但他没有被杀,而且他还和魔族有过联系交流,去了那里,自然也能混得风生水起。这惩罚还真的不严苛,他暗自想着,心中有些窃喜。

    二长老正色地平淡宣布道:“巨剑宗弟子包绶常,阴结魔族,包庇魔乱,致使平民惨死,现判决如下:粉碎丹田,流放宁古。”

    包绶常听到那判决之言,脸庞瞬间苍白得毫无血色,无力地倒下了,额上的冷汗都凝固了,瞳孔大张而无神。

    二长老直接无视包绶常,对后面的屈掌门说道:“屈掌门,这个判决怎么样?”

    “长老这判决自然是极为公道的,弟子完全认可。”屈掌门低头回答。

    “好,巨剑宗掌门屈瑜管理不严,对门内弟子教育不足,以致人员思想滑坡,信仰丧失。现判其在思过崖悔过三百年,门内事务由宗门二长老承担,蜀山也会加强监督。还望巨剑宗能迅速整理宗门风气,建立正确健康的修行氛围。”二长老又正声宣布。

    屈掌门站起身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礼,谨言道:“弟子知罪,感谢长老宽容。”他身后那个人也站起来跟着他行礼,说了句:“弟子遵命,绝不辜负蜀山的期望。”

    “好,下去吧。”二长老摆摆手。

    接着便上来了几个面上带着朴素面具的人,两个人架起瘫在地上的包绶常,另几个人则引着屈掌门,迅速离开了。其余跪着的几人也跟着他们一起离开了。

    二长老看着他们离开,转身对着蜀山掌门鞠了一躬,羞愧地说道:“弟子管教不严,致使发生此等灾祸,还望掌门恕罪。”

    “呵呵,师兄玩笑了,自去执事面前领罪便可。”掌门摆手,微笑着说道。

    “是。”二长老恭敬地回道。然后回头对众人说道:“各位,审判会议结束了。请大家随意。”

    众人点了点头,便散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