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 章全家都是“好犀利”
深水埗的一间老屋里，光线昏暗，只有高台上关二爷的雕像在暗淡的灯光下隐隐发红。
张父领着几人步入此地，向关二爷敬献了三柱香，虔诚地祭拜过后，坐在主位上，蔡伯和刘伯则习惯性地站在他的身后。
“跪下！”张父的声音充满了威严。
张启在来的路上，已经接受了记忆，但脑中的信息还未来得及整理，只是好奇地打量着四周。
“出嚟混要讲义气。
你个细路，从小我就话你唔要学坏嘢，江湖险恶，你竟然学其他人上街斩人？”
张父的语气急促严厉，不给二人解释的机会。
他继续说道：
“出嚟混要讲义气。
你十八岁，点解不跟你姐姐学习下？
她系港大毕业，做警察的，假如有人知道你再街边斩人，唓都帮你丢晒啦！”
尽管张父的语气严厉，气的口头禅乱飞，但话语全是劝张启学好。
张父老来得子，对张启寄予厚望，但张启的学业一直不佳，早早辍学在家，这让张父倍感失望。
二人听得昏昏欲睡，就在此时，老屋的门被猛地踹开。
来人一身警服，英姿飒爽。
来人正是张父口中的榜样，港大毕业做警察的张慧。
她看见跪在地上的张启，瞪了张父一眼，然后拉起张启就走。
“江湖事，你个条子理咩？”
张父看见张慧拉着张启就走，气得语无伦次，刚刚还叫警察，这会'条子'脱口而出。
“我这个‘条子’的弟弟被人斩，我怎么可以唔理？”张慧毫不犹豫地回应。
她拽起张启就走，走了两步，又退回来拍了小春两下，
“你也走，做个人证。”
“Yes，madam！”
小春正要起身，被张父叫住：
“出嚟混要讲义气，江湖事江湖了，你插手传出去我唔想要面子嘛？”
“现在系法治社会，有边个江湖事，他斩我弟，我就要他好看”
张父老家广东，50年代逃难而来，因一手出色的杀猪手艺出名，外号‘杀猪佬’。
后来受不了帮派欺压，自己和兄弟们成立了‘杀猪帮’，垄断了深水埗猪肉市场，颇有地位。
后来年纪渐大，女儿又当了警察，便解散了帮派。
虽金盆洗手，但一身江湖习气难更改。
两人争执半天，张启二人还是被带去了警局‘认人’。
张慧驾驶着汽车，搭载着两人，他们的目的地是兰桂坊警局。
坐在车厢里，张启努力想要缓和气氛，然而张慧的决心坚定，一定要替张启出口气。
张慧和张启这对姐弟相差十二岁，从小一起长大，感情非常深厚。
在父亲忙于砍人、母亲摆摊赚钱的日子里，张启几乎是被姐姐张慧一手抚养大的。
后来毕业当了警察，嫁给了英国人马里亚·康利为妻，
马里亚·康利身为高级警司却酷爱中国功夫，对英姿飒爽的张慧一见倾心。
当得知弟弟出事后，张慧感到极度愤怒，誓言要为他伸张正义。
到达警局的羁押房后，张慧指向蜷缩在地上、双手抱头的崩牙驹及其同伴，冷冷地问道：
“看看，係唔係那帮扑街呀？”
她的话还没说完，崩牙驹就破口大骂，扬言要出去后报复她弟弟。
张启耸了耸肩，表示无辜。
张慧转向警员阿坤，指着崩牙驹说：
“人哋已经确认，你也听他对我弟弟威胁，你应该知道怎样做？”
阿坤回应道：“明晒啦，长官！”
他们刚走到门外，就听到羁押房内传来惨叫声，显然里面的人正在接受特殊照顾。
进入羁押房办公室，张慧询问事情经过。
小春主动站出来，详细讲述了事情的经过，这让张慧更加愤怒。
此时，一个警员上前敬礼并报告说：
“长官，大圈帮的火鸡出面要保人。”
张慧冷静地回应：“等下啦，等他里面受够教训再讲。”
警员看了一眼哀嚎不停的羁押房，点头离开。
张启想要开口劝阻，却被一个嚣张的声音打断。
火鸡带着一群小弟和律师不顾警员的劝阻，闯了进来。
他听到崩牙驹等人的惨叫后，脸色阴沉地对律师说：
“我可不可以告警察滥用私刑？”
律师点头，拿出律师证，表示要调查此事。
张慧无奈，只好让阿坤带着崩牙驹等人出来。
火鸡看到他们青紫交加的面孔，更加不满。
他威胁道：“今日你唔畀我一个令我满意嘅答复，信不信我大圈帮几千人即刻喺街头集合？”
张慧毫不畏惧地回应：
“咁你试下睇“
她的声音坚定而果敢，毫不退缩。
在双方不断交涉，张慧的态度始终坚定而果断。
面对火鸡的示好和威胁，她毫不客气地回击，让对方清楚她绝不容忍任何对她弟弟的伤害。
“面子要互相畀嘅，“张慧轻声但坚定地说，
“如果你想和平解决呢件事，就要畀伤到我细佬的人同佢道歉，这个系唯一条件。
不然我讲，我就带人，日日来你大圈帮的场子查，睇下你受唔受得住啊。”
说着，她轻轻地拍了拍火鸡的脸颊，那冰冷而坚决的眼神让火鸡感到一阵寒意。
火鸡愤怒地甩开了她的手，大声吼道：
“你叫我畀後生仔斟茶？你真係癲咗！”
张慧并未退缩，反而微笑着说：
“睇嚟，你未明我立场。如果呢个就係你决定，那我就睇下边个笑到最后？”
随着张慧的话音落下，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小春转头对张启说：
“你全家都这么犀利吗？”
张启苦笑着摇头：“我以前都唔知啊。”
电话铃声在寂静的空气中显得格外刺耳。
张慧看了一眼知道是局长的电话，但她并未接听，只是静静地等待着。
而火鸡的电话则带来了帮派宿老的消息，告诉他们兰桂坊的五家夜总会被警方查封了。
挂断电话后，火鸡的脸色变得难看。
他明白，张慧早已有所准备，他们现在是骑虎难下。
无奈之下，他只能按照张慧的要求，向张启认错并端茶赔罪。
警局的人群逐渐散去，警员们对张慧的勇敢和果断表示敬佩。
在80年代四大探长出走后，警察的权威受到了挑战，但张慧却用她的行动证明了，警察的威严并未消失。
“长官，你了不起！”一个警员称赞道。
“够犀利！”另一个警员附和。
张慧摆摆手，微笑着说：
“改日我在酒楼摆酒，大家都要来赐教啊！”
张慧领着张启和小春，步出了警局，留下一串令人敬仰和赞叹的目光。
她将两人安全送抵家中，却未踏入门槛，只是反复叮嘱，若有需要，随时可寻她。
她提及不愿面对张父的阴沉面容，关心了张母几句，随后便转身离去。
家中的张母，脸上写满了忧虑，急切地拉着两人坐下，询问事情始末。
张父看似漠不关心，实则全神贯注地倾听着他们的对话。
张启的脑海中仍充斥着混乱，他让小春先述说了事件的经过，小春接着又谈到了自己的身世。
小春，原名陈晓椿，13岁时随父亲来港务工。
不幸的是，他们遭遇了香江的经济危机，父亲被迫返回内地，留下陈晓椿一人奋斗。
他历经艰辛，从刷盘子、送外卖到工地打杂，最终在一家理发店当了两年的学徒。
张母听后，眼眶湿润，拍着陈晓椿的背连连说着好孩子受苦了，都过去了，以后都会好的。
她催促两人赶紧休息，养好身上的伤。
陈晓椿无家可归，幸而张启的房间有一张高低床，一切都可以等到晚上再作打算。
张启躺在床上，终于有时间来整理自己的思绪。
他的头部遭到重击后，脑中竟神奇地涌现出许多三十年后的信息：
明年的股市将下跌，97年索罗斯对香江金融的狙击，87年上映的电影，后世流行的歌曲等等。
他还知道，后世的陈晓椿将成为一名著名的演员，曾在电影《古惑仔》中饰演“山鸡”后，大红大紫。
虽出身于舞蹈艺员培训班，却最终在影视乐坛都闯出了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
或许是因为太过疲惫，张启在思考中逐渐沉入了梦乡。
张父领着几人步入此地，向关二爷敬献了三柱香，虔诚地祭拜过后，坐在主位上，蔡伯和刘伯则习惯性地站在他的身后。
“跪下！”张父的声音充满了威严。
张启在来的路上，已经接受了记忆，但脑中的信息还未来得及整理，只是好奇地打量着四周。
“出嚟混要讲义气。
你个细路，从小我就话你唔要学坏嘢，江湖险恶，你竟然学其他人上街斩人？”
张父的语气急促严厉，不给二人解释的机会。
他继续说道：
“出嚟混要讲义气。
你十八岁，点解不跟你姐姐学习下？
她系港大毕业，做警察的，假如有人知道你再街边斩人，唓都帮你丢晒啦！”
尽管张父的语气严厉，气的口头禅乱飞，但话语全是劝张启学好。
张父老来得子，对张启寄予厚望，但张启的学业一直不佳，早早辍学在家，这让张父倍感失望。
二人听得昏昏欲睡，就在此时，老屋的门被猛地踹开。
来人一身警服，英姿飒爽。
来人正是张父口中的榜样，港大毕业做警察的张慧。
她看见跪在地上的张启，瞪了张父一眼，然后拉起张启就走。
“江湖事，你个条子理咩？”
张父看见张慧拉着张启就走，气得语无伦次，刚刚还叫警察，这会'条子'脱口而出。
“我这个‘条子’的弟弟被人斩，我怎么可以唔理？”张慧毫不犹豫地回应。
她拽起张启就走，走了两步，又退回来拍了小春两下，
“你也走，做个人证。”
“Yes，madam！”
小春正要起身，被张父叫住：
“出嚟混要讲义气，江湖事江湖了，你插手传出去我唔想要面子嘛？”
“现在系法治社会，有边个江湖事，他斩我弟，我就要他好看”
张父老家广东，50年代逃难而来，因一手出色的杀猪手艺出名，外号‘杀猪佬’。
后来受不了帮派欺压，自己和兄弟们成立了‘杀猪帮’，垄断了深水埗猪肉市场，颇有地位。
后来年纪渐大，女儿又当了警察，便解散了帮派。
虽金盆洗手，但一身江湖习气难更改。
两人争执半天，张启二人还是被带去了警局‘认人’。
张慧驾驶着汽车，搭载着两人，他们的目的地是兰桂坊警局。
坐在车厢里，张启努力想要缓和气氛，然而张慧的决心坚定，一定要替张启出口气。
张慧和张启这对姐弟相差十二岁，从小一起长大，感情非常深厚。
在父亲忙于砍人、母亲摆摊赚钱的日子里，张启几乎是被姐姐张慧一手抚养大的。
后来毕业当了警察，嫁给了英国人马里亚·康利为妻，
马里亚·康利身为高级警司却酷爱中国功夫，对英姿飒爽的张慧一见倾心。
当得知弟弟出事后，张慧感到极度愤怒，誓言要为他伸张正义。
到达警局的羁押房后，张慧指向蜷缩在地上、双手抱头的崩牙驹及其同伴，冷冷地问道：
“看看，係唔係那帮扑街呀？”
她的话还没说完，崩牙驹就破口大骂，扬言要出去后报复她弟弟。
张启耸了耸肩，表示无辜。
张慧转向警员阿坤，指着崩牙驹说：
“人哋已经确认，你也听他对我弟弟威胁，你应该知道怎样做？”
阿坤回应道：“明晒啦，长官！”
他们刚走到门外，就听到羁押房内传来惨叫声，显然里面的人正在接受特殊照顾。
进入羁押房办公室，张慧询问事情经过。
小春主动站出来，详细讲述了事情的经过，这让张慧更加愤怒。
此时，一个警员上前敬礼并报告说：
“长官，大圈帮的火鸡出面要保人。”
张慧冷静地回应：“等下啦，等他里面受够教训再讲。”
警员看了一眼哀嚎不停的羁押房，点头离开。
张启想要开口劝阻，却被一个嚣张的声音打断。
火鸡带着一群小弟和律师不顾警员的劝阻，闯了进来。
他听到崩牙驹等人的惨叫后，脸色阴沉地对律师说：
“我可不可以告警察滥用私刑？”
律师点头，拿出律师证，表示要调查此事。
张慧无奈，只好让阿坤带着崩牙驹等人出来。
火鸡看到他们青紫交加的面孔，更加不满。
他威胁道：“今日你唔畀我一个令我满意嘅答复，信不信我大圈帮几千人即刻喺街头集合？”
张慧毫不畏惧地回应：
“咁你试下睇“
她的声音坚定而果敢，毫不退缩。
在双方不断交涉，张慧的态度始终坚定而果断。
面对火鸡的示好和威胁，她毫不客气地回击，让对方清楚她绝不容忍任何对她弟弟的伤害。
“面子要互相畀嘅，“张慧轻声但坚定地说，
“如果你想和平解决呢件事，就要畀伤到我细佬的人同佢道歉，这个系唯一条件。
不然我讲，我就带人，日日来你大圈帮的场子查，睇下你受唔受得住啊。”
说着，她轻轻地拍了拍火鸡的脸颊，那冰冷而坚决的眼神让火鸡感到一阵寒意。
火鸡愤怒地甩开了她的手，大声吼道：
“你叫我畀後生仔斟茶？你真係癲咗！”
张慧并未退缩，反而微笑着说：
“睇嚟，你未明我立场。如果呢个就係你决定，那我就睇下边个笑到最后？”
随着张慧的话音落下，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小春转头对张启说：
“你全家都这么犀利吗？”
张启苦笑着摇头：“我以前都唔知啊。”
电话铃声在寂静的空气中显得格外刺耳。
张慧看了一眼知道是局长的电话，但她并未接听，只是静静地等待着。
而火鸡的电话则带来了帮派宿老的消息，告诉他们兰桂坊的五家夜总会被警方查封了。
挂断电话后，火鸡的脸色变得难看。
他明白，张慧早已有所准备，他们现在是骑虎难下。
无奈之下，他只能按照张慧的要求，向张启认错并端茶赔罪。
警局的人群逐渐散去，警员们对张慧的勇敢和果断表示敬佩。
在80年代四大探长出走后，警察的权威受到了挑战，但张慧却用她的行动证明了，警察的威严并未消失。
“长官，你了不起！”一个警员称赞道。
“够犀利！”另一个警员附和。
张慧摆摆手，微笑着说：
“改日我在酒楼摆酒，大家都要来赐教啊！”
张慧领着张启和小春，步出了警局，留下一串令人敬仰和赞叹的目光。
她将两人安全送抵家中，却未踏入门槛，只是反复叮嘱，若有需要，随时可寻她。
她提及不愿面对张父的阴沉面容，关心了张母几句，随后便转身离去。
家中的张母，脸上写满了忧虑，急切地拉着两人坐下，询问事情始末。
张父看似漠不关心，实则全神贯注地倾听着他们的对话。
张启的脑海中仍充斥着混乱，他让小春先述说了事件的经过，小春接着又谈到了自己的身世。
小春，原名陈晓椿，13岁时随父亲来港务工。
不幸的是，他们遭遇了香江的经济危机，父亲被迫返回内地，留下陈晓椿一人奋斗。
他历经艰辛，从刷盘子、送外卖到工地打杂，最终在一家理发店当了两年的学徒。
张母听后，眼眶湿润，拍着陈晓椿的背连连说着好孩子受苦了，都过去了，以后都会好的。
她催促两人赶紧休息，养好身上的伤。
陈晓椿无家可归，幸而张启的房间有一张高低床，一切都可以等到晚上再作打算。
张启躺在床上，终于有时间来整理自己的思绪。
他的头部遭到重击后，脑中竟神奇地涌现出许多三十年后的信息：
明年的股市将下跌，97年索罗斯对香江金融的狙击，87年上映的电影，后世流行的歌曲等等。
他还知道，后世的陈晓椿将成为一名著名的演员，曾在电影《古惑仔》中饰演“山鸡”后，大红大紫。
虽出身于舞蹈艺员培训班，却最终在影视乐坛都闯出了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
或许是因为太过疲惫，张启在思考中逐渐沉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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