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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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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几天王有情都找我出去玩,不是网吧就是游戏厅,每次都是他花钱,我很好奇他哪来的这么多钱,他和我说是压岁钱被他偷偷拿出来了二百。

    我挺佩服他胆子这么大,竟然敢偷拿家里的钱,这搁我身上是万万不敢想的,也许他爸打他没那么疼吧。玩累了他带我去吃了一碗麻辣烫,还点了一瓶可乐,我第一次吃麻辣烫,又麻又辣的很过瘾,再喝一口可乐,那种刺激的感觉直冲天灵盖。

    我不禁感叹我的见识真是太短浅了,这几天王有情带我开的眼是我前十几年闻所未闻的。我听说网吧游戏厅都是从老师那听来的,只不过是违禁名单上,学校明令禁止不准去网吧游戏厅,说抓到要严惩。而麻辣烫是我母亲说的,她说麻辣烫里都是不干净的东西,坚决不能吃。但是这几天我似乎把不该犯的禁忌都犯了一遍,我现在的感觉不亚于亚当夏娃偷吃禁果,心想原来做老师家长不允许的事这么刺激。

    二百块钱看似很多,但是也禁不住我们俩人这么造,很快就花完了,我俩就只能蹲在马路边上望天。而此刻我的心里突然萌生一个大胆的想法,一个从前根本不敢想的想法,我也想偷拿家里的钱。

    这在以前根本不敢想,因为一旦被父亲抓住很可能会打断我的腿。但现在不一样了,父亲不在家了,我胆子也越来越大。于是我回家找到了母亲的挎包,小心翼翼的翻开。我紧张极了,因为母亲曾经严令禁止我不准我翻她的包,我紧张的手都在颤抖,终于在里面找到了母亲的钱包,从里面翻出了两张一百元的钞票。

    我继续和王有情过上之前的生活,网吧,游戏厅,麻辣烫。只是晚上回家的时候心里总是惴惴不安,生怕被她发现,只是母亲最近也没什么用钱的地方,打麻将的钱都是些零钱,都放在外衣兜里,一时半会也没发现我偷钱的事,我俩就这么舒服的过了三四天。

    但是没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是对钱特别敏感的母亲。我刚刚花完了那二百块钱,晚上回家的时候就看到母亲脸色很不好,我心里涌起了不祥的预感。

    她面无表情,眯着眼盯着我,眼神之中寒意刺骨。我心虚的低着头,过了好久她才开口问我:“我钱包里少了二百块钱,是你拿的吧?”母亲一直都是这么直接,从不绕弯子。

    我不敢肯定,也不敢否定,只能低着头,一声不敢吭。突然母亲一巴掌甩在我脸上,大声呵斥:“你现在长能耐了,都敢偷钱了?”印象中这是母亲第一次动手打我,我又震惊又愧疚,还有一点庆幸,还好父亲不在家,要不然我可能几天都下不来床。母亲只是打了我一巴掌就不再打我了,但是作为惩罚,我下个学期的零花钱都被扣了。从那天开始母亲看我的眼光都像看一个贼一样,这深深刺痛了我的心,但是也没有办法,毕竟是我做错事了。好在母亲并没有限制我的自由,我还可以出去玩。王有情再也没来找过我,后来我才知道他也被家里人发现了,关了他禁闭,我俩也算是同病相怜了。

    不过好在母亲没继续追究,这件事也就算过去了,我又像往常一样和小区里的孩子玩。

    只不过总是玩什么捉迷藏打沙包都玩腻了,我们的兴致都没那么高,一群人蹲在地上商量着玩点新鲜的。我突发奇想,电视剧里总有寻宝的桥段,于是我回家里从本子上扯下一张纸,有模有样的画起了藏宝图,然后分发给其他人,并指定一个包装盒作为宝物。他们兴致勃勃的按照藏宝图的指示去寻找下一张图,在小区里寻找宝物。

    一开始还是很容易的,他们很快就找到了宝物,兴致勃勃的等我画下一张图,后来我改良了游戏,不仅有图,还有文字提示,而且还有真图和假图,这下子难度飙升,一群孩子的智商明显不够用了,找了一下午也没找到宝物。

    但是他们也很坚持,死活不让我给他们答案,硬着头皮找。足足找了三天才找到宝物,还是我实在看他们找的太难了,给了点提示才找到。但是这个游戏确实让他们很感兴趣,我作为游戏开发者成为了这群孩子的首领,这些孩子也很讲究,每天都给我买些零食饮料,我每天就躺在长椅上,吃着零食喝着饮料看他们在小区里忙碌的寻找宝物,十分悠闲。

    谁能想到一个学校里的窝囊废也能成为老大呢?我觉得很可笑,沦落到要和一群比我小两三岁的孩子们混在一起,当他们的老大,我叹了口气,看着天空发呆。

    一个叫张震的孩子哭着跑到我面前,和我说他被其他小区的孩子欺负了,我作为老大,自然是要带人去给他出气的,于是率领这小区里六七个孩子浩浩荡荡的杀了过去。

    我们过去的时候那个孩子还在和另一个男孩追逐,张震手指他对我说:“就是他,骂我,还打我。”我看了一眼那个男孩,大概五六年级的样子,个头不高,又黑又胖像个土豆。

    我估摸了一下对方的战斗力,应该是有把握的,于是走了过去喊住他。那个土豆看见我们这么多人,也从人群里看到张震正怒视他,被吓住了,也不敢动。我对着张震说:“你去,给他两巴掌,再踹他一脚,我看他敢不敢动,他动你我们就一起上。”听见我这么说张震当时就来了勇气,走过去就是两巴掌一脚,土豆听见我说的话,挨了打也是没敢动,委屈巴巴的站在原地,过了一会才大哭起来,跑回家要找家长。我们见状大喊一声老地方集合,就四散逃走了。

    而所谓的老地方就是我们小区里健身器材区域,我们跑了回来后气喘吁吁的,张震很得意,因为报了仇。而我也是很痛快,一直被欺负的人有朝一日也欺负了一次别人,属实过瘾。我并没有同情那个土豆,因为我挨欺负的时候也同样没人会同情我,弱就要挨打,就这么简单。

    我对着这七八个孩子说:“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找人回来报复咱们,这几天先别出门了,躲几天避避风头,等过完了年再出来玩。”孩子们现在以我马首是瞻,都点头同意。

    漫长而又无聊的时光里,我只能每天画画排解,画了几笔反而觉得更无聊了,索性放下笔,躺在床上发呆。我怀念起在三班的时光,和我现在简直是天差地别。我想念曹老师,于雷,还有,杨熙蕾。

    她过得好吗?会和新同桌说说笑笑,一起看漫画,一起去画室,一起听歌吗?她会想起我吗?我的心里很烦躁,伸出手,在眼前划拉着,像是在水中捞月一样,不一会,那张温暖又灿烂的脸又出现在我眼前。

    母亲走了进来,说小姨姥家从南方回来了,她带我去她家里串门。我正好也不愿意在家里呆着胡思乱想,穿好衣服跟着母亲出了门。

    小姨姥是我姥姥最小的妹妹,只比母亲大三岁,她们是一起长大的,我对小姨姥的印象还是很深刻的,她脾气很暴躁,和别人吵架的时候嗓门特别大,我曾亲眼见过她把一个中年妇女骂的满脸通红,站在那气的浑身发抖,给我留下了不小的童年阴影,以至于我一直都不太敢和她说话。

    她是个大夫,听说职位还不低,可以主刀,不过很少做手术,我们镇太小了,一般没人敢把性命交给一个小城市的医生,只要不是特别急都送到哈尔滨去了。我们到她家的时候小姨姥很热情的和母亲聊起来,十分关心母亲的恢复情况,不停的叮嘱母亲要常去医院做检查,这让我对她的印象有所改观。

    但是大人们聊天,我在一边坐着觉得很尴尬,小姨姥也察觉到我的反应,叫她儿子出来和我玩。

    小姨姥是二婚,第一个孩子是个女儿,这个儿子是她和二婚的老公生的。不一会一个胖乎乎的,看起来七八岁和小妹差不多大的男孩从卧室里走出来,很木讷,就直愣愣的站在原地,也不和我们打招呼。

    小姨姥皱着眉教训:“我不是和你说过很多次了吗?见到陌生人要打招呼,这是你大姐,叫人。”男孩小声说了一声“大姐好。”然后又不出声了。小姨姥给我们介绍:“我儿子,叫王泽,小时候有点毛病,一直都有点大舌头,说话说不清楚,所以不太爱说话。”说完就让我俩去卧室里玩。

    卧室里有一个插卡的游戏机,连着电视机。我们进卧室后王泽关上了门,拿起手柄继续打游戏。他面对年纪差不多的我显然没有那么紧张了,给我介绍着这款名叫魂斗罗的游戏,并拿出另一个手柄邀请我一起玩,我俩就这么玩了一下午,直到母亲进门叫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