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幸福小镇（8）
但显然，锯木机在深夜运转并不是什么稀奇事，因此镇民们虽然多有怨言，但也没有见疑，得益于木匠的运作，即便是战斗声或者他们父子杀猪般的惨叫声，居然都被锯木机的声音遮盖，未能打破夜晚的岑寂。
何曼是怎么知道的？他正蹲在一处餐厅门外，听厨师和他老婆谈论这件事呢。
幸福小镇不大，也很少有外来客人，这间餐厅主要是做社区生意，店铺在一楼住处在二楼，两人可能刚刚营业完，还没来得及上楼休息，在一楼擦得干净锃亮的餐桌上盘腿而坐，抽着烟闲聊。
厨师：“木匠那个老东西啥都好，就是半夜扰民这件事让人受不了。”
厨师老婆：“是啊，不过我们是个和谐美满的社区，这点小事包容一下邻居倒也没什么。”
厨师：“还记得咱们餐厅开业的时候，木匠送了我们一副砧板，真好用，切起肉来这么多年了都没坏。”
厨师老婆：“后来咱们不是也送了木匠一些羊肉了吗，他一个劲儿地夸好吃呢！”
说到羊肉，厨师的声音有些苦恼：“我上周去了趟罗斯伍德郡，你猜怎么着，羊肉又涨了，这帮奸商都吃大粪去吧，该死！”
厨师老婆：“咱们存货还剩多少？”
厨师：“冷柜最底层还有半扇——我都剁成排骨了。”
厨师老婆：“我问的是羊肉！”
厨师：“我说的就是羊肉啊。”
厨师老婆叹了口气：“唉，物价飞涨，日子不好过哦。”
夫妻两人共同倾诉着时局的艰难，厨师话锋一转：“最近……大家反映肉质下降了。”
厨师老婆：“可不么，营业额都减少了，昨天神父还在说，现在的肉不够香了——那可是上好的山羊肉！”
“不过……我记得神父说这话的时候嘴角带着奇怪的笑意，你说……他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闻言厨师激动道：“不许胡说八道！他能知道什么？”
“我们在市里可是有房贷要还的，你别忘了！！”
厨师老婆“哦”了一声，闭嘴了。
厨师柔声道：“上楼睡觉吧。”
房间内传来一阵阵汲拉拖鞋的响动，两人要上楼了。
何曼突然想起自己还没吃晚饭，赶紧敲门。
夫妻俩被吓了一跳，何曼甚至听到了菜刀掉到案板上的声音。
“你好，请问还营业吗？”
“我是外地来的，路过此地十分饥饿，想找一口吃的。”
门后的厨师吓了一大跳，心里微微一惊，不耐烦道：“外乡人？我们打烊了，你去别处吧，不好意思。”
厨师话音刚落，她老婆就狠狠地掐了一下他的大腿，痛得厨师直呼：“你干嘛呀？”
厨师老婆给厨师比了个口型，又柔声开口道：“啊，客人请稍等，我们只有炖羊肉了，可以吗？”
何曼欣喜道：“那实在太好了，能吃一碗热乎乎的羊肉简直再幸福不过了。”
厨师有些恼火于他老婆擅作主张，但想到他老婆刚才对他比的口型是：房贷。
他破防了，叹了口气走进厨房。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
我可是个好人啊，没办法，生活所迫。你不死，我在城里给儿子买的花园别墅拿什么供养呢？
老板娘拉开卷帘门，看见了一张风神俊朗但沾满血迹和脑浆的脸。偏偏何曼还笑了笑，一口白牙在黑夜中如贝壳一样闪着清泠泠的光，像是个鬼一样。
半秒的惊艳之后是无尽的惊惧，老板娘一时间吓得忘记尖叫，双腿抖得像筛糠一样，身体缓缓地瘫软下去。
“掌柜的。”
“什什……么么么么……事……”
厨师老婆也不知道自己在干嘛，吓得要死，又不打又不跑又不叫人，居然还回答上问题来。
何曼：“你家的羊肉是两只脚的，还是四只脚的啊？”
厨师老婆：“哈哈哈哈，客人你真会开玩笑，羊肉哪有四只脚的？不都是两只脚的吗。”
“不是，羊肉都是两只脚的，哪有四只脚……”
“不对，羊肉都……”
何曼眼睛一亮：“这么说你们家两种羊肉都有？”
“那就好。”
何曼由衷地笑了。
见眼前恐怖的美人笑了，厨师老婆也放松了笑了，正欲让开身位让何曼进来，却听得何曼说：“你知道吗？.......人身上有一股难闻的腥味。”
厨师老婆干笑一声：“……是么，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事。”
何曼：“你身上很腥，腥得像是刚从土里挖出来。”
厨师老婆的脸上笑容凝滞，却见何曼又咧嘴一笑：“我开玩笑的，不会真的有人吃吧。”
“嘿嘿嘿。”
嘿你妈个头，厨师老婆打定主意要让何曼求死不能，
这时，厨师已经端上羊肉走了出来。
说是炖羊肉，端上来的却是垫着土豆泥的绵羊羊腿，香气扑鼻，何曼闻到味道，嘴里就开始分泌唾液了。
没吃晚饭，遭不住啊。
厨师把盘子放在桌上，油腻的双手在围裙上擦了擦，痴肥的脸上肥肉颤了颤，挤出一个和颜悦色的表情，眼巴巴地看着何曼，抻着脖子，仿佛在等何曼品尝并点评。
“吃吧客人，免费的。”
“幸福小镇一向热情好客，请尽情享用吧。”
何曼看着眼前的佳肴，吞咽了一下口水：“你真慷慨，见我这个满身是血的可怜人还给我送饭吃。”
厨师和厨师老婆也同时吞咽了口水：“是啊，我们幸福小镇的居民就是这么的慷慨。”
吃吧，吃吧。
你吃了羊肉，窝们才能吃你啊。
“桀桀桀桀桀桀桀。”
何曼抓起了刀叉，突然又愤怒地扔了下去，掉在餐盘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你傻笑做什么？”
厨师浑身的脂肪都在颤抖，闻言戛然而止：“噶？”
“你说什么？”
何曼：“你笑得我很没胃口啊！”
“越想越气反胃，不吃了！”
厨师：“？”
何曼掀桌子，一把将餐盘扣在了厨师的脑门上，滚烫的菜汁淋了他一头，痛得他杀猪一般地吼叫起来，整个脸立刻就红温了。
“啊！！我受不了了，我不装了，蠢货！”
厨师大叫起来，胡乱地打掉脸上的食物，从腰间掏出一把剁肉刀，朝着何曼的面门劈来。
厨师因为过度肥胖而耷拉下的眼皮充斥着血丝，他的老婆在一旁奸笑着，两人已经幻想着自己的餐厅生意重新好起来的场面了。
“新鲜的……桀桀桀桀桀桀。”
何曼是怎么知道的？他正蹲在一处餐厅门外，听厨师和他老婆谈论这件事呢。
幸福小镇不大，也很少有外来客人，这间餐厅主要是做社区生意，店铺在一楼住处在二楼，两人可能刚刚营业完，还没来得及上楼休息，在一楼擦得干净锃亮的餐桌上盘腿而坐，抽着烟闲聊。
厨师：“木匠那个老东西啥都好，就是半夜扰民这件事让人受不了。”
厨师老婆：“是啊，不过我们是个和谐美满的社区，这点小事包容一下邻居倒也没什么。”
厨师：“还记得咱们餐厅开业的时候，木匠送了我们一副砧板，真好用，切起肉来这么多年了都没坏。”
厨师老婆：“后来咱们不是也送了木匠一些羊肉了吗，他一个劲儿地夸好吃呢！”
说到羊肉，厨师的声音有些苦恼：“我上周去了趟罗斯伍德郡，你猜怎么着，羊肉又涨了，这帮奸商都吃大粪去吧，该死！”
厨师老婆：“咱们存货还剩多少？”
厨师：“冷柜最底层还有半扇——我都剁成排骨了。”
厨师老婆：“我问的是羊肉！”
厨师：“我说的就是羊肉啊。”
厨师老婆叹了口气：“唉，物价飞涨，日子不好过哦。”
夫妻两人共同倾诉着时局的艰难，厨师话锋一转：“最近……大家反映肉质下降了。”
厨师老婆：“可不么，营业额都减少了，昨天神父还在说，现在的肉不够香了——那可是上好的山羊肉！”
“不过……我记得神父说这话的时候嘴角带着奇怪的笑意，你说……他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闻言厨师激动道：“不许胡说八道！他能知道什么？”
“我们在市里可是有房贷要还的，你别忘了！！”
厨师老婆“哦”了一声，闭嘴了。
厨师柔声道：“上楼睡觉吧。”
房间内传来一阵阵汲拉拖鞋的响动，两人要上楼了。
何曼突然想起自己还没吃晚饭，赶紧敲门。
夫妻俩被吓了一跳，何曼甚至听到了菜刀掉到案板上的声音。
“你好，请问还营业吗？”
“我是外地来的，路过此地十分饥饿，想找一口吃的。”
门后的厨师吓了一大跳，心里微微一惊，不耐烦道：“外乡人？我们打烊了，你去别处吧，不好意思。”
厨师话音刚落，她老婆就狠狠地掐了一下他的大腿，痛得厨师直呼：“你干嘛呀？”
厨师老婆给厨师比了个口型，又柔声开口道：“啊，客人请稍等，我们只有炖羊肉了，可以吗？”
何曼欣喜道：“那实在太好了，能吃一碗热乎乎的羊肉简直再幸福不过了。”
厨师有些恼火于他老婆擅作主张，但想到他老婆刚才对他比的口型是：房贷。
他破防了，叹了口气走进厨房。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
我可是个好人啊，没办法，生活所迫。你不死，我在城里给儿子买的花园别墅拿什么供养呢？
老板娘拉开卷帘门，看见了一张风神俊朗但沾满血迹和脑浆的脸。偏偏何曼还笑了笑，一口白牙在黑夜中如贝壳一样闪着清泠泠的光，像是个鬼一样。
半秒的惊艳之后是无尽的惊惧，老板娘一时间吓得忘记尖叫，双腿抖得像筛糠一样，身体缓缓地瘫软下去。
“掌柜的。”
“什什……么么么么……事……”
厨师老婆也不知道自己在干嘛，吓得要死，又不打又不跑又不叫人，居然还回答上问题来。
何曼：“你家的羊肉是两只脚的，还是四只脚的啊？”
厨师老婆：“哈哈哈哈，客人你真会开玩笑，羊肉哪有四只脚的？不都是两只脚的吗。”
“不是，羊肉都是两只脚的，哪有四只脚……”
“不对，羊肉都……”
何曼眼睛一亮：“这么说你们家两种羊肉都有？”
“那就好。”
何曼由衷地笑了。
见眼前恐怖的美人笑了，厨师老婆也放松了笑了，正欲让开身位让何曼进来，却听得何曼说：“你知道吗？.......人身上有一股难闻的腥味。”
厨师老婆干笑一声：“……是么，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事。”
何曼：“你身上很腥，腥得像是刚从土里挖出来。”
厨师老婆的脸上笑容凝滞，却见何曼又咧嘴一笑：“我开玩笑的，不会真的有人吃吧。”
“嘿嘿嘿。”
嘿你妈个头，厨师老婆打定主意要让何曼求死不能，
这时，厨师已经端上羊肉走了出来。
说是炖羊肉，端上来的却是垫着土豆泥的绵羊羊腿，香气扑鼻，何曼闻到味道，嘴里就开始分泌唾液了。
没吃晚饭，遭不住啊。
厨师把盘子放在桌上，油腻的双手在围裙上擦了擦，痴肥的脸上肥肉颤了颤，挤出一个和颜悦色的表情，眼巴巴地看着何曼，抻着脖子，仿佛在等何曼品尝并点评。
“吃吧客人，免费的。”
“幸福小镇一向热情好客，请尽情享用吧。”
何曼看着眼前的佳肴，吞咽了一下口水：“你真慷慨，见我这个满身是血的可怜人还给我送饭吃。”
厨师和厨师老婆也同时吞咽了口水：“是啊，我们幸福小镇的居民就是这么的慷慨。”
吃吧，吃吧。
你吃了羊肉，窝们才能吃你啊。
“桀桀桀桀桀桀桀。”
何曼抓起了刀叉，突然又愤怒地扔了下去，掉在餐盘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你傻笑做什么？”
厨师浑身的脂肪都在颤抖，闻言戛然而止：“噶？”
“你说什么？”
何曼：“你笑得我很没胃口啊！”
“越想越气反胃，不吃了！”
厨师：“？”
何曼掀桌子，一把将餐盘扣在了厨师的脑门上，滚烫的菜汁淋了他一头，痛得他杀猪一般地吼叫起来，整个脸立刻就红温了。
“啊！！我受不了了，我不装了，蠢货！”
厨师大叫起来，胡乱地打掉脸上的食物，从腰间掏出一把剁肉刀，朝着何曼的面门劈来。
厨师因为过度肥胖而耷拉下的眼皮充斥着血丝，他的老婆在一旁奸笑着，两人已经幻想着自己的餐厅生意重新好起来的场面了。
“新鲜的……桀桀桀桀桀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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