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迷 » 玄幻奇幻 » B世界第一部有谁共鸣 » 第13章 特立独行的士兵

第13章 特立独行的士兵

    四个人回到军人事务部院落,下了车,黄鸣姳跟张叔道别说,张叔,我们就不进办公室了,我们现在去龙头山,感谢张叔的招待。

    长官,我也只是做了份内的事,你们公务在身,我也不便留你们。后面有什么事情,用得着我的,长官们尽管提。张叔说道,另外,龙头山是战区,请长官们务必注意安全,多加小心。

    三个人和张叔一一握手道别,上车向龙头山出发。

    在车上,黄鸣姳问李牧,今年见到的这两位,你感觉怎么样?

    只能说一模一样,和我太爷爷和太奶奶的照片,包括他们住的地方,从事的职业,都是吻合的,林牧说,就像时间倒退了60多年。

    这说明两个世界的关联性确实存在,而且这种关联性还很强烈,现在没有理论可以解释产生这种关联的原因,所以你今天过来,是有很大价值的,黄鸣姳说,到了龙头山,等看到那名士兵再下结论。

    出城以后往北边走,越往北,沿途越是荒凉,下午的天空依然阴沉,马路坑坑洼洼,路上几乎看不到民用车辆,来往的都是各种军车,马路两边几乎看不到民宅,即便有,也是已经荒废了的破瓦房,被各种灌木包围。马路两边的田地看起来已经无人耕种,长满几米高的芦苇,开满白色芦花,一群群麻雀在芦花上空无声的飞翔。

    李牧不禁感慨的说道,想不到武陵城的北面这么荒凉,当年我还曾经在这里工作过,这里人口稠密,交通十分发达,是湖北过了长江以后进入湘北的必经之路。

    黄鸣姳说,我记得阿牧在这里是做过镇政府的公务员吧。

    我在这里工作了两年,对这一片很熟悉,前面就是龙门洞,过了龙门洞10多公里就是龙头山了,我还去过龙门洞的采石场,那里的工人说从龙门洞里面可以到龙头山下面。李牧说

    再往前走,军队的哨所就多了起来,隔不远就有一个明哨或暗哨,在车上时不时可以看见巡逻的士兵、大树做的路障和铁丝网,还有被火烧过的芦苇地、烧得焦黑的树林、丢在路边的损毁军车,山坡上有时可以看到用芦苇和树枝伪装的火炮,空气中弥漫着柴油和硝烟的味道。

    车越往前开,路越烂,路上几乎全是水坑和战车的履带从田地里带上来的泥巴。从武陵城出来走了接近3个小时,前面终于看到了一座小山,李牧前几天还和艾可来过,他知道,那座山就是龙头山。

    越野车开到龙头山脚下的哨所,有卫兵检查。李牧看到龙头山周围挖了很多条又宽又深的壕沟,沟里面打了无数根水泥桩,山脚下全部用水泥石头砌了围墙,围墙上布了铁丝网。

    哨所的卫兵确认后让越野车开了进去,越野车爬上过一个小斜坡,来到一块平地,正是李牧上次和艾可找到的那块平地,平地里建了许多间简陋的营房,越野车穿过营房一直往里面开,不久就看到了山洞,山洞的位置和大小与李牧前几天和艾可看到的几乎一模一样,山洞被修砌得工工整整,门口有几个士兵把守。

    黄鸣姳让阿喜把车开到山洞旁边的车库里,让她先去休息。一名士兵带着她和李牧两个人进了山洞。

    刚进山洞就有一座厚重的铁门,士兵按了墙上的一个按钮,铁门徐徐打开,露出硕大的洞道,洞道约有两人高,车辆开进去也绰绰有余,洞道的顶上有灯,发出温䁔的黄光,洞道的地面平整,地面上还有用黄色和蓝色油漆做的标志,往里面走,洞道内还有岔洞,在洞内如果没人带路,很可能会迷路。

    洞道内有各种声音传来,有时传来人说话的声音;有时又像闷雷,整个地道都有回音;有时像风的呜咽,声音飘忽即逝。

    士兵带着两个人,走了许久,转了几次岔洞以后,进到一间办公室,让他们先等一等。

    等了半响,听到办公室外面有几个人大声说话,门推开,进来两个军官,走在前面的是一个年长的少校,身材矮小精壮,后面跟着一个年轻的中尉,高大结实。

    少校见到黄鸣姳,满脸笑容的说,师妹,好久不见,想不到你会亲自从广州过来。

    两人亲热的握了握手,黄鸣姳笑着说,师兄,你在前线辛苦了。

    少校指着后面年轻的中尉说,师妹,这位是艾隽,听说他的妹妹是跟着你啊。

    黄鸣姳和艾隽握了握手,说道,哎呀,想不到艾可的哥哥长得这么高大帅气,我只是听艾可说过,今天是第一次见。

    黄鸣姳也介绍李牧,说是广州的同事,李牧和他们也握了手,李牧想不到这么快见到艾隽,他握着艾隽的手,激动的说,艾可经常提到你,说有三年没有见面了,她非常想念你。

    艾隽笑着和他握手,手臂非常有力,看得出是一名经过沙场考验的军官。

    少校让大家坐一下来,问黄鸣姳,听说师妹今天过来,是要见一名士兵是吧?

    黄鸣姳拿出张叔给的资料,给少校看,少校看了以后皱皱眉头,把资料交给艾隽,说道,真是太不巧了,有点麻烦,让艾隽跟你们说吧。

    艾隽看了资料,放到桌子上,冷静的说,长官,情况是这样的,昨天我们收到情报,说北方的一个哨所新到了一批武器弹药,于是我们派出了一队士兵,渡江过去想摸清他们储藏的地点然后炸掉,谁知中了北方的圈套,他们在预定地点设了埋伏,一队士兵只回来3个人,还有4个人没有回来,据信有2个已经阵亡,有2个被俘,其中这个士兵是补俘了。

    战争很残酷啊,师妹,少校说,我们正在制定营救方案。

    艾隽说,我们刚刚得到情报,说这两个人现在关在江陵,今天晚上会被转移到荆州去。我们刚才制定了一个营救方案,就在今天晚上,在他们从江陵到荆州的路上,我们打一个伏击,把他们解救出来。详细的作战方案我们等一下会在作战室做出来。

    情报可靠吗?黄鸣姳问

    这个情报绝对可靠,艾隽说

    师兄,我们可以参加这个作战会议吗?黄鸣姳问少校

    师妹,刚好你要找的这个人就是我们要营救的对象,当然可以参加,希望你给我们做一些指点,少校说,你们请随我来作战室。

    黄鸣姳和李牧跟着少校和艾隽走到作战室,作战室就是一个大的会议室,作战室中间有一个几平方的沙盘模型,已经有几个人围着沙盘模型在讨论。

    一进作战室,少校就喊到,刘参谋,今天的作战计划讨论得如何了?

    几个正在讨论的人里面,有一个人走出来说,差不多了,我先跟大家讲解一下,然后我们再做讨论。

    好的,抓紧时间吧,少校说

    刘参谋走到沙盘前面,指着模型说,

    各位,从江陵到荆州,楚江大道是必经之路,楚江大道离长江距离最近的地方只有3公里,因此我想在楚江大道设下埋伏,这样便于我们营救成功以后迅速撤离。

    我们分成两个组,每个组6人,分别坐两个冲锋舟过河,第一组埋伏在楚江大道北面,第二组埋伏在楚江大道南面。押运的车辆预计有3-4辆车,运战俘的车在中间,第一组负责摧毁最前面的车,同时第二组摧毁最后面的车,让他们中间的车动弹不得。前后两车一摧毁,立即向中间两个车动手,我们需要在10分钟之内找到战俘并把他们带走,如果10分钟之内不能带走,那我们也必须要全部撤退,因为北方的士兵听到爆炸声以后,预计15分钟就会到达现场。从楚江大道到长江还有3公里的距离,需要所有人快速返回,坐冲锋舟回来。

    刘参谋继续说,

    这几天晚上都有雾,为避免发动机的声音被北方听到,过江的时候冲锋舟只能用人划,上岸以后迂回到预定埋伏地点。你们到达预定埋伏地点以后,我们会在江陵的下游展开佯攻,让北方认为我们会在下游进行报复作战,吸引他们的注意力,同时也让他们尽快把人质送出江陵。

    由于长江到楚江公路的区域都是雷区,所以昨天撤回来的3个人里面,我们抽了2个人,一人参与一组的行动,带你们穿过雷区。

    另外,你们返回时,如果遇到北方的炮火打击,我们会对北方的炮兵阵地进行打击,掩护你们安全撤退。

    关于这次行动的武器,除常规装备外,要求带火箭筒,高爆炸药,高压钳。

    现在的时间是4点半,参加行动的战士5点钟吃饭,5点20分集合开始做战术讲解,5点50分带起全部装备,6点钟出发,6点20分到达码头,预计7点到7点10分到达长江北岸,7点30分到达预定埋伏位置。

    这是总的作战方案,具体细节和行动,大家再做讨论和补充。这次行动具体由艾隽负责。

    艾隽站起来说,有几个问题,如果情报有误或北方改变计划,今天晚上他们不经过这条路或不送到荆州,我们要等到什么时候?

    刘参谋说,如果他们不经过楚江公路,说明敌人已防备到我们的营救计划,那我们的计划取消,原路返回;如果敌人今晚不送战俘,那我们就还有机会营救,也原路返回。返回时间是在天亮之前,我会下返回的命令。

    艾隽说,我再想想,刘参谋,我先把今天参加行动的的士兵们选一下,说完,他走了出作战室。

    李牧跟着艾隽走了出去,走了几步,他叫了一声,艾长官,

    有事吗?艾隽转过身问李牧

    李牧从包里拿出艾可给他的信封,交给艾隽,说,这是你妹妹托我交给你的东西,她说让我亲手交给你。

    艾隽惊喜的说道,哦?我看看。

    他接过信封,拆开,里面是一张照片

    艾隽看着照片,看了看李牧,说,谢谢你,兄弟,我好久没有见到她了,想不到她都这么成熟了。

    艾隽把照片放到信封里,装到衣袋里面,走过来,和李牧拥抱了一下,艾隽的拥抱特别有力。

    李牧说,艾长官,我想参加你们的行动,可以吗?

    绝对不行,兄弟,这是打仗,会死人的,艾隽说

    主要是这个士兵和我有很深的渊源,今天我们去了他家里,见到了他的父母亲,我觉得我既然来了,我就有责任,我相信这是天意。李牧说

    艾可跟我说,要我保护好你,艾隽说

    我可以帮到你们,我的体能很好,篮球打满一个全场完全没有问题,我会游泳,我大学军训的时候也打过枪,李牧说。

    艾隽看着李牧说,我还是不能带你去,你不是军人,你不能参加这场战斗。

    我求你了,李牧说,那个士兵他不能死,我一定要救他回来。

    艾隽看着李牧,说,你是一个好兄弟,但是你不属于我指挥,如果你确定想要参加,你先跟黄长官和少校说一下,如果他们同意了,你5点钟过来和我们一起用餐,我现在还不能保证带你去,我要想想。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李牧走进作战室,跟黄鸣姳说,姳姐,我想参加今晚的行动

    黄鸣姳说,阿牧,你有这个想法,我很高兴,但是这里不属我指挥

    李牧说,刚才艾中尉说,只要你不反对,他可以考虑让我参加

    黄鸣姳问少校,少校说,我们还是听艾隽怎么安排吧。

    5点钟的时候,李牧在餐厅见到艾隽,艾隽说,我想到一个细节,我们撤退的时候需要快速的找到我们的船,你就随我们渡江,到时你帮我们看好船,联络第一批返回的战友,可以吗?

    当然可以,李牧答道

    船一到长江对岸,你就把两艘船藏在江边的芦苇丛里,用绳子系紧,别让船漂走了;江堤上随时有巡逻队,你不要被他们发现。你一看到战斗打响的火光,就把船从芦苇丛里拖出来,然后你在大堤上用手电筒向我们发信号,大堤比较高,你站在大堤上发信号我们会看得很清楚。如果战斗打响30分钟以后,我们仍然没有一个人向你跑过来,你就自己开船回去,明白吗?艾隽问他

    李牧当然明白他说的意思,战斗打响30分钟以后,如果他们回不去,可能就永远回不去了。明白,李牧说道。

    好的兄弟,这个任务也很重要,我们的后路就靠你了,艾隽拍拍他的肩膀说。

    吃饭完毕,艾隽和他的士兵一共12个人,加上李牧,坐在一起讨论接下来的行动。

    艾隽选出来的都是经验丰富的老兵,士兵们计算每个环节所要花费的时间,推演每个步骤的战术要领;从上岸、迂回、埋伏,发动攻击、如何破门、如何救人、撤退途中谁先走谁断后,各步骤的细节,大家都做了充分的考虑,对于艾隽安排李牧的工作,士兵们也认为很有必要。最后,艾隽确定晚上行动的口令是“阿牧”。刘参谋也参加了战术会议的讨论,协助艾隽对整个计划做了完善。

    开完会,艾隽给李牧穿上防弹背心,戴上头盔,交给李牧一把手枪,两个子弹夹,一个手电筒。说,兄弟,我相信我妹妹,我相信你。

    晚上6点钟,士兵们一共13人坐着一辆运兵车出发,开到江边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运兵车没有开灯,江风凛冽。下车后士兵们检查完装备,列队集合,然后向江边的芦苇丛走去。

    两辆冲锋舟就横靠在芦苇丛里,士兵们分组登船,江面上雾气很浓,能见度不到30米,众士兵开始划船,船无声的离开芦苇丛,向江心驶去。

    尽管是桔水期,但长江仍然很宽阔,士兵用力的划着,都保持沉默,李牧也不感觉害怕,配合着划船的节奏,李牧小时候也划过船,划不好的话船会偏离方向。

    划了快一个小时,终于看到了北岸黑幽幽的堤坝,没有一丝灯光,江边被打了很多桩,众士兵跳入水中,在水里一边游一边推着冲锋舟靠向岸边,李牧也跳了下去,江水浸到胸口的时候,冻得让他打了一个哆嗦,他一手托着船一边游,游了一阵竟然也不觉得冷了,靠近岸边,他感觉到脚下能踩到江底了,众士兵早已爬到堤坝上,向预定的位置迂回。

    他把两个冲锋舟拖到一丛芦苇里面,用绳子把船的首尾都固定在芦苇根上,然后顺着刚才士兵们走过的印记爬上大堤,刚上大堤,就看到下游长江南岸的阵地上各种炮火织出一道道红色的弧线落到北方,数秒以后,听到闷雷一样的炮声隆隆传来,火光照亮远处的天际。南边在下游的佯攻开始了。

    李牧不敢走动,担心堤坝上也会埋有地雷,江风很大,浑身湿透的李牧非常寒冷,他全身蜷成一团藏在一处草丛里。

    李牧静静的等待,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南边佯攻的炮声断断续续,听起来北边也在开炮还击,趴在地上的李牧感觉到大堤都在震动。李牧看看手表,士兵们应该已经埋伏在预定位置了,他们应该也和李牧一样,隐藏在草丛里耐心的等待。

    四周寂静无声,没有鸣虫,也没有飞鸟,天上没有星光,黑暗笼照着一切,他已听到了江水厚重的水流声,低沉而又真实,提示他现在真真切切的就趴在B世界长江北岸的堤坝上。

    不知过了多久,李牧听到远处堤岸上有声音传来,刚开始是极其细弱的声音,像一缕被风吹散的轻烟,若有若无,然后是细若游丝,像蚊虫的声音,声音越来越大,是发动机引擎的声音,而且往李牧这边过来了。摩托车的声音越来越大,已经可以很清晰的听出是两辆两冲程的摩托车,摩托车的灯光就从李牧的头顶上扫过,摩托车开得很慢,有而且离李牧的位置越来越近。在李牧的附近,他感觉到摩托车已停了下来,李牧的心跳开始加速,他摸了腰里的手枪,尽量保持呼吸正常。有几个人下了车,李牧可以感觉到走路的震动。李牧还是一动不动,他看到至少有三四个手电筒四处照射,还好他们的光线都是往长江里面照身,没有照在斜坡上。李牧还听到他们断断续续说话的声音,有人在抽烟,空气中有烟䓍的味道,有人撒尿,李牧闻到了尿骚味,听到了尿到草丛中沙哑的响声。李牧还是不动,他听到摩托车的引擎一直开着,他想他们应该很快就会离开。有人尿完了,李牧听到拉链的声音和走开的脚步声;又听到烟头丢到地上的叭哒声;脚步来来回回,手电筒的光跳来跳去;最后听到有个人说,走吧,今天江陵那边开炮,这边应该没问题。脚步声逐渐不规则,应该是这几个人正在坐上摩托车,然后李牧听到摩托车加油门的声音和摩托车支架被推开的响声,摩托车终于远去了。李牧松了一口气。

    四周又恢复了黑暗和寂静。又不知过了多久,忽然李牧听到远处传来一阵炮响,并不是江陵那边,而是从北面传来的。李牧趴在堤坝上,朝北方望去,看到远处有火光闪烁,应该是营救行动正式开始了,李牧看了一眼手表,他知道,如果一切正常,大约20多分钟后战友就会到达这里。

    远处的声音没有持续多久,火光也不明显了,李牧焦急万分,他看了一下时间,已经过去10分钟了,他开始趴在地上用手电筒发出信号。

    时间过得很漫长,已经15分钟过去了,李牧没有看到任何动静,他拼命的按手电筒,士兵们应该在撤退的途中。又过了漫长的10分钟,李牧终于看到了远处有人在朝他跑来,他沉声喊到,口令、口令,对方回复“阿牧”。

    有几个士兵已跑到了他跟前,气喘吁吁的对李牧说,快带我们上船。李牧把手电筒交给后面的士兵,跑下芦苇丛,用刀割断绳子,士兵们陆续跳上两个船,打开发动机,发动机的声音在深夜里格外响亮,远处的堤坝上立即响起了灯光,枪声密集的响起来,堤坝上有人快速的向船这边跑过来。

    士兵们迅速报数,13个人到齐,外加两个人质,两辆冲锋舟像离弦之箭迅速向江中驶去,身后的子弹打到水里面发出哧哧的声音。

    冲锋舟很快靠岸,所有人上了岸,汽车一车在岸边等待,载着士兵们回到了基地。

    士兵们回到地堡以后先清理装备、检查身体及伤势,尽管有几个士兵受伤,但都是皮肉伤,带回来的被俘士兵身体也不错,仅受了一些轻伤,大家情绪都很高。

    李牧的小手臂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划破了一道口子,伤口不深,流了一点血,卫生员给他涂了药,他跟着士兵们去洗了个澡,太冷了,他感到体力已严重透支。

    洗完澡,他换了一套衣服,艾隽带他来到作战室,黄鸣姳还在等着他。

    阿牧,你的潜力超乎我的想像,黄鸣姳说,我越来越相信系统的判断是对的。

    艾隽说,黄长官,那名救出来的士兵在营救过程中受了一点轻伤,在北方又受到过虐待,目前精神不是很好,我想,要不明天你们再去见他,好吗?

    中尉,你和你妹妹都很优秀,你早点休息吧,我们白天见。黄鸣姳说。

    艾隽回去休息了。

    黄鸣姳看到李牧也很累,让一名士兵带着李牧回营地去休息。

    李牧睡了不知有多久,有一个士兵过来叫醒他,说长官让他过去一下。李牧起床抓紧洗漱一下,跟着士兵来到一间办公室。

    李牧进去,看到黄鸣姳和一名士兵坐在里面,士兵的左手上緾了白色的纱布,右手拿着一根烟在抽。

    黄鸣姳看到李牧进来,说,阿牧,过来坐,身体恢复复怎么样?

    黄长官,只是昨天感觉太冷,现在已经没问题了,李牧说

    那就好,过来聊一下吧,黄鸣姳说

    那名士兵看起来比照片要憔悴得多,头发长了,脸色很黑,胡须也没有剃干净,露出一圈黑色的胡茬,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自顾自的抽着烟。

    黄鸣姳对那名士兵说,他从广州过来,昨天他也参加了营救的行动。

    那名士兵看着李牧,说,感谢兄弟,我看你有些面熟,之前是有来过吗

    嗯。。。我之前确实来过这里,我看你也面熟,可能有见过,李牧不知怎么回答他,接着说,昨天我去了你家,见到了你的父亲母亲,他们都很好,李牧对士兵说,他们希望你能平安。

    哦?我有几个月没有写信回家了,你也知道,这几个月形势紧张,我们随时都可能有任务,士兵说,你们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只是我和你们的家族有些渊源,李牧说,所以这次从广州过来,顺便来看看你

    你说的渊源是什么意思?是远房亲戚吗?士兵说

    也可以说是远房亲戚,只是这种关系确实很久远、很古老了,李牧说

    我倒从来没有听我父亲讲过,士兵说

    应该你父亲也不知道,李牧说

    嗯,我越看你越像是我们家族的人,士兵看着李牧说,你一直在广州吗?

    这些年一直在广州,不过老家也是在武陵城,李牧说

    小时候见过?士兵问

    绝对见过,李牧说

    难怪,士兵说道,可能我没有映像了。

    李牧想到,黄鸣姳在旁边,士兵有可能有些话也不方便说,他跟黄鸣姳说,长官,您看我能不能单独和他聊一下?

    黄鸣姳有些惊讶,她稍做犹豫,说,也行,不过你要快一点,我们等一下就要回广州了。然后她起身离开了办公室。

    李牧看着黄鸣姳走出去以后,对士兵说,昨天真是幸运,能把你救出来。

    士兵从袋子里又拿出来一根烟点上,深深的抽了一口,吐出一团烟雾,看着李牧说道,实话跟你说吧,兄弟,我根本就没有想过你们要救我回来。

    为什么?李牧吃惊的问道

    我已经受够了,士兵说,这两年,我看着身边的很多兄弟死了,早上一起出去的时候还活崩乱跳的,到了晚上就只剩下一团肉了,有的连尸体都找不到。这场战争是我们挑起来的,兄弟,从开战到现在我一直都在这里,北方和我们本来就是一家人,以前大家都相安无事,现在非得拼个你死我活。我不知道国家和军队的领导们怎么想,他们可能认为我们的命的不值钱,像个青蛙一样,死了就死了呗。

    这些年,变化太快了,有钱的人钱多得不得了,下面的人一点办法也没有,还要乞望有钱人多给一些工作。士兵继续说,看起来经济是好了,好像都很有钱了,整个社会都膨胀了,抓到了鱼的人在炫耀,没有抓到鱼的人也跟着吆喝,好像大家都抓得盆满钵满,实际上河里的鱼就只有那么多。

    李牧一直不知如何回答。

    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李牧问士兵

    我的服役期快满了,到明年夏天,我就该退役了,士兵说,我不会再服役了。

    你退役以后有什么打算?李牧问,有没有想过去接你父亲的生意?

    我父亲那个生意做不了多久了,那个生意已经过时了,我想去教书,做个老师,士兵说,以我的水平,教小学生绰绰有余呢

    你还没有结婚吧,李牧问士兵

    没有,我家里已经给我介绍了一个姑娘,我退役以后应该很快就会结婚。士兵笑着说道

    见过那个姑娘吗?李牧问

    还没有见过,照片都没有见过,士兵说,先等我熬到退役吧,希望我不会战死或缺胳膊少腿,士兵抬起他的左手,继续说,昨天是我命大,一颗子弹擦着我的手过去的。

    李牧觉得士兵的思维很清晰,他相信这名士兵在以后的日子里一定会按照他的思路过完他不平凡的一生。李牧想起了他的爷爷,想必当年爷爷年轻的时候不知思索过多少个夜晚,才在乱世中毅然决然的闯出一条不平凡的路。

    这个士兵当然不是他爷爷,两个人所面对的敌人不一样,一个是入侵者,一个是抵抗入侵者,但是他们对待战争的想法同样泾渭分明。

    纵然世界千变万化,但是让人生有意义的方法殊途同归。如此多的人迷失了方向,有谁共鸣是漫漫人生路上的瞬间觉醒与挣扎。

    李牧突然意识到,他这次来到B世界,值得。

    他和士兵拥抱作别。

    再见,兄弟,士兵说

    再见,李牧说,后会有期。

    李牧找到黄鸣姳,黄鸣姳问他,你们聊了些啥,聊这么久

    李牧并没有回答她,问,我们什么时候走?

    和少校及艾中尉道别以后,我们就可以走了,黄鸣姳对李牧不正面回答她有点不满,说,我们现在过去找他们。

    在少校的办公室,少校和艾中尉及几个参谋都在,看到黄鸣姳和李牧过来,少校说,师妹,刚好我们正在复盘昨天晚上的行动,你也来指导一下。

    师兄,黄鸣姳说,我还是不适合参加你们的会议,我是来跟你们道别的,我们现在就回广州了。

    少校笑着说道,师妹,我们准备了一个简单的庆功会,那就顺便给你们送行,你一定要参加,也请这位阿牧兄弟参加,阿牧兄弟果然是师妹带过来的福将啊。

    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让师兄费心了,黄鸣姳说

    师妹,我们就不用这么客气了,少校说道

    庆功会的聚餐,食物并不丰富,但这并不影响大家的热情,也许是前线的战斗太过残酷,官兵们都压抑良久,又或许是每个人都心有所念,在酒精的作用下,所有参与的人都卸下了心中的包袱,尽情享受难得的胜利时光。

    少校、艾隽及一众军官、参与的士兵们、黄鸣姳和李牧等大家相互敬酒。

    艾隽抱着李牧,说,好兄弟,谢谢你把我妹妹的照片带给我,我妹妹安排给我的任务,我完成了,尽管冒了一点风险。。。兄弟,帮我照顾好我妹妹。

    李牧也不知怎么回复,只得抱着艾隽说,兄弟,后会有期。

    当庆功会结束、黄鸣姳和李牧与众官兵告别,从洞道中走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4、5点钟了,阿喜把车从车库开出来,2个人上车,出了龙头山基地,一路向南,过了武陵城以后上了高速公路,直奔广州而去。

    李牧感觉睡意来临,上车不久就沉沉睡去。当他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广州的大本营地下停车场了,阿喜叫醒他,到2楼换下军装,3个人来到7楼的转换器房间,李牧和黄鸣姳走进转换器,李牧向阿喜作别,再见了阿喜。

    李牧坐转换器回到C世界时,同样看到了第一次的种种幻像,但这一次心里却波澜不惊,黄鸣姳说过多坐几次就适应了,看来不假。从转换器出来的时候,委员长办公室和前天晚上的情况一模一样,昏暗的灯光,静谧无声的房间,神秘的动物头骨,只不过没有看到艾可,这个时候艾可应该还在睡觉。

    李牧和黄鸣姳从委员长办公室出来的时候,李牧看了一下表,是广州时间早上的6点钟,黄鸣姳说,你昨天晚上辛苦了,先回家休息吧。

    早上6点钟的广州,晨光乍现,车辆和行人稀少,空气湿润而又新鲜。李牧走在公园前地铁站的外面,看着周边的种种建筑,想起这两天的经历,他就像一个获得重生的囚徒,大口的呼吸着清晨的空气,却又不知走向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