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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跋二)

    “嘿,嘿,现在是音乐时间,音乐能让我们忘记烦恼,让我们随着音乐的节奏嗨起来吧,COMEONBABY!”

    来广州之前的生活真是苦闷,工作了几年的单位解散了,女友也放弃了,我自卑得像个丑陋的猫,躲在家里不肯出门。那个时候还不知智能手机为何物,手机上倒是有收音机的功能,用有线耳机插了就能听。中午的时候,我常常调到市电台的频道,听音乐节目。电台的主持人是我的师兄,高我二届,是学校宣传部的部长,毕业以后去了市广播电台做主持人。师兄长得精瘦精瘦,说话的时候可以看到他长长脖子上的喉结一上一下,不过声音却是磁性深厚,天生是播音电台主持的料。

    “如果你有想听的音乐,或者有想说的话,可以发送短信到******,送给你自己、或你的朋友、你的家人都可以,我这里有求必应,一定安排送出”,师兄在音乐的节奏里继续说道。

    如果没有音乐,不敢想像,生活会有多么无趣。《有谁共鸣》这篇小说的名字就是来自于张国荣的同名歌曲。

    初次接触到直击灵魂的港台音乐,是BEYOND乐队。有天晚上,我们几个乡巴佬坐在一个朋友家客厅的地板上,看BEYONG的91生命接触演唱会VCD,我们都惊呆了,我靠,竟然有那么酷的乐队,能弹出那么好听的电吉他,唱出那么好听的歌曲。尤其是《灰色轨迹》、《冷雨夜》等几首曲子的SOLO,让我们沉醉久久不能自拨,一遍又一遍的回放,其中还有一个家伙为此弹上了吉他。

    后来我接触到了张国荣的音乐,最先听到的是他的《沉默是金》,他那独特的苍凉嗓音一开口就让我欲罢不能,有好长一段时间,我只听张国荣的歌。那个学吉他的家伙跟我说,香港歌手里面,张国荣唱歌的台风最稳,他的歌看似简单,但唱出他那种味道其实很难。那个家伙那段时间一直刻苦的学习吉他,天天在房间里研究乐谱和指法,大抵他的话应该是可信的。我去找了他几张演唱会的VCD来看,映像最深的一个版本是1989年的告别乐坛演唱会,还有一个版本是2001年的热情演唱会。张国荣先生真是算得上一个完美的男人,戏演得好,歌唱得好,人品好,家里又有钱,还长得风华绝代。

    刚开始写《有谁共鸣》这部小说的时候,是还没有确定名字的,最后修改的时候,我每天在B站放张国荣的演唱会,一边听一边改,除非买烟和去驿站拿包裹,除此以外基本不出门,饿了就吃面包和煮面条,大约一周的时间就改完了,最后就拿了张国荣的《有谁共鸣》做为小说的名字,小说写完,我可能也有轻度的抑郁症了,晚上睡不着觉,每天早上五点就醒了。

    我想我该出去工作了。我发微信给之前找过我的一家生鲜公司的HR,我问她,你们找到经理了吗?她说,还在找呢。我说我的事处理完了,要不我还是过去你们公司吧,她说她跟老板汇报一下。过了两天,她说,那你过了清明节来上班吧。

    我用手机发了信息给师兄播放的号码,说:我要去广州了,希望我在广州能找到一份好工作,身体健康,顺顺利利,我想听一首张国荣的《有谁共鸣》。不一会,师兄在电台里就开始唠唠叨叨的说了,“嘿,兄弟,你还没有去广州吗?前段时间你不是就准备去广州了吗?你还没有去吗?我祝你在广州顺风顺水,前程似锦,现在把这首《有谁共鸣》送给你”。电台里开始播放《有谁共鸣》,快放完的时候,师兄又在音乐里说道,“兄弟,我还要送你一首歌,BEYOND的《光辉岁月》,虽然大家都听过无数次,但我还是要在这个时候,把这首歌送给你,希望你抛开一切压力,抛开一切的苦恼烦恼,去追求你的光辉岁月,只希望在以后的某一天,你疲惫的时候,还能记得回家的讯号。”

    那是2003年,那一年发生了很多事情。那年的年初发生了非典疫情,好多人死去了,好在5月份的时候疫情结束了。那年的4月份,我最喜欢的灵魂歌手张国荣先生在香港从24楼跳了下来。那年的5月份,我也不得不从工作了几年的单位离开,回到农村一贫如洗的家。一切都让人窒息。

    7月4号的中午,我帮父母亲收了几亩地的西瓜,把西瓜从地里摘下来,放到箩筐里,跟我父亲一起抬到马路边去卖。那时候我父亲也还算年轻,他刚过50岁,抬西瓜的时候,他还特意把箩筐的绳子往他那边挪一挪。到了下午,西瓜收完了,我母亲早早的做了晚饭,特意烧了一只鸡,让我多吃一点,说到了广州就吃不到土鸡了,她看着我拖着行李箱坐了去城里的客运车。我坐了7月4号晚上到广州的火车,坐了一夜,在2003年7月5号的清晨,我走出了广州火车站。

    那是我平生第一次来到广州,给我的同学李先生打电话,他告诉我怎么坐车到渔珠他租住的地方。李先生其实并不是我的同班同学,是同一届的校友,并不同班,我们是在长沙望城县实习的时候认识的,两人一见如故,后来他帮了我很多忙。《有谁共鸣》里的李牧就是以他为原型来写的,他后来确实也买了一台凯美瑞的车,这是后话,当时他也是一个穷小子,在渔珠的一家木地板厂打工,租了附近一个城中村的小单间,他收留了我。

    到了广州,我就开始在人才市场找工作,当时进人才市场求职是要交费的,幸好我有中级职称的证书,每次开招聘会,我就拿了证书给守门的保安看,他们左看右看,不像是假的,就免费让我进去了。到了7月15号的时候,我就提着行李箱去了番禺那家工厂去上班,临时的前一天晚上,我和李先生去外面喝酒,李先生很是为我高兴。

    工厂里面办公室的同事大多是本地人,刚开始的时候,她们都说粤语我一句都听不懂,感觉像一群鸟在聒噪。后来,在我面前说话时,她们都会很贴心的用费劲的普通话跟我交流,真是难为她们了。

    我爱上了广州。

    因为对广州的爱,才有了小说里的公园前地铁站,有了渔珠,有了西关,有了中山大道,有了黄埔军校,有了《B世界》这本小说的灵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