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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入狱!

    “让开!快让开!”

    “靖神卫办案,闲杂人等速速退避!”

    一声声响亮的呵斥伴随着匆匆的脚步声,沉重而阴森,在街头响起,惊动无数街上的行人,

    在听到是靖神卫办事,第一时间纷纷退让,霎时间,大道中间隔开了一条路径,

    很快,只见浩浩荡荡的黑衣将士,约有三四十人,分成两队,身上铠甲瑟瑟作响,寒光凛凛,手握长剑钢刀,整体划一令人不寒而栗,

    “是靖神卫,发生什么事了?”

    “嘘,小点声,小心被抓走…”

    “天啊,上一次靖神卫这样大规模的出动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

    靖神卫在百姓心中的地位可不低,这可是专听令于陛下的亲卫,能动用靖神卫的案子,寥寥无几,而每一次的行动都意味着靖国要发生大变动。

    “这靖神卫的方向,好像是太傅府啊!”有眼尖的百姓看到消失的队伍,心中推测,

    “不会吧,那可是太傅啊……”

    “应该是巧合吧……”

    很多人心中不相信,毕竟,太傅在靖国的地位太高了,无论什么情况,众人也不觉得那位老大人会出什么意外。

    “公子,看这样子,怕是真出事了。”

    云御风和柳逸阳适才也跟随着大众闪避到一旁,此刻压低着声音,眼神略有些惊异,

    “恩,怕是今日的朝堂不太平吧。”柳逸阳眼神深邃的望了一眼靖神卫的方向,眯了眯眼,已经勉强看到他们直接闯入了太傅府,

    周围的议论声也随之渐渐兴起,

    “竟然真的是太傅出事了?天啊,这可是正一品大官啊!”

    “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突然就……”

    “莫不是通敌卖国吧,不然怎么会这么大阵仗?”

    “会不会是贪污受贿什么的,我听说,前段时间有人可以花钱买官……”

    云御风听完后不由得咧了咧嘴,有些佩服这些百姓的想象力,卖国?贪污?你们到底懂不懂什么叫太傅?

    “公子,咱们要不要插手?”

    云御风搓了搓手掌,他可是知道那位太傅和自家殿下家长的渊源的,某种程度上说,这位太傅可是自家殿下的忠实支持者。

    虽然还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何事,但显然不能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那些靖神卫虽然人数不少,个个也是沙场淬炼的好手,实力不低,但在他面前,还是嫩了点,只要公子发话,不需半盏茶的功夫,他就能把府里的人平安带走。

    对此,云御风有着充分的信心,这不是自负,这是事实!

    “不,情况也许没有想象的那么糟,你仔细听。”

    “虽然刚开始有些惊慌后的嘈杂,但并没有爆发大的冲突,也没有血腥味,应该只是擒拿,暂时性命无碍。”

    柳逸阳示意不动,细细分析道,目前朝堂到底发生了什么还不清楚,在云老家属没有生命危险的情况下,暂时没必要将局面推向不可挽回的地步。

    当然,如果真到了那个时候…

    很快,便看见宽敞的太傅门前,一个个人影在靖神卫的羁押下走出,男子身上拷上了枷锁,神情黯然,衣物有些凌乱,似有些挣扎的痕迹,

    其余的妇孺也被几名卫士压在后面,浩浩荡荡的朝来时的方向而去,

    就在队伍从柳逸阳等人面前经过时,其中有一道身影吸引了柳逸阳的注意,女子约莫二十年岁,

    一身简洁的淡黄色衣衫并不华贵,姿色也只能算是一般,但穿在她身上却显得格外的合适,

    最突出的是她身上那从容的气质,其他人或多或少经历此事都有些担惊受怕,只有她,似乎浑不在意,在队伍中别具一格,

    “公子,怎么了?”云御风第一时间察觉到自家殿下的异样,紧张的问道,

    柳逸阳没有回复,而是一直盯了许久,直到看着女子的背影徐徐远去才收回目光,时而皱眉,时而低头思索,令他不解的是,刚才心中那股熟悉感从何而来,他们应该从未见过才对,

    以他的记忆,但凡见过面,哪怕只是匆匆一别,也该有个印象,可他想了又想,确定自己不曾和太傅府的其他人打过交道,

    怪事!

    而在路边众人好奇的打量中,最后面两名靖神卫冷言高声道:

    “传陛下口谕,孔赋言于朝堂之上口出狂悖,犯颜越礼,目无纲常,藐视皇威,其罪当诛,连及三族,但念其辅佐三朝,劳苦德高,朕不忍老臣悲痛,遂加特恩,

    卓令其罢职去爵,流放千里,财产充入国库,三族之内今生不得入仕,府上等人即刻收押天牢,择日审判!”

    说完之后,两人便在太傅府上贴上专用的封条,在众人噤声中阔步远去。

    直至人影完全消失,周围的人才敢发出议论,

    “这是抄家啊,府上的人全都带走了,陛下这是雷霆震怒啊!”

    “据说太傅如今近八旬高龄,如何受得了流放之苦,只怕……”

    “唉,这个处罚也真是重啊,三族之内皆不得入仕,只怕太傅这一家是没有前路喽……”

    “小点声吧,小心被靖神卫听到把你一起抓紧去。”

    “……”

    渐渐的,一层层议论声平息了下去,人群也随之流散,云御风轻轻一叹,这看似风波消散,何尝不是一场狂澜将起?

    “走吧,回王府。”

    柳逸阳也没有心思再逛下去,径直往回走,心事重重,随后吩咐一句:“我要知道今日朝堂上发生了何事。”

    “是!”

    ……

    天牢

    近几年来,天牢已经很久没有新的面孔了,自从这位正淳皇帝登基大赦天下之后,这还是首次一次性进来这么多人。

    阴森的牢房里,寒气直冒,冰冷的牢笼令人不胜恐慌,

    两个巨大的牢房对立而设,一边是妇女和孩子,一边是太傅府上的男子。

    其中最小的还在襁褓当中,被一位妇人抱在怀里,小心的摇晃着,虽然脸上沾染了些许灰尘,少了几分端庄,

    但依稀还是能看得出来不俗的姿色,眼神里还残留着一丝不安和惊慌失措,却依然要给怀中的人儿传递着希望。

    “瑶瑶,你和孩子没事吧?刚刚没磕着碰着吧?”

    这时,对面牢房中的一名男子看着妇人和孩子紧张的说道,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他便是孔赋言的小儿子,孔令华,孔赋言这一生一共有四个儿子,一个女儿,其中二儿子很小的时候夭折了,长大成人的就是四个人,都在这里。

    大郎孔令言算是子承父业,虽没有入仕,但成为一个教书先生,教人识文断字。

    三郎孔令章虽长大成人,但身子骨一直不大好,时常需要吃药养着,后面身子好了点,于是就在四郎铺子上当个账房先生。

    唯一的大女儿孔令仪早早便出嫁了,倒是没有嫁给多么显贵的人家,对这个女儿,孔赋言也是打心里疼爱,便由着她挑了个自己中意的。

    最后嫁了个八品的小县令,也是某年的进士出身,还曾有幸听过孔赋言讲过一堂课,算是半个门生。

    其中小儿子孔令华年纪最小,如今不过四十出头,孔赋言对这个小儿子从小要求十分严格,寄予厚望,希望他长大入仕成为朝廷栋梁,

    只可惜,随着年岁的增长,孔令华不仅对诗文学问丝毫不感兴趣,还喜欢上了商贾之道,气的孔赋言时常在家中恨不得打死这个逆子。

    不过,孔令华确实在经商方面别有一番头脑,名震京城的浮华布行便是他的产业。

    渐渐的,许是随着年纪上去,很多事看开了,孔赋言也不再苛责这位小儿子,随他自己捣鼓。

    而对面的妇人便是他的妻子,孟浮瑶孟氏,怀中的是他们刚出生不久的孩子,取名孔祥。

    孟氏摇了摇头,看了一眼睡着了的孩子,轻声道:“官人,妾身和祥儿无碍,你别担心。”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娘,我饿。”这时旁边一个小女孩朝身边的妇人可怜巴巴的说道,

    此话一出,众人心中皆是黯然神伤,这个时候本该是在家里用午膳的时候,可眼下……

    女孩刚说完,旁边的几个长个子的孩子都吵着囊着自己饿了,要吃饭,

    “觅哥儿乖,再忍忍啊,等出去了,婶给你做南瓜饼子。”身边年纪最大的一位妇人,鬓边已有几分斑白,

    家中老夫人早些年便已仙去,如今掌家的便是这位孔家大郎的妻子柳氏,虽然姓柳,可和皇家不是一个姓,

    慈眉善目的模样,很快便止住了几个孩子吵闹的哭声,家中的男儿见状,心里也不是什么滋味。

    这时,老三靠在铁栏上,喃喃的道:

    “不知阿爹如今怎么样了,他老人家已然上了年纪,要是关在这儿,不知受不受得了。”

    众人听闻,目光交织着,彼此错杂辉映,自家人知道自家人的事,家里太爷是什么脾气,他们再清楚不过了,如今全家落到这般个田地,倒也不算太过意外。

    “放心吧,听靖神卫宣的旨意,这位皇帝陛下该是念着阿爹这么些年的功劳,不会赶尽杀绝,不然,只怕那些朝臣也不会同意……”

    这时,人群中一名女子恬静的缓缓开口试图安慰着道,

    她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但一脸笃定的样子让众人不明白她的信心从何而来。

    “玥儿,不可胡言乱语,圣意岂可任你随意揣度?”对面的大郎脸色一变,厉喝一声,瞪着自己这个女儿道,

    如今这个地方可是天牢,说不定就有皇上的耳目,这些话其实可以随便说的?

    眼前这个胆大的女子便是他的小女儿,孔玥,说起这个女儿是既让他骄傲又令她无奈,

    她是月圆之夜降世,名字乃是阿爷亲自所取,从小就跟在阿爷身边舞文弄墨,阿爷也宠她,不仅让她和家中的男儿一同上学,还经常给她开小灶,

    家里人都说,老太爷是把对四郎的的心思都放在玥哥身上了,事实也确实如此,在老太爷的培养下,琴棋书画这妮子样样都会,

    唯一的缺点就是她每门都不精湛,学到差不多了,便被其他的花样给吸引去了。

    本来有这样一位勤奋好学,聪明机灵的女儿本是一件幸事,可这个女儿怪就怪在,这么大的人了,硬是不愿嫁人,

    每次和她一提这事,就说什么愿意陪在太爷身边侍奉,将老人哄的一愣一愣的,也不知怎的,老爷子还就真没提起这事儿,

    一直耽搁着,如今女儿都二十有四了,换别家的女儿,孩子都满地跑了,她倒好,平日不是在家里看书就是去外面赏春,别提多悠闲了,

    只是急坏了他们当爹当娘的人啊,他们每次和阿爹提起这事,阿爹总是说姻缘自由天注定,不必强求。

    现在倒好,难不成姻缘现在还会自己跑到牢里来?

    哐!

    一声响亮的敲击声猛地在众人心中炸开,众人抬头朝方向望去,皆是瞳孔一缩,失声道:

    “爹!”

    “父亲!您怎么样…”

    “祖父,您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