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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学习使人快乐啊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里,刘据终于体会到,阿母所说的‘古板严厉’究竟是什么意思了。

    太子太傅石庆,这个糟老头子……怎么说呢!

    简直就不是人啊。

    这糟老头子又矮又胖,年纪大,学问好,年过六旬了精力还极为充沛,不仅能通篇背诵诗、书、礼、易、春秋,还能将一部《诗经》讲授得鞭辟入里、痛彻心脾。

    只要刘据在背诵课文时出现错漏,提起戒尺,‘piapiapia’就是七八下,能疼死个人。

    短短二十几日,大汉太子的两瓣屁股蛋子,就快要打出老茧了。

    这种棍棒教育的成效也极为惊人,再加上原主本就聪慧过人,经过这一段时日的强化学习,刘据竟然也能通篇背诵‘诗三百’了。

    当然,刘据之所以能耐着性子通篇背诵《诗经》,其中很大一个原因,却还在于他的内心深处,对这部书并不是很反感。

    他甚至还‘总结’出一套极适合自己的‘背诗小窍门’:任务分解,强行代入。

    ‘任务分解’好理解,无非就是将三百多篇古诗平均分配,每天保证背诵十一二篇,难度很大,但并非无法完成。

    至于说‘强行代入’,那就简单了。

    就譬如在背诵《关雎》《子衿》《桃夭》等‘古典爱情诗’过程中,刘据往往会将自己代入进去,化身为‘君子’、‘良人’,背诵那些千古名句时,就好像在撩妹,感觉棒极了。

    至于他代入的‘窈窕淑女’,种类甚是庞杂,五花八门;有些来自前世记忆,有些则纯属道听途说和想象,不足为外人道也。

    比如,听阿母提过一句,说张汤有七个女儿,年纪最大的不过十六七岁,年纪年纪最小的才两岁半……其中定有一二人与孤年纪相仿吧?

    那就应该吟哦一句‘野有死麕,白茅包之;有女怀春,吉士诱之’……等等之类,大致如此。

    此外,还有樊离的妹妹,张连的小姨,董仲舒的外孙女,太傅石庆的小孙女,司马相如最小的女儿等佳人,都曾被刘据代入过。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彼采萧兮,一日不见,如三秋兮。

    啧!

    不得不承认,一部‘诗三百’,随便拎出来几句,便是专属的撩妹神仙句子,妙不可言。

    再譬如《硕鼠》《伐檀》《何草不黄》等,皆为描绘底层百姓人困苦生活之诗篇,可不就是怼人专属神句?

    想想今后在朝堂之上,面对那些脑满肠肥的‘硕鼠’,义正辞严的背诵几句‘匪兕(sì)匪虎,率彼旷野(shù);哀我征夫,朝夕不暇’,再随口吟哦一句‘四海无闲田、农夫犹饿死’,特效和伤害直接拉满。

    等到时机成熟,甚至还可以怼一波刘彻,只是想上一想,就十分的过瘾……

    ……

    不到一个月时间,凭借一股子蛮劲儿,刘据咬牙坚挺,终于将‘诗三百’硬啃了下来,这是一件值得庆贺的大事。

    为此,他请求老师放假一二日,好让他歇一口气,缓缓脑子。

    毕竟,他才是一个八岁左右的孩童,如此高强度的学习,对身体和精神的消耗巨大,委实有些扛不住了。

    不料,对于太子殿下的请求,石庆这个糟老头子竟然一口回绝:“太子请自重!”

    “读书做学问,便好比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若是天下读书人都如太子这般,略有一点微不足道的成就,便想着要歇一口气,缓上一缓,那将是一种灾难啊太子……”

    眼看着太傅又要进入‘毁人不倦’模式,刘据一阵头大,赶紧摆手:“停停停,太傅,孤不请假便是了。”

    石庆却有些不依不饶,又是引经据典,又是打比方举例子,喋喋不休,这让刘据忍不住开始烦躁起来。

    “太傅!”

    刘据的牛脾气上来,忍不住说道:“孤都说过了,不请假便是了,太傅这般喋喋不休,有意思?”

    石庆愣住了。

    在这将近一个月内,太子储君给他的印象极佳,虽说此子对读书之事多多少少有些抵触,可在他这位太子太傅的……戒尺下,学业进步极快,远胜同龄稚童十倍不止。

    石庆是个老实人,性情耿直,脾气自然也很臭,要不是刘据的太子储君身份,估计他早就一拐棍捣过去了。

    “太子,您是太子储君,聪慧绝顶,资质上乘,是老夫几十年来所见的最好的读书人种子。”

    糟老头子很生气,以拐捣地,继续教诲:“礼运一篇中,孔子曾经说过,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选贤与能,讲信修睦。”

    “太子啊,当今之世,即为大道之行也。”

    “大道之行,便须以天下为公,便须选贤与能,讲信修睦;太子啊,您乃我大汉储君,值此大道之行,更须……”

    石庆以‘通博’闻名,实际上,他最为得意的学问是《礼记》,此番开口教诲太子,自然是信口拈来、滔滔不绝。

    可是这些‘精微大义’听在刘据耳朵里,却又是另外一种滋味:‘用书本知识解读书本知识,用孔子的话,回答孔子的问题?’

    老师,您是认真的吗?

    刘据很认真的听着老师教诲,毫无征兆的,突然生出一个十分大胆的想法:‘假如我打入儒家内部,如董仲舒老贼一般,篡改经文……’

    这一突如其来的想法,让刘据眼前一亮。

    想想啊,儒家五经,‘诗三百’就不说了,他已然能够全文通背下来,剩下的就是熟练运用;可其他几部书就不一样了。

    就譬如石庆接下来将要讲授的‘礼记’,足足九万字,囊括先秦几乎所有的礼仪、典章、制度、历史、地理、天文、历法……

    想要全文背诵下来,简直就夭寿!

    可是,如果想办法让太子太傅分门别类‘梳理’一遍,然后,他这位大汉逆子…咳,他这位大汉太子顺手拿过来,悄咪咪的再动一些手脚?

    如此一来,岂不是既能腾出大量的时间做自己爱做的事情,还不耽误今后成为大读书人?

    对于一个立志于成为‘大汉逆子’的人来说,还有什么,能比得上在汉帝国的‘思想根基’上做文章、动手脚来得更彻底?

    说干就干!

    一旦确定了思路,他立刻便付诸了实施:“太傅,您等一下,学生有一个问题需要您解惑。”

    刘据起身,对着老师躬身、稽首,态度就十分的诚恳。

    正在‘毁人不倦’的石庆一愣,旋即大喜:“太子,来,请坐下说话!”

    不得不说,汉帝国的儒家门徒普遍面目可憎,可是面对‘求知若渴’的学生时,他们却往往会显得很有耐心,也很容易令人感动。

    刘据暗道一句:‘老师、对不住啦!’

    他再次拱手,一脸的人畜无害:“太傅,子曾经曰过,大道之行,天下为公,选贤与能,讲信修睦……那么太傅!”

    “何为贤?”

    “何为能?”

    “太傅博览群书,品德高尚,乃我大汉最好的读书人、贤人,自然熟知农桑稼穑之事……请问太傅,您可知晓,母彘在怀孕期间,该当如何去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