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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欺人太甚

    刘据嘎嘎,石梁、霍光二人乱杀,不到一盏茶功夫,他们便将二十七名太学生暴揍一遍,致使其中绝大多数人的生活不能自理。

    这一下,自然掀起了一场大风波。

    董仲舒的学生,太学祭酒、经学博士吕步舒,听到消息的刹那间,眼前一黑,脚下一个踉跄,差点就吐出一口老血。

    太子刘据!

    吕步舒不自禁的呻吟一声,咬牙切齿的怒吼一声:“竖子,无礼!”

    “还有那个刘屈氂,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两个家伙,一个是大汉的太子储君,一个是中山靖王之后的汉室宗亲,第一次见面,就整了个大活儿,让他这个小小的祭酒,情何以堪?

    尤其当这位太学祭酒急匆匆赶赴‘案发现场’,看着再一次被人打得昏迷过去的刘屈氂,以及那二十几名生活不能自理的太学生……

    吕步舒莫名的就很生气。

    在太子刘据来太学读书前,太学,多好的太学啊,诸位经学博士潜心读书做学问,太学生们也基本守规矩,就算有些小问题,那也是文质彬彬、温文尔雅的就能解决。

    可是,太子来到太学,这第一堂课还没上,就闹出这般惊天风波,简直就!

    太学出事,皇帝必然震怒。

    不说刘彻有意袒护自己的亲儿子,便是经此一事后,他这个太学祭酒还能不能继续当下去,恐怕都成了问题。

    要知道,当初为了筹建太学,不仅朝廷拨付了极多的钱粮,就是各地诸侯王、郡守,也是出力不少,有人出人,有钱出钱,堪称‘举全国之力’也。

    无论是皇帝、朝廷一方,还是各地诸侯王一方……好像都不好得罪啊。

    而且!

    作为一个儒家读书人,真当老夫没有一丝血性了?

    太子储君怎么了?仗着会写几句歪诗,仗着皇家威严,仗着自己是石庆那老匹夫的学生,便能在太学胡作非为、嚣张跋扈?!

    吕步舒铁青着脸,直接走到刘据面前,躬身施礼:“请太子殿下即刻回宫。”

    “以后,您再不用来太学读书了!”

    吕步舒很生气,却还只能尽量控制着情绪,补充一句:“太子放心,老夫随后便给皇帝陛下请奏,说明此事的前因后果。”

    刘据微微哂笑:‘呵!这家伙的态度还挺强硬啊……’

    这本来呢,他是一点都不想来太学读书,总觉得浪费时间;如今倒好,他怎么就觉得,刘彻将他送来太学,还是一件相当正确的事情呢。

    想劝本逆子退学?

    门儿都没有!

    孤,还就赖在太学不走了!

    刘据威风凛凛的站在马车车辕上,指着横七竖八躺了一地的太学生:,随口问道:“那他们呢?他们是不是也一起滚蛋?”

    吕步舒摇头,颇为冷淡的说道:“太子殿下,此事善后,自有我这个太学祭酒去处置;太子放心,就算是豁出我这张老脸,也必会妥善处置此事……”

    在这位读书人看来,此事闹得这么大,你太子殿下仗势欺人,打伤众太学生,犯下了滔天之恶行…老夫帮你将此事压下去,就算皇帝也说不出什么话吧?

    不料,让吕步舒始料不及的,却是太子刘据却突然翻脸了:“呵!让你处置?”

    “请问吕先生、呃不对,请问吕祭酒,我大汉的太学,什么时候成廷尉府、长安县了?”

    “怎的,太学如今不教书育人,改行了?开始审理案件了?”

    刘据一点面子都不给,冷笑着质问吕步舒:“有人冒充太子,强占他人宿舍,横行无忌,且还胡乱攀咬,害人风评,致使平阳侯曹襄、舞阳侯樊离等十几人被抓进廷尉府,吃了官司,挨了打……祭酒,您能处置?

    还有。

    太学是什么地方?朝廷耗费无尽之钱粮,聚拢天下之英才,为我大汉培养官吏人才,何等的神圣之地,如今却成了藏污纳垢之所。

    刘屈氂是个什么东西,竟敢说他是中山国太子?

    孤倒是想问一句吕祭酒,他这个太子之位,到底是我王叔刘胜册封的呢,还是刘姓宗室给他的?抑或,是您这位太学祭酒给他封赏的?

    吕先生,吕祭酒!

    请你告诉孤,刘屈氂自称为太子的这件事情,你知道还是不知道?

    你是太学祭酒,自然通晓我大汉法律,请问吕祭酒,冒充太子尊位,该当何罪?知而不报,又当何罪……”

    “……”

    一场简简单单的‘同学互殴’,在刘据层层递进、上纲上线的质询之下,竟然成了一场滔天大案?

    太学祭酒吕步舒,直接懵逼了。

    “太子,您这是强词夺理,”吕步舒很生气,忍不住开始辩驳,“真要说胡乱攀咬,害人风评,太子殿下您才是始作俑者。”

    “您的门下在第一次殴打刘屈氂后,难道不是您说的,您是廷尉张汤之子张安世、打人者乃舞阳侯樊离?”

    “太子!”

    “刘屈氂是中山靖王的儿子,同为刘氏宗亲,其言有些狂悖、其行有些跋扈……”

    眼看着吕步舒开启‘儒生辩论模式’,刘据直接摆手打断:“好了,吕祭酒既然想讲道理,可以去找廷尉府或者长安县,甚至,去未央宫找我父皇都行。

    对便是对,错,便是错。

    孰是孰非,自有廷尉府、长安县依据我大汉律令来审理,该判判,该罚罚,该发配为囚徒戍边或徭役,孤毫无怨言,必会依律而行。

    至于刘屈氂诸人,既然犯了罪,是不是也应该抓起来,交予廷尉府秉公审理?”

    吕步舒吞一口口水,一张老脸气得通红,眼看着又要开口辩论:“太子……”

    刘据却根本就不给他开口的机会,冷声斥骂一句:“吕祭酒,请您闭嘴!”

    开玩笑,跟董仲舒的亲传弟子争论,那不是找不自在么?

    刘据对于自己的几斤几两,毕竟还是心知肚明的……并不是所有的儒生都是石庆。

    刘据从马车上捡起一截羊毛绳子,在手腕上胡乱缠绕几下,算是将自己给‘捆绑’了起来,咧嘴笑道:“走了,孤这便去廷尉府投案自首。”

    “那个谁,石梁叔,霍光,将冒充太子、聚众闹事、公然刺杀大汉太子储君的刘屈氂,给孤绑了……”

    ……

    眼看着刘据一行人扬长而去,吕步舒眼前一黑,喉头一甜,吐出一口鲜血:“欺人…太甚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