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迷 » 玄幻奇幻 » 我,武道之仙 » 第2章 该杀,统统该杀!

第2章 该杀,统统该杀!

    因为风帽遮盖,张老汉没能看清沈让长相,但听他声音很是年轻,似非强人。况且强人打劫,也不会冒着风雪来这小山村。犹疑间,就听小丫头道:“爷爷,他可能是赶路之人,失足从山上跌了下来。”

    张老汉哼了一声:“要是这样,反而好了!”看似不满,可他还是一瘸一拐的出了门,显然腿脚不是那么灵便。

    小丫头也跟了出来,老汉蹲下身子,拂开沈让身上的积雪后,两人都不禁呆了一呆,小丫头更是一声惊呼。

    原来沈让衣衫上有好几处已被划破,右肩和左腿处,血和雪混凝成了黑色冰块,尤其是他腰间这柄长剑,更为显眼。

    张老汉虽是农家人,也能看出沈让这是中了刀伤,伤处虽为血冰凝阻,难以看出是否伤到筋骨,但从伤口形态来看,绝对不浅。

    而且他还是带剑之人,无论哪条道上的,也都意味着麻烦。

    张老汉又转头看了一眼孙女,仿佛做出了什么决定,眼神很是坚定,说道:“他伤得这样厉害,也不知冻了多时间,还能不死,也是命大!小荷,你去接点热水!”

    “哦!”

    小荷应声回屋,老头将沈让抱了起来,走进屋内,放在炕上。

    屋内一灯如豆,小荷从火炉上提过水壶,倒了些热水,老汉洗去沈让的伤口冰血,只见其深盈寸,已然伤及筋骨,也不知他是怎么撑过来的。

    又想或因天寒地冻,受伤之后流出的血液立即凝固,故此失血不多,不然这大的伤口,只怕早已没命了,怎能撑到现在?

    山里人家,总会备些治疗跌打损伤的草药,张老汉捣碎了些,为沈让敷在伤口上,找来一条用热水烫过的布料,替他裹好伤口,又给他盖上了一条棉被。

    张老汉用热毛巾给沈让擦面时,与孙女顺势打量了他几眼,只见他年约二十,鼻挺周正,浓黑的长眉左右挑飞,脸色虽然苍白,但一股锐气洋溢眉梢。

    在屋内薄薄的热气与烛光的映衬下,冠玉容颜像是一幅烟气蒸腾的水粉画,流动在真与幻之间。

    饶是一个老头与八九岁的小丫头,也都觉得他实在是一个任何人,见了都会怜惜,都会毫不犹豫地给予帮助同情的人。

    “爷爷,我再去煮点姜汤吧!”

    小荷说着就开始清理火炉,张老汉满是慈爱地看向孙女,微笑着点了点头,又满脸怜惜地叹了口气:“小荷,让你受苦了。”

    小荷正矮身清理着火炉,头也没抬道:“爷爷,我不苦。”

    瞧见孙女如此懂事,张老汉露出了一丝苦笑,目光投向了沈让的随身长剑,在一抹好奇心驱使之下,拔出了这柄长剑,

    就见剑身冷暗,在屋内油灯照耀之下,有如一泓秋水,湛然生光。

    张老汉信手一挥,悄无声息间,旁边木桌上的一角已然跌落。

    张老汉面无血色,颤声道:“好家伙!”

    老头再是不懂兵刃之学,也知道这把剑锋利异常,只需要轻轻一抹便可将人的皮肤割裂,让其一命归西。可他身怀利器,还受了这么重的伤,那能将他打成这样的人,又是什么人?显然,他惹得麻烦不小。

    想到这里,张老汉也不知道自己的想法,是对是错,对孙女是福是祸!

    小荷也听见桌角跌落的声音,转头看来,就见爷爷看着手中长剑,呆呆发愣,又伸手拿起被削落的桌角,很是光滑平整,惊讶道:“爷爷,这刀好快啊。”

    张老汉笑了笑,道:“这叫剑,可不是刀。”又问孙女道:“小荷,你喜欢剑吗?”

    “喜欢!”小荷起身走到一个爷爷面前,笑嘻嘻说道:“这刀这样快,我们要是有一把,爷爷劈柴就不用那么费力了。”

    张老汉听了这话,那双浑浊的眸子闪烁出了一丝光彩,嚅嗫道:“好孩子……好孩子……”

    ……

    沈让这一觉直睡到第二天正午,睁开眼来,撑手起身,只觉身上多了些力气,不似昨日那般无力,心想:“老子能穿越过来,果然没那么容易死!”

    他靠在墙上,细细打量这间土屋,只见屋中陈设极为简陋,一件破旧的衣柜与一个火炉,一张有窟窿无漆水的旧桌,中间挂着一道帘子,屋边放着两条破头折脚的凳子,这地方可谓破败到了极处。

    “你这条命算是捡回来了。”

    就见那老汉蹲在地上一口一口的抽着旱烟,沈让见他已经瘦得皮包骨,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腐朽垂暮之气,寻思道:“这老头恐怕没有多长时间好活了。”微微一笑道:“多谢老丈相救!”

    小荷银铃似的声音隔着帘子,应道:“大哥哥,还有我呢!”

    就见帘子掀动,小丫头端了几个麦饼来,放到沈让面前。

    沈让见她那两条辫子晃呀晃的,似流星般飞快,年纪虽然幼小,一脸稚气,但也是个美人胚子,心道:“这穷山僻壤也能出个凤凰,可真不容易!”

    小荷年少懂事,性格开朗,但被这位俊哥哥这么盯着一看,不由脸上一红,走到爷爷身边,揪着衣角低头不语。

    张老汉敲了敲烟斗,说道:“我们穷苦人家,没什么好招待的,小哥不要见笑。”

    沈让见这东西又黑又粗,像是传说中的麦饼,他前世虽非富贵人家,也没有吃过这等粗糙麦饼,至于原身家境优渥,更没有吃过,纵然逃亡路上,为了保持体力,也不会去吃这东西。

    然而沈让只觉腹中饥饿,咕咕作响,当下也顾不得许多,拿起便吃了起来,一边问道:“老丈高姓?”

    老者道:“老汉姓张。”

    “今年高寿?”

    “痴长六十有三。”。

    “老丈,这家里就没有其他人了么?”

    沈让问出这话,小荷望了他一眼,蓦地眼中一红,直接抱住爷爷抽泣起来。

    沈让不禁一怔,不知哪里说错了话。

    张老汉轻轻抚了抚小荷的头,抬起那满是沟壑的脸庞,看了沈让一眼,唉叹一声,低声道:“老妻走的早,家中还有儿子、儿媳两个人。”

    沈让心中咯噔一下,说道:“那他们……”

    就听老汉接着讲道:“我儿子本是县城药铺“回春堂”的伙计,只因几月前我家媳妇上街,那“如意楼”的何掌柜见她生的俊俏,便要强占我那儿媳。”

    沈让明白这两人恐怕遭遇不测了,放下麦饼,问道:“这如意楼是干什么的?”

    “如意楼是县里黄三爷的产业,里面有酒店,有青楼,有赌坊。”

    沈让一瞬间就明白了,低声道:“原来是黑恶势力啊,这何掌柜便是黄三爷的狗腿子了?”

    张老汉听他说“黑恶势力”,直中自己肺腑,点点头道:“是啊!这何掌柜精明能干,很得黄三爷器重,所以将如意楼交给他打理。”

    沈让想了想,道:“你去告官了吗?”

    张老汉瞥了他一眼,反问道:“官?”又摇了摇头,笑了笑,但这抹笑满是苦涩与无奈,“我儿子告到衙门,却连县太爷都没见到,就被差役轰了出来。

    最后方知,这县太爷可是黄三爷的座上宾,哪能告的下来!”

    沈让对此倒不意外,因为他深知任何黑恶势力能够发展状大的基础,最主要的不是自己有多狠有多凶,而是有白道中人护持。

    “我儿子眼见告官无门,便偷偷带了一把刀,想与何掌柜拼命,却也被他的手下给杀了。

    我实在无路可走,再次去告官,又吃了一顿好打,县太爷说我儿子行凶,何掌柜他们是自卫杀人。

    我是刁民乱告,若非看我年老,非打我二十大板不可。我这儿媳妇现在是死是活,小老儿也不知道,我也深知难讨公道,只能与孙女在此相依为命。”

    老头一边说着,一边哽咽,小荷听着,早就哭出了声。

    沈让一时间额头青筋冒起,心中情绪如火山喷发,蓦地在桌上一拍,喝道:“这该死的世道!该杀,统统该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