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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金陵王家

    沈让与骆赢刀扇相击,快速缠斗,直将旁观之人看得手心出汗,直待二人分开,方才看清人影,但胜负如何,却是一无所知。不过眼见二人都没有流血,想必不分高低。

    “嘶——”

    一众衙役已经见识到了沈让的厉害,但自家这位县令大人竟然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与“血魔”过了一手,竟然旗鼓相当,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骆赢在平阳县当了近一年县令,他们压根没见过对方与人动手,震惊之余,胆气与怒气又壮盛了起来,均有了拼命之念,当即兵刃一摆,就要与县令大人来个众力降魔!

    沈让傲然肃立,手已经按在了剑柄上,这些人若再不知好歹,就来个血洗平阳县衙!

    反正弄死王腾,已经是将朝廷的面子踩在泥地里了,再多一件,也无所谓!

    骆赢与沈让过了一手,就觉对方留不住自己,自然也无法阻拦他杀这些普通衙役。右手轻挥,拦住众人,冷冷看向沈让,凝声道:“好俊的工夫,好辣的手段,不愧被王捕头认做血魔!阁下这是想灭了我平阳县衙吗?”

    沈让知道已激起众人激愤之心,可压根不在乎,懒懒道:“我是江湖人,你平阳县衙只要不过分,在下也不会太过分!”

    骆赢缓缓道:“其实我一见你,便知你不是奸淫女子之辈。”

    沈让傲然斜睨,冷哼了一声。

    自古以来,“坚强”之人都最不受待见,

    要知道江湖上行走,纵然是不入流的抢劫、盗匪也都是勇猛或是心思细腻,有一技在身之人,像那些称王称霸,引起时局动荡的人物,更不用说了,那都是高智商,有大本事的人。

    唯独“坚强犯”既搞不到钱去青楼,又没本事与女子谈感情,只能对比自己弱的女子下手,故而这种无能之辈,人人不齿!

    哪怕同样是犯罪之人,也看不起。

    所以沈让能够接受自己杀人劫财的罪名,但一个“奸淫”之名,让他明知杀了王腾,会对自己的处境极为不利,也要跑来弄死他!

    骆赢知道沈让在如意楼饶了王腾一命,如今又跑进县衙杀人,这样傲气的人,又怎会做出奸淫女子那等不上台面的事来?

    骆赢又道:“阁下风采照人,又非人品猥劣之人,奸淫女子之名加诸于身,真可谓不洁淋头,诚为一世之羞!

    不光坏了自己名声,更加辱没了祖宗!

    所以你宁愿冒着造反之罪,强杀王捕头,还要搞得平阳城人尽皆知,好为自己洗净此等污名吗!”

    沈让微一颔首:“不错!看来你还不是个昏官!”

    说着语气一沉:“那你为何还要听从王腾,给我强按罪名?”

    骆赢一指王腾尸体:“你可知他是什么人?”

    沈让眉头微蹙:“他不就是个捕头吗!怎么,他还有什么惹不起,不能惹的大靠山吗?”

    骆赢哈哈大笑道:“阁下凭着自己武功高强,与这一幅血气之勇称雄道霸,没说的。

    不过本官今日纵然不上报朝廷,追究你打坏县衙的谋反之罪!

    只这王腾被杀一事,你全家都不得安宁!”

    沈让浓眉一皱,双目精光一闪,好似利剑,扎在骆赢脸上。

    骆赢身子不由一寒,凝功作势,衣袍无风自动。

    沈让目中掠过一丝讶色,心想:“我动他亦动,也不知他修行的何种武学。”拂然不悦道:“怎么?县令大人,这是教训,还是威胁?”

    骆赢冷冷道:“你认为自己做的对?

    本官不配教训你?”

    沈让眉头一挑:“我做的事对不对,我不知道,可我却知晓,你不配在我面前指指点点!”

    沈让做事全凭一时心之所想,是对是错,他自己有时候也不知道。

    所以他心里升起替张老汉报仇的念头,就直接去做了,压根就没考虑过自身后果如何!

    自己做了这件事,心里舒不舒服,才是沈让最在意的!

    他帮张老汉报仇,跑进衙门杀王腾,都觉得舒服,那就足够了!

    至于引发什么后果,一句话“人死吊朝天,不死万万年!”,哪能全都周全。

    骆赢呵呵一笑,一字字道:“他姓王,这个王乃是金陵王氏!”

    沈让心中不由一震,作为乾国人,又岂能不知金陵王氏?

    这是乾国最顶尖的世家了,若说镇北王的秦州姜家威震西北,那这金陵王家就是雄霸江南。

    只是姜家满门荣耀,是几代人用刀剑拼出来的,而这王家则是联姻联出来的。

    盖因王家素出美女,还文武双全,只要别家女子会的,她们也会,所以,天下的名门世家,都以娶得王家女为荣。

    故而只靠联姻,就让王氏一族的关系在大乾盘根错节。

    这些姻亲里有手握重兵的一州置制使,有江南武林的盟主,有武林中的成名大侠,最厉害的就是当今皇帝。

    因为皇后也是王家女。

    曾几何时,原身的父亲还说,希望自己的孙子能够出人头地,也娶一个王家女回来。

    当然,这也只是他的美好憧憬。

    沈让有着原身记忆,自然知道金陵王家的分量,可以说,得罪了他们家,一点也不比得罪镇北王危险!

    因为王家都不用自己说,上赶着为其办事的,少年剑客、门派传人都数不清。

    那些只要觊觎王家女的人,都可以用他的人头当作一块联系的纽带,敲门的金砖!

    对此,沈让又岂能不惊?

    骆赢见他不语,自顾自的继续说道:“王家势力如何,只要有点身份地位的人都知道,不用我多做赘述。

    你恐怕也想,王家虽然厉害,但王腾武功不高,又贪婪成性,必然不受王家重视,是么?”

    沈让心中震惊,但还是一如既往的笑了笑,道:“王腾是否受王家重视,干我屁事!我只知道一剑在手,快意恩仇,天下横行!

    所以取死有道之人,我需要杀他时,就杀了,哪里管他有什么后台靠山!”

    他这话一出,半晌,居然无人吭声。

    怎料骆赢发出失望的叹息,道:“一剑在手,快意恩仇,谁不知道这是你们江湖人的壮志豪言,也是你们的毕生追求!”

    继而面色一正,肃然道:“可你这种年轻人鲁莽冲动,行事不顾后果,一时激愤便任性而为,自己不拿自己当回事,也从不替别人着想。

    你可知晓,只你今日此举,这日后得冤死多少人吗?”

    沈让哼道:“我想替别人着想来着,可没有机会了!

    不过我总算明白,为何一县之尊,如此没出息,竟然会听一个捕头之言。

    常言说得好,近水楼台先得月,你巴结上王腾,以其为桥梁,认识王家的大人物,日后当个知州,也方便些。

    这主意一点也不错,哈哈,一点也不错!”

    县衙众人听他言语讥刺,无不义愤填膺,但有了副捕头的前车之鉴,也不敢随意插话。

    骆赢却不以为忤,形若无事,展开折扇,笑了笑道:“天下熙攘,皆为利往,此乃人之常情。本官诚然是有偏听王捕头之嫌,可面对一个上门闹事行凶的暴徒,本官将之捉拿,绳之以法,本就是职责所在!

    至于说你奸淫女子,或有加罪之嫌,然而你在众目睽睽之下就有抢掠之行,那在四下无人之处再有奸淫之为,本官以此推断,这岂不是顺理成章?

    你若有不服,理应到公堂分辩,你却畏罪潜逃,本官这样发出海捕文书,又有何错?”

    他本就观之可亲,平平淡淡说出这话来,沈让也为之一怔,瞧了骆赢半晌,才缓缓点头道:“算你说的有些道理。”

    “但你可曾知晓,衙门有衙门的章程,江湖也有江湖的规矩,所谓:江湖事,江湖了。

    江湖人都是沟死沟埋,路死插牌,不张扬,不惊官!

    我杀何为正,为其出头报仇的该是如意楼的人,若非王腾贪念作祟,想要以权谋私,我又怎会与他过不去?这些你难道不查?

    依我看,这种货色,你巴不得他死呢!”

    骆赢面色如常,轻摇折扇,笑道:“也怪王捕头鲁莽了些。

    他的确是王家不成器的旁系,在金陵行为贪婪,欺压百姓,人人敢怒不敢言,但也惹的王家不喜,认为他坏了自家名声,这才将他打发到西北苦寒之地做个捕头!”

    沈让失笑道:“认为他不成器,坏了名声,也能做个捕头!

    呵呵,说的真是轻巧,依我看,这乾王朝也快完蛋喽!”

    骆赢目中精光一闪:“你敢诅咒朝廷?”

    沈让嘿嘿一笑道:“县令代天子饲牧一方,可似你这种瞧着一脸正气之人,都能为达目的诋毁于我。

    嘿嘿,朝廷还不知养了多少包藏祸心、谗言魅君的人物,这乾朝要是要能长久,那还真是怪了?”

    骆赢听了这话,白净的面皮仿佛涂了寇丹,沉默半晌,摇了摇头道:“不管你心中对朝廷再是不满,但事实就是如此。

    王家子弟在小县做捕头,对于王家来说,与逐出家门没有区别。

    可你千不该,要不该,让他这样死,你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