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药和糖
这片大陆统称桃源大陆，但没有统一的纪年，李曦不知道这片大陆有多大，它被分割成一块块领土，基本各自为政。
有领主自治的，领地有大有小，时间有长有短。
有些私人领地存在了几百几千年，传说它们的领主也活了几百几千年，是长生不老的神仙。
也有说是血脉世代相传，师徒相传。
那些领地距离梨花村太远，李曦只能听听传闻。
而梨花村所在的县城没有领主，只有知县，名字很随意，就叫桃源县。
这样命名的县城，目前有一百多个，李曦住的这个排第33位，官方名为桃源县33。
李曦看的一些本地戏曲小说，里面有领主的人面对他们桃源县城的人时，经常就叫“哦，你是那个Xx号的人啊”。
那轻慢的语气被演绎得惟妙惟肖，可见他们这些县城在整个大陆的地位。
所有桃源县有一个共同的首领，叫首相，各县知县由首相直接任免。
这个李曦很清楚，前几任首相的名字，大概生平，家族笔记都有记载，这些首相都是很正常的人类，最长的也没活过一百二十岁。
以新首相上位开始纪年，短则当天上位，当天退位，长则在位几十年后，新的首相上位，开始新的纪年。
这片大陆一共经历了多少位首相，首相制前又是什么样的，没有书籍记载，反正李曦没见过，也没听过相关传说。
李曦把已经看了一遍的《故事之十三》小心翼翼收进防虫蛀的木盒里，再摆在书架上。
这里纸贵，书籍更贵，李家藏书一共都不到百本，大半还是李曦父母见李曦爱读书后，才斥巨资购买的。
《故事》这套书有几百本，纸质优良，纯白细腻，据说可千年不腐。
书中印有清晰真实如照片的插图，一本要一枚金币，李家目前只收藏了十三本，都是要当传家宝的。
一枚金币可以兑换一百枚银币，一万枚铜币。
这几十年桃源县33实行的政策，二十岁至四十岁的壮年每年要交三枚金币的丁税。
李舅舅李舅妈都在镇上工厂打工，一年的收入也就近四枚金币，交了丁税就没什么余钱了，平时吃穿也是抠抠索索的。
李曦爹娘收入挺多，固定年薪从没低于十枚金币，还有更赚钱的兼职，但养了李曦这个吞金兽后，平时也很是节俭，再宠李曦，也没给她太多零花钱。
没钱买新书，也不敢把手里的急用钱拿去租话本子，李曦觉得很无聊。
娘什么时候回来？
爹藏着的小金库她要不要先挪用一点？
饭可以少吃点，但精神食粮不能少啊！
“嚓嚓嚓……”
李曦又开始打磨厕筹。
两手捏住竹片两头，在一块长条粗石上来回蹭棱角，并不累，就是磨久了手指头有点疼。
其实还有不用什么成本就能轻松挣钱的法子，比如画小人书，就很符合她现在的年纪阅历。
书铺里的正经书很少租售，因为没什么市场。
十八禁的不正经话本完全没有，因为是禁书。
真的禁，李曦见过一些小孩把家里的家谱族谱拿出来炫耀过辉煌的祖宗，就没见有人把春宫图之类的东西偷出来过。
书铺里最多的就是适合小孩少年看的连环画小人书，大多是铅笔手绘的，印刷的彩绘很少，作者老少皆有。
李曦就看过不少小孩的涂鸦，那水平远不如她的一本画册，至少也有一个银币的润笔费。
她以前来了兴致时，就把看过的故事用铅笔随手画了出来，委托她爹娘去镇里卖了，每次都能让她的小金库充实一段时间。
现在爹娘不在，嬷嬷他们很难为她保守这种小秘密，自己去卖也容易出风头，麻烦多，还是磨磨竹片，赚点小钱钱吧。
她要挣的也不多，够买一捆厕纸，够租一本故事书就行。
“嚓嚓嚓……”
重复机械性的运动很是催眠，不一会儿，李曦的眼皮子越发沉重，也没勉强自己，竹片一丢，往竹床一倒，眨眼就进入梦乡。
今年的秋老虎没怎么发威，就算没有风扇，没有空调，但穿着比棉麻更清凉透气的葛纱，吹着习习穿堂风，午睡还是很舒服的。
在李曦呼吸均匀后，远处的蚊虫像是嗅到了什么绝世美味，向李曦扑来！
这时，一条黑雾状四脚胖蜥蜴从李曦的后脑钻出，围着李曦转了一圈，伸出比身体还长的舌头，把所有蚊虫都卷入口中。
见没有蚊虫再敢扑过来，胖蜥蜴也没去其他地方捕食，而是闭眼趴在李曦脚边，只短胖的尾巴偶尔摇摆两下。
李嬷嬷李爷爷偶尔从旁路过，对胖蜥蜴视而不见，偶尔看到有蚊虫突然消失，也不觉奇怪。
蚊虫就是这样嘛，飞得快，一会儿看得见，一会儿看不见的。
这次午睡，李曦不是被叫醒的，而是被馋醒的。
梦里她见到一座五颜六色的糖果堆成的城堡，她努力地飞呀飞，总是飞不进去。
醒来真有一股诱人的糖香包围着她，她看向传来香味的灶房，擦擦嘴角的口水，利索地爬下床。
灶中燃着小火，李嬷嬷正在慢慢搅拌半融化的麦芽糖，她白胖的脸庞被火苗烤得红艳艳的，有细汗从鬓角渗出。
瞟了飞奔来的小曾孙一眼，她打趣地对儿子道：
“我就说这馋猫儿马上得醒，你看看，鞋都没穿！”
李曦闻言急刹车，不好意思地翘翘沾了灰的脚趾头。
“哈哈～”
正在搓花生皮的李爷爷被猴急的小孙女逗笑，招手道：
“三丫来爷爷这！”
李曦蹭到爷爷身边，像雏鸟一样张开小嘴，被一只黝黑粗糙的大手投喂了几颗光溜溜香喷喷的炒花生米。
“嬷嬷，怎么不晚上做？”
下午烧火太热了，晚上凉快些。
“你忘了，已经过了三天，今晚你得喝药，不能吃糖。”
“哦。”
一听吃药，李曦的舌头就发苦，痛苦的记忆她总是把它们踢到角落里。
苦还在未来，甜就在眼前，李曦很快恢复精神，回竹床那穿了草编拖鞋，用胰子洗了手，拿起擀面杖去压整颗的花生米。
她的力度控制得很好，刚好把花生米压成两半，没有碎的。
三人合作，很快就把搅拌好的花生麦芽糖倒进放了糯米纸的竹盘里，由李爷爷按压成条状。
李曦馋得慌，等不及，半软的时候就切了几块啃。
李嬷嬷和李爷爷都有蛀牙，吃了一块尝尝鲜就罢。
“少吃点，仔细牙疼。”
蛀牙很痛苦，长辈尝过的苦总是不希望晚辈再受。
李曦不担心自己会蛀牙，她刷牙从来不应付，很是仔细，里里外外，尤其牙缝都会照顾到。
“我再吃一块…唔…嬷嬷，爷爷，你们快去刷牙！”
不刷牙，蛀牙还不疼，她会很难做的！
有领主自治的，领地有大有小，时间有长有短。
有些私人领地存在了几百几千年，传说它们的领主也活了几百几千年，是长生不老的神仙。
也有说是血脉世代相传，师徒相传。
那些领地距离梨花村太远，李曦只能听听传闻。
而梨花村所在的县城没有领主，只有知县，名字很随意，就叫桃源县。
这样命名的县城，目前有一百多个，李曦住的这个排第33位，官方名为桃源县33。
李曦看的一些本地戏曲小说，里面有领主的人面对他们桃源县城的人时，经常就叫“哦，你是那个Xx号的人啊”。
那轻慢的语气被演绎得惟妙惟肖，可见他们这些县城在整个大陆的地位。
所有桃源县有一个共同的首领，叫首相，各县知县由首相直接任免。
这个李曦很清楚，前几任首相的名字，大概生平，家族笔记都有记载，这些首相都是很正常的人类，最长的也没活过一百二十岁。
以新首相上位开始纪年，短则当天上位，当天退位，长则在位几十年后，新的首相上位，开始新的纪年。
这片大陆一共经历了多少位首相，首相制前又是什么样的，没有书籍记载，反正李曦没见过，也没听过相关传说。
李曦把已经看了一遍的《故事之十三》小心翼翼收进防虫蛀的木盒里，再摆在书架上。
这里纸贵，书籍更贵，李家藏书一共都不到百本，大半还是李曦父母见李曦爱读书后，才斥巨资购买的。
《故事》这套书有几百本，纸质优良，纯白细腻，据说可千年不腐。
书中印有清晰真实如照片的插图，一本要一枚金币，李家目前只收藏了十三本，都是要当传家宝的。
一枚金币可以兑换一百枚银币，一万枚铜币。
这几十年桃源县33实行的政策，二十岁至四十岁的壮年每年要交三枚金币的丁税。
李舅舅李舅妈都在镇上工厂打工，一年的收入也就近四枚金币，交了丁税就没什么余钱了，平时吃穿也是抠抠索索的。
李曦爹娘收入挺多，固定年薪从没低于十枚金币，还有更赚钱的兼职，但养了李曦这个吞金兽后，平时也很是节俭，再宠李曦，也没给她太多零花钱。
没钱买新书，也不敢把手里的急用钱拿去租话本子，李曦觉得很无聊。
娘什么时候回来？
爹藏着的小金库她要不要先挪用一点？
饭可以少吃点，但精神食粮不能少啊！
“嚓嚓嚓……”
李曦又开始打磨厕筹。
两手捏住竹片两头，在一块长条粗石上来回蹭棱角，并不累，就是磨久了手指头有点疼。
其实还有不用什么成本就能轻松挣钱的法子，比如画小人书，就很符合她现在的年纪阅历。
书铺里的正经书很少租售，因为没什么市场。
十八禁的不正经话本完全没有，因为是禁书。
真的禁，李曦见过一些小孩把家里的家谱族谱拿出来炫耀过辉煌的祖宗，就没见有人把春宫图之类的东西偷出来过。
书铺里最多的就是适合小孩少年看的连环画小人书，大多是铅笔手绘的，印刷的彩绘很少，作者老少皆有。
李曦就看过不少小孩的涂鸦，那水平远不如她的一本画册，至少也有一个银币的润笔费。
她以前来了兴致时，就把看过的故事用铅笔随手画了出来，委托她爹娘去镇里卖了，每次都能让她的小金库充实一段时间。
现在爹娘不在，嬷嬷他们很难为她保守这种小秘密，自己去卖也容易出风头，麻烦多，还是磨磨竹片，赚点小钱钱吧。
她要挣的也不多，够买一捆厕纸，够租一本故事书就行。
“嚓嚓嚓……”
重复机械性的运动很是催眠，不一会儿，李曦的眼皮子越发沉重，也没勉强自己，竹片一丢，往竹床一倒，眨眼就进入梦乡。
今年的秋老虎没怎么发威，就算没有风扇，没有空调，但穿着比棉麻更清凉透气的葛纱，吹着习习穿堂风，午睡还是很舒服的。
在李曦呼吸均匀后，远处的蚊虫像是嗅到了什么绝世美味，向李曦扑来！
这时，一条黑雾状四脚胖蜥蜴从李曦的后脑钻出，围着李曦转了一圈，伸出比身体还长的舌头，把所有蚊虫都卷入口中。
见没有蚊虫再敢扑过来，胖蜥蜴也没去其他地方捕食，而是闭眼趴在李曦脚边，只短胖的尾巴偶尔摇摆两下。
李嬷嬷李爷爷偶尔从旁路过，对胖蜥蜴视而不见，偶尔看到有蚊虫突然消失，也不觉奇怪。
蚊虫就是这样嘛，飞得快，一会儿看得见，一会儿看不见的。
这次午睡，李曦不是被叫醒的，而是被馋醒的。
梦里她见到一座五颜六色的糖果堆成的城堡，她努力地飞呀飞，总是飞不进去。
醒来真有一股诱人的糖香包围着她，她看向传来香味的灶房，擦擦嘴角的口水，利索地爬下床。
灶中燃着小火，李嬷嬷正在慢慢搅拌半融化的麦芽糖，她白胖的脸庞被火苗烤得红艳艳的，有细汗从鬓角渗出。
瞟了飞奔来的小曾孙一眼，她打趣地对儿子道：
“我就说这馋猫儿马上得醒，你看看，鞋都没穿！”
李曦闻言急刹车，不好意思地翘翘沾了灰的脚趾头。
“哈哈～”
正在搓花生皮的李爷爷被猴急的小孙女逗笑，招手道：
“三丫来爷爷这！”
李曦蹭到爷爷身边，像雏鸟一样张开小嘴，被一只黝黑粗糙的大手投喂了几颗光溜溜香喷喷的炒花生米。
“嬷嬷，怎么不晚上做？”
下午烧火太热了，晚上凉快些。
“你忘了，已经过了三天，今晚你得喝药，不能吃糖。”
“哦。”
一听吃药，李曦的舌头就发苦，痛苦的记忆她总是把它们踢到角落里。
苦还在未来，甜就在眼前，李曦很快恢复精神，回竹床那穿了草编拖鞋，用胰子洗了手，拿起擀面杖去压整颗的花生米。
她的力度控制得很好，刚好把花生米压成两半，没有碎的。
三人合作，很快就把搅拌好的花生麦芽糖倒进放了糯米纸的竹盘里，由李爷爷按压成条状。
李曦馋得慌，等不及，半软的时候就切了几块啃。
李嬷嬷和李爷爷都有蛀牙，吃了一块尝尝鲜就罢。
“少吃点，仔细牙疼。”
蛀牙很痛苦，长辈尝过的苦总是不希望晚辈再受。
李曦不担心自己会蛀牙，她刷牙从来不应付，很是仔细，里里外外，尤其牙缝都会照顾到。
“我再吃一块…唔…嬷嬷，爷爷，你们快去刷牙！”
不刷牙，蛀牙还不疼，她会很难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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