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反复
夏茉清气鼓鼓的站在马路边，看着辛毅涵从路口折回来找她。，
“你又干什么？”辛毅涵还没走到她跟前，隔着好几步就不耐烦的大声嚷嚷着问。
“你是来找我吵架的吗？”夏茉清反问。
“你想怎么样啊？”
“我没想怎么样。”
……
两个人面对面的大眼瞪小眼，谁也不肯先让一步，局面紧张的一触即发。僵持了一会儿，夏茉清觉得人来人往的总有人看，这么干站着太傻了，扭头走到花坛边，不再理会辛毅涵。辛毅涵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先背过身去站了一会儿，又转过身来走到花坛跟前踹了花坛一脚。
“行了。别闹了。”还是辛毅涵先开了口。
“我没闹。”
“那你这是干什么？”
“生气啊。这不明摆着吗。”
“你气什么？”
“气你啊。”
“气我？气我什么啊你？”
“你是失忆了吗？”夏茉清说完等了一下，辛毅涵还是一脸不解。“今天约着去干嘛的？约了几点？你几点去的？”
“你不是有事吗？”
“我不是临时有的事吗？你是会算还是怎么着？”
“我不就是去晚了吗？去早了也没用啊！你不是有事吗！也没耽误你什么啊！”
“没耽误？”夏茉清觉得辛毅涵简直可笑，明明是她临时有事回了办公室，如果她如约去了呢？不知道辛毅涵哪里来的底气振振有词。“呵呵。好。没耽误。”
两个人重又沉默了下来。
想到辛毅涵不止一次的毫无时间观念，夏茉清的火气就有点控制不住，她觉得今天必须得说清楚：“你觉得毫无正当理由随意迟到随意改变计划没有问题是吧？”
“我没随意迟到没随意改变计划。”
“那你今天是什么情况？11点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你在哪里。说好的是你今天上午先自己去看看，我开完会去跟你会合，是吧？”
“是。”
“那么你怎么做的？你几点出的门？”
“你少用这种质问的语气跟我说话！”
“质问？我质问你？你觉得我是在质问你？”
“不是质问是什么？”
“我只是想解决这个问题。不要让同一个问题一遍一遍的反复出现！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我浪费了你什么时间？！”
“好。我问你，你能不能守时？”
“你少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少用你律师的盘问技巧来盘问我！”
“……”夏茉清无言以对。她没有盘问，也没有质问。她只是想解决问题。但很显然，失败了。她忽然觉得很无力，因为这么简单的问题，竟然不能做到有效沟通。刚刚那一段对话，一个人问，一个人否认，毫无实质内容。她甚至嘲笑起自己来，刚刚到底在干什么？
“呵……”她叹出一口气，别过脸不再说话。这一天真真是疲惫极了。
不开口的夏茉清，通常看起来很柔弱，搭配一脸的倦容，以及失望的表情，更让人心疼。她心里想，跟她比起来，辛毅涵更像一个不可理喻的泼妇。
辛毅涵却不这样想。他见夏茉清可怜巴巴的样子，觉得刚刚的架吵的实在毫无必要，他以为夏茉清不过是委屈了、撒娇了，绝不会想到夏茉清会觉得他像是一个泼妇。
“好了。我错了。我昨天跟朋友出去玩的太晚了，今天就起晚了。”辛毅涵拉起夏茉清的手，语气缓和了许多。“别在这站着了好吧？这么多人看着呢。”
夏茉清咬着嘴唇没吭声。
“好了，不吵了啊，不吵了。是我不对。我带你去打地鼠好不好？”辛毅涵明显的示好。
说到打地鼠，夏茉清松动了一点。这里离她办公室不远，正好有一个商场，里面的游乐场里有一台打地鼠的机器。有一次夏茉清让当事人气的够呛，偶然间发现了打地鼠的机器，就玩了一回。她把地鼠当成那个讨厌的当事人，抡起锤子咬牙切齿面目狰狞的抡了一锤又一锤，嘴里还絮絮叨叨的咒骂着。许是面目过于狰狞，打的时候又过于卖力，吓得店老板一度以为来了神经病。后来发现她只是打的过于投入，就让夏茉清别打了，说打坏了耽误他挣钱。
从那以后，夏茉清就成了那里的常客。累了倦了打一通，压力大了打一通，心情不好打一通，辛毅涵惹她生气了也打一通，搞得店老板认识她了不说，还开玩笑说幸亏有这么个玩意儿，要不然夏茉清容易出去报复社会，还说他算不算为社会安定做了贡献。
夏茉清正一肚子火没地方出，辛毅涵一说去打地鼠，她觉得这是个好主意。于是点点头就算是同意了。
辛毅涵见夏茉清同意了，笑着拉着她的手走了。
一通地鼠打完，夏茉清再创佳绩。这游乐场经常有小情侣来玩，店老板见得多了，一看夏茉清这样，又加上两个人气氛不太对，就问辛毅涵，“怎么了兄弟？惹女朋友生气了？”
“嗯。迟到了。”
“哎呀！迟到了？死罪啊！还不快跪下！”
“臣该死！”辛毅涵顺势还做了一个下跪的姿势。
夏茉清打完地鼠，气已经出的差不多了，店老板和辛毅涵一唱一和的把她也逗笑了，事情也就算翻篇了。
恋爱就是这样吧，夏茉清想。同样的问题反反复复出现，同样的争吵反反复复重演。但吵了又好，好了又吵，反反复复。大概没有哪一段感情是毫无悬念、毫无波澜吧。不管过程怎样，只要欢喜收场就好。
……
尽管开头不妙，但这一晚总算愉快度过。翻了篇的夏茉清没有再多做纠缠，她把下午的案子讲给辛毅涵听，辛毅涵也给她讲看了房子的事情。辛毅涵因为案情的复杂表现出前所未有的兴趣，问这问那，简直把这案子当成了刑侦剧情听。夏茉清也因为辛毅涵有意无意的扮丑和冷笑话逗得哈哈大笑。各自不同的经历，总会成为聊天的谈资，这些平淡无奇的谈资里，总会有让人忍俊不禁的细节。
不管怎样，独在异乡，有人陪伴总是好的。
许多年后，夏茉清还常想起那天的情形。那明明是再普通不过的一天，记忆却如此清晰而深刻。那时候的两个人，吵起来不管不顾，但笑起来也没心没肺，什么事都能吵起来，但好像什么事都能翻过去。年轻真好，让人总是觉得什么困难都能克服。也正因为年轻，让人总是觉得时间很多，足够一辈子地久天长。偶尔看到争吵的小情侣，夏茉清都会不自觉的笑笑，摇摇头，想起当时的自己，那么任性又倔强，却又那么理智而清醒。
“你又干什么？”辛毅涵还没走到她跟前，隔着好几步就不耐烦的大声嚷嚷着问。
“你是来找我吵架的吗？”夏茉清反问。
“你想怎么样啊？”
“我没想怎么样。”
……
两个人面对面的大眼瞪小眼，谁也不肯先让一步，局面紧张的一触即发。僵持了一会儿，夏茉清觉得人来人往的总有人看，这么干站着太傻了，扭头走到花坛边，不再理会辛毅涵。辛毅涵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先背过身去站了一会儿，又转过身来走到花坛跟前踹了花坛一脚。
“行了。别闹了。”还是辛毅涵先开了口。
“我没闹。”
“那你这是干什么？”
“生气啊。这不明摆着吗。”
“你气什么？”
“气你啊。”
“气我？气我什么啊你？”
“你是失忆了吗？”夏茉清说完等了一下，辛毅涵还是一脸不解。“今天约着去干嘛的？约了几点？你几点去的？”
“你不是有事吗？”
“我不是临时有的事吗？你是会算还是怎么着？”
“我不就是去晚了吗？去早了也没用啊！你不是有事吗！也没耽误你什么啊！”
“没耽误？”夏茉清觉得辛毅涵简直可笑，明明是她临时有事回了办公室，如果她如约去了呢？不知道辛毅涵哪里来的底气振振有词。“呵呵。好。没耽误。”
两个人重又沉默了下来。
想到辛毅涵不止一次的毫无时间观念，夏茉清的火气就有点控制不住，她觉得今天必须得说清楚：“你觉得毫无正当理由随意迟到随意改变计划没有问题是吧？”
“我没随意迟到没随意改变计划。”
“那你今天是什么情况？11点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你在哪里。说好的是你今天上午先自己去看看，我开完会去跟你会合，是吧？”
“是。”
“那么你怎么做的？你几点出的门？”
“你少用这种质问的语气跟我说话！”
“质问？我质问你？你觉得我是在质问你？”
“不是质问是什么？”
“我只是想解决这个问题。不要让同一个问题一遍一遍的反复出现！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我浪费了你什么时间？！”
“好。我问你，你能不能守时？”
“你少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少用你律师的盘问技巧来盘问我！”
“……”夏茉清无言以对。她没有盘问，也没有质问。她只是想解决问题。但很显然，失败了。她忽然觉得很无力，因为这么简单的问题，竟然不能做到有效沟通。刚刚那一段对话，一个人问，一个人否认，毫无实质内容。她甚至嘲笑起自己来，刚刚到底在干什么？
“呵……”她叹出一口气，别过脸不再说话。这一天真真是疲惫极了。
不开口的夏茉清，通常看起来很柔弱，搭配一脸的倦容，以及失望的表情，更让人心疼。她心里想，跟她比起来，辛毅涵更像一个不可理喻的泼妇。
辛毅涵却不这样想。他见夏茉清可怜巴巴的样子，觉得刚刚的架吵的实在毫无必要，他以为夏茉清不过是委屈了、撒娇了，绝不会想到夏茉清会觉得他像是一个泼妇。
“好了。我错了。我昨天跟朋友出去玩的太晚了，今天就起晚了。”辛毅涵拉起夏茉清的手，语气缓和了许多。“别在这站着了好吧？这么多人看着呢。”
夏茉清咬着嘴唇没吭声。
“好了，不吵了啊，不吵了。是我不对。我带你去打地鼠好不好？”辛毅涵明显的示好。
说到打地鼠，夏茉清松动了一点。这里离她办公室不远，正好有一个商场，里面的游乐场里有一台打地鼠的机器。有一次夏茉清让当事人气的够呛，偶然间发现了打地鼠的机器，就玩了一回。她把地鼠当成那个讨厌的当事人，抡起锤子咬牙切齿面目狰狞的抡了一锤又一锤，嘴里还絮絮叨叨的咒骂着。许是面目过于狰狞，打的时候又过于卖力，吓得店老板一度以为来了神经病。后来发现她只是打的过于投入，就让夏茉清别打了，说打坏了耽误他挣钱。
从那以后，夏茉清就成了那里的常客。累了倦了打一通，压力大了打一通，心情不好打一通，辛毅涵惹她生气了也打一通，搞得店老板认识她了不说，还开玩笑说幸亏有这么个玩意儿，要不然夏茉清容易出去报复社会，还说他算不算为社会安定做了贡献。
夏茉清正一肚子火没地方出，辛毅涵一说去打地鼠，她觉得这是个好主意。于是点点头就算是同意了。
辛毅涵见夏茉清同意了，笑着拉着她的手走了。
一通地鼠打完，夏茉清再创佳绩。这游乐场经常有小情侣来玩，店老板见得多了，一看夏茉清这样，又加上两个人气氛不太对，就问辛毅涵，“怎么了兄弟？惹女朋友生气了？”
“嗯。迟到了。”
“哎呀！迟到了？死罪啊！还不快跪下！”
“臣该死！”辛毅涵顺势还做了一个下跪的姿势。
夏茉清打完地鼠，气已经出的差不多了，店老板和辛毅涵一唱一和的把她也逗笑了，事情也就算翻篇了。
恋爱就是这样吧，夏茉清想。同样的问题反反复复出现，同样的争吵反反复复重演。但吵了又好，好了又吵，反反复复。大概没有哪一段感情是毫无悬念、毫无波澜吧。不管过程怎样，只要欢喜收场就好。
……
尽管开头不妙，但这一晚总算愉快度过。翻了篇的夏茉清没有再多做纠缠，她把下午的案子讲给辛毅涵听，辛毅涵也给她讲看了房子的事情。辛毅涵因为案情的复杂表现出前所未有的兴趣，问这问那，简直把这案子当成了刑侦剧情听。夏茉清也因为辛毅涵有意无意的扮丑和冷笑话逗得哈哈大笑。各自不同的经历，总会成为聊天的谈资，这些平淡无奇的谈资里，总会有让人忍俊不禁的细节。
不管怎样，独在异乡，有人陪伴总是好的。
许多年后，夏茉清还常想起那天的情形。那明明是再普通不过的一天，记忆却如此清晰而深刻。那时候的两个人，吵起来不管不顾，但笑起来也没心没肺，什么事都能吵起来，但好像什么事都能翻过去。年轻真好，让人总是觉得什么困难都能克服。也正因为年轻，让人总是觉得时间很多，足够一辈子地久天长。偶尔看到争吵的小情侣，夏茉清都会不自觉的笑笑，摇摇头，想起当时的自己，那么任性又倔强，却又那么理智而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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