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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撤离

    有那么一刻,他有一种想要抛弃这个年轻人的冲动。

    像他这样的普通人,是不会被牵扯进这种争权夺利的事情的。

    “呜。”小男孩怀里的小孩微微一颤,这是他还没死的信号。

    沈时行盯着怀中的小家伙,最后发出一声无力的叹息。

    少爷去学校的路上,还带着一个受伤的孩子,这让李叔很是害怕。

    沈时行说:“你去向先生告罪一声,就说上山的时候崴了一跤,摔了一跤,李娘,你按着上面的药方把药材找出来。”

    李叔李娘乖巧的应了一声,心里却是忧心忡忡,只是碍于沈时行这两年的所作所为,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听从沈时行的命令,不敢在外面多嘴。

    沈时行篮子里装着一身干净的衣裳,还有自己配制的壮阳药酒,这一路走来,且不说路途中的凶险,就是在学堂里摔一跤都有可能。沈时行做事向来滴水不漏。

    好在那时候是清晨,又是逃难的百姓,所以上山的时候,并没有什么路人。沈时行将那人扒了个精光,又用药酒抹了血迹,将自己的衣裳披在身上,悄悄将人背了回去,这一路走来,倒也没碰到什么人,算是上天眷顾。

    沈时行将孩子放在篮子中,改变了一下周围的情况,被一个陌生的少年抱着,却没有哭闹。

    沈时行还真怕他受了惊吓。

    沈时行本身就有一手好本事,他常年在院中晾晒药材,再加上他从农家买来的药材,倒也能勉强维持生计。他们也有一些药物可以治疗外伤,但是效果并不是很好。

    他让李娘给她弄来了一些草药,里面有几种草药,都是配制更有效的金伤药所需要的。之所以会这样,那是因为他从那些电视剧里学到的东西。

    也不知道那些人有没有那么大的能量,能够将所有的药材都找出来。在皇帝的眼皮底下,如此放肆,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不过,那个年轻人竟然不肯上报官府,或许真的有这种不合理之处。

    沈时行看了看他的伤势,发现他的伤势并不严重。也不知道是因为他的武功实在太高,还是因为他的运气实在太好,竟然没有受什么重伤。

    这些伤痕,看起来很恐怖,但并不严重。

    当然,若不是沈时行帮他处理了伤口,止住了流血,这位青年怕是已经流血致死了。

    事情紧急,沈时行又用酒精为他清洗了一下,又涂了些药膏,这才有力气照顾那个孩子。

    李娘给他送饭的时候,这小子都乖乖地吃饭了,看样子也不是那么蠢。

    沈时行略一思索,便将她提了出来,对着那孩子的屁|股就是一顿猛抽。孩子撇了撇嘴,“哇”地一下就哭了出来。

    沈时行将孩子搂在怀中,一边摇晃,一边安慰道。

    他的心沉到了谷底,他有一种痛苦的感觉,那就是他刚刚安定的生活,又要一去不回了。

    到了傍晚,他开始发烧,休息了一夜。沈时行以客卿身份出现,一夜未眠,直到次日清晨,他又休息了大半日,方才缓过劲来。

    既然已经把她给救活了,那就别让她在自己家被杀了。

    想到自己只是去学校一趟,就惹了这么大的事,沈时行这些天叹息的次数,甚至超过了他在这个世界的三年时间里所经历的任何事情。

    除去那名仍在昏迷中的年轻人,以及他可能造成的后患,沈时行面前又多了一个小小的问题。

    他低下头,看到那个正乖乖趴在自己衣服上吹泡沫的孩子,双手一撑,直接将其从自己身上拉了下来。

    那孩子眨巴着圆圆的大眼睛,挺秀的鼻头动了动,嘟着嘴,泪水从眼角滑落。

    沈时行赶紧把胳膊缩回来,让那孩子就这么吊在自己的衣服上。

    那孩子顿时止住了自己的泪水,在沈时行胸口擦了擦,然后乖乖的吐着泡沫。

    再一拉,孩子就哭了起来。

    他又将孩子接了过来,小家伙在他身上摸来摸去,还不停地吹着气泡。

    ……

    沈时行挑了挑眉。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电子玩具。

    还有一个可以开启和关闭的按钮。

    “他一定很害怕。”李娘很爱孩子,但孩子不让她抱,“他是出于对主人的保护,才会这么做的。”

    沈时行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捂着额头,一脸的开心。

    那孩子还没成精,只有野兽的天性,和沈时行走得很近,寸步不离。

    也许,忘记了那些可怕的记忆,就能让他好受一点?

    还好,他提前跟老师打了个招呼,否则的话,他可就没时间陪孩子了。

    沈时行是私立学校里数一数二的好学生,又勤奋好学,所以他一点都不担心他会落下功课。知道沈时行出事后,夫子心疼他骨折,需要静养,便将功课交给沈时行,让他回去后再交给他,便给沈时行一个月的假期。

    沈时行自然是先把眼下的难题打发掉,然后再回来上学,不必一月有余。

    如今沈时行就是在家里,也不会无所事事。

    他自信,但也不会轻视当代文人。上一世,因为某些特殊的原因,他没有参加高考,参加了一场“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考试,但这一世,他却要体验一把。

    孩子很听话。

    沈时行读书时,便一直依偎在沈时行的怀中。

    沈时行正在练习书法,宁缺便与沈时行并肩而立。

    要不是沈时行寸步不离,这孩子也太听话了。

    沈时行还是头一回看到一个如此依恋自己的小孩,心中不禁一暖,原本因为自己拯救了一个大难题而产生的沮丧,也在不知不觉中烟消云散。

    福祸相伴,到底是福还是祸,没人能说的清楚。或许,这是一场大机缘。

    哪怕是一文不值,也能救人一命。

    而这一次的死亡……毕竟,杀死一个恶人,也是一种功德。

    封蔚苏醒过来,再次看到沈时行,看到的是他刚刚救下的儿子,还有他的救命恩人,两个人在一起,其乐融融。

    春天的太阳并不毒辣,沈时行在树荫下拉了一把柔软的椅子,半躺在柔软的沙发上,手里捧着一本书,怀中抱着一个婴儿,口中念念有词,孩童应声。

    “天与地,雨与风。陆地对天空。”

    “吱吱吱吱。哎呦!”

    “大海之花,碧海之花,红日当空。”

    “吱吱吱吱。”

    “电闪雷鸣,云雾缭绕。日月当空。”

    “呜呜呜,呜呜呜。啊啊。”

    “秋风飒飒,明月如霜,雨过天晴,红霞满天。”

    “嘤嘤嘤。”

    ……

    看到这一幕,封炜原本紧锁的眉头顿时松开了。

    沈时行看到他,放下手中的书,将孩子接了过来,翻了个身,问道:“你醒了?”

    封蔚走到两人面前,抱拳说道:“多谢恩人相救。”

    “不用谢。”沈时行一只手将婴儿搂在怀里,另一只手拉了拉衣襟。

    你现在已经醒了,还不快去!

    封蔚看着那小孩爬到沈时行身上,连忙将他抱了起来。

    那小孩一脱离沈时行的怀抱,便哭了起来。封蔚一把抓住她,顿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封蔚连忙安慰了几句,那小孩已经是泣不成声了。

    沈时行叹息一声,只好再次将婴儿接了回去。

    待得那婴儿落在沈时行的怀中,这才停止了哭泣。他轻咳一声,将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在沈时行胸膛上擦了擦,一张小脸上满是皱纹,看起来楚楚可怜。

    见封蔚一脸茫然,沈时行便说道:“那小子应该是被刚才的袭击给吓坏了。”

    封蔚道:“本座并无恶意,本座是将他从鬼门关里拉出来的。”

    沈时行在封蔚迷茫的眼神中,看出了一抹哀伤。这和刚才那杀气腾腾的模样,实在是太不相符了。

    “小孩子不懂事。”沈时行安抚她。

    “他知道你是他的救命恩人。”封蔚依旧一脸不解。

    “呃,他能感觉到危机,应该是他觉得我是在确定安全之后才把他抱起来的。”沈时行见封蔚不再难过,像是在安慰自己的小孩。

    封蔚看了看那孩子,又看了看沈时行,最后看了看那孩子,有些头痛:“我们现在还能不能将他带走?”

    “等他睡着了再说。”沈时行一听封蔚要离开,也不管他是不是真的醒了。

    等她找到自己的亲生父亲后,应该就不会再哭了。

    风蔚微微颔首,觉得这是唯一的办法。

    “敢问恩公尊姓大名?”封蔚一脸歉意。

    对方是他的救命恩人,现在又要照顾他的儿子,这让封蔚有些不好意思。

    “我叫石兴,柏林区。”沈时行带着封蔚进了大厅,让李娘送上点心和点心,“这破屋子,茶不够好,还请见谅。”

    封蔚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虽然不是最好的,但喝起来一点都不苦。

    “余大哥可以叫在下封二。”凤炜报了一个显而易见的化名,再看沈时行的神情,却没发现他有什么生气的地方。

    被人所救,却连本名都不报,实在有些不妥,沈时行愤怒也在情理之中。封蔚心中暗道。

    他刚要开口,沈时行就说道:“我知你有苦衷,你昏迷前曾说过,不要上报官府。”

    因此,我没有问,你们就不要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