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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人间炼狱

    沈时行在考试结束后,整整一日都在昏迷中度过,还被逼着喝了不少的东西。

    对于很多学子来说,这场考试简直就是人间炼狱,不仅有巨大的压迫感,更有一种恶劣的氛围。别说是吃不下饭,就是在古代考试的时候,也会被蛇虫鼠蚁给毒死。

    京城的考院,至少做得很好。

    况且虽说有青铜炉子可以烧火,但大部分文人都是不会烧饭的,又或是懒得烧饭,所以都是随身携带一些食物。先不说难吃的问题,就是三天的考试,三天下来,他们的食物早就变质了。

    因此,离开考试的时候,情绪低落是很正常的事情,生病也是常有的事。哪怕沈时行说他没事,封蔚与李叔李娘还是很担心,封蔚还想要找太医,却被沈时行拦了下来,让城中的郎中给他诊脉。

    医生摸了摸沈时行的脉搏,并没有什么大碍,但他身边的患者家属却不高兴,总不能让他在没有病的情况下给他开药吧。郎中沉吟片刻,开了一份药膳单。

    既然没有疾病,那就锻炼身体吧。不管怎么说,他都不会死。

    沈时行被关在家中休养,批阅试卷的官员们却在忙着批阅试卷。

    为防止阅卷舞弊,须经审校、房校监、副校监四道把关,方可决定其排名。评委们对最终排名没有任何意见。

    经过这段时间的激烈阅卷,所有的考生名单都已经出来了,剩下的都是主考官,副考官,还有房官,都在监考官的注视下,讨论着这次殿试的第一名。

    连续写了好几天的试卷,监考老师们的眼圈都红了。但在争论的时候,他的声音依旧洪亮。

    监察使悠闲地喝了口茶水,似乎对这种一触即发的场面并不陌生。

    五大典籍的第一名,就在这场争执之中,被选了出来,然后再由副主考官送到主考官面前。每个人都要交两三份试卷,由主考官批改。

    主考官一一点名,喝了一杯茶水,声音有些嘶哑:“那么,你们觉得,这第一名,会是谁?”

    监考老师们互相看了一眼,并没有再吵起来,吓得监考老师都快被噎死了。

    怎么回事?不是说第一名的争夺会很激烈吗?为什么不说话了?

    “启禀先生,臣与方相都以为,这一届的《春秋经》第一名,应该是第一名。”

    督察心中一惊。连个招呼都没打就确认了?这是主考官和房间里的人都同意的吗?

    实在是太不适应了!这《春秋经》,当真是好东西?

    监考官看了一眼主考官,只见他难得地笑了笑:“我就知道。《春秋经》榜首,文采斐然,文采斐然,我无话可说。”

    督察:“……”难道是主考官易主了?!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严厉到了极点的何振洲?

    “谁写的第一?”主考官都是一样的,第一名也定了下来,考官自然要问:“你是谁?”

    否则如何能担当起浪老之名?

    两位主考官对视一眼,都是露出了笑容。张崇之,值得骄傲。”

    监察官恍然:“果然是他!”

    在成绩出来之前,考生和考生们经常去的地方,都是最热闹的地方。

    到了这个时候,他们也恢复了之前在考场上的体力,重新回到了现实世界。也有几个不安分的,在宴会上互相吹捧,互相看不起。

    而前段时间风头最劲的沈时行,更是成为了众人议论的焦点。

    听说沈时行找了个郎中躺在床上,不少人都是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

    “听说他的房间很脏?”

    “依然是雨。”

    “旁边的学生疯了。”

    “我听人说,他被带走了。”

    “的确是被拉出来的,而且还取消了参加下一次考核的机会,真是可悲可叹。”

    “难怪那个沈时行会生病。”

    “但沈时行终究还是差了些,这一次总算是有了个理由。”

    “是啊,就算考不上,也可以说自己的号码不对,呵呵。”

    ……

    “沈时行是什么人?”一位青年书生站在楼梯口,好奇地问道。

    “三块钱。”

    青年书生冷笑一声,说道:“你就是那个对答出来的人?我就说这个名字好熟悉。”

    “如果不是‘三圆’,他们根本就不会提起这件事。”另一人喝了一口茶水,才问,“子诚兄弟,我们不也是因为他们,才要收拾行囊回老家的么?”

    “这就是我奇怪的地方。”青年书生微笑着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倒也不奇怪。”

    学生们谈笑风生,却没有注意到,有两个声音,夹杂在其中。说到“病入膏肓,被吓坏了”的沈时行,话题转到了“垂头丧气,万念俱灰”的赵信,以及“精神失常,精神失常”的魏雨南。

    小书生忍不住捂着嘴巴,“七才,你哪根筋搭错了?”

    那人被噎了一下,怒道:“我只是觉得自己的考试很可笑!疯狂的是他们!为什么你会变得这么绝望?”

    青年书生叹息一声:“我只是不高兴。”

    好吧,他不能再笑了。

    张岳知道大比前的议论是最混乱的,他担心沈时行还年轻,经不起这样的打击,所以让沈时行在家里好好养伤,不要去发榜,只等着自己的消息。

    “有就有,没有也无所谓,反正通知了也是一样,有什么好争的。”张岳道,“若是因为我的名字而失态,被人耻笑,那就太丢人了。”

    沈时行仔细一想,确实如此。不管是欢乐也好,悲伤也罢,在这么多人面前,都不是什么好事。他不想被人多的地方夹着,所以派了个丫鬟去查,然后再向他汇报。

    不止是他,还有很多学子,因为害怕当众出丑,都会在家里或小店里等待。

    自然,排队等候成绩出来的人更多,整条街都被挤得满满当当,根本挤不进去。

    有人期待,有人担忧,也有人装作若无其事。各种各样的东西都有。

    京城,乃是读书人的聚集地,参加考试的学生,足有数万之多。无论是主榜还是副榜,都只有一百多人,这是何等的残酷。

    科举考试,都是以第一名的。三年一出状元,谁能登上榜首,登上榜首,登上榜首?

    在军士们的簇拥下,主考官何振洲带着一群人,在一名监考官的带领下,来到了考场旁的一座藏经阁。

    桂榜入了,举人被念了名字,这是一个关系着自己未来的时刻,敲了好几下,终于到了。

    沈时行正聚精会神的喝着茶,一边读着自己的书籍,一边在院中如没头苍蝇一般乱窜,这让他有些恼火。

    “封兄,可否请你稍等片刻?”沈时行将手中的书册放下,抚了抚眉心。

    “要不要我自己去看看?”封蔚有些着急。

    “那岂不是成了众矢之的?”沈时行脑海中浮现出德王亲自来读科举的画面,不由再次揉了揉眉心。

    “这就是对文人的重视!”封蔚一把推开沈时行身边的大宝,走到沈时行旁边坐下,“我好担心啊!”

    封大宝被封宝强推开,一脸懵逼,从凳子上一跃而下,两条小腿飞快的跑到沈时行的大腿上。

    一小宝则是骑在沈时行的大腿上。小宝正在调皮地把玩着自己的手指头,一看自己的弟弟要跟自己争座位,立刻面无表情的伸出手臂,环着沈时行的脖颈,力道之大,让沈时行几乎要窒息。

    “咳咳。”沈时行目光一凝,盯着封蔚。

    封蔚揉了揉鼻子,将大宝抱在怀里。大宝一看自己能骑着王叔,也能趴在沈时行的背上,便老实了下来。

    “封兄要表现出重视学子的样子,就应该看看会试的成绩。”京中的权贵,谁不想关注这次的乡试?别人可能会重视乡试,但京城是龙潭虎穴,别说举人了,就是一根竹子从窗口掉下来,也能打中几个举人。

    这个地方,汇聚了国内最顶尖的学者。

    封炜耷拉着头。

    沈时行险些没忍住,伸手去摸他的头。说是宝贝,其实就是个大娃娃?

    “不用这么麻烦。若是表现的跟我们走的太近,怕是会让人起疑心。”沈时行叮嘱道。

    封蔚依旧低着头:“哦。”

    “再等等,难道你不相信我?”沈时行安慰了一句。

    “自然有把握。我只是担心监考老师的水准太低。”封蔚嘀咕了一句。

    沈时行撇了撇嘴:“……”京城乡主考官尚且如此,那晖王朝的主考官又有几个合格的?

    “如果你没考上,那就等三年吧。我可以等。”沈时行说。

    封蔚赶紧摇头:“我一定能考上的!不要乱说话!”

    “当然能。”大宝扯了扯沈时行的衣服,低声说道。

    沈时行伸手在他脑袋上点了一下,说道:“既然是大宝说的,自然是真的。”

    白小脑袋点的跟拨浪鼓似的:“那是当然!”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锣鼓声,封蔚猛地起身,问道:“是不是传榜的人到了?”

    原本趴在封蔚腿上的大宝,此时却是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眼中满是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