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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心人偶【噬心位面虫 登场】(起)

    “还有意识的,穿好衣服下去登记。”应雄大声说道,随后给二人指示,“凌叶,易宇,民众接走多少了?”

    “差不多了。”

    “那上来接着统计吧。”

    还在活动的几人就像没听到这边说话一样,还在机械地做着生殖运动。看这状态,嗑了不少。

    捷蔚不再多看,转身离开。

    怎么混过他们的检查呢?孔适思索着,就说自己在房间里晕倒了?不行不行,他们肯定是逐个房间搜索过的。

    跳海了?好像也不行。

    “人都找齐了吗?”

    “在陆陆续续找,有些被龙卷风带着走的比较远,正在扩大搜寻。”

    听到异情部的谈话,孔适决定如法炮制。

    “你们几个意思?这船都要沉了,为什么还不给我上?”

    异情部开过来大量的飞机和船只,把人一个个接走。方才叫嚣的那人站在逃生艇上,迟迟没有轮到他,有些焦急。

    捷蔚刚好出来,和那人对视。

    “看你爹干嘛?”那人亦不惧,用手指指点点,“说你几句怎么了?”

    “有伤亡吗?”捷蔚问异情部的人员。

    “有的,大部分都是刚刚跳船,撞击导致的。”

    捷蔚了解情况,回过头来,重新和那人对视:“这家伙统计了吗?”

    “统计了。”

    “统计也有失误的时候。”

    “你敢!”那人听到捷蔚的言语,大声恐吓道,“披上一层皮就耀武扬威了,纯废物!你能有我……”

    捷蔚懒得再听男人废话,跳船入水。

    一阵强风吹过,叉着腰大声喝骂的男人猝不及防,也落入水中。几个水性好的立马下水,却看不到那人身影。

    “捷蔚跳水离开了。”有人和应雄汇报,“然后那个一直叫骂的人,也落水了消失不见了。”

    捷蔚还挺记仇。应雄会心一笑,让远程协助的谭若菲把统计信息更新一下。

    孔适抱着块木板,等着异情部找到自己。

    漂了有段时间了,也没看见飞机什么的。是不是自己的位置太偏了?

    孔适百无聊赖,想着刚刚在最上层的场景。当时自己呆若木鸡并不是被震惊了,只是恍然大悟,明白为什么电梯的玻璃是单向的。

    外面的人是不可能知道电梯是在上升还是在下降。对于普通游客而言,扫完铭牌只需要等电梯门打开。在高层就下去,在低层就上去。

    所以在大多数人认知里,除开最底层工作层,这座游轮只有两层。

    想要知道第三层,必须得有特殊游客告知,可他们凭什么会告知,除非他们引导你成为其中一员。

    不是什么屠宰场其实还好,当时就担心自己一上去,遍地血浆肉泥。

    还有那人,也得吃点苦头。捷蔚的手上不能沾上人命,但略施惩戒,孔适觉得没什么问题。

    毕竟,他用言语煽动游客盲目跳船,平添了许多本不该有的意外。游客们因慌张而头破血流时,他却在小艇上拍手称快。

    希望他泡在海水里时,还能这么桀骜不驯。

    有渔船。孔适单手抱住木板,另外一只手高举,想要引起注意。可这只小船上的人只是看了他一眼,仍旧往原定方向不紧不慢地前进。

    “救命!救命!”孔适象征性地叫了两声,还是没有作用。那渔船只是往这里偏了不到几秒,就回到既定路线上了。

    有点奇怪。

    但能遇到渔船,说明自己离岸上也不远了。

    浑身上下都湿透了,好难受。孔适把鞋子脱掉,把里面的海水倒出来,然后坐在沙滩上。

    粗略扫了一眼,现在孔适好像到了另外一个地区了。这片沙滩上也有很多人在这里晒太阳,坐着躺着的,有好多人。

    这边太阳确实不错,看起来龙卷风也没能影响到这边。换言之,自己漂得是不是有点过分了?现在身上没钱没手机,怎么在这儿混下去啊。

    孔适走到一个在躺椅上的男人旁边,请求道:“先生,可以借您手机打个电话吗?我……”

    “不给。”

    男人当即拒绝。

    连着问了几个人,都是一样的结果。孔适不由得怀疑起自己的长相,是不是太过于贼眉鼠眼导致陌生人根本不愿意信任呢。

    比不上应雄那样的九分男,孔适自认为算是七分吧,也没到天怒人怨的地步。

    孔适沮丧地坐在地上,看着浪潮一次次拍打海岸。一个小孩子从孔适身后跑过,摔倒在地,呜呜大哭起来。

    孔适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应付小孩,他急忙把孩子拉起来,拍拍粘在皮肤上的沙土,同时向四周求助:“这是谁家孩子,快来认领一下。”

    没有任何人回应,甚至没有任何人愿意注意一下孔适。孔适也只能等小孩子哭完,询问他的监护人在哪里。

    本来以为孩子会说不知道,然而孩子用手一指,孔适看去,一对三十左右的男女正坐在一旁,悠闲自得地喝饮料。

    看他们这反应,不像是孩子的父母啊。可人贩子,不至于发善心到带着孩子来沙滩玩吧。

    孔适也不敢先入为主,孩子认知不完全,说的话不能全信。于是他抱着孩子到了这对年轻夫妇面前:“请问,这是你们的孩子吗?”

    “是的。”看着孩子手臂上的擦伤,他们眼中闪过一丝心疼,坐起身来,还没站起来,又躺了回去,一脸的无动于衷。

    要放在平常,孔适肯定是要指责他们做父母的不称职,但眼下这古怪氛围,孔适也没再多说什么。

    把孩子放下地,孩子表现的也没有那么亲近自己的父母,还是自顾自地抓沙子玩。

    这种家庭环境,有点恐怖了。不过孔适也没资格插手别人的家事,自己先行离开了。

    这片沙滩,在有着如此多的游客的情况下,不该如此安静。除了惊涛拍岸的声音,就没有几个人说话。

    孔适后知后觉,决定驻足在原地,仔细观察着大部分人的动向。看了有好一会儿,孔适都有些怀疑人生了,完全没有看到交流,仿佛被集体沉默了一样。

    此处的风土人情,有点让人摸不到头脑。

    先不管他们了,孔适提起自己的鞋,往市区走去。

    一边走,孔适一边后悔。自己这回玩得有些过火,到了人生地不熟的位置,要遭罪了。

    死气沉沉。

    孔适对这座城市的第一印象不是很好,所有人的嘴巴就像被强力胶水粘住一样,吐出一两个字对他们来说异常困难。

    “嘻嘻,哈哈,叽叽叽。”

    在一片鸦雀无声中,这突兀的声音立刻引起了孔适的注意。望向声音来处,一个邋里邋遢的流浪汉正在不远处的长椅旁,抢过一名女士的包,把里面的手机塞进嘴里。

    手机的质量很好,好到流浪汉用咬了两口,把牙齿硌得生疼。尽管这样,流浪汉还是一根筋地把手机往咽喉里送。

    孔适实在看不下去,跑过去把手机从流浪汉嘴巴里夺出来。手机和包包的原主人早就不见踪影,没法物归原主。

    那流浪汉也不气恼,大喜过望,对着孔适亲昵喊道:“爸爸!”

    “啊?”

    孔适被吓得倒退几步,连连摆手:“别乱叫别乱叫,我不认识你!”

    “我的乖孙女,不要生气啦,爷爷在这儿。”流浪汉的语气又变了。

    脑子有问题。孔适看向拿来的手机,有一半已经被口水弄得黏糊糊的,让人不想去使用。

    这个城市里只有两个极端吗?要么冷淡的要死,要么就是纯粹的疯子。

    “你他妈耳朵聋了吗?我说话你他妈听不见吗?”

    身侧的超市里,突然有人大声喧哗,接着就是货架被推倒的声音,哗啦哗啦,像是多米诺骨牌一样。

    孔适进入超市。收银员正默默地看着一个男人发飙,其他的顾客也只是冷冷地观望,更有甚者被货架压倒,也只是无声地尝试抬起货架。

    而距离被压倒者仅几步的人,在地上拿了自己需要的东西,到收银员这边付款,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住手!”孔适上手阻止男人的行为。

    男人先是一愣,下一刻笑了起来:“哈哈,好啊,好啊,终于有一个正常人了。”

    孔适还没搞清楚他话里的意思,男人情绪骤变,泪如雨下:“我等了好几天了——好几天了,呜呜。”

    “你,你知道吗,那些人,突然就,就变成移动的人偶了,话,话也不说,脸上也,也没有表情。”

    “哈哈,现在见到你,我是真开心啊,哈哈!”

    “他妈的,这帮木头,任打任挨,他妈的和死人一样,没个反应!”

    “都,都说不叫的,的,狗,最咬,咬人,你,你说,他,他们是不是,是,是,要,报复,我,啊。”

    孔适眯起来,大脑飞速运转,想要处理面前这人的情况:“你患有精神分裂?”

    “呜呜,不是,我是情绪失调,呜呜,情绪会滑向极端,对不起——”

    “哈哈,和这帮人对比,我还算好的,哈哈!”

    “方便告诉我你的名字吗?”孔适问道。

    “我他妈叫你妈郑伟荣!”

    就算知道对方不是故意的,可听起来是真的不爽啊。

    孔适提出建议:“如果可以的话,你最好还是开心模式比较好,不然我们交流起来可能有点麻烦。”

    说着容易,做起来难,郑伟荣的情绪一直在不断变动。不过终于能和人说上话了,孔适赶紧要来电话,和贾士童聊了两句,告知了自己的境况。

    “需要找异情部接你吗?”

    “不用吧,我反正随遇而安,就当游轮把我送过来了。”

    “别别别,你可别提那破船了,哥几个差点把命搭里面。”说到游轮,贾士童反应过激,“我现在只想和芊芊呆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打打游戏追追剧算了。”

    “行,那你记得把我的手机寄过来。”

    郑伟荣在一旁听得一清二楚,当即提议道:“看来你现在没地方住,要不然住我家里来?”

    “这……不太好吧。”

    去郑伟荣家的路上,孔适感觉自己二人和其他人仿佛不在一个世界。郑伟荣一个人的吵闹程度,顶得上五六个人。

    他永远在亢奋。亢奋地高兴,亢奋地愤怒,亢奋地悲伤,以及,亢奋地害怕。

    有路人蹭了郑伟荣一下,他立刻回身把路人按在地上要暴揍。还好孔适眼疾手快,在郑伟荣要骑上路人之前,一把拉住他。

    郑伟荣矛头急转,冲着孔适脸就是一拳。孔适也不含糊,接住郑伟荣胳膊就是一个过肩摔。

    “对不起——呜呜,我控制不住我自己——呜呜,你别打我。”

    孔适先是把路人拉起来,那路人波澜不惊,转身直接离开。孔适再把郑伟荣拉起来。

    “疼——呜呜,疼。”

    “没有那么疼的吧。”

    “我知道——但我控制不了,呜呜。”

    到了郑伟荣家里,他很大方地让孔适随便坐。孔适由于袜子已经沾上不少尘土,便把袜子脱下,赤脚走入房间。

    找了个日照良好的位置,把自己的鞋放在那里晾晒。

    “哈哈,我刚刚就想问了,哈哈哈哈,你提着鞋,是因为什么啊,哈哈哈哈!”

    这是什么很值得开心的事情吗?

    孔适深感无语,只得把自己的遭遇讲给郑伟荣听。后者则表示,知道,但知道的不多。

    自从这帮人变成这样之后,当地的新闻报道就断掉了,一个个都是只输入不输出的主儿。对外面的事情还能了解点,本地的就真的是两眼一摸黑。

    郑伟荣打开电视,让孔适自己找自己想看的东西看。自己则去厨房,准备做些吃的。

    “你就这么把我领回家,不怕我把你家里搬空?”

    “哈哈,那最起码你是个正常人,哈哈。”郑伟荣爽朗的笑声传来,随即态度急转直下,“但你真要偷,我他妈的不得把你他妈的剁成一块块的!”

    急促的脚步声从厨房传来,郑伟荣手里握着菜刀,眼球爆出血丝,紧盯着孔适。

    孔适整个人直接吓得从沙发上弹起来,翻到沙发后面,不敢小觑郑伟荣现在的状态。

    面前这位,可是一位不折不扣的精神病人,自己要真睡在他家里,不得半夜掉脑袋?

    “你他妈躲什么?!啊?”郑伟荣将菜刀平举,指向孔适。

    空手接白刃,捷蔚敢,孔适可不敢。

    孔适一手抓住一个沙发靠垫,冷静地盯着郑伟荣。郑伟荣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掏出来几片药,吞了下去。

    很快,他竖起的眉毛慢慢落了下去,表情也不再那么狰狞,情绪也稳定了一些。他转头,要回到厨房。

    “你有能让你情绪稳定的药,准备打人的时候为什么不吃呢?”孔适发问。

    “这镇定剂,只能维持几分钟。”郑伟荣叹了口气,有些伤感,但说话正常了,“不可能一发作就吃,是药三分毒。不到伤人性命的时候,我不吃。”

    “现在,我们能好好谈谈吗?”

    “可以。”郑伟荣把菜刀搁置到一边,坐到沙发上。

    孔适从沙发后面绕过来,也坐了下来,二人攀谈了起来。

    当时自己是被关在医院里的,精神病人们,和疯子们同吃同住,互相看不起对方。

    在疯子眼里,这些病人不仅和外面的普通人一样,无法理解自己的想法,而且是个病人,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在精神病人眼里,自己的思维,三观都是正常的,只是因为疾病,在不得不脱离社会,和这些脑子里装着不明玩意的处不到一块去。

    就算是精神失常导致的疯癫,也比那帮有好脑子但不想正事的家伙们好。

    不久前郑伟荣发现,原本絮絮叨叨,到处传教,像群苍蝇似的疯子们突然安静了。

    除非打骂他们,不然是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就像是脑子被抽走了。

    反倒是这些精神有问题的病人们一如既往,医生护士们也毫不例外,就算当着他们面逃走,也最多“啊”一下,不会拦他们。

    出来之后,郑伟荣也观察过,他们的思维并没有被影响,但似乎……情感方面几乎完全消失。

    沙滩上的那一家人!

    孔适恍然大悟,按照郑伟荣描述,只有正常人的较强情感波动才能促使他们蹦出一两个音节来,那对父母眼中的一闪而过,不是自己的错觉!

    “哈哈,我想干嘛就干嘛!反正他们也只能屈从!哈哈!”

    好吧,郑伟荣也尽力了。但孔适可没胆量让郑伟荣再拿刀了,自己下厨给郑伟荣做菜吧。

    “哈哈哈,记得多做一份,哈哈,我妹妹要回来了,哈哈哈哈。”

    这肯定又是位面虫在搞事情。那么问题来了,既然它要吃掉人类的情感,那么波动如此明显的郑伟荣为什么能够逃过一劫。

    还有那些精神有其他问题的病人们,也没有受到位面虫的影响。

    难道说,位面虫也挑食,食材有问题不吃?

    除开情感之外,生物对外部刺激的正常反应也被吞食殆尽,成了只知道按照脑中既定线路运作,而不对输入进行输出的自闭程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