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交谈
老邓斯住所就在不远处，平时绕小路的话两分钟就能走到，不过他今天看那黑黝黝的小巷怎么看怎么不对劲，根本不敢踏进去，于是乎，花了平时三倍的时间才回到家。
同样是连栋房屋，哪怕是有了份稳定工作依旧只能住在这样的地方。
老邓斯住在二楼，他拧开门把手走了进去，这个房间甚至连门锁都没有。
房间内还有三个人，和老邓斯一样，都在师资钢铁厂工作。
老邓斯昂首挺胸侧身让维迦进来，然后从床铺下拉出一张满是霉菌的椅子，在短暂思考后，从床旁木箱中扯出干净衣服铺在椅子上。
“您坐这里吧。”
他拍了拍椅子，谄媚地邀请维迦来坐。
另外三人投来混杂着诧异与羡慕的目光，没想到这个中年人居然和这位衣着讲究，甚至还提着一根手杖的绅士有联系。
维迦不是第一次进到这种房间，在上个星期他还在肺病女人的房屋里躺了会儿，不过那里的空气比这个房间好多的，哪怕肺病女人房间内住的人更多。
满鼻的汗臭味，以及脚臭味和莫名的腐烂气味，这混杂而成的刺激性气体让他的笑容都僵在了脸上，本就瘆人的表情变得更加诡异。
“行。”
维迦揉搓着鼻子，这样能稍微减淡萦绕在鼻尖的臭味，他也不挑剔，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这是你的床铺？”
“对，这靠窗床铺是我的，为了能晒到太阳，我还多付了房租。”
“你还有时间晒太阳？工厂还有休假吗？”
“没有，但我的孩子能晒到，而且经受太阳曝晒的床上用品睡起来更舒服。”
老邓斯只有一把椅子，在递给维迦坐后自己只能坐在床上，谈起这多付的房租，他满脸不在意，看起来无比阔气。
维迦看了眼发黑的被褥和长了些绿斑的垫单，终究没有勇气用手按一下，验证是否会更舒服。
“你在工厂里主要做什么？”
“我在厂房里是做熔炼矿石的，就是将铁矿石倒进熔炼炉里，算是个体力活。”
“十字钢铁厂总共几个厂房啊？”
“总共四个厂房，从西到东横着排列，分别有不同的任务，但具体做什么我说不上来，在厂房的后面就是两个仓库，不过我没进去过。”
“我听技术员工说，分别是做混铁，转炉，精炼和连铸的。”
旁边床铺上的黄毛工人突然插嘴补充道，维迦并没有压低声音，房内的其余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维迦转过头，看向插嘴的黄毛工人，饶有兴致地问道：
“你在厂里是做什么的？”
“我是做精炼的，还受过一段时间的培训，我这活要有技术含量的多，东边地仓库我之前打下手的时侯进去看过，没什么稀奇的，基本上都是板条箱装好的钢铁。”
黄毛工人要比老邓斯更加了解钢铁厂，他顿了顿，然后补充道：
“西边的仓库听说是装原材料的，也就是那些铁矿石，那里看的很严，我也没进去过。”
原来有两个仓库吗，斐博他可没提到过这件事。
维迦愉悦地点点头，只要能够有收获，这一趟便不算白费。
黄毛工人在床铺上蠕动着，把脑袋凑过来，像是在说些秘密般把手挡在嘴边，压低声音说道：
“我听说啊，西边仓库闹鬼啊，有人在晚上听到那个仓库里面有人在惨叫，而且连着每晚都有。”
维迦心头一跳，锁定目标所花费的力气比想象中还要小，他追问道：
“真的吗？有人进去过那个仓库吗？”
“没有，我认识的人中反正没有，以前可能有吧，那个时候工人一干就是好几个月，可不像现在，快的干一个星期就得滚蛋。”
黄毛工人耸了耸肩，话语间有些无奈，在旁边一直想加入话题的老邓斯眼神也黯淡下去，他才干了4天，险些破了最快滚蛋记录。
“你问他不如问我，这人才进厂几天啊，我都工作了一个月了，知道的比他多的多。”
黄毛工人用力拍胸脯，他也想和维迦这样体面的人搭上关系，哪怕仅仅是说过几句话都好。
维迦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继续问道：
“在厂里工作挺忙的吧。”
“忙！经常从早上8点干到下午7点，中间只休息半小时，工厂还只提供一顿饭，晚饭得自己想办法解决。”
老邓斯瞪了黄毛工人一眼，维迦话音还没落便回答到。
“而且干活的时候还有监管人员盯着，这要你想要偷一会儿懒，他们就会抡着铁棍砸你，这群人待遇可比我们好得多，每天只工作半天，到时间后便会来人替班。”
黄毛工人毫不在意老邓斯的目光，只是热切地回答问题。
你知道我会给些报酬吗？为什么回答的这么积极？
维迦有些不明所以，不过他乐于见此事发生，他们之间相互验证，能够很好地减少错误信息。
“一个厂房里多少个监管人员啊。”
“大概7个吧。”
“唉~不止，每个厂房同一时间有十个人盯着，加上轮班的人，加一块得有二十人。”
另一个床铺上的络腮胡又插嘴道，眼见维迦并不反对插嘴，他也想加入话题。
仅仅是监管人员便接近百人了吗？能够进厂的人大概率是心腹，帕瓦兹党到底有多少人？
维迦得到一个令人头疼的数字，白天的监管都如此严格，想来晚上只会更严。
如此多人手，还好提前找迪亚拉整来了符咒，不然就算能翻过围墙，走不了两步就会被发现。
如果排班人员稍微懂一点，安排他们每四人或五人为一组，潜入者被发现是板上钉钉的事。
卡琳娜是怎么安全潜入进去，不止到达了仓库，甚至还完好无损地撤离出来的？
“之前都没这么多人的，就最近一段时间监管人员多了起来，听说是有人投了什么资料吧，啧啧啧。”
“对对对，这个说法我也听说了，就是苦了我们，原来还能偷懒的，现在眼睛多了，只能拼命干活了。”
就在维迦陷入思考，无暇应答的时候，他们自己聊上了。
“爸，我们回来了。”
满是疲倦的沙哑声音从门口传来，接着便是一阵窸窸窣窣声。
“先站一会吧，我这有个客人要招待。”
老邓斯伸直身子冲门口喊道。
“我屁股和手都好疼，就不能找个地方让我坐会吗？！”
由于不满父亲的决定，门口的人提高音调说道。
这提高后的嗓音让维迦觉得有些熟悉，转过头望去，先前被他打翻在地的小孩捂着屁股走了进来，另一只手无力地耷拉在身旁。
“没想到又见面了。”
维迦情不自禁地笑出声，居然这么有缘。
小孩愣在原地，腿不自觉地打着哆嗦。
“你咋了，别挡在这啊。”
他身后的同伴探出脑袋疑惑地向前看去，在注意到坐在椅子上的人后，咽了咽口水，默默缩回了身后。
同样是连栋房屋，哪怕是有了份稳定工作依旧只能住在这样的地方。
老邓斯住在二楼，他拧开门把手走了进去，这个房间甚至连门锁都没有。
房间内还有三个人，和老邓斯一样，都在师资钢铁厂工作。
老邓斯昂首挺胸侧身让维迦进来，然后从床铺下拉出一张满是霉菌的椅子，在短暂思考后，从床旁木箱中扯出干净衣服铺在椅子上。
“您坐这里吧。”
他拍了拍椅子，谄媚地邀请维迦来坐。
另外三人投来混杂着诧异与羡慕的目光，没想到这个中年人居然和这位衣着讲究，甚至还提着一根手杖的绅士有联系。
维迦不是第一次进到这种房间，在上个星期他还在肺病女人的房屋里躺了会儿，不过那里的空气比这个房间好多的，哪怕肺病女人房间内住的人更多。
满鼻的汗臭味，以及脚臭味和莫名的腐烂气味，这混杂而成的刺激性气体让他的笑容都僵在了脸上，本就瘆人的表情变得更加诡异。
“行。”
维迦揉搓着鼻子，这样能稍微减淡萦绕在鼻尖的臭味，他也不挑剔，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这是你的床铺？”
“对，这靠窗床铺是我的，为了能晒到太阳，我还多付了房租。”
“你还有时间晒太阳？工厂还有休假吗？”
“没有，但我的孩子能晒到，而且经受太阳曝晒的床上用品睡起来更舒服。”
老邓斯只有一把椅子，在递给维迦坐后自己只能坐在床上，谈起这多付的房租，他满脸不在意，看起来无比阔气。
维迦看了眼发黑的被褥和长了些绿斑的垫单，终究没有勇气用手按一下，验证是否会更舒服。
“你在工厂里主要做什么？”
“我在厂房里是做熔炼矿石的，就是将铁矿石倒进熔炼炉里，算是个体力活。”
“十字钢铁厂总共几个厂房啊？”
“总共四个厂房，从西到东横着排列，分别有不同的任务，但具体做什么我说不上来，在厂房的后面就是两个仓库，不过我没进去过。”
“我听技术员工说，分别是做混铁，转炉，精炼和连铸的。”
旁边床铺上的黄毛工人突然插嘴补充道，维迦并没有压低声音，房内的其余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维迦转过头，看向插嘴的黄毛工人，饶有兴致地问道：
“你在厂里是做什么的？”
“我是做精炼的，还受过一段时间的培训，我这活要有技术含量的多，东边地仓库我之前打下手的时侯进去看过，没什么稀奇的，基本上都是板条箱装好的钢铁。”
黄毛工人要比老邓斯更加了解钢铁厂，他顿了顿，然后补充道：
“西边的仓库听说是装原材料的，也就是那些铁矿石，那里看的很严，我也没进去过。”
原来有两个仓库吗，斐博他可没提到过这件事。
维迦愉悦地点点头，只要能够有收获，这一趟便不算白费。
黄毛工人在床铺上蠕动着，把脑袋凑过来，像是在说些秘密般把手挡在嘴边，压低声音说道：
“我听说啊，西边仓库闹鬼啊，有人在晚上听到那个仓库里面有人在惨叫，而且连着每晚都有。”
维迦心头一跳，锁定目标所花费的力气比想象中还要小，他追问道：
“真的吗？有人进去过那个仓库吗？”
“没有，我认识的人中反正没有，以前可能有吧，那个时候工人一干就是好几个月，可不像现在，快的干一个星期就得滚蛋。”
黄毛工人耸了耸肩，话语间有些无奈，在旁边一直想加入话题的老邓斯眼神也黯淡下去，他才干了4天，险些破了最快滚蛋记录。
“你问他不如问我，这人才进厂几天啊，我都工作了一个月了，知道的比他多的多。”
黄毛工人用力拍胸脯，他也想和维迦这样体面的人搭上关系，哪怕仅仅是说过几句话都好。
维迦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继续问道：
“在厂里工作挺忙的吧。”
“忙！经常从早上8点干到下午7点，中间只休息半小时，工厂还只提供一顿饭，晚饭得自己想办法解决。”
老邓斯瞪了黄毛工人一眼，维迦话音还没落便回答到。
“而且干活的时候还有监管人员盯着，这要你想要偷一会儿懒，他们就会抡着铁棍砸你，这群人待遇可比我们好得多，每天只工作半天，到时间后便会来人替班。”
黄毛工人毫不在意老邓斯的目光，只是热切地回答问题。
你知道我会给些报酬吗？为什么回答的这么积极？
维迦有些不明所以，不过他乐于见此事发生，他们之间相互验证，能够很好地减少错误信息。
“一个厂房里多少个监管人员啊。”
“大概7个吧。”
“唉~不止，每个厂房同一时间有十个人盯着，加上轮班的人，加一块得有二十人。”
另一个床铺上的络腮胡又插嘴道，眼见维迦并不反对插嘴，他也想加入话题。
仅仅是监管人员便接近百人了吗？能够进厂的人大概率是心腹，帕瓦兹党到底有多少人？
维迦得到一个令人头疼的数字，白天的监管都如此严格，想来晚上只会更严。
如此多人手，还好提前找迪亚拉整来了符咒，不然就算能翻过围墙，走不了两步就会被发现。
如果排班人员稍微懂一点，安排他们每四人或五人为一组，潜入者被发现是板上钉钉的事。
卡琳娜是怎么安全潜入进去，不止到达了仓库，甚至还完好无损地撤离出来的？
“之前都没这么多人的，就最近一段时间监管人员多了起来，听说是有人投了什么资料吧，啧啧啧。”
“对对对，这个说法我也听说了，就是苦了我们，原来还能偷懒的，现在眼睛多了，只能拼命干活了。”
就在维迦陷入思考，无暇应答的时候，他们自己聊上了。
“爸，我们回来了。”
满是疲倦的沙哑声音从门口传来，接着便是一阵窸窸窣窣声。
“先站一会吧，我这有个客人要招待。”
老邓斯伸直身子冲门口喊道。
“我屁股和手都好疼，就不能找个地方让我坐会吗？！”
由于不满父亲的决定，门口的人提高音调说道。
这提高后的嗓音让维迦觉得有些熟悉，转过头望去，先前被他打翻在地的小孩捂着屁股走了进来，另一只手无力地耷拉在身旁。
“没想到又见面了。”
维迦情不自禁地笑出声，居然这么有缘。
小孩愣在原地，腿不自觉地打着哆嗦。
“你咋了，别挡在这啊。”
他身后的同伴探出脑袋疑惑地向前看去，在注意到坐在椅子上的人后，咽了咽口水，默默缩回了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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