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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店爱情故事

    路上有许多的人,我看着那刚出生的娃娃,似乎他是我的开始,看着白发苍苍的老人,似乎他是我的结局。这世上总有那么一些人,极度敏感的内心,会因为日落而悲伤,因为老人而悲伤,会因为看见一个断了脚的乞讨者而悲伤。他们平时懒懒散散,爱好和大多数人相似,心里好像藏着一些事情,平庸却不会去偷奸耍滑,平时也是在尝试让自己幽默风趣一点。想谈一次甜甜的恋爱,但终是自卑,怕影响到对方,于是就把自己埋在阴影里面。他们的外向,始终隔着一点什么。

    城市的角落,有一家咖啡店。

    我几乎每天都去喝一杯咖啡,坐上那么一会儿,和老板,熟客聊聊天。

    店里来了一只流浪猫,毛发雪白,长相凄美,身上残留着流浪带来的污渍,眼神悲悯,我们借了隔壁困困的猫粮,喂了它。

    时间一久,它便在咖啡店呆了下来,和困困成为了好朋友,虽然它始终对困困高冷,但也没打消困困的热情。

    我和老板说:“给它取个名字吧。”

    老板说:“叫啥我也想不好。”

    我说:“叫馥芮白吧。”

    老板说:“那还是叫澳白吧,以后客人来店里喊澳白,我还能顺带卖一杯。”

    其实大家一直在说澳白很邋遢,是一只流浪猫,但是身体却很老实,给它用纸板搭了猫窝,许多客人连夜送来了猫粮,许多女孩子都围着它拍照。

    澳白就这样一直呆在咖啡店。

    刚入冬的某一天,天气不错,太阳温柔。我路过咖啡店门口与老板聊天,他半调侃的和我说:“你怎么不去谈个恋爱呢?”

    我说:“没遇到喜欢的。”

    他说:“我们店那么多打卡拍照的女孩子,你怎么不加点微信呢?”

    我说:“太多了喜欢不过来。”

    他指着店里面新招的员工,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她,玻璃映着我的脸,透过去模模糊糊的看见一个女孩子站在吧台边上,一切细节都模糊不堪,却又那么清晰。

    老板说:“那这个呢?”

    我说:“这个,可以。”

    我进去拿我的咖啡,她抬头看着我,笑着说了一句:“你好。”

    我说:“我的咖啡好了吗?”

    她说:“热美式是吧,这杯是你的。”

    我拿着咖啡转头就准备走出门,却又不小心洒了一些出来,她赶忙上来给我送了两张纸,我顺手蹲下擦了地面,她伸手说了一声谢谢,我也回了一句谢谢。

    老板贼头贼脑的开始问我感觉怎么样,但我似乎忘记了他在说什么,嗯嗯啊啊半天,喝完了美式就走了。

    咖啡店过去大概七八百米,有一家茶馆,老板眼球微微突出,上眼皮始终微垂,像极了一拳超人里面的埼玉,眼神中透露着一股慵懒。我也经常坐在他们的吧台,喝喝茶聊聊天,我称呼他为大师。

    大师对于易经八卦颇有研究,偶尔一次在那边算起了我的八字。

    我第一次觉得玄学实在过于玄学,他算准了我所有的过去发生过的事情,同时对我这个人的描述又准到离谱。他说我是一个极其容易喜欢一个人,恨不得立马和这个人在一起,思虑又太多,容易被对方牵着走,被对方影响情绪。新鲜感一过,又百感无趣,则容易分手。而我又是一个炽热的人,希望将一切都送给对方,如洪水一般。

    大师说,八字能看出来一个人的命格,命指的是我们生下来之后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会遇到什么样的事,就像是一条路,但这条路只是模糊的,不像导航那样,像是指南针那样。格代表了我们的品格,格局,这个东西决定了我们精确的路,但这个东西是他不会说的,因为这需要我们自己去摸索学习的东西。

    大师说,天道五十,天衍四九,遁去其一,很多时候命运是没法自己掌控的,但遁去的一,是我们自己能够掌控的,喜闻乐见的是,这个一也能决定命运。

    我和大师聊了很多,一直到了深夜,回去路上路过咖啡店,澳白在窝里趴着,它见到了我,对着我叫了一声,又回去趴着了,目送着我的离开。

    我比她早学了咖啡一个月,与她不同的是,我在培训班里面系统的学习过咖啡的入门知识,她只是在咖啡店里面跟着老板学。

    老板的老婆快要生了,就经常不在店里。某一日,他走了之后,和我说让我没事教教她。

    我站在边上,偷偷的看了当初学习时记的笔记,讲得口干舌燥,她瞪大了眼睛仔细的听着我讲,我不敢对视她的眼睛,慌忙挪开了脑袋,喝完了咖啡就跑回了家。

    回家后翻了好久的笔记,还有我师傅发给我的资料,回想着刚才讲的那些东西,一边想着我有没有说错什么,一边又满脑子都是那对眼睛。

    喜欢有时候来的猝不及防,一见钟情也许真的存在,我觉得我不能逃避内心的需求,我需要正视这份喜欢。但,喜欢是一种很奇怪的东西,有的人会将它看的太轻,有的人又会将它看的太重。

    我曾经在傍晚路过我的奶奶家,窗口看出去看见我的爷爷奶奶坐在爷爷自己手工做的椅子上,两个人看着电视节目,时不时的讨论两句电视的剧情。我的爷爷已经迟钝了许多,坐在椅子上显得木讷,我的奶奶眼睛已经不大好了,很多剧情靠我爷爷的描述。他有很多话讲的不清楚,不知道在说什么,但我奶奶还是点着头回应,我想,她靠着自己模糊的眼睛,和爷爷的话,慢悠悠的看了一辈子的电视剧吧。

    我走进去他们和往常一样,我的奶奶起身对我嘘寒问暖,我的爷爷翻箱倒柜的给我找零食。奶奶始终记得问我工作累不累,爷爷始终记得我爱吃的是闲趣原味饼干。

    我似乎是将它看的太重的那批人。因为我觉得这才是我想要追求的东西。

    大师说我极其容易喜欢一个人,又是一个新鲜感一过就百感无趣的人。

    我想,我的命是如此,我的格我能选择,我不能那么快的喜欢上她,我得问自己,喜欢她的是我的性,还是喜欢她的灵魂。

    我需要时间,去告诉我自己答案,而不是随随便便的就去喜欢一个人,然后骚扰对方,让对方感到不适。

    那天,我加了她的微信,也知道了她的名字。

    朋友说:“你还是乘早放弃吧,还体面一点。”

    我说:“体面是自己给的。”

    困困是隔壁店老板娘养的一只玳瑁猫,眼睛和琥珀一样好看,性格活泼,每天两家店跑来跑去的玩。澳白和它则又相反,每天大多数时间都是趴在门口的垫子上睡觉,人来人往的客人都喜欢与它拍个照,老板则十分嫌弃,因为澳白单独占了一个位置,影响他落座率。

    她很喜欢困困和澳白,似乎又十分独特,她从来不叫澳白为澳白,而是单字一个白,每天第一件事就是和澳白打招呼:“白,早上好。”

    但是意外很突然,冬天,猫喜欢钻到汽车下面,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困困被带到了几公里以外的地方掉了下来,被汽车碾压而去,当她和困困的主人赶到的时候,困困已经到了弥留之际,躺在她的手中闭上了眼睛。

    我本想等她回来,安慰她一下,但是下午生意好忙,她和往常一样忙碌着做咖啡,我在边上坐着看着她的神情,她似乎看到了我,回了我一个微笑。但我似乎从这个微笑中,尝出了骇浪。

    终于忙完,她笑着和我说她没有什么事,但骇浪终究涌上心头,笑着笑着就崩溃了。

    她哭着说:“困困刚才就在门口拍门想进来,我要是给它开门也许它就不会死了。”

    她说:“困困好可怜啊,它在我手里就这样闭上了眼,它一直等到它主人到了才闭上的眼。”

    我脑子乱乱的,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是轻轻的拍着她的背,从手心中递来一股浓郁的悲伤,悲伤中又隐藏着一个人的奔溃,也许她哭的不只是困困。

    我想了想,安慰道:“这不能怪你。”

    我说:“每个人也好事也好,他都不会一直在你身边,总会发生一些事情,然后让他们离开你,但其实他们始终没有离开过,你也一直会记得他们。就好像星星,星星看与不看,它都在那里。”困困见与不见,它始终活在身边,但这句话我没有说。

    她啜泣了一会儿,擦干了眼泪,我也道了别离开了咖啡店。

    老板的儿子终于出生了,他也有很长一段时间不在店里,我依旧和往常一样,去咖啡店喝一杯咖啡,坐在店里听着熟客们与她聊天。

    我时常捧着一本书在边上坐着阅读,偶尔加入到他们的话题当中。

    他们有时候会调侃我:“你是拿本书来咖啡店装逼的吧,这你怎么读得进去。”

    我笑笑不说话,看书从来不分地方和时间,心到了,书就看进去了。

    我是一个较为敏感的人,有时候聊一句话,看一眼脸庞,就大概能够猜出对方心里大概发生了什么,用心理学来讲,我擅长观察微表情。

    但敏感的人往往伴随着自我否认的精神内耗,较为自卑,为此我曾经也换上过抑郁症。

    其实我们不用觉得抑郁距离我们很遥远,相反,每个人内心都存有阴郁,或大或小,只是有的人没有学会自己化解,存着存着,积累的多了,便抑郁了。抑郁不是一个可怕的洪水猛兽,而是小刀割肉一般,慢悠悠的把你逼到疯掉。

    我抑郁其实已经好了许多,但时常还是会陷入混乱,脑子里面乱糟糟的就像是一座搬离了所有人的荒村,长着杂草无人问津。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不免的将自己丢进这个漩涡之中,觉得自己配不上她,或者没有勇气迈出那一步,因为觉得这是一件必然的结局,从而在开始的时候就选择放弃,或者索性不选择开始。

    我以前抑郁症发作的时候会在深夜去家边上的公园的长椅上躲着,有时候听音乐,有时候不听音乐,抽烟,发呆,呆上几个小时。

    和往常一样,我心乱了,就去了这里,手机上与她在聊天,我说,我好像碎掉了,坐在这里哭。

    那天我们聊了很多很多,我和她说了我曾经有抑郁症的事情。我只记得她和我说:“男孩子是需要夸的,没关系。”

    我问她:“你为什么要花那么多时间来和我聊这些。”

    她说:“因为你说你都要哭了,应该是挺难受的,我是你的朋友嘛。”

    不知为何,我获得了无限的动力,我开始努力去学习,不断地看书。我读了好多书,我逐渐开始建立起了我的内心世界,我将荒村打扫干净,除去杂草,拆掉了残垣断壁,种上了鲜花。

    她后来送了我一张卡片,她在上面写道:勇敢,善良,优秀,决不妥协,祝你也祝我。

    抑郁对于一个人来说,需要两个前提才能走出来。一是自己希望脱离抑郁,二是有许多的人对你表达善意。而她成为了将我踢出抑郁这个漩涡的最后一脚,让我彻底摆脱了过分的精神内耗。时至今日,我每当陷入情绪之中,都会想起她的那句话:男孩子也是需要夸的。我会夸夸自己,其实我一路过来已经很厉害了,这件事没做好并不是零分等等。

    我依旧十分感谢她的出现,生活就是如此,有的人出现和你一路同行,而后又因为不一样的目标,分道扬镳。而她的出现,也实打实的改变了我的人生。我虽然最终不可避免地与她道别,但我喜欢归喜欢,我不能要求她必须要和我在一起,这是尊重。我也与她坦白这一点,这是真诚。我也需要时间去询问自己,是新鲜感,还是真的喜欢,这是认真。

    与她而言,我并不清楚是个什么样的心态,而我又是一个思虑繁重,又对感情没有多少经验的人,更多时候我需要明确的去和我说明白我才知道一切的细节,靠我的猜测或者直觉,往往善于逃避,将事情朝着悲观发展。

    我告诉她:“我确实喜欢你,但是我不会因为喜欢而要求你也喜欢我,或者事事都有回应,这不公平。”

    这世上的爱情实在廉价,有的人因为孤独在一起,有的人因为欲望而在一起,我从不自诩是个圣人君子,但我所想追求的是真正的爱情,那种至死不渝的爱情,这要付出的东西比想象中的要多的太多。

    我们去看了日出,和一群小伙伴们,两辆车开到东白山的山顶,吹着呼啸的冷风,那是我第一次去看日出,原来在山顶,星星真的有那么多,我指着星星说:“你们说,我在这里抬头看着星空,星空里面会不会也有个人在抬头看着我。”

    一个朋友说:“你是傻逼把。”

    嗯,无所谓,习惯了,她老是说我傻逼。

    我是一个文艺的人,喜欢写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或者忽然有什么想法,写一首诗记录下来。文艺不是一个贬义词,也不是一个褒义词,我们总是喜欢偏见,给人套上一个标签,似乎我们的一生都带着标签活着。我是个厨师,是个咖啡师,是个伪作家,是个文艺男,是个摩托佬,是陈奕迅的粉丝。但抛开这些标签,那我又是谁。嗯,我常常陷入这样的思虑当中,我不知道我是谁。

    一个人需要活成自己的样子,原来也很难。

    有些时候,我们会被外在的东西所牵绊住我们自己。因为思想的区别,我们会在意别人的评价。也许我作为厨师,擅长的是西餐热菜,但让我去做甜品,我就做不了太好的,于是有的人就说:“你这个厨师也菜的,甜品都做不好。”我们大可以不去在乎这些言论,我在接触了她和一些朋友之后觉得,我就是我,我可以不被他们所接受,周国平在他的《人生哲思录》里面这样说道:人应该由一种基本的自信,就是做人的自信,作为人类平等一员的自信。

    世事纷杂,我们容易被灌输进太多杂乱的思想,让我们深感疲惫。

    大家随着人流,走在一条望不见尽头的路上。鲁迅先生说,这世上本没有路,走的路多了,也便成了路,而我们就好像走在一条被踏烂的路上,是生活选择了我们,而不是我们选择了生活。

    我迷茫的看着眼前的路,不知道这条路的终点是否是我想去的地方,我也不知道这条路会发生什么事情,坎坷还是平坦,他就像是薛定谔的路一样,没有观测过就无法获得结论。但观测了之后,往往也伴随着到达了终点。

    我做过一个很奇怪的梦,梦见这世界上全是高架桥,我走在桥上,没有岔路通向地面,路往前走,又是无数条分叉出去的高架,挂满爬山虎。我在一个岔路面前升起篝火,边上坐着那么一两个人,太阳照常升起,目光的尽头,一直蔓延到地平线,也被各种各样的高架桥铺满,一层接着一层,像是搅和在一起的意大利面。

    遇见她之后,我开始正视我自己本身,开始思考我想成为什么样的自己,我想我没法要求她必须和我同行,因为她也有自己的路要走,只有她自己选择走那条路。

    我希望,我选的路,我不会后悔,也不会害怕,就这样一直走下去,遇到岔路便选择,遇到篝火便休息,我也希望她能够坚定不移的去选择自己的路去走。对我来说,她就像是自由的鸟儿,我既然喜欢,那就不要去控制着她,如果她也喜欢我,那么她就会留在我的边上,选择与我相近的路。如果分离,那便好好告别。

    一个人的出现,总是会教会我一点什么东西,而她的出现,让我明白了许多我未曾理解的问题,让我于自身内心诞生了勇气,去拼尽全力的走后面的路。

    因为我们终将会死去,所以我们是自由的,可以去选择我们想要的生活,而不是生活选择了我们。

    说到底,我们接触了那么久,我也不知道她的故事,一方面我不太会去问一个人的私事,比如对方的父母,对方过去的事情,我觉得十分不礼貌,如果对方愿意说,那么总有机会知道的。

    就好像我直到第二年,才知道老板父母的职业,还是偶然间说起来过,所有人都很惊讶为什么我那么迟才知道,我只是笑了笑解释了一番,并没有多说什么。

    一直到她快要离职,我才知道她来自于一个单亲家庭,至此,她的笑容我都肃然起敬。于我而言,我出生在一个普通的家庭,但父母始终没有离异,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也依旧健在,我自身也没遇到过太多的波折,比起于她,我更像是一朵温室里的花朵。

    网上很多人说,你的苦难在别人眼中也许是个笑话,但在我的眼中,苦难往往会想象的比真实更为痛苦,这似乎有点悲天悯人了。谈及感性,我们永远无法用理性和客观去辨别,也永远无法感同身受。我并不能感同身受到她的苦难,但我始终相信,她在没有灯火阑珊的深夜,也曾痛哭过,内心也和所有人一样拥有一片荒村。在她哭泣的时候,我只觉得心痛,我想成为那个骑士一样的存在保护她,但我没有身份。

    她谈过一段漫长的恋爱,结局却是十分的委屈,但她笑着说:“也无所谓了。”

    究竟有没有所谓,我也不明白,就好像我过去的故事,我也始终记在心里,成为一座已经攀登过去的山峰。山峰会因为攀登过去了而消失吗?并不会。有所谓,只是因为攀登过去了这座山,便累的不想再去攀登下一座,站在山的面前,感到恐惧,害怕在爬上一座山的时候发生过的那些事情。无所谓,就是学会在过去中汲取经验,面对下一座山,准备好了装备,规划好了路线,并且勇敢的继续前进。

    她咬着牙走过了一段又一段的路,很好的藏起了自己心中的那座荒村,将自己的善良和赤子之心展现给世人。在我的眼中,她透露着女性的光辉,坚强而又伟大。她总是笑,我偶尔会在她的眼中看出一些其他的东西,迷茫、恐惧、悲伤。

    她和我说,她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也不知道她该怎么做,她说她想离职了,太累了,只可惜我无法为她提供一处安稳的港湾,供她休息。

    虽然就我本身而言,我当然希望她能够一直留在咖啡店里,那是我们唯一的连结,她走后,又将泯然于人海,再次相遇则不知道要到何时。但就我对她的感情而言,我更希望她能走的更远。

    她问我,是否应该继续留在咖啡店里,做这个行业,我想了一会儿,和她说:“我觉得你还是先想想,你喜欢这个工作吗?”

    她像是一只自由的鸟,再豪华的笼子也关不住她的,我始终没有告诉她应该怎么做,而是一直在和她说,你想怎么做,我帮她分析这个行业的前景,告诉她继续做下去有多少钱可以拿,但本质上,得她对自己的选择拥有认同感。

    她帮助了我,让我彻底走出了抑郁的阴影,我也想帮助她,成为更好的自己。

    我能够清晰的感受到她心中的阴郁,但我也明白她是不会将这些东西说出来的,她始终靠着自己那颗强大的心脏,将好的一面展现给大家,将这份阴郁藏在最深处。

    至于我究竟喜欢她什么,那我也无法讲出来,我喜欢的并不是某一个特质和外在,而是她这个作为人的独立个体,一个全部的东西。她的善良和温柔令我怦然心动,她藏起来的阴郁令我心疼。

    对于她,其实和澳白也差不多,我并不了解对方,我也清晰的明白,我心中认为的她并不是现实中的那个她,她眼中的我也不是真实的我。我们每个人都带着面具生活,有时又分不清,戴着面具的我是我,还是不戴面具的我是我。

    只有那万分之一的人,才会对另一个人卸下面具,展现出自己柔软的那一面。

    但我觉得,只有完全的信任,才能够做到这一点。

    很荣幸,我轻微的触碰到了面具下的她,并没有感到任何负面的东西,相反,让我觉得她的存在更为真实。

    某一天,澳白消失了。

    她和我说:“欸,白好像很久没有回来了。”

    我说:“出去玩了吧。”

    又过了一段时间,她说:“澳白还是没回来。”

    熟客在边上说:“它不会是死在外面了吧。”

    我说:“也许是被人领养走了吧。”

    我知道,澳白确实有很大的概率死在了外面,要么老死,要么冻死。我无法去想象这些,我宁愿幼稚一点,把它往好的地方想:澳白被一户人家收养,现在吹着空调看着电视还不亦乐乎呢。

    澳白走后不久,她似乎决定了答案,和我说:“我和老板提离职了。”

    我挠了挠头:“哦,加油。”

    她没说什么,抱着膝盖坐在石头上,看着湖面,她的眼中映衬着湖面的波粼,波粼之下,都是迷茫,就好像前方是一片浓雾,找不到出口,只是她太累了,需要休息一下。

    我说:“休息天的时候可以不带人,就你一个人,开车出去看看,放松一下。”

    她说:“好。”

    我在一个月前,就下定决心想要去创业,开一家名为無托邦的餐厅,去完成我的理想。我知道,我们到了该说再见的时候了。

    我想其实这样有点骚的,大家都生活在同一个城市,明明一个电话就能见到面,却总想着告别,仿佛感动了一切,但又什么都留不下。但我也知道,她并不喜欢我,也许我的标签不符合她的选择,也许,有太多的事情压在她的心里,装不下其他东西了吧。

    但我依旧得用尊重,认真和真诚去面对她,我不想成为她的累赘,或者说她的绊脚石,我只希望我成为那个推了她一把的人。

    于是我写了许多的文字,告诉她我们暂时就要分别了,里面倾注了我许多的感情,将洪水化为清泉,刻在了她的心里。

    我在写的文字中说道:“因为你的很多特质,所以我很欣赏和喜欢你,但是我也确实不知道你是什么感觉,让我现在心里很忐忑,但我还是决定把我的感觉告诉你,因为你真的很好,我想让你知道我的心意。”

    “我们认识也有半年了,我知道可能这些话会显得很尴尬和捉急,但是我觉得我应该尊重你,我不应该喜欢了就忽然出现,又忽然消失,这样做显得你很廉价我的喜欢也很廉价,我尊重你得所有选择。”

    “当然因为我尊重你的所有决定,所以如果你想拒绝我的话,那我会难受一阵子,但日子总是向前看的,我也不会继续这样打扰你,只会像一个普通的朋友一样。”

    “其实我的喜欢很热烈,为什么选择半年也是我觉得我需要经受时间的考验,去摸清楚我到底是喜欢你的什么,还只是短暂的欲望,我能否承受得住这份感情。我想,给予一个人最大的尊重,真诚,认真,才配得上爱这个字。”

    “我也没有谈过很多恋爱,所以对于恋爱的情商是比较傻的,我也看不出你到底对我是一个什么样的感觉,我会怀疑这是错觉,这不是真的,对于工作思想我可以很自信的和你说,但是对于感情我确实不大懂,毕竟我傻傻的。”

    “但不管怎么说,我依旧是要感谢你的出现,因为你我改变了许多,我说实话最开始的时候是想着自己不够优秀,想要让自己变得更好而来配得上你,也因为这一点,这半年时间我改变了许多,而这些改变已经在无形中梦影响我的一生。”

    “至于为什么非得说这些,我之前也一直提到,我需要尊重你,我也一直觉得喜欢一个人也没有权利让对方必须喜欢我。但是如果什么都不做,那么这件事就像是没放完的电影。”

    “上面这段话是我们认识了76天后写的,其实按照计划,这些话我是想认识半年后才会和你说,但是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我知道会有点突兀,显得我有点过于自信一样。说那么多,也不是为了告别,而是为了感谢,感谢有你的出现,让我找到了自己本心。我从来也不是一个完美的人,但你的出现让我能够接受我的缺点,这一步已经能够称得上是我的老师了。”

    “我要去做我的事业了,为了撑起我的那个未来的家庭。如果我啥也不做,我永远也追求不到我想要的生活,成为我想成为的人。我相信,我们再相遇一百次,我也会这样重复一百次,也许时间的无限次轮回后,我依旧是这样。”

    “在我的眼中,感情和事业是同等重要的存在,但我也知道,其实你并不喜欢我,至多的时候也只是把我当成一个较为友好的朋友。但依旧,我想表达的是,这是对一个喜欢的人表达的至高的敬意。”

    “但创业,我所有的精力都会放到工作上,一天十三四个小时都丢在店里,而且这同样是我必须要去做的事。这对另一半是很不公平的。也许几年之后,我们又在机缘巧合下碰到了,那时候的事谁又能说得准呢。但就像我之前说的那样,要是我忽然的出现,又忽然的消失,岂不是显得你很廉价,我得喜欢也很廉价。一个主动愿意去尝试做家庭的支柱的人,一个尊重爱人的人,一个不廉价的人,一个知道世间痛苦却依旧热情的人,一个爱的坦荡的人,我觉得这样的人实在是太帅了,天下第一帅,我就是要成为这样的人。”

    “徐大师说我是个急功近利的人,喜欢就是非要几天就在一起,急急忙忙的,可是在你这边我不愿意像洪水一样,每天粘着你,如果可以,我更希望能够细水长流,我想让你走的更远,飞得更高。”

    “最后我想说的是。”

    “我是一个高度敏感的人,这种人可以很清晰地感受到周围的人内心存在的东西,我能够清晰的感受到你内心深处藏着一些事,应该是关于事业,家,朋友这些方面的。我倒没有提过这些,我也没有深入的去引导你说这些事,毕竟每个人心里都会藏一些难受的东西。所以我也经常犯傻,想逗逗你开心,有时候故作深沉,告诉你一些我觉得靠谱的道理。我也不知道我对你有多少帮助,但我最后想说的是,XX,向前跑啊,不要停下来,向前跑,跑到你想去的地方,去做你想做的事,成为你想成为的人。这世上没有什么东西能阻止的了一个人向前跑。我永远都相信你,相信你可以做到的。”

    “我们生下来就是在这个宇宙中的奇迹,奇迹的本身一定非常精彩。如果有什么需要,我也乐意作出些许帮助。”

    “后面我也会忙于事业,也许会慢慢的淡出你的生活,以后估计都是在朋友圈看到我在店里犯傻的视频照片了,记得帮我点赞,多喊些朋友来捧场,当然会有老板尊享亲友折扣,不用客气,我是不会亏的。”

    “最后的最后,勇敢,善良,优秀,决不妥协,祝你也祝我。”

    在写这些话的时候,我脑海中一直浮现着她坐在咖啡店里为了困困痛哭的样子,心也不断地纠葛,仿佛在亲手将这段关系送往终点。

    我和她说的是再见,而不是永别。我知道,我们只是走在各自的路上,看着不同的风景,打扫着心中的荒村。

    也许终有一日,我们会再次相遇在街角的咖啡店,她会笑着和我寒暄:“我不在的日子,一定发生了许多事情吧。”

    我也会笑着回答她:“些许风霜罢了。”

    我们之间的羁绊已经是无法斩断的了,我们依旧是朋友,只是稍远的朋友。存在是无法泯灭于人海的。

    一生何其漫长,许多东西不是一言一事就能够结束的,也不是一言一事就能够建立起来的。

    就好像困困,它虽然死了,但是它始终留在我们的记忆里面,无法抹去,直到时间的尽头,承载着这份记忆的基本粒子泯灭在深空之中。

    对于我们,在一个悠闲地下午开始,也在一个温暖的夜晚结束。对于这段关系,也算是有始有终,但对于我,心中久久无法平息,也许在多年后的某个时刻走在街上,踩着落叶,忽然就放下了,再次想起的时候,笑着摇摇头,然后擦去这段记忆的浮尘,将其放于荒村的一栋沿河小楼当中。

    说起爱情,我十分清晰的知道,在我们的这段故事中,其实并不存在爱情,一切故事都只是日常中添加了文学的修饰,过多的自作多情显得悲壮又遗憾,它就像是白开水一样,要说寡淡,却又比饮料解渴,喝了再多饮料,总会想着去喝一杯白开水。我们望着这千万种饮料,却早已忘记了白开水,我将白开水当为珍宝,那是我们每个人心中的那汪清泉,汩汩的流过荒村,流过稻田,流过残桥,流过旷野,最后流到低谷,汇聚成一汪湖水,哺育万物。

    但我与她之间,我只是单方面的喜欢,连爱都谈不上,但往往这样的喜欢充满了单纯与真诚。两个人同行,必须更为深入的去了解到对方,生活充满了酸甜苦辣咸,我只是刚刚进了菜市场。我内心虽然渴望收获,但理智依旧克制着自己,不断地告诉自己所有做的一切的事情,都不应该建立在她要对我有回应的条件上。

    就像陈奕迅的歌里面唱的那样:这世上的至爱,是不计较条件。

    我背着行李,里面装满了派大星和野原新之助,跨上城际铁路,给坐在边上的旅客分享了我的玩具,但我到站了。

    澳白终究还是没有回来,它的窝放在咖啡店门口一直没有挪动。

    她也离职了,她的故事在我荒村的庭院里也一直没有挪动。

    人生就是这样,像是在公交车上的一段短梦。

    醒来之后,怅然若失,满眼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