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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坎坷路边现黄泉

    漆黑的山洞中慢慢透进来一点光亮,坚硬的石头开始慢慢变热,天气已经来到了一个比较高的温度,就连空气中的火气就开始变大,洞外的鸟兽声渐渐响亮起来。

    圣战胤初朦胧中觉得脸上好痒,盖着的被子像是蒙住了头顶,脸呼吸都变得有点困难,伸手抓住的时候,却传来一声娇嫩的叫声,让他一下清醒过来。他看着盖着半张脸的狐狸尾巴,和头边睡意朦胧地翻了一个身的衾采,无奈的笑了笑。

    火媚儿将行李都收了起来,然后又将已经熄灭的篝火埋进了土里,听着外面渐近的叫声,长长地伸了个懒腰。圣战胤初也站了起来,看着火媚儿曼妙的身姿,心中还是有那么一点触动地。而后又看了看一旁正在修炼的欧阳淼淼,心中不禁想着,这个女孩可真是一个修炼狂人,几乎是有一点时间就已经在修炼了。

    似乎是察觉到两人都醒过来了,欧阳淼淼也是慢慢睁开了眼睛,身上水蓝色地灵息慢慢消散,看了看圣战胤初,道:“好了,该继续前进了,估计再过几天就可以去往梅国边境了吧。”

    圣战胤初轻轻把衾采摇醒,虽然昨晚的衾采展现出一种不一般的气象,但是今天醒来的又变成了那个熟悉的小丫头。

    山间的林木仿佛带着一种不一样的生命力,不断地想着天空上行,仿佛这个天空并不能被它们承认。山林间的鸟兽也是拥有自己的生活,不断地向着自己认为更美好的生活奔波。人又何尝不是这样呢?几人虽然目的不同,但是无一例外的全部是向着更好的自己努力前进。

    沿途的风景充满了生机,这是圣战胤初在雪原中远不能见到的高山峻岭,这种赏心悦目的地方好想一直生活在这里。山间的鸟鸣兽唱都显得那么美妙,创造这个世界的人一定是个天才,不然怎么会让这种美丽的景象一直存在呢?

    梅国的城池大多是一站一站的,虽然离得不远,但是步行的话,还是要一些时间的。越是往外走,越能看到真正百姓的生活,皇城中的繁华景象在边境的小城镇中并不是那么能体现出来,这里的人每天都在努力的生活,简直就是和皇城完全不同的景象;人们不在安居乐业,也开始有了偷盗,有了抢劫,人性的阴暗面在物资并不丰富的时候展现的淋漓尽致。

    几人经历了快一年的时间,终于在圣战胤初坚持的作为普通人的步行,穿过了整个梅国的境内,来到了西边的边境处。这里已经是圣战胤初认为的旅行的终点,接下来就是一个修炼者的世界了,穿过人国就可以去往彩沫港。但是在去往中洲之前,四人小队中,却站出来一个人…

    火媚儿看着这个时曾相识的小镇,心中百感交集,这里就是她和秦火决定要生活一生的小镇,但是现在却只剩下她自己。她决定去看望一下自己曾经的住所,离开之后还没有再去过秦火和林媚儿的坟墓呢…

    一路上的熟悉,让圣战胤初和欧阳淼淼完全能够理解,一个是爱人,一个是主人。众人于是决定一起去祭拜一下。

    按照火媚儿的指引,几人很快便在这个小小的城镇中找到了那个小小的房间,经过了这么多年的废弃,这里显然已经变成了一处废墟,四处的墙面已经完全塌陷,两根比较坚挺的房梁还支撑着几片瓦砾,家里的物件已经没有多少了,基本都布满了回灰尘,甚至偶尔会有几个老鼠窜出来。

    火媚儿神情黯淡地抚摸着这里的一点一滴,因为这里曾经是她生活的地方,和她的爱人,一个普通人类。这里的记忆遍布在她的脑海中,怎么都挥之不去,当初的她是多么不懂事,居然会爱上一个寿命有限的普通人,但是现在她连爱人的勇气都没有了。当初那个年轻的姑娘如今只剩下一个皮囊罢了…

    火媚儿慢慢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泪水,然后转身笑着看着圣战胤初,道:“走吧,去看看秦火吧…”

    圣战胤初点了点头,几人不多时便走出城外,看着胡乱摆放的墓地,生的时候不能活出人的样子,就算是长眠之后也只能胡乱的摆放在这里,没有一个安静的坟墓的地方。这就是战争带来的创伤。这个城镇已经离战场比较近了,不少战死的将士也被安葬在这里。

    火媚儿循着记忆的指引,走到一处小土堆前站住了脚,那个时候的她不会写字,一个折断的木牌上面歪歪斜斜地画着一个小人,这就是秦火的墓志铭了。

    欧阳淼淼看了看这个甚至都不太能称之为墓地的地方,眼神微微闪烁,她作为一个长生的精灵,自然不会接触到人类的墓地,哪怕是死后,也是会变成灵息重新归与天地。虽然现在隐约可以体会到一点人类的情绪,但是还是不能理解这种悼念的行为。忆往昔之不可追,知来者之可畏。

    圣战胤初不同于欧阳淼淼,他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他自然知道失去爱人的痛苦,但是作为一个普通朋友,他也没有什么办法,只能远远地站在一边。

    衾采看着慢慢跪坐下来的火媚儿,心中莫名地腾起一点哀伤,她扯了扯圣战胤初的衣角,嘟着嘴道:“主人,那个姐姐怎么了?”

    “她…失去了一个很重要的人,现在很伤心,衾采不可以打扰她哦。”圣战胤初也不知道怎么说,这种情感只能当一个人真正失去的时候才能深刻体会。

    “衾采也会失去吗?”衾采很疑惑,心中莫名的有点不好受,或许是被这里的气氛渲染了吧。

    “可能吧,衾采可能有一天也会失去,包括我在内的好多衾采觉得很好的人…”

    不等圣战胤初说完,衾采水灵灵的大眼睛中便闪起了泪花,然后死死抓着圣战胤初的衣角,道:“不行,我不要主人离开!我要主人一直在我身边!”

    圣战胤初心中一动,他其实本身也没有什么生活经验,他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少年罢了,长时间生活在家长的庇护下,现在出门闯荡的时候并不能做到其他人所做到的八面玲珑,但是圣战胤初一直有一条准则,那就是保证自己的心是稳定的,无论失去谁都可以接受。

    但是这么长时间相处下来,衾采带给他的乐趣让他情不自禁地想要将这个可能注定不属于自己的小姑娘留在身边,就像…可以把宋雪儿留在身边的心情是一样的。他不经意间有点晃神,眼前的小姑娘…是不是就是宋雪儿送过来陪伴自己的呢?

    这时的火媚儿也祭奠完了,留下了一点自己一路带来的东西,告诉秦火自己认识了新朋友,但是永远也不会再爱上另一个人了…,她慢慢将额头碰在墓碑上,然后擦干净泪水,努力地笑了笑,转身离开,走到新朋友的身边,道:“谢谢你们等我,我还想再去看看林媚儿,你们如果有事的话就先走吧,我自己去吧。路有点难走…”

    圣战胤初摸了摸衾采的小脑袋,柔声道:“会一直在一一起的…”而后又转头看向火媚儿,“一起去吧,我们有的是时间…”

    欧阳淼淼笑了笑道:“虽然时间确实有点紧张,但是还是来的及的,走吧,我们也想看看那个人呢。”

    得到两人肯定的答复,火媚儿也是心中一暖,几人开始向南走去,那里就是战场的中心了。战场是一整片平原,两个阵营互相对立,有着自己的城寨,但是谁都奈何不了谁,之前因为杉国的夜袭,前面的城寨丢了两处,虽然不会影响整体战局,但还是死伤了不少士兵,战争就是如此残酷。

    几人绕过梅国的军寨,然后向西走的时候看到了一个悬崖,悬崖周边又一处隐秘的山路,这就是火媚儿当初离开时走的地方,现在凭借着记忆中的路线,几人有惊无险地下到了山涧中,一条微微泛红的河流出现在几人眼前,里面不时地浮出几具尸体,上面的甲胄都有一点腐败的感觉。

    这里原本是清澈的河水,但是随着战争的长时间发展,到现在这里开始被人们当成尸体的安葬之地,这条河流用不了多久就会干涸了…,火媚儿介绍着,然后慢慢向前走着,沿着河流向下走,来到一处空地,这里就是当初林媚儿居住的地方,但是随着时间的无线放大,这里已经完全回归自然了,原本就是一个简单的茅草屋,估计茅草已经被路过的动物吃得差不多,然后化成风吹到了更远的地方…

    火媚儿看着空地呆呆地站着,那个时候她还是一个小狐狸,只是略微懂一点人类的事情,但是现在的他已经完全地失去了那个重要的人…,她慢慢地说道:“你们先去别处转转吧,我想自己呆一会…”

    圣战胤初和欧阳淼淼也很识趣地走开了,虽然历经了很多年,但是回忆就像是一壶酒,历久弥新,越是长时间,越是让人不能忘怀,尤其是这种痛彻心扉的记忆再次被翻阅出来的感觉…

    三人开始沿着河流向下走去,河流的源头并没有被污染,他们从战场上下来的时候就已经看到了,但是他们也很好奇,河流下面的尸体到底是怎么样的景象…

    不久,三人来到了河流的下面,水在这里汇聚成一个小小的水潭,然后就被尸体彻底堵住了去路,前面是一片汪洋大海,而这里正是河床最浅的地方。人类的争端,让自然也承受着不该有的谴责,私欲的挣扎如果不能受到抑制的话,人心就会变成恶魔,罪恶的思想就会像仙人掌的根一样,就算是足以淹没无数人地沙土也无法阻止他们…

    火媚儿看着渐行渐远的几人,慢慢地躺在那片空地上,心中莫名的感受到一点心安。或许是回忆的伤害对于她现在还是很大,疲惫的身体带着困倦像是潮水一般侵蚀着她的心灵,她居然就在这样的空地上沉沉睡去…

    过了好久,圣战胤初和欧阳淼淼回到空地的时候,火媚儿已经不在这里了。欧阳淼淼皱了皱眉,道:“难不成她自己离开了?”

    “应该不太可能,虽然相处很短暂,但是也不至于不告而别吧…”两人面面相觑,并没有任何头绪,这里也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像是一个离奇的失踪案一般。

    突然,圣战胤初的脑海中回响起圣雪儿的话:“她应该是被人绑架了。”

    “绑架?为什么呢?她惹到人了?”

    “可能是因为她是狐狸精吧。”圣雪儿慢慢说道,“我不知道你听没听说过一个传说。”

    圣战胤初疑惑地道:“什么传说?”,一旁的欧阳淼淼看着圣战胤初自言自语,很是无奈,圣雪儿的声音只出现在他的脑海中,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只能听到圣战胤初的只言片语,这种被排除于外的对话让她有点难受。索性也就不听了,转头和衾采玩了起来,起码要等他对完话,这件事才能解决吧…

    “在狐族中的一个传说,狐族分为各种各样的族群,互相族群之间并不允许通婚,虽然属于一个大类,但是互相之间的歧视却是非常严重,所以就出现了一个不被任何一个狐族接纳的奇异狐狸。传闻中她的毛色是七彩的,也不知道是那个族群的杂交品种,但是不被所有狐族接纳的她却是狐狸的骄傲。因为她曾经一度接触过人境。”

    “人境…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境界…”圣战胤初慢慢地问着

    “我从来没有看到过人境,自然不知道,因为截至目前为止,我只见过主人达到过人境,但是自从那天之后,我也就再没见过他使用灵息了。话往回说,那只狐狸可能违反到主人制定的规矩,所以遭受到了世界的责罚,就在即将神形俱灭的时候,她选择将自己已经很微弱的灵魂寄存在自己的九段尾巴中…”

    “狐狸不是只有一个尾巴吗?”

    “狐生九尾即为尊,能淬千世化万形。这就是狐族的强大之处。后来那几个尾巴几经转手,最终落到了一个武器匠人的手里,那个人也不知道怎么做到的,最终把这几条尾巴变成了一种武器,像是草薙刀一般的样子,称之为狐薙。”

    “但是这和火媚儿的失踪有什么关系呢?”圣战胤初再次问道,或许是圣雪儿觉得他并没有好好听她说话,言语中也已经带着一点怒气了。圣战胤初也识相的闭上了嘴,专心听着圣雪儿说话。

    “听我说完!或许是那个狐狸对于其他狐族有浓厚的恨意,亦或者是这个匠人并不喜欢狐狸,于是这九把狐薙从打造出来就带着诅咒,那就是需要九个狐族的狐狸的初阴血,虽然大部分狐女只能靠着出卖肉身来获取活下去的机会,但是狐狸却是整个兽类中最守身如玉的族群,于是想要这种类似于处女血的东西,可以说是比登天还难。但是因为寄灵就是当初的那个即将窥视人境的强者,所以这武器几乎是所有人都想要得到的东西。自从匠人死后,这九把狐薙就已经散落在世界各地了。狐族也是因为这个诅咒才要时刻保护自己。”

    “其实我在出了珀卫丰城就感觉有人跟上了你们…”

    圣战胤初震惊,道:“那你为什么不早说呢?”

    “我也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么,再说,我的目的是保护你,其他人我自是不关心。”

    “你…”圣战胤初一阵眼黑,这个人还真是…,但是现在当下是找到火媚儿,虽然之前火媚儿的言语中透露出的意思是,那个秦火其实是她的爱人,那也不能保证那个气急败坏的人不会下杀手,既然认识,那就是朋友了,尽己所能帮助也是人之常情...

    圣战胤初和欧阳淼淼短暂沟通了一段,然后就开始跟着圣雪儿的指引,抱起衾采向着那个人的地方飞奔而去。

    而此时的火媚儿,正在经历一个非常令人无语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