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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我早就想嫁给你了

    女魃睡着了。她走进了一个睡梦。她看见一个身穿青衣肩披长发的美丽女人,在神州大地上四处奔走,掘开一座又一座坟墓,取出一块又一块尸骨,用这些尸骨拼成一具完整的尸骸,然后割破自己的手指,将鲜血滴落在这具尸骸上面。于是,她便走到这个美丽女人的身边,小心翼翼地对这个美丽女人说:

    “你这是在做什么呢?”

    只见这个美丽女人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这具尸骸,头也不抬地对她说:

    “我在召回这个人的灵魂!”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这个人的今生已经结束了!我要想再次见到这个人,就只能把这个人的身体和灵魂一起送入这个人的来生了!”

    “这个人是谁?”

    “这个人就是你爱的人!”

    “我爱的人?你知道我爱什么人吗?”

    “当然知道了!我不仅知道你爱这个人,而且知道这个人也爱你!”

    “那你又是谁呢?”

    “我就是你!”

    女魃听到这话,不由得大吃一惊。这一惊把她从睡梦中惊醒了!可是,当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又不由得大吃一惊。这一惊又把她从惊醒中惊呆了!只见蚩尤站在自己面前,句芒坐在自己身边,而自己正躺在一张床上。这张床放在一间屋子里,这间屋子就是自己曾经住过的那间屋子,而那间屋子就是蚩尤家里一间屋子。

    “好奇怪呀!”

    女魃见此情景,就立刻起身下床,莫名其妙地说了起来。

    “我刚才不是坐在一辆婚车里吗?怎么又突然躺在了这张床上?”

    “这有什么奇怪的?”

    蚩尤听到这话,就立刻笑脸相迎,故弄玄虚地说了起来。

    “你睡了一个好觉!这个好觉把你从那里睡到了这里!”

    “你别骗我了!一定是你把我从那里弄到了这里!”

    “不管是谁把你从那里弄到这里的,你觉得这样做好不好呢?”

    “当然好了!我早就想重新回到这个家里了!”

    “你为什么想重新回到这个家里呢?”

    “因为我想和你在一起!”

    “你想怎样和我在一起呢?”

    “你想让我怎样和你在一起,我就怎样和你在一起!”

    蚩尤听到这话,就立刻单膝下跪,拉着女魃的手对她说:

    “那你就嫁给我吧!好吗?”

    “可是我已经发誓终生不嫁了呀!”

    “那个誓言已经作废了!”

    “为什么作废了?”

    “因为你已经同意与一个人结婚了!”

    “那是被迫同意的!并不是发自内心的同意!”

    “如果把那个人换成我呢?”

    “就不是被迫同意,而是发自内心的同意!”

    “这就对了!我早就看出来了!你在发誓的时候,并不是真的想终生不嫁。”

    “是的!”

    “所以我一直在等,想等到你的誓言作废之后,再向你求婚。我相信,我一定会等到这一天的!”

    就在这时,十巫推开房门走了进来,只见走在前面的巫咸边走边说:

    “我想,现在已经到了我们应该出面的时候了!”

    “你们来得正好!”

    女魃见此情景,就接着对巫咸说了起来。

    “我正想听听你们的意见呢!”

    “不要再犹豫了!赶紧接受他的求婚吧!”

    巫咸听到这话,就接着对女魃说了起来。

    “这就是你的命运!我们曾经试图改变你的命运!但是事实证明,无论采取什么方法,我们都无法改变你的命运!”

    “我的真实情况你是知道的!我之所以犹豫不决,就是因为不想伤害他!”

    “只要你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就不会伤害他的!”

    女魃听到这话,就立刻把蚩尤从地上拉起来,激动地扑到蚩尤的怀抱里说:

    “我接受你的求婚!我早就想嫁给你了!”

    “太好了!我也早就盼着这一天了!”

    句芒见此情景,就立刻拍手叫好,如愿以偿地说了起来。

    “既然如此,咱们全家人就赶紧把这门婚事操办起来吧!由于这是抢亲,所以婚期宜早不宜迟。结婚的新房我早就备下了,结婚的物品我也早就备下了,马上拿出来就能用。依我看,明天上午咱们全家人忙乎一下,一路人负责在家里做好各种准备工作,一路人负责分头前去邀请亲朋好友。现在是战争时期,主要邀请居住在镇山寨附近的亲朋好友,太远的亲朋好友就不要邀请了。另外,把驻守在蚩尤城的风伯雨师和九九八十一个氏族的氏族首领也一起邀请过来。从明天下午开始,所有人一起在家里接待宾客。明天晚上,就举办婚礼婚宴。婚礼婚宴结束之后,新郎新娘就入洞房。”

    第二天天一亮,镇山寨就开始热闹起来了。张灯结彩,杀猪宰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到处是欢声笑语,到处是喜气洋洋。待到天色渐暗明月初上之时,镇山寨就变得更加热闹了。篝火闪烁,华灯齐放,美酒传情,佳肴飘香。到处都是人声鼎沸,到处都是情绪高涨。

    镇山寨中共有五个大宅院。这五个大宅院分别为句芒宅、蚩尤宅、风伯宅、雨师宅和十巫宅。每个大宅院内都有数十间大小房屋,占地面积约两亩。女魃来到镇山寨之后,一直住在句芒宅里。蚩尤宅就是举办婚礼婚宴的地点。婚礼地点设在蚩尤宅的前厅,婚宴地点设在蚩尤宅的后院。时辰一到,蚩尤便穿着新郎服装,骑着一匹高头大马,带着一座八人大抬的花轿,和一支鼓乐齐鸣的仪仗队,从蚩尤宅来到句芒宅迎亲。于是,女魃便穿着新娘服装,在句芒和十巫的陪同下,走出句芒宅登上花轿。随后,众人便跟随花轿从句芒宅来到了蚩尤宅,站在门前的风伯雨师又把众人迎入了蚩尤宅。

    下花轿、过门槛,登高堂,拜天地、拜父母、夫妻对拜。婚礼按时开始了,女魃也终于在她的人生旅途中走出了最重要的一步。她在拜父母的时候,和蚩尤面对有熊氏的方向也拜了一下。这一拜让她感到好害怕!她不知道拜来的是辛福还是灾难?但是,不管拜来的是什么,她都将义无反顾地继续走下去。婚宴开始了,女魃一个接一个地给来宾敬酒,蚩尤又一杯接一杯地替她喝下敬酒。这婚宴让她感到好醉人!醉得她满面绯红飘飘欲仙!但是,再醉人的婚宴也有散席的那一刻。那一刻终于到来之际,她就被人送入了新房,蚩尤则前去送别宾客。新房是一个里外两间的套房。里间是卧室,外间是起居室。新房里面红烛高照鲜花盛开,窗明几净龙凤呈祥,令人倍感温馨。她看见墙上挂着一把长剑,剑下放着一架瑶琴。这架瑶琴是句芒制作的瑶琴。她在句芒宅里曾经弹奏过这架瑶琴。她一看见这架瑶琴,就知道句芒已经把这架瑶琴送给她了。于是,她就走过去拨弄了几下琴弦。琴声响起,她的身后就传来了蚩尤的声音:

    “我听妈妈说,你很会弹琴。可是,我从来没有听过你弹琴。新婚之夜,你给我弹弹琴吧!”

    “好呀!我正想给你弹弹琴呢!”

    女魃听到这话,就立刻转身回头,兴高采烈地对蚩尤说了起来。

    “我听妈妈说,你很会舞剑。可是,我从来没有看过你舞剑。新婚之夜,你也给我舞舞剑吧!”

    “好呀!我也正想给你舞舞剑呢!

    蚩尤听到这话,就接着对女魃说了起来。

    “不过,这里地方狭小,舞剑舞不开。咱们不如去找一个宽敞的地方,在那里共同施展各自的技艺!”

    两人说到这里,就携带琴剑从新房来到一座明月高悬的花园。女魃弹琴,边弹边唱。蚩尤舞剑,边舞边唱。此情此景,好不浪漫!

    只听女魃唱曲一:

    “吉日兮辰良,情将愉兮新郎。抚瑶琴兮弹唱,心锵鸣兮琳琅。月明兮风清,意将浓兮新娘。雪肤凝兮冰肌,露花容兮新房。凤冠兮霞披,簪金钗兮发亮,佩玉珥兮闪光。映红烛兮君前,方菲菲兮满堂。五音和兮结对,七弦谐兮成双。”

    只听蚩尤唱曲二:

    “扶日谷兮朝思,沐月河兮暮想。镇山寨兮踌躇,望海崖兮彷徨。爱将绝兮神伤,与天地兮无光。一见兮钟情,欲携手兮今生。情滔滔兮既降,飙远举兮云中。淹九州兮无尽,灌四海兮无穷。盼重逢兮太息,极劳心兮忡忡。”

    只听女魃唱曲三:

    “君不见兮涿鹿,挟吾身兮成囚。伤离别兮垂泪,忆往事兮回首。令黄河兮九曲,使长江兮九流。望有朝兮一日,获人身兮自由。闻关关兮睢鸠,登在河兮之洲。见窈窕兮淑女,引君子兮好逑。采参差兮荇菜,提携之兮左右。谈笑兮风生,爱无忌兮且情悠悠。无强人兮之难,有自主兮之权。你情兮我愿,幸福兮美满。今与君兮重逢,吾梦想兮实现。愿与君兮相守,誓与君兮相伴。喜结兮良缘,偕老兮人间。若今生兮恨短,便相约兮来世再相见。朝扶日兮东海,夕沐月兮灵山。天长兮地久,海枯兮石烂。捐春秋兮足下,献冬夏兮跟前。遣恩爱兮夫妻,将以遗兮永远。时不可兮再得,聊逍遥兮容与。”

    只听蚩尤唱曲四:

    “佳人降兮眼前,英雄慰兮心间。亭亭兮玉立,拨云雾兮见晴天。携袅袅兮轻盈,送习习兮清风。花芬芳兮枝上,蝶翩跹兮花中。远有山兮近有水,远山迎兮近水拥。沉鱼兮落雁,皆因其兮惊艳。鱼避之兮于羞,雁趋之兮于羡。倾城倾国兮华夏,独步兮中原。其惊艳兮可赞,其惊魂兮可叹。温柔兮刚强,坚贞兮淑贤。琴棋兮书画,播礼乐兮周边。梅兰兮竹菊,种文明兮遥远。幸英雄兮所遇,得佳人兮为伴。珠联兮璧合,遂平生兮所愿。同辉兮日月,相照兮肝胆。英雄兮配佳人,豪气兮更壮观。佳人兮配英雄,才情兮更烂漫。结连理兮并蒂,捐生机兮盎然。展双翅兮比翼,献真爱兮永年。时不可兮骤得,聊逍遥兮容与。”

    只听女魃唱曲五:

    “纵身兮一跳,救吾于兮危难。令东海兮震惊,使灵山兮震撼。真君子兮善良,好儿男兮强健。是英雄兮正直,是壮士兮勇敢。顶天兮立地,乘清气兮御狂澜。初相见兮折服,再相遇兮欣然。英俊兮潇洒,温文兮尔雅。胸怀兮大志,为百姓兮保平安。启九黎兮部落,开神农兮新篇。歃血盟兮手下,败强敌兮马前。光明兮磊落,宽容兮仁和。任首领兮平凡,担职责兮伟岸。吾复兮何求,甘为君兮奔走。固人命兮有当,孰离合兮何为。”

    只听蚩尤唱曲六:

    “开天兮辟地,盘古兮创举。抟土兮造人,女娲兮发力。出神兮入化,英烈烈兮应许。神州兮天地万物,为华夏兮专利。构木兮为屋,有巢献策兮献计。钻木兮取火,隧人前仆兮后继。算八卦兮烹美食,制乐器兮定礼仪。种庄稼兮养牲畜,尝百草兮定药理。人才兮辈出,伏羲兴兮神农起。借祖先兮神威,长今人兮豪气。欲再接兮再厉,愿不负兮英雄意。除恶兮扬善,登九天兮开新宇。执长剑兮拥佳人,誓终生兮为民正。”

    只听女魃唱曲七:

    “日将出兮东方,照吾梦兮扶桑。逐梦人兮方醒,夜皎皎兮既明。驾龙舟兮乘风,载云旗兮凌空。身飘逸兮将上,首低垂兮心动。望神州兮盛况,观华夏兮兴隆。恒瑟兮交鼓,瑶籁兮萧钟。鸣篪兮吹竽,祭先祖兮神明。将歌兮会舞,翾飞兮翠曾。应律兮合节,乐来兮礼成。五谷熟兮瓜果香,骏马肥兮牛羊壮。千家万户兮齐欢笑,庆丰年兮酌琼浆。撰梦辔兮高驰翔,杳冥冥兮以东行。”

    只听蚩尤唱曲八:

    “迎日出兮扶桑,英雄至兮佳人莅。乘水车兮荷盖,驾两龙兮骖螭。登灵山兮四望,心飞扬兮浩荡。佩长剑兮携瑶琴,临东海兮声张。紫贝阙兮珠宫,虾蟹屋兮龙堂。欲乘风兮破浪,乘白鼋兮驱黑帮。布朝霞兮置晨晖,雄鸡鸣兮见曙光。手牵手兮东行,肩并肩兮逐梦。波滔滔兮来迎,鱼鳞鳞兮媵予。”

    只听女魃唱曲九:

    “狂风起兮暴雨降,旌旗起兮战鼓响。两军遇兮短兵接,刀枪举兮鲜血淌。夫战死兮妻悲痛,子战死兮母悲伤。吾盼君兮惜生命,更盼君兮惜百姓。若可不战兮便绝不战,切莫轻易兮启战争。化干戈兮为玉帛,弃怨恨兮守和平。君抢亲兮欲娶吾,吾逃婚兮欲嫁君。君违礼仪兮吾违父,吾父绝不兮能宽容。此事如何兮能和解,望君三思兮而后行。吾宁愿舍身兮而取义,也不愿让君兮必逢凶。新婚之夜兮喜亦忧,一喜一忧兮令人愁,愁肠百结兮泪双流。风飒飒兮木萧萧,唯恐吾将与君兮终分手。”

    只听蚩尤唱曲十:

    “英雄不为兮邪恶生,英雄为兮正义生。正义须和平兮便守和平,正义须战争兮便启战争。英雄生命兮诚可贵,英雄爱情兮价更高。英雄若为兮正义故,生命爱情兮皆可抛。天生人人兮爱自由,自由恋爱兮不可否。如若有人兮来干预,英雄冒死兮也出头。英雄并非兮为自己,英雄是为兮正义吼。身既死兮神以灵,魂魄毅兮为鬼雄。”

    只听女魃和蚩尤同唱曲十一:

    “英雄兮佳人,长剑兮瑶琴,生死兮与共。春兰兮秋菊,长无绝兮终古。”

    黄帝听到玄嚣和昌意的报告,认为这个报告虽然听起来合情合理,但是却有许多可疑之处。首先,女魃用什么方法逃婚了?玄嚣和昌意的说法,只是他们两人的一种猜测。其次,女魃逃婚逃到哪里去了?玄嚣和昌意的说法,也只是他们两人的一种猜测。最后,女魃到底是逃婚了?还是被人抢亲了?也是一个值得考虑的问题。因为,抢亲的风俗习惯虽然早已在神农氏的直系氏族中被制止了,但是在神农氏的非直系氏族中并没有被制止。女魃的送亲队伍一路上会路过许多神农氏的非直系氏族。虽然他已经派人和这些氏族的氏族首领打过招呼了,但是这些氏族首领不一定能管得住所有人。所以,女魃也很有可能被人抢亲了。在这些可疑之处得到澄清之前,他不能贸然根据这个报告做出自己的处理决定。想到这里,他便对玄嚣和昌意说:

    “你们两人立即用最快的速度赶往曲阜,代表我前去通知炎帝:女魃在送亲途中患病了,现在已经返回涿鹿养病,等到病好之后再重新启程。”

    玄嚣和昌意走后,黄帝就对侍卫在自己身边的应龙说:

    “你马上去把风后给我请来!”

    (二零二三年十一月二十一日初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