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富章
看着黑衣青年，少年有些疑惑，穿的这么破烂，能找谁？不会是家道中落，所以来投奔远房亲戚？
富章卖了个关子，双手环胸，得意洋洋，“想不想知道我要找谁？那人在这云素城里，可是个大人物。”
不曾想，那少年根本不按常理出牌，摇头道：“不想。”
“那你可要听好了，李兄。”青年无视这句话，自顾自的说了起来，言语之间，却是神采飞扬，自豪道：“你要知道，云素城有三家，除了城主家，就是老东家和胡家，这三家，就是云素城的底蕴所在，财富十成，它仨独占九成！而我要找的那人，就是老东家的！”
“所以呢？身份到底有多大？能大破天去？”李远撇撇嘴，感觉这人在吹牛。
“很大。”富章认真的说着，露出思索状，打了个比方，“就像...老东家的一张百方银票，她能够决定十方的使用权！这够不够大？”
看着那少年一脸惊愕的表情，青年没来由感觉身心一阵舒畅，嘴角上扬得意的笑着。
“而我！”富章伸出大拇指朝向自己，意气风发，“就是她的青梅竹马，关系很铁的，能挡刀子那种！”
少年犹豫一下，轻声道：“所以，你是因为家道中落，被迫拉下脸面来投奔她的？”
青年嘴角抽搐，这小子，嘴巴怎么跟开过光一样，总往坏的想呢？
高大个子的青年沉默下来，双手刚杵着门槛，就摸了一把灰尘，悻悻然收回手，小声喃喃自语，“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过的好不好。”
“我记得上一次见面时，还是十年前，你和我都还小，充满青涩，手拉手，多美好。”
“也许他把你忘了呢？”李远扬插嘴道，但突然他反应过来，自己话怎么变的如此多了？
富章怒道：“你放屁！”
少年一阵无语，既然都这么铁的关系，你怎么还不去见她？明明想的都快要走火入魔了。
不过，青年轻拍肚子，一脸苦涩，看向李远扬，建议道：“不如，你请我吃顿饭？既然这么有缘，我也不白吃你的，看你面容，应该才是刚刚接触武道？我可以指点指点你几招。”
少年懵了，一屁股从门槛上站起来，摇头叹气，还说不是来投奔的，这不，吃饭钱都掏不出来，这一到别个家门口，不被门房当成叫花子赶走都算好了。
至于后半段话，李远扬一脸质疑，看着眼前青年，脱口而出，“指点我几招？”
青年一笑置之，就那么坐着，脚尖挑出，将积雪散散落落的踢入半空，把手那么一捞，下一刻，李远扬就能看见，一枚雪球被置放掌心，圆滑无比。
少年点点头，信了，于是转身对掌柜招呼，“上几个好菜！”顿了顿，又继续道：“再来一套换置衣物。”
青年欣慰一笑，这小子挺上道啊，不错，很好很好。
………
一处雅静院落，溪水幽幽。
一颗古柏矗立在院子最中央，枝叶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积雪，树下，池水清澈见底，雪白礁石点缀其中，锦鲤欢快游曳，女子就站在一旁，手心端着饵料，另一只手时不时捻住些许，往水里抛去。
佳人生的一脸好皮囊，身材颀长，上凸下凹的，穿着一身淡黄色的薄裙，给人感觉像是清水芙蓉，水中莲花。
不多时，一位仆人急匆匆来到后院，作揖道：“小姐，家主有请，叫您去大厅一趟。”
“父亲可说是什么事？”女子皱了皱眉头，心中顿感不妙。
仆人没有回答，低头道：“小姐去了就知道了。”
“我知道了，你退下罢。”倩影挥手，将手中饵料一把抛进水里，游曳锦鲤疯狂抢食，水花四溅。
仆人拱手，缓缓退走。
东雅苑谓然一叹，不出意外，估计是那位胡家少主来上门联姻来了，长的倒是仪表堂堂，不过自己不喜欢他，她知道，这人虽然平日里温文尔雅，可背地里却是残忍弑杀，自己落在他手里了，肯定没什么好结果。
郎君啊，你去了哪里了呢？宛儿很想你啊，若是你再不来的话，宛儿就要嫁给一个不喜欢的人咯，下辈子，还要等着你。
女子凄然一笑，家族联姻，乃是重中之重，抗拒不得，用父亲东涯胜的话来说，就是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为父养了你这么久，事事顺着你，只有这件事没有商量余地，那胡家少家主也不差，挺门当户对的，凑合凑合，感情都是慢慢培养的不是？
东雅宛收起思绪，眼神逐渐坚定，徒步去往大厅。
大厅里，主位上坐着一位衣着华贵的中年男人，旁边站着素雅妇人，模样与东雅宛有着七分相似。
主位下方，则站着一位老人，也就是老东家的管家，掌位很久了，基本上东府里面，大大小小的琐碎事，都归他管，威望深重。
此时，大厅气氛凝重，寂静无声。
中年男人向老人投去一抹隐晦目光，见老人微微摇头，心中大致有数，看向大厅中央为首的白衣青年，笑着微微颔首，略含歉意。
雍容文雅的白衣青年无所谓的笑了笑，眸光饱含柔情，只要是雅儿的话，他不在乎的，等多久都可以。
“噔噔噔。”
很快，一袭黄裙素装的女子走着快步匆匆赶来，她对主座那边施了个万福，又对白衣青年歉意道：“让公子久等了。”
青年摆摆手，看着佳人，眼中有着月光，道：“雅儿的话，多久都可以，不碍事的。”
主座上，东渊胜看着自家女儿来了，招了招手，笑道：“雅儿来了啊，来来来，坐这里。”
东雅宛乖巧的点点头，径直来到主座下方的一个空座，径直坐下。
一旁，妇人一直打量着白衣青年，不卑不亢，知情达理，主要是长得还帅，她是越看越喜欢，对着青年道：“小胡啊，你是个好孩子，雅宛这孩子呢，时常有些小脾气，你跟她相处多担待点，毕竟以后是要睡一张床的嘛。”
一袭黄裙的女子微微脸红，像是熟透的苹果，羞赧道：“娘！”
中年男人微微一笑，感觉时机成熟，直接道：“雅儿，还有景儿，不用我多说介绍了吧，相信你们多少也知道些各自的底子，若是不碍事的话，大婚之日，就...定在三天后？”
胡景温柔一笑，道：“景儿自然无异议。”
青年眸光深情的看着东雅宛，试探道：“雅儿？”
“嗯...”女子轻掩着唇，并未拒绝。
此时，厅内顿时爆发出排山倒海的起哄和鼓掌声，却不是东家的，而是青年带来的那批人。
“亲一个！”
“少族长亲一个！”
“真是良人绝配啊，亲一个！”
呐喊声中，女子脸色微红，有些犹豫，缓缓起身。
而青年也不约而同走来，好像有些不知所措，直到两人手牵手，在众人目光下，当真是如同神仙眷侣下凡。
胡景轻揽纤细柳腰，两人鼻尖碰鼻尖，含情脉脉的互相看着，渐渐的，薄唇相互粘黏...
客栈里，黑衣青年猛的惊醒过来，下了李远扬一跳，咋咋呼呼的，这是咋了，喝懵逼做噩梦了？
富章一拍脑门，抹了抹嘴角口水，心有余悸，喃喃道：“还好是梦，还好是梦...”
“怎么了？”李远扬一挑眉头，顿感不妙。
“不行，我得去看看。”青年自语，猛的起身离开客栈。
“唉！你还没教我武功呢！”少年惊呼一声，咬了咬牙，跟了上去。
路过吹着坎烟的武馆门口，李远扬鬼使神差的朝内望去，却和他所预料不同，并不是花里胡哨的舞枪弄剑，就只是一排排人站在一起，扎着马步打着拳，还是那种最普通的出拳，连三岁小屁孩都可以打出来。
街道上，铺满了被压实的积雪，上面俱全是脚印，还有一些马车碾过去的痕迹，很脏了，少年一脚踩在积雪上，响起沉闷噗噗声。
一路上，黝黑少年追逐青年，也幸亏得是常年在镇子阴影处讨生活的，脚力早就异于常人，否则换做一般人，早就体力不支被甩下来。
少年越过云梦桥，跟随着青年，最后来到回笼道，停步在一处极为气派的大宅子前，望着门前两尊獠牙石狮子，看的李远扬瞪目结舌。
府邸门前匾额镶着两字。
东府。
“还真是老样子啊...”富章感慨万千，十几年前，他还跟那位小女孩围绕这石狮子转圈圈，现在嘛，物是人非了，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嫁人，青年走上前，热络的跟门房打着招呼。
“门房大哥，还认得我不？”富章挥手，拍了拍胸脯，“我是富章啊。”
门房是个年轻人，长得挺斯文的，瞧着就挺好说话。
只是偏偏那个年轻门房是个反着来的，见黑衣青年穿的破破烂烂，没见过啊，跟自己印象中的那几人半点不沾边，摇摇头，“不认得。”
门房又询问道：“你找谁？”
富章微笑道：“找你们家东雅宛，我跟她很熟的，青梅竹马那种，能放我们进了吧？”
年轻门房有些琢磨不定，这人口气这么大，看着不像是说假话的，但这一身破烂，小姐怎么也不会认识这种人吧？
结果年前门房是个软硬不吃的，再次询问道：“有无邀请函？你怎么证明？”
富章叹了口气，摆摆手，“没有，但你只需要通知她一声，就说是阿章来了，你家小姐自然会知道的。”
还真是个冒牌货，年前门房冷笑一声，“还不给我滚，耐心有限，劝你们速速离开，拳脚不长眼。”
李远扬不自觉后退半步。
这一幕落在门房眼中，顿时令其气焰更甚，年轻男子撸起袖子，讥讽笑道：“没点本事，就赶来东府讨饭？”
富章无奈一笑，踏出一步，“你算什么东西？”
下一刹，年轻门房便被一脚正中胸膛，直直撞在贴着彩绘门神的大门上滑落下来，脑袋耸拉着，痛昏过去。
“啪啪啪。”一阵鼓掌声响起。
富章拍去身上灰尘，望向无风自开的两扇大门，朗声笑道：“当年没敢做的事，今天，就在这一并完成了！”
“小章啊，你能抽空回来看看，泰叔很欣慰，不过呢，不是力气大了，道理就大，你这次出手，不对。”
视野中，一位老人缓缓走来，模样看去，竟然跟年轻门房有几分相似，语气之中，就像是家里长辈训斥晚辈。
黑衣青年卷起裤管，撸起袖子，直视眼前既熟悉又陌生的老人，沉声道：“叫东雅宛来见我。”
老人摇摇头，说道：“小姐已经与胡家联姻，不会来见你了，念在过往情分，赶紧滚蛋。”
“老不死的，嘴巴还是这么臭。”富章感慨道，转头看了眼一直默默站着的少年，自以为很帅气的抚摸头发，大笑道：“看好了，李兄，刚刚那是第一招，现在嘛，就是……
第二招！”
老人沉默不语。
富章卖了个关子，双手环胸，得意洋洋，“想不想知道我要找谁？那人在这云素城里，可是个大人物。”
不曾想，那少年根本不按常理出牌，摇头道：“不想。”
“那你可要听好了，李兄。”青年无视这句话，自顾自的说了起来，言语之间，却是神采飞扬，自豪道：“你要知道，云素城有三家，除了城主家，就是老东家和胡家，这三家，就是云素城的底蕴所在，财富十成，它仨独占九成！而我要找的那人，就是老东家的！”
“所以呢？身份到底有多大？能大破天去？”李远撇撇嘴，感觉这人在吹牛。
“很大。”富章认真的说着，露出思索状，打了个比方，“就像...老东家的一张百方银票，她能够决定十方的使用权！这够不够大？”
看着那少年一脸惊愕的表情，青年没来由感觉身心一阵舒畅，嘴角上扬得意的笑着。
“而我！”富章伸出大拇指朝向自己，意气风发，“就是她的青梅竹马，关系很铁的，能挡刀子那种！”
少年犹豫一下，轻声道：“所以，你是因为家道中落，被迫拉下脸面来投奔她的？”
青年嘴角抽搐，这小子，嘴巴怎么跟开过光一样，总往坏的想呢？
高大个子的青年沉默下来，双手刚杵着门槛，就摸了一把灰尘，悻悻然收回手，小声喃喃自语，“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过的好不好。”
“我记得上一次见面时，还是十年前，你和我都还小，充满青涩，手拉手，多美好。”
“也许他把你忘了呢？”李远扬插嘴道，但突然他反应过来，自己话怎么变的如此多了？
富章怒道：“你放屁！”
少年一阵无语，既然都这么铁的关系，你怎么还不去见她？明明想的都快要走火入魔了。
不过，青年轻拍肚子，一脸苦涩，看向李远扬，建议道：“不如，你请我吃顿饭？既然这么有缘，我也不白吃你的，看你面容，应该才是刚刚接触武道？我可以指点指点你几招。”
少年懵了，一屁股从门槛上站起来，摇头叹气，还说不是来投奔的，这不，吃饭钱都掏不出来，这一到别个家门口，不被门房当成叫花子赶走都算好了。
至于后半段话，李远扬一脸质疑，看着眼前青年，脱口而出，“指点我几招？”
青年一笑置之，就那么坐着，脚尖挑出，将积雪散散落落的踢入半空，把手那么一捞，下一刻，李远扬就能看见，一枚雪球被置放掌心，圆滑无比。
少年点点头，信了，于是转身对掌柜招呼，“上几个好菜！”顿了顿，又继续道：“再来一套换置衣物。”
青年欣慰一笑，这小子挺上道啊，不错，很好很好。
………
一处雅静院落，溪水幽幽。
一颗古柏矗立在院子最中央，枝叶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积雪，树下，池水清澈见底，雪白礁石点缀其中，锦鲤欢快游曳，女子就站在一旁，手心端着饵料，另一只手时不时捻住些许，往水里抛去。
佳人生的一脸好皮囊，身材颀长，上凸下凹的，穿着一身淡黄色的薄裙，给人感觉像是清水芙蓉，水中莲花。
不多时，一位仆人急匆匆来到后院，作揖道：“小姐，家主有请，叫您去大厅一趟。”
“父亲可说是什么事？”女子皱了皱眉头，心中顿感不妙。
仆人没有回答，低头道：“小姐去了就知道了。”
“我知道了，你退下罢。”倩影挥手，将手中饵料一把抛进水里，游曳锦鲤疯狂抢食，水花四溅。
仆人拱手，缓缓退走。
东雅苑谓然一叹，不出意外，估计是那位胡家少主来上门联姻来了，长的倒是仪表堂堂，不过自己不喜欢他，她知道，这人虽然平日里温文尔雅，可背地里却是残忍弑杀，自己落在他手里了，肯定没什么好结果。
郎君啊，你去了哪里了呢？宛儿很想你啊，若是你再不来的话，宛儿就要嫁给一个不喜欢的人咯，下辈子，还要等着你。
女子凄然一笑，家族联姻，乃是重中之重，抗拒不得，用父亲东涯胜的话来说，就是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为父养了你这么久，事事顺着你，只有这件事没有商量余地，那胡家少家主也不差，挺门当户对的，凑合凑合，感情都是慢慢培养的不是？
东雅宛收起思绪，眼神逐渐坚定，徒步去往大厅。
大厅里，主位上坐着一位衣着华贵的中年男人，旁边站着素雅妇人，模样与东雅宛有着七分相似。
主位下方，则站着一位老人，也就是老东家的管家，掌位很久了，基本上东府里面，大大小小的琐碎事，都归他管，威望深重。
此时，大厅气氛凝重，寂静无声。
中年男人向老人投去一抹隐晦目光，见老人微微摇头，心中大致有数，看向大厅中央为首的白衣青年，笑着微微颔首，略含歉意。
雍容文雅的白衣青年无所谓的笑了笑，眸光饱含柔情，只要是雅儿的话，他不在乎的，等多久都可以。
“噔噔噔。”
很快，一袭黄裙素装的女子走着快步匆匆赶来，她对主座那边施了个万福，又对白衣青年歉意道：“让公子久等了。”
青年摆摆手，看着佳人，眼中有着月光，道：“雅儿的话，多久都可以，不碍事的。”
主座上，东渊胜看着自家女儿来了，招了招手，笑道：“雅儿来了啊，来来来，坐这里。”
东雅宛乖巧的点点头，径直来到主座下方的一个空座，径直坐下。
一旁，妇人一直打量着白衣青年，不卑不亢，知情达理，主要是长得还帅，她是越看越喜欢，对着青年道：“小胡啊，你是个好孩子，雅宛这孩子呢，时常有些小脾气，你跟她相处多担待点，毕竟以后是要睡一张床的嘛。”
一袭黄裙的女子微微脸红，像是熟透的苹果，羞赧道：“娘！”
中年男人微微一笑，感觉时机成熟，直接道：“雅儿，还有景儿，不用我多说介绍了吧，相信你们多少也知道些各自的底子，若是不碍事的话，大婚之日，就...定在三天后？”
胡景温柔一笑，道：“景儿自然无异议。”
青年眸光深情的看着东雅宛，试探道：“雅儿？”
“嗯...”女子轻掩着唇，并未拒绝。
此时，厅内顿时爆发出排山倒海的起哄和鼓掌声，却不是东家的，而是青年带来的那批人。
“亲一个！”
“少族长亲一个！”
“真是良人绝配啊，亲一个！”
呐喊声中，女子脸色微红，有些犹豫，缓缓起身。
而青年也不约而同走来，好像有些不知所措，直到两人手牵手，在众人目光下，当真是如同神仙眷侣下凡。
胡景轻揽纤细柳腰，两人鼻尖碰鼻尖，含情脉脉的互相看着，渐渐的，薄唇相互粘黏...
客栈里，黑衣青年猛的惊醒过来，下了李远扬一跳，咋咋呼呼的，这是咋了，喝懵逼做噩梦了？
富章一拍脑门，抹了抹嘴角口水，心有余悸，喃喃道：“还好是梦，还好是梦...”
“怎么了？”李远扬一挑眉头，顿感不妙。
“不行，我得去看看。”青年自语，猛的起身离开客栈。
“唉！你还没教我武功呢！”少年惊呼一声，咬了咬牙，跟了上去。
路过吹着坎烟的武馆门口，李远扬鬼使神差的朝内望去，却和他所预料不同，并不是花里胡哨的舞枪弄剑，就只是一排排人站在一起，扎着马步打着拳，还是那种最普通的出拳，连三岁小屁孩都可以打出来。
街道上，铺满了被压实的积雪，上面俱全是脚印，还有一些马车碾过去的痕迹，很脏了，少年一脚踩在积雪上，响起沉闷噗噗声。
一路上，黝黑少年追逐青年，也幸亏得是常年在镇子阴影处讨生活的，脚力早就异于常人，否则换做一般人，早就体力不支被甩下来。
少年越过云梦桥，跟随着青年，最后来到回笼道，停步在一处极为气派的大宅子前，望着门前两尊獠牙石狮子，看的李远扬瞪目结舌。
府邸门前匾额镶着两字。
东府。
“还真是老样子啊...”富章感慨万千，十几年前，他还跟那位小女孩围绕这石狮子转圈圈，现在嘛，物是人非了，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嫁人，青年走上前，热络的跟门房打着招呼。
“门房大哥，还认得我不？”富章挥手，拍了拍胸脯，“我是富章啊。”
门房是个年轻人，长得挺斯文的，瞧着就挺好说话。
只是偏偏那个年轻门房是个反着来的，见黑衣青年穿的破破烂烂，没见过啊，跟自己印象中的那几人半点不沾边，摇摇头，“不认得。”
门房又询问道：“你找谁？”
富章微笑道：“找你们家东雅宛，我跟她很熟的，青梅竹马那种，能放我们进了吧？”
年轻门房有些琢磨不定，这人口气这么大，看着不像是说假话的，但这一身破烂，小姐怎么也不会认识这种人吧？
结果年前门房是个软硬不吃的，再次询问道：“有无邀请函？你怎么证明？”
富章叹了口气，摆摆手，“没有，但你只需要通知她一声，就说是阿章来了，你家小姐自然会知道的。”
还真是个冒牌货，年前门房冷笑一声，“还不给我滚，耐心有限，劝你们速速离开，拳脚不长眼。”
李远扬不自觉后退半步。
这一幕落在门房眼中，顿时令其气焰更甚，年轻男子撸起袖子，讥讽笑道：“没点本事，就赶来东府讨饭？”
富章无奈一笑，踏出一步，“你算什么东西？”
下一刹，年轻门房便被一脚正中胸膛，直直撞在贴着彩绘门神的大门上滑落下来，脑袋耸拉着，痛昏过去。
“啪啪啪。”一阵鼓掌声响起。
富章拍去身上灰尘，望向无风自开的两扇大门，朗声笑道：“当年没敢做的事，今天，就在这一并完成了！”
“小章啊，你能抽空回来看看，泰叔很欣慰，不过呢，不是力气大了，道理就大，你这次出手，不对。”
视野中，一位老人缓缓走来，模样看去，竟然跟年轻门房有几分相似，语气之中，就像是家里长辈训斥晚辈。
黑衣青年卷起裤管，撸起袖子，直视眼前既熟悉又陌生的老人，沉声道：“叫东雅宛来见我。”
老人摇摇头，说道：“小姐已经与胡家联姻，不会来见你了，念在过往情分，赶紧滚蛋。”
“老不死的，嘴巴还是这么臭。”富章感慨道，转头看了眼一直默默站着的少年，自以为很帅气的抚摸头发，大笑道：“看好了，李兄，刚刚那是第一招，现在嘛，就是……
第二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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