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山雨欲来
“绫人殿下，绫华小姐。”
后院空地旁的一株巨大古树下，一位腰间配着赤色打刀、须发半白的老先生，听见远处渐近的脚步声，徐徐转过身来，向神里兄妹二人毕恭毕敬地拱手行礼道。
“上杉老师好。”
“公务耽搁，还望老师见谅。”
“哪里，绫人殿下现如今是一家之主、社奉行的领导人物，凡事自当以公事为重。更何况，殿下与小姐的剑术水平早已有长足的进步，余下只须潜心钻研磨练即可，老夫甚至时常会感到再无东西可教啊。”
“上杉老师谦虚了，和您的剑术相比，我们兄妹二人还差得远呢。”绫人走到几步远处石亭下，取回木架上两柄训练用的木刀，将其中一把递给了绫华，“自我记事起，上杉老师便一直辅佐先君左右，赴汤蹈火忠心不二，于神里家、于社奉行有着不可磨灭的功绩。倘使终有一天，老先生选择辞退隐居，您所留下来的丰富的知识与经验，将是我们这些晚辈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珍贵宝藏啊。”
“承蒙家主大人厚爱！在那一天到来之前，若有用得上在下的地方，老夫必定倾尽全力，以报先主知遇之恩、殿下铭记之情！”这位上杉老先生激动而诚恳地言道。
“呵，言重如此，倒让绫人有些受宠若惊了！眼下，还是烦请上杉老师继续指导我兄妹二人训练剑术吧。”
“好！殿下，小姐，请随我来。今日，我们练习的主要内容是……”
半个时辰后，托马急匆匆自院门外进来，因见他们正在古树空地处练习剑术，故而没有径直上前打扰，只悄悄地走到一旁廊下静立等候。未几，绫人注意到了他的到来。
“抱歉，失陪片刻，你们继续。”
他将木刀收纳进鞘，从放在一张大石桌上的木盆中拿了一条准备好的湿毛巾，一边擦着汗一边朝着托马走了过去。二人汇合后，又稍稍往远处走了几步，背对着绫华他们低声谈论着什么。
“绫华小姐，我们也稍作休息吧。”
“是。”
绫华也收了木刀来到石桌边，优雅地在石椅上落座，她一面用毛巾一点点地擦拭着额头上的汗珠，一面目不转睛地望着远处的二人。
“绫华小姐是在担心绫人殿下么？”坐在一旁的上杉老先生放下手中的茶盏，忽然开口相问。
“这个……我也不清楚。在我眼里，哥哥一直都是一个温柔善良、聪明勇敢的人，大家都非常喜欢他、信任他，所以父亲才会了无牵挂地将振兴神里家的重担托付给他。可是……自从那时候起，每当我像这样看着哥哥的背影，却犹如雾里看花一般，总是会莫名地感到些许担忧与陌生……哥哥他们究竟在面对着怎样的困难和挑战？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我记得小的时候，哥哥最喜欢的是诗歌与音律，所以我甚至时常会想，走上重振神里家族这条艰辛之路，真的是哥哥从一开始就心甘情愿做出的选择吗？又是否应该由他一人独自走下去……”
说完，绫华黯然低下了头。将毛巾放回后，她珍惜地抚摸着一只戴在左手腕处晶莹剔透的翡翠玉镯，眼里满是怀念。
“依老夫观察所知，绫人殿下性行淑均，心思缜密，足智多谋，外柔而内刚，顾小家亦识大体，是一位不可多得的社稷栋梁之才。老夫虽久不过问时事，但略知一二，当今稻妻错综复杂的局势下，不仅仅是这个家的再度复兴离不开他，社奉行的重整旗鼓、乃至整个稻妻的未来发展也需要借助他的一臂之力。绫人殿下必是清楚深刻地认识到了这一点，才会在如此年轻的年纪义无反顾地接手神里家主之位，勇敢地带领大家去开拓更加美好的未来。当然，这条路走起来并不轻松，难免也会有危险，因此，绫人殿下的背后便更需要来自众人的支持和鼓励。”
“支持和鼓励吗……我明白，从小到大，我一直都是最受宠爱的那一个。即便是现在，我明知道哥哥在为了大家而拼尽全力，自己却依旧只会躲在他的庇护下。作为神里家的长女，身为一个妹妹，或许我应该去做些什么，至少可以让哥哥不那么辛苦……”说着说着，少女明净的眼眸中忽地添上了几缕内疚。
“绫华小姐是一位心地善良的人，善良，固然是一种美德，但也可能成为敌人有机可乘的致命要害。或许正是因为这样，绫人殿下才决定独自一人揽起所有的责任。因为，您是殿下最为亲近的人，是他最想保护好的人。反过来亦是如此，没有人比绫华小姐更加了解绫人殿下，自然也没有人比绫华小姐能够给予到殿下更多的帮助。不知为何，老夫十分相信殿下和小姐，二位一定能够将神里家从眼下的低谷当中挽救回来。说起来，老夫也算是看着你们一点一点长大的啊，呵呵。”
“嗯，我明白了，谢谢您上杉老师。”
老先生慈善地点了点头，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另一边，绫人与托马的交谈差不多也进入了尾声。
“也就是说，他们还会有些动作？要不要先下手为强？”
“敌暗我明，不可轻举妄动，以免打草惊蛇。对手若有行动，一定会露出马脚，我想彻底查清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等待时机一网打尽。”
“家主大人的意思是？”
“单凭这些人，不敢对神里家怎么样，他们的背后一定有更大的主谋。而且，这些家伙的目的或许不仅仅是摧毁神里家……托马，让他们继续监视，保持情报畅通。”
“是。”
“对了，“终末番”的筹划工作如何了？”
“回禀家主大人，大体都已经完成，正在录入成员编制。”
“好。如今的稻妻，连社奉行也会成为被觊觎的目标，不培养一支属于自己的武装力量的话，日后恐怕会吃更多的苦头。”
“家主大人，还有一个问题想请示您。”
“什么问题？”
“是否要对“终末番”成员的体格加以条件限制？”
“此话何意？”
“是这样的，前几日有一人应招募前来，自称已经符合年龄要求，可是，怎么看她也只是个小孩子。”
“是嘛。既然那人有意加入，必是有过人之处。现在正是用人之际，只要能力足以通过考核，其余条件可以酌情放宽限制。毕竟，“终末番”的存在不光是负责执行危险的任务。”
“明白了。”
说话间已将近正午，一行人随后一同离开了后院。
两日后的下午，一座高大华美、守备森严、处处充满异国风情的府邸内，一场秘密的会谈正在进行。
“神里家的小子竟然说什么‘约法三章’，还找出了那封信，暗示是老夫从中作梗。还好我以告老还乡作为托词，动之以情，才勉强保住了这条老命。不过，依照我对那小子的了解，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说不定，现在老夫还在他们的监视当中。”
“丰臣老先生，不必紧张，我的部下业务能力一流，不是社奉行那帮三脚猫能够比得上的。而且，这里绝对安全，一只苍蝇都不可能偷偷飞进来。神里绫人，年轻人血气方刚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何况其中还掺杂着血海深仇，的确不太好对付。不过，有句话叫做‘姜还是老的辣’，谅他如何有手段，不还是落得个身陷窘境，怎么可能敌得过我们？你说呢，丰臣老先生？”
“要赶快动手，只要除掉了他，社奉行很快就会落于我们的掌控之中。”
“这是自然。对了，丰臣，要时刻记住，是我，不是我们。事成之后，你只需拿属于自己的那一部分好处就行了，千万千万记住，不要贪心。”那人睁大了眼睛凑近来，左右晃着食指说道。
“了然，了然……”坐在沙发上的老人尴尬而隐隐不悦地陪笑道。
“送客！”
当天晚上，微雨忽至，为灯火通明的神里屋敷笼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此时，绫人正在自己的办公室内批阅文件，托马推门走了进来。
“有事么，托马？”
“家主大人，刚刚有人送来了一份请柬。”
“请柬？给我的？”
托马点了点头，并将请柬呈了过去。请柬是用钢笔书写的，上面写道：社奉行神里家主绫人殿下敬收，先前之事，疏于督办，致生遗憾，深表歉疚。现定于明日晚上七时半摆下酒宴，特邀绫人殿下光临稻妻城西秋水亭，一为祝贺殿下顺利继任社奉行执政者之位，二来欲就日后合作事宜促膝洽谈，期为社奉行、为稻妻略尽微薄之力。诚邀君至，静候君来！落款：大久保信。
阅毕，他将请柬置于桌上，脸上浮露出轻松的神色，看向托马并问道：
“大久保先生想请我赴宴，呵，托马，你怎么看？”
“他？不行，家主大人，其中一定有诈，不能去！”
“不错，哈哈。”既知有诈，绫人非但没有紧张担忧起来，反而显得更加开心得意，起身走向托马。
“家主大人，为何突然发笑啊？”
“鱼儿心急，忍不住自己跳出水面来咬钩了，你说，该不该高兴地笑一笑呢？我所要处理的事情，就从这次赴宴开始。”
“可是，这太冒险了！万一家主大人有什么闪失……”
“托马，从我接手家父职位之日起，我便早已做好了觉悟，要达成自己理想中预定的目标，冒险是在所难免的。要记住，人心不能只用漂亮的言辞来聚拢，更要凭借实干和一颗真诚勇敢的心。身为神里家家主的我，自然有义务去做最为重要的事情。如果我拒绝这次宴请，日后，他们必然会以此找借口施加刁难，那时，我们的处境或许会更加窘迫。”
“那……要不要将赴宴之事告知绫华小姐？”
略加思索后，绫人微笑答道：
“嗯，我会告诉她。什么事情都瞒着她的话，说不准背地里她会生我这个当哥哥的气呢。”说着，他回到办公椅上坐下，“具体的安排明日我再交付于你，有托马跟着的话，我就更安心了。”
“是，家主大人！托马告退。”
“好，去吧。”
随即，托马转身离去并且将房门轻轻关好，脚步声徐徐远去。柔和的灯光将温暖的房间安静地染成了橘黄色，淅沥的雨声却使寒冷和嘈杂渗了进来；绫人靠坐在那把雕花木椅上，久久凝视着面前那封精美的请柬，目光愈发地凌厉而坚定。正所谓：山雨欲来风满楼，单刀赴宴岂欲休！
后院空地旁的一株巨大古树下，一位腰间配着赤色打刀、须发半白的老先生，听见远处渐近的脚步声，徐徐转过身来，向神里兄妹二人毕恭毕敬地拱手行礼道。
“上杉老师好。”
“公务耽搁，还望老师见谅。”
“哪里，绫人殿下现如今是一家之主、社奉行的领导人物，凡事自当以公事为重。更何况，殿下与小姐的剑术水平早已有长足的进步，余下只须潜心钻研磨练即可，老夫甚至时常会感到再无东西可教啊。”
“上杉老师谦虚了，和您的剑术相比，我们兄妹二人还差得远呢。”绫人走到几步远处石亭下，取回木架上两柄训练用的木刀，将其中一把递给了绫华，“自我记事起，上杉老师便一直辅佐先君左右，赴汤蹈火忠心不二，于神里家、于社奉行有着不可磨灭的功绩。倘使终有一天，老先生选择辞退隐居，您所留下来的丰富的知识与经验，将是我们这些晚辈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珍贵宝藏啊。”
“承蒙家主大人厚爱！在那一天到来之前，若有用得上在下的地方，老夫必定倾尽全力，以报先主知遇之恩、殿下铭记之情！”这位上杉老先生激动而诚恳地言道。
“呵，言重如此，倒让绫人有些受宠若惊了！眼下，还是烦请上杉老师继续指导我兄妹二人训练剑术吧。”
“好！殿下，小姐，请随我来。今日，我们练习的主要内容是……”
半个时辰后，托马急匆匆自院门外进来，因见他们正在古树空地处练习剑术，故而没有径直上前打扰，只悄悄地走到一旁廊下静立等候。未几，绫人注意到了他的到来。
“抱歉，失陪片刻，你们继续。”
他将木刀收纳进鞘，从放在一张大石桌上的木盆中拿了一条准备好的湿毛巾，一边擦着汗一边朝着托马走了过去。二人汇合后，又稍稍往远处走了几步，背对着绫华他们低声谈论着什么。
“绫华小姐，我们也稍作休息吧。”
“是。”
绫华也收了木刀来到石桌边，优雅地在石椅上落座，她一面用毛巾一点点地擦拭着额头上的汗珠，一面目不转睛地望着远处的二人。
“绫华小姐是在担心绫人殿下么？”坐在一旁的上杉老先生放下手中的茶盏，忽然开口相问。
“这个……我也不清楚。在我眼里，哥哥一直都是一个温柔善良、聪明勇敢的人，大家都非常喜欢他、信任他，所以父亲才会了无牵挂地将振兴神里家的重担托付给他。可是……自从那时候起，每当我像这样看着哥哥的背影，却犹如雾里看花一般，总是会莫名地感到些许担忧与陌生……哥哥他们究竟在面对着怎样的困难和挑战？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我记得小的时候，哥哥最喜欢的是诗歌与音律，所以我甚至时常会想，走上重振神里家族这条艰辛之路，真的是哥哥从一开始就心甘情愿做出的选择吗？又是否应该由他一人独自走下去……”
说完，绫华黯然低下了头。将毛巾放回后，她珍惜地抚摸着一只戴在左手腕处晶莹剔透的翡翠玉镯，眼里满是怀念。
“依老夫观察所知，绫人殿下性行淑均，心思缜密，足智多谋，外柔而内刚，顾小家亦识大体，是一位不可多得的社稷栋梁之才。老夫虽久不过问时事，但略知一二，当今稻妻错综复杂的局势下，不仅仅是这个家的再度复兴离不开他，社奉行的重整旗鼓、乃至整个稻妻的未来发展也需要借助他的一臂之力。绫人殿下必是清楚深刻地认识到了这一点，才会在如此年轻的年纪义无反顾地接手神里家主之位，勇敢地带领大家去开拓更加美好的未来。当然，这条路走起来并不轻松，难免也会有危险，因此，绫人殿下的背后便更需要来自众人的支持和鼓励。”
“支持和鼓励吗……我明白，从小到大，我一直都是最受宠爱的那一个。即便是现在，我明知道哥哥在为了大家而拼尽全力，自己却依旧只会躲在他的庇护下。作为神里家的长女，身为一个妹妹，或许我应该去做些什么，至少可以让哥哥不那么辛苦……”说着说着，少女明净的眼眸中忽地添上了几缕内疚。
“绫华小姐是一位心地善良的人，善良，固然是一种美德，但也可能成为敌人有机可乘的致命要害。或许正是因为这样，绫人殿下才决定独自一人揽起所有的责任。因为，您是殿下最为亲近的人，是他最想保护好的人。反过来亦是如此，没有人比绫华小姐更加了解绫人殿下，自然也没有人比绫华小姐能够给予到殿下更多的帮助。不知为何，老夫十分相信殿下和小姐，二位一定能够将神里家从眼下的低谷当中挽救回来。说起来，老夫也算是看着你们一点一点长大的啊，呵呵。”
“嗯，我明白了，谢谢您上杉老师。”
老先生慈善地点了点头，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另一边，绫人与托马的交谈差不多也进入了尾声。
“也就是说，他们还会有些动作？要不要先下手为强？”
“敌暗我明，不可轻举妄动，以免打草惊蛇。对手若有行动，一定会露出马脚，我想彻底查清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等待时机一网打尽。”
“家主大人的意思是？”
“单凭这些人，不敢对神里家怎么样，他们的背后一定有更大的主谋。而且，这些家伙的目的或许不仅仅是摧毁神里家……托马，让他们继续监视，保持情报畅通。”
“是。”
“对了，“终末番”的筹划工作如何了？”
“回禀家主大人，大体都已经完成，正在录入成员编制。”
“好。如今的稻妻，连社奉行也会成为被觊觎的目标，不培养一支属于自己的武装力量的话，日后恐怕会吃更多的苦头。”
“家主大人，还有一个问题想请示您。”
“什么问题？”
“是否要对“终末番”成员的体格加以条件限制？”
“此话何意？”
“是这样的，前几日有一人应招募前来，自称已经符合年龄要求，可是，怎么看她也只是个小孩子。”
“是嘛。既然那人有意加入，必是有过人之处。现在正是用人之际，只要能力足以通过考核，其余条件可以酌情放宽限制。毕竟，“终末番”的存在不光是负责执行危险的任务。”
“明白了。”
说话间已将近正午，一行人随后一同离开了后院。
两日后的下午，一座高大华美、守备森严、处处充满异国风情的府邸内，一场秘密的会谈正在进行。
“神里家的小子竟然说什么‘约法三章’，还找出了那封信，暗示是老夫从中作梗。还好我以告老还乡作为托词，动之以情，才勉强保住了这条老命。不过，依照我对那小子的了解，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说不定，现在老夫还在他们的监视当中。”
“丰臣老先生，不必紧张，我的部下业务能力一流，不是社奉行那帮三脚猫能够比得上的。而且，这里绝对安全，一只苍蝇都不可能偷偷飞进来。神里绫人，年轻人血气方刚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何况其中还掺杂着血海深仇，的确不太好对付。不过，有句话叫做‘姜还是老的辣’，谅他如何有手段，不还是落得个身陷窘境，怎么可能敌得过我们？你说呢，丰臣老先生？”
“要赶快动手，只要除掉了他，社奉行很快就会落于我们的掌控之中。”
“这是自然。对了，丰臣，要时刻记住，是我，不是我们。事成之后，你只需拿属于自己的那一部分好处就行了，千万千万记住，不要贪心。”那人睁大了眼睛凑近来，左右晃着食指说道。
“了然，了然……”坐在沙发上的老人尴尬而隐隐不悦地陪笑道。
“送客！”
当天晚上，微雨忽至，为灯火通明的神里屋敷笼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此时，绫人正在自己的办公室内批阅文件，托马推门走了进来。
“有事么，托马？”
“家主大人，刚刚有人送来了一份请柬。”
“请柬？给我的？”
托马点了点头，并将请柬呈了过去。请柬是用钢笔书写的，上面写道：社奉行神里家主绫人殿下敬收，先前之事，疏于督办，致生遗憾，深表歉疚。现定于明日晚上七时半摆下酒宴，特邀绫人殿下光临稻妻城西秋水亭，一为祝贺殿下顺利继任社奉行执政者之位，二来欲就日后合作事宜促膝洽谈，期为社奉行、为稻妻略尽微薄之力。诚邀君至，静候君来！落款：大久保信。
阅毕，他将请柬置于桌上，脸上浮露出轻松的神色，看向托马并问道：
“大久保先生想请我赴宴，呵，托马，你怎么看？”
“他？不行，家主大人，其中一定有诈，不能去！”
“不错，哈哈。”既知有诈，绫人非但没有紧张担忧起来，反而显得更加开心得意，起身走向托马。
“家主大人，为何突然发笑啊？”
“鱼儿心急，忍不住自己跳出水面来咬钩了，你说，该不该高兴地笑一笑呢？我所要处理的事情，就从这次赴宴开始。”
“可是，这太冒险了！万一家主大人有什么闪失……”
“托马，从我接手家父职位之日起，我便早已做好了觉悟，要达成自己理想中预定的目标，冒险是在所难免的。要记住，人心不能只用漂亮的言辞来聚拢，更要凭借实干和一颗真诚勇敢的心。身为神里家家主的我，自然有义务去做最为重要的事情。如果我拒绝这次宴请，日后，他们必然会以此找借口施加刁难，那时，我们的处境或许会更加窘迫。”
“那……要不要将赴宴之事告知绫华小姐？”
略加思索后，绫人微笑答道：
“嗯，我会告诉她。什么事情都瞒着她的话，说不准背地里她会生我这个当哥哥的气呢。”说着，他回到办公椅上坐下，“具体的安排明日我再交付于你，有托马跟着的话，我就更安心了。”
“是，家主大人！托马告退。”
“好，去吧。”
随即，托马转身离去并且将房门轻轻关好，脚步声徐徐远去。柔和的灯光将温暖的房间安静地染成了橘黄色，淅沥的雨声却使寒冷和嘈杂渗了进来；绫人靠坐在那把雕花木椅上，久久凝视着面前那封精美的请柬，目光愈发地凌厉而坚定。正所谓：山雨欲来风满楼，单刀赴宴岂欲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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