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灵徽真人李蕊寒
那年二月初十，由府衙承办的丰州登砚万花节，聚一州之地的文人雅士、才子佳人共赏群芳盛放。
詹良与师父正好游至丰州，听闻此节，便想既是佳人纷至，说不定她也会去！
于是，詹良便抛下了师父，用破布缠上自己的蟠龙金棍，悄咪咪地溜去万花节赏花。
一个穿着百家衣的乞丐，混迹在一群衣着整洁贵气的才子佳人中，显得格外的碍眼，格外的招人厌烦。
但碍于詹良后背那根缠起来棍子太过粗壮，一众才子佳人也仅敢用眼神数落，刻薄的话虽然已到嘴边，但却不敢吐出半个字。
詹良则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来就是寻人，又不是真的赏花，旁人的眼神再锐利，还能刮死他不成？
在万花节转到天黑，詹良也没能见到心里那个人，他哀怮，又不在丰州，大燕十二州他已经快逛遍了，难道真的就是有缘无分吗？
夜渐深，灯火渐起，照亮了登砚城。
星星火焰点燃烟花盛放，刹那间星落如雨，天上人间具是繁花锦簇，道尽了这世间的美好。
长街上，人们熙熙攘攘地挤在一起，观赏着艳丽的烟花，心中的幸福溢满面庞，詹良紧抱着自己的棍子，背离人群，落寞的走进黑暗中。
有什么可看的？
幸福，终究不会属于他这个乞丐......不是吗？
耷拉着脑袋向分舵走去，詹良忽觉有人挡在面前，多年的乞丐生涯，让他下意识地就脱口而出道：“对不起，我这就让开。”
“你不就是在找我，为什么要让开？”
好温柔的声音......
好熟悉......
詹良抬眼看去，刹那间热泪盈眶，十年游历的风尘之苦，在这一刻尽皆释然。
她依旧是一袭紫衣，只是这次穿的却是八卦紫绶袍、飞云凤炁冠、五色云霞带。
早已是江湖豪侠的詹良，忽然有些手足无措，她穿得那么好看，我却只有一身乞丐才穿的百家衣。
看着眼前粗犷大汉一副局促的模样，李蕊寒嘴角轻笑，渐渐将其和记忆中那个羞涩俊俏的少侠身影重合。
李蕊寒主动上前，将詹良拥入怀中，她满是笑意地说道：“都已是‘金棍丐王’了，小玉郎怎么还是这么呆呆的。”
詹良的心快要跳出来了，不知所措地抬起手，随即又放下，眼前的一切仿佛是幻象，他不敢伸手去拥抱，生怕一用力就戳破美好，再度失去一切。
詹良的声音，有些结巴、又有些颤抖：“你认得我？不......我是说，你知道我是谁？也不是，我是想说......”
“好啦，我知道的，我的‘小玉郎’詹良。”李蕊寒抱得很用力，这场梦不知不觉已经过了十年了：“我一直都在看着你的，也知道你一直都在找我。”
詹良有些语塞：“那为什么......”
“我的小玉郎，还不知道我是谁吧。”李蕊寒松开拥抱，后退一步，两手抱阴阳之礼，作揖道：“玄牝衍天教都讲李蕊寒，见过‘丐帮’詹大侠。”
“你是灵徽真人？”
玄牝衍天教是与善渊教齐名的道门大派，灵徽真人李蕊寒身为都讲，总览一派讲经教学之事，乃是天下道学钻研最深的几人之一，亦是三都之首，门中地位仅次于掌门与监院之下。
而下任玄牝衍天教的掌教之位，便会在李蕊寒与监院安问难之中选出。
“对。”
渐渐冷静的詹良，问出了心中的疑问：“我寻你十年，你既然都知道，为何不肯见我？”
李蕊寒有些惭愧地低下了头，她解释道：“当年我奉师命入宫为陛下讲经，归途中遭遇九邪生死宗的‘痴缠女’姬蝶儿偷袭，她想将我擒下献与门派死敌‘邪道人’，以换取‘邪道人’加入九邪生死宗。
我虽侥幸脱身，却中了一枚毒针，躲进荒山之后，便内力失衡，陷入走火入魔的危机之中，更不巧的是，还被那四个山贼遇见。
我本已经决定强运内力，顶着根基尽废的代价，杀了那四个土匪，却有幸等到了你。
若是没有你，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詹良插嘴，嘟囔了一句：“后果好像也没啥变化。”
“呵，我的小玉郎不好吗？”李蕊寒噗嗤一笑，瞪了一眼詹良后，继续说道：“那次之后，我也不知该如何处理你我之间的关系，回到门中冷静了一月后，我便拜托朋友去收集你的消息。
得知你离开奉城，开始游历江湖，每到一地都遍寻乡望长者问询，我便知晓，你定是在寻找我的踪迹。
我曾有一瞬间的冲动，想去见你，但还是遏制住了，我并不清楚，你对我的感觉，是否也仅是因为冲动。
唉，那时的我也是茫然的，犹犹豫豫，索性就让时间去考验吧。
在得知左前辈收你为徒后，我是真的为你开心，我的小玉郎终于也有靠山，游历江湖也不用怕受欺负了。
当初俊俏的小侠客，最终混成了乞丐，也是蛮有趣的。
又过了几年，小侠客成了大豪侠，跟着师父行侠仗义，‘小玉郎’成了‘金棍丐王’，再回想起当初，对付山贼都需要使出浑身解数的你，我感觉就像一场梦一样。
你这十年的故事，我都知道，看着那纸张上一行行的描述，就好像我与你一同游历江湖。
十年了，我的小玉郎也游历到了丰州，他想来百花节寻我......
想来街上行人，定都是成双结对，我又怎能忍心，让我的小玉郎形单影只呢？”
说着，李蕊寒也红了眼眶，二人相顾，流尽相思之泪。
詹良苦涩道：“你我早就应该见面，为何要苦十年之久！”
李蕊寒哀声说道：“本来可以的，刚过三年，我便想极了你，但不行了......”
詹良追问：“为何不行？”
“师父争任掌教失败，便要我发誓，全力夺取下任掌教之位。”
“掌教之位，又为何会阻碍你我相聚？”
“玄牝衍天教之人，若想成家，必须还俗，我答应师父要争掌教之位，所以不能成家......”
“......”
詹良与师父正好游至丰州，听闻此节，便想既是佳人纷至，说不定她也会去！
于是，詹良便抛下了师父，用破布缠上自己的蟠龙金棍，悄咪咪地溜去万花节赏花。
一个穿着百家衣的乞丐，混迹在一群衣着整洁贵气的才子佳人中，显得格外的碍眼，格外的招人厌烦。
但碍于詹良后背那根缠起来棍子太过粗壮，一众才子佳人也仅敢用眼神数落，刻薄的话虽然已到嘴边，但却不敢吐出半个字。
詹良则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来就是寻人，又不是真的赏花，旁人的眼神再锐利，还能刮死他不成？
在万花节转到天黑，詹良也没能见到心里那个人，他哀怮，又不在丰州，大燕十二州他已经快逛遍了，难道真的就是有缘无分吗？
夜渐深，灯火渐起，照亮了登砚城。
星星火焰点燃烟花盛放，刹那间星落如雨，天上人间具是繁花锦簇，道尽了这世间的美好。
长街上，人们熙熙攘攘地挤在一起，观赏着艳丽的烟花，心中的幸福溢满面庞，詹良紧抱着自己的棍子，背离人群，落寞的走进黑暗中。
有什么可看的？
幸福，终究不会属于他这个乞丐......不是吗？
耷拉着脑袋向分舵走去，詹良忽觉有人挡在面前，多年的乞丐生涯，让他下意识地就脱口而出道：“对不起，我这就让开。”
“你不就是在找我，为什么要让开？”
好温柔的声音......
好熟悉......
詹良抬眼看去，刹那间热泪盈眶，十年游历的风尘之苦，在这一刻尽皆释然。
她依旧是一袭紫衣，只是这次穿的却是八卦紫绶袍、飞云凤炁冠、五色云霞带。
早已是江湖豪侠的詹良，忽然有些手足无措，她穿得那么好看，我却只有一身乞丐才穿的百家衣。
看着眼前粗犷大汉一副局促的模样，李蕊寒嘴角轻笑，渐渐将其和记忆中那个羞涩俊俏的少侠身影重合。
李蕊寒主动上前，将詹良拥入怀中，她满是笑意地说道：“都已是‘金棍丐王’了，小玉郎怎么还是这么呆呆的。”
詹良的心快要跳出来了，不知所措地抬起手，随即又放下，眼前的一切仿佛是幻象，他不敢伸手去拥抱，生怕一用力就戳破美好，再度失去一切。
詹良的声音，有些结巴、又有些颤抖：“你认得我？不......我是说，你知道我是谁？也不是，我是想说......”
“好啦，我知道的，我的‘小玉郎’詹良。”李蕊寒抱得很用力，这场梦不知不觉已经过了十年了：“我一直都在看着你的，也知道你一直都在找我。”
詹良有些语塞：“那为什么......”
“我的小玉郎，还不知道我是谁吧。”李蕊寒松开拥抱，后退一步，两手抱阴阳之礼，作揖道：“玄牝衍天教都讲李蕊寒，见过‘丐帮’詹大侠。”
“你是灵徽真人？”
玄牝衍天教是与善渊教齐名的道门大派，灵徽真人李蕊寒身为都讲，总览一派讲经教学之事，乃是天下道学钻研最深的几人之一，亦是三都之首，门中地位仅次于掌门与监院之下。
而下任玄牝衍天教的掌教之位，便会在李蕊寒与监院安问难之中选出。
“对。”
渐渐冷静的詹良，问出了心中的疑问：“我寻你十年，你既然都知道，为何不肯见我？”
李蕊寒有些惭愧地低下了头，她解释道：“当年我奉师命入宫为陛下讲经，归途中遭遇九邪生死宗的‘痴缠女’姬蝶儿偷袭，她想将我擒下献与门派死敌‘邪道人’，以换取‘邪道人’加入九邪生死宗。
我虽侥幸脱身，却中了一枚毒针，躲进荒山之后，便内力失衡，陷入走火入魔的危机之中，更不巧的是，还被那四个山贼遇见。
我本已经决定强运内力，顶着根基尽废的代价，杀了那四个土匪，却有幸等到了你。
若是没有你，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詹良插嘴，嘟囔了一句：“后果好像也没啥变化。”
“呵，我的小玉郎不好吗？”李蕊寒噗嗤一笑，瞪了一眼詹良后，继续说道：“那次之后，我也不知该如何处理你我之间的关系，回到门中冷静了一月后，我便拜托朋友去收集你的消息。
得知你离开奉城，开始游历江湖，每到一地都遍寻乡望长者问询，我便知晓，你定是在寻找我的踪迹。
我曾有一瞬间的冲动，想去见你，但还是遏制住了，我并不清楚，你对我的感觉，是否也仅是因为冲动。
唉，那时的我也是茫然的，犹犹豫豫，索性就让时间去考验吧。
在得知左前辈收你为徒后，我是真的为你开心，我的小玉郎终于也有靠山，游历江湖也不用怕受欺负了。
当初俊俏的小侠客，最终混成了乞丐，也是蛮有趣的。
又过了几年，小侠客成了大豪侠，跟着师父行侠仗义，‘小玉郎’成了‘金棍丐王’，再回想起当初，对付山贼都需要使出浑身解数的你，我感觉就像一场梦一样。
你这十年的故事，我都知道，看着那纸张上一行行的描述，就好像我与你一同游历江湖。
十年了，我的小玉郎也游历到了丰州，他想来百花节寻我......
想来街上行人，定都是成双结对，我又怎能忍心，让我的小玉郎形单影只呢？”
说着，李蕊寒也红了眼眶，二人相顾，流尽相思之泪。
詹良苦涩道：“你我早就应该见面，为何要苦十年之久！”
李蕊寒哀声说道：“本来可以的，刚过三年，我便想极了你，但不行了......”
詹良追问：“为何不行？”
“师父争任掌教失败，便要我发誓，全力夺取下任掌教之位。”
“掌教之位，又为何会阻碍你我相聚？”
“玄牝衍天教之人，若想成家，必须还俗，我答应师父要争掌教之位，所以不能成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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