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小小冲突
不知道过了多久，蔡秀英将他摇醒了。
“大哥，大哥快醒醒，好像有人在偷咱家的蚌壳。”
蔡文新一个鲤鱼打挺就爬起来，赶紧跑了出去。
“看清是谁了吗？偷了咱们多少蚌壳？”
“天太黑，看不清楚。那人躲在墙后面，来了两次了，我去看了一下，少了三十多个蚌壳。”
他心里立马升起了怒火，红星水库里的蚌壳那么多，花上个一下午，怎么也能捡到几十个。可这人一点辛苦都不愿意吃，净想着不劳而获。
现在没有监控，大晚上的他也不想为了一点蚌壳将整个村给搅得不得安宁。
检查了一阵后，他在家里找出几截蜡烛，用缺口的瓶子罩好，点亮以后确保没有视觉死角，然后开始往蚌壳上浇水。
“现在几点了？”
“鸡叫一遍了，要不了多久就天亮了。”
他愣了一下，这应该是凌晨两三点了：那你咋不早点叫我？
“娘说让你多睡会，就这点活，我一个人就能干了。”
蔡文新心里泛起一股酸涩，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在这样的一个深夜，一刻不停地忙碌着。
而自己这个十八岁的大哥，却躺在床上睡着大觉。
“别干了，到我床上睡觉去。”
“没事的大哥，我觉浅，一点都不困。”
把蔡秀英手上的瓢取了下来，硬把她拉到了房里。
“快点睡，熬夜多了以后长不高。”
灯熄灭以后，蔡秀英望着头顶黑乎乎的蚊帐发起了呆。
“大哥的变化好大啊，以前他总是埋着头念书，家里的事什么都不管。现在他不仅会挣钱，还会心疼人了，真好…………”
第二天早上，冯爱红看到大儿子一个人在那里泼水，顿时心疼坏了。
“死丫头，赔钱货，连这点事都不愿意做，老娘养你干吗？好吃懒做的东西，明天我就给你找个婆家，把你给赶出去！”
蔡文新连忙拉住了她：娘哎，别喊了。是我让秀英去睡觉的，你要骂就骂我吧。
“那她也不能这个点还在睡大觉，都什么时辰了，还躺在床上不起来，她以为她是皇上家的公主了？”
冯爱红的嗓门显然很大，蔡秀英没一会儿就从房里出来，转身去灶头生火做饭了。
吃完早饭，老三老四接过了他手里的水瓢，他带着蔡秀英往村口走去，算算时间，陈金财应该快到了。
与往日不同，今天的村口格外热闹。男男女女足有十几个人聚在那里说着话，蔡文新一过去他们就四散开来。
“大哥，这些人昨天也去捡了蚌壳，但是没有送到咱们家去。”
蔡文新点点头，这种情况早在意料之中。他们想自己把蚌壳卖给浙江来的大老板，好挣更多的钱，也算是人之常情。
可惜，他们不知道自己已经与陈金财签了合同。有时候越是聪明的人，越会被聪明拖累。
蔡秀英的心里满是不忿，在她看来，浙江的大老板是自己大哥找来的，这个挣钱的机会也是大哥给的。
可这些人居然想绕过大哥，直接跟浙江的大老板做买卖，实在太过分了。”
“哼，有本事就自己出去找老板，这样厚着脸皮沾咱们的光，不要脸。”
她的声音不小，好几个人都听到了。顿时就有人喊了起来：宝来家的丫头，你鬼叫个什么卵东西？是不是你爹去坐了班房，家里没人教你怎么说话了？
在农村，穷没什么，名声臭了被人看不起才是最让人难受的。这人的话很难听，蔡秀英一时不知道怎么反驳，只是两只手搅在一起，眼泪簌簌地往下掉。
“哈哈哈，她爹是进去了，爱民你要不要去给人家当爹啊？
顿时又是一阵哄笑，下流的玩笑话无疑最能挑动气氛，这些文化不高的庄稼人一时间找到了最大的乐子。
他拉住了要冲上去对骂的秀英，慢慢地说道：秀英你记着，咱瓷器不跟石头碰。让他们嘴里喷粪，我会让他们一个蚌壳都卖不出去。
碰到这样的人，无论是跟他们动嘴还是跟他们动手，都只会让自己难堪。把日子过好，好得让他们望尘莫及，就是对他们最好的反击。
没过多久，在一阵“嗒嗒嗒”的喇叭声中，一辆大解放货车停在他的面前，陈金财从驾驶室跳了下来。
“蔡老弟，幸会幸会，蚌壳准备好了没有？\ufeff”
“准备好了，这一次一共有3685个，我带你去点数。”
“还不错，差不多有大半车，品相没问题吧？太小的我可不要。”
“都在我家门口摆着呢，一眼就能看清。”
蔡文新在前面带路，正准备往家里去，四五个人围了过来。
“老板，我们也有蚌壳，收我们的咋样？价钱什么的好商量。”
开口的是那个叫做爱民的男人，他的胆子很大，眼光也很不错，一眼就看出陈金财是这场交易的关键人物。
早在昨天下午，他就说服了十来个平常关系不错的人，将蚌壳放在他家。既然蔡文新能卖，他为什么不能？大学生想抽水，他还想抽呢。
陈金财没有回话，反而一脸玩味地看向蔡文新：蔡老弟，这事你怎么说？
“我跟他们不熟，他们卖不卖蚌壳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陈金财也是老江湖了，眼睛一扫，就大致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同时他的心里也纠结起来，这么好的杀价机会，自己要不要…………
“陈老板，钱是挣不完的。浙商能走遍世界，靠的就是一个信字，信义要是丢了，再多的钱都买不回来，你说呢？”
蔡文新一脸淡笑地看着他，眼神里有一种莫名的意味。
陈金财立马一个激灵，眼前的年轻人像是看穿了他的内心，自己那点小心思在他眼里根本就无所遁形。
将心中的想法打消，他尴尬地笑了笑：老弟你想多了，咱老陈做生意向来是一码归一码，定好的事绝不反悔！
随即他义正言辞地大声说道：我来蔡家堡做生意，只认蔡文新一个人，其他人的货一概不收！
蔡文新吐了口气，陈金财要是毁约，他现在一点办法都没有。毕竟他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合同给拿出来。
如果陈金财耍他，这个亏他只能吃。不过来日方长，他以后绝对会让陈金财付出代价。一个搞水产养殖的人，有太多意外能让他倾家荡产了。
“陈老板，你很明智，你以后会财源广进的。”
蔡文新的声音很轻，也很坚定。
陈金财有点意外，可还是附和着点点头。
他们家做生意几十年了，兵荒马乱，洪水瘟疫，各种政治运动都经历过。
他的爷爷告诉过他：做生意就是做人，什么是人？一撇一捺站得住是人，一言一行立得住是人！
“大哥，大哥快醒醒，好像有人在偷咱家的蚌壳。”
蔡文新一个鲤鱼打挺就爬起来，赶紧跑了出去。
“看清是谁了吗？偷了咱们多少蚌壳？”
“天太黑，看不清楚。那人躲在墙后面，来了两次了，我去看了一下，少了三十多个蚌壳。”
他心里立马升起了怒火，红星水库里的蚌壳那么多，花上个一下午，怎么也能捡到几十个。可这人一点辛苦都不愿意吃，净想着不劳而获。
现在没有监控，大晚上的他也不想为了一点蚌壳将整个村给搅得不得安宁。
检查了一阵后，他在家里找出几截蜡烛，用缺口的瓶子罩好，点亮以后确保没有视觉死角，然后开始往蚌壳上浇水。
“现在几点了？”
“鸡叫一遍了，要不了多久就天亮了。”
他愣了一下，这应该是凌晨两三点了：那你咋不早点叫我？
“娘说让你多睡会，就这点活，我一个人就能干了。”
蔡文新心里泛起一股酸涩，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在这样的一个深夜，一刻不停地忙碌着。
而自己这个十八岁的大哥，却躺在床上睡着大觉。
“别干了，到我床上睡觉去。”
“没事的大哥，我觉浅，一点都不困。”
把蔡秀英手上的瓢取了下来，硬把她拉到了房里。
“快点睡，熬夜多了以后长不高。”
灯熄灭以后，蔡秀英望着头顶黑乎乎的蚊帐发起了呆。
“大哥的变化好大啊，以前他总是埋着头念书，家里的事什么都不管。现在他不仅会挣钱，还会心疼人了，真好…………”
第二天早上，冯爱红看到大儿子一个人在那里泼水，顿时心疼坏了。
“死丫头，赔钱货，连这点事都不愿意做，老娘养你干吗？好吃懒做的东西，明天我就给你找个婆家，把你给赶出去！”
蔡文新连忙拉住了她：娘哎，别喊了。是我让秀英去睡觉的，你要骂就骂我吧。
“那她也不能这个点还在睡大觉，都什么时辰了，还躺在床上不起来，她以为她是皇上家的公主了？”
冯爱红的嗓门显然很大，蔡秀英没一会儿就从房里出来，转身去灶头生火做饭了。
吃完早饭，老三老四接过了他手里的水瓢，他带着蔡秀英往村口走去，算算时间，陈金财应该快到了。
与往日不同，今天的村口格外热闹。男男女女足有十几个人聚在那里说着话，蔡文新一过去他们就四散开来。
“大哥，这些人昨天也去捡了蚌壳，但是没有送到咱们家去。”
蔡文新点点头，这种情况早在意料之中。他们想自己把蚌壳卖给浙江来的大老板，好挣更多的钱，也算是人之常情。
可惜，他们不知道自己已经与陈金财签了合同。有时候越是聪明的人，越会被聪明拖累。
蔡秀英的心里满是不忿，在她看来，浙江的大老板是自己大哥找来的，这个挣钱的机会也是大哥给的。
可这些人居然想绕过大哥，直接跟浙江的大老板做买卖，实在太过分了。”
“哼，有本事就自己出去找老板，这样厚着脸皮沾咱们的光，不要脸。”
她的声音不小，好几个人都听到了。顿时就有人喊了起来：宝来家的丫头，你鬼叫个什么卵东西？是不是你爹去坐了班房，家里没人教你怎么说话了？
在农村，穷没什么，名声臭了被人看不起才是最让人难受的。这人的话很难听，蔡秀英一时不知道怎么反驳，只是两只手搅在一起，眼泪簌簌地往下掉。
“哈哈哈，她爹是进去了，爱民你要不要去给人家当爹啊？
顿时又是一阵哄笑，下流的玩笑话无疑最能挑动气氛，这些文化不高的庄稼人一时间找到了最大的乐子。
他拉住了要冲上去对骂的秀英，慢慢地说道：秀英你记着，咱瓷器不跟石头碰。让他们嘴里喷粪，我会让他们一个蚌壳都卖不出去。
碰到这样的人，无论是跟他们动嘴还是跟他们动手，都只会让自己难堪。把日子过好，好得让他们望尘莫及，就是对他们最好的反击。
没过多久，在一阵“嗒嗒嗒”的喇叭声中，一辆大解放货车停在他的面前，陈金财从驾驶室跳了下来。
“蔡老弟，幸会幸会，蚌壳准备好了没有？\ufeff”
“准备好了，这一次一共有3685个，我带你去点数。”
“还不错，差不多有大半车，品相没问题吧？太小的我可不要。”
“都在我家门口摆着呢，一眼就能看清。”
蔡文新在前面带路，正准备往家里去，四五个人围了过来。
“老板，我们也有蚌壳，收我们的咋样？价钱什么的好商量。”
开口的是那个叫做爱民的男人，他的胆子很大，眼光也很不错，一眼就看出陈金财是这场交易的关键人物。
早在昨天下午，他就说服了十来个平常关系不错的人，将蚌壳放在他家。既然蔡文新能卖，他为什么不能？大学生想抽水，他还想抽呢。
陈金财没有回话，反而一脸玩味地看向蔡文新：蔡老弟，这事你怎么说？
“我跟他们不熟，他们卖不卖蚌壳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陈金财也是老江湖了，眼睛一扫，就大致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同时他的心里也纠结起来，这么好的杀价机会，自己要不要…………
“陈老板，钱是挣不完的。浙商能走遍世界，靠的就是一个信字，信义要是丢了，再多的钱都买不回来，你说呢？”
蔡文新一脸淡笑地看着他，眼神里有一种莫名的意味。
陈金财立马一个激灵，眼前的年轻人像是看穿了他的内心，自己那点小心思在他眼里根本就无所遁形。
将心中的想法打消，他尴尬地笑了笑：老弟你想多了，咱老陈做生意向来是一码归一码，定好的事绝不反悔！
随即他义正言辞地大声说道：我来蔡家堡做生意，只认蔡文新一个人，其他人的货一概不收！
蔡文新吐了口气，陈金财要是毁约，他现在一点办法都没有。毕竟他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合同给拿出来。
如果陈金财耍他，这个亏他只能吃。不过来日方长，他以后绝对会让陈金财付出代价。一个搞水产养殖的人，有太多意外能让他倾家荡产了。
“陈老板，你很明智，你以后会财源广进的。”
蔡文新的声音很轻，也很坚定。
陈金财有点意外，可还是附和着点点头。
他们家做生意几十年了，兵荒马乱，洪水瘟疫，各种政治运动都经历过。
他的爷爷告诉过他：做生意就是做人，什么是人？一撇一捺站得住是人，一言一行立得住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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