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卑鄙
趁着夜色正浓，张天成穿上夜行衣，再次赶往阳临县县衙。
仅仅震慑对方，并不能将养济堂的困境彻底解决。
江湖暗八门与官府狼狈为奸，共同将百姓敲骨吸髓，榨干最后一点价值。
榨完的残渣被暗八门合在一处，打包放在张天成面前，要以道德的名义逼他出银子。
张天成并不想成为暗八门捞银子的最后环节，他只能尝试着把官府与雀门一锅端。
再次来到县衙偏房处，视线越过破开的窗子，张天成见到的已是空空荡荡的偏房，再不见残童与尸体。
“处理得真快。”
将目光收回，张天成转头望向县衙寝舍。
既然失去了残童这条线，他只能拜访拜访县令。
几个起落后，张天成跃至县衙寝舍房顶。
环视一圈回字形寝舍，只见灯火飘摇的正屋，窗户纸上印出了两个前后贴紧的男女。
张天成举起手中长刀，将刀尖对准二人中的男子。
咔嚓一声脆响。
房顶瓦片碎裂，张天成连人带刀射向男子脖颈。
屋内男子的注意力全集中在寸芒之上，男子赤身裸体，对外面的响动毫无防备。
轰的一声。
屋内男子的头颅瞬间高高飞起，腾空的头颅在空中打着转，其视角一寸寸扫过房间。
血红的视线中，头颅看见的是自己半跨马步的身体，看见的是躲在一旁抱胸尖叫的小妾。
头颅最后看见的场景，是张天成弹刀震血，与冷冷回扫的一眼。
头颅口中呜咽，失去了发声器官的头颅，并不能让人听清他说了什么。
但张天成还是从头颅的口型中，看出了男子此刻欲说的话：“卑……鄙。”
将床上的被子扔向赤身裸体女子，张天成看向地上的男子：“你可知道他是谁？”
女子感受到张天成并无杀意，神情稍稍放松了些：“此人……是雀门分舵主蒋高宜。”
张天成将长刀缓缓插回刀鞘，问道：“狗官在哪，在下还有未尽之事。”
女子拼命摇头：“不知，卫大人本在与妾身……蒋高宜是后来的。”
张天成看着地上的尸体摇了摇头，没想到堂堂六品武夫，竟因美人而死。
见张天成摇头，小妾心中再次紧张了起来。
“卫大人应是在院中赏月，他平时有这习惯，总喜欢对月畅饮。”
一阵冷风吹过，小妾微微眯起眼睛，再睁眼时，张天成已在原地消失不见。
庭院中的卫鸿飞将酒杯倒满，二指掐起青花酒杯，停在嘴边久久不尝。
张天成将腰刀解下放在桌上，举起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卫大人好兴致，不知杯中景与房中景，卫大人更喜欢哪一幅。”
卫鸿飞视线下移，看着杯中倒映的满月，他微倾酒杯向张天成示意。
“自是更喜欢杯中景。”
张天成轻抿杯中满月，只觉入口辛辣，多饮易醉。
“听闻卫大人喜饮酒对月，卫大人可知，多少粮食才能酿一壶酒。”
卫鸿飞摇摇头：“不知。”
张天成将刀抽出，抬手把酒水泼在血迹未干的刀尖：“卫大人可知，酿一壶酒的粮食，够一名童乞吃多少天。”
卫鸿飞再次摇头：“不知。”
张天成将刀架在卫鸿飞脖颈，只需轻微用力，便可使卫鸿飞人头落地。
“卫大人可知，采生折割。”
卫鸿飞终于不再摇头，颔首道：“自是知晓，但卫某并非本县县令，只是雀门掌控阳临县的手段罢了。”
张天成眉头微皱：“此话怎讲。”
卫鸿飞不顾刀架脖子的威胁，仰头将杯中烈酒一饮而尽：“卫某本是名落孙山一读书人。”
“雀门两年前找到卫某，告知卫某雀门买了阳临县县令的官职，正缺一个读书人来坐。”
“彼时卫某对科举心灰意冷，听到能当一县县令，自是一口应下。”
“来了阳临县这龙潭虎穴之后，卫某才发现，此地早已被江湖人所控制，只缺一个明面上的傀儡应付朝廷。”
张天成收起长刀，将刀缓缓插回鞘中：“这么说来，坊间传言上一任县令被葛门所杀确有其事。”
卫鸿飞将酒杯蓄满，颔首道：“上一任县令不愿就此当傀儡，在暗八门眼皮底下做了些小动作，最后被截杀在官道上。”
张天成坐回桌前，举起酒杯给自己倒了一杯酒，随后便细细沉思起来。
眼前的县令是个假县令，阳临县的江湖却是真江湖。
张天成连官府的力量都已无法依靠，这让他感到些许棘手。
端详眼前的假县令，张天成心中暗自腹诽：“这阳临县改名叫鹅城算了。”
张天成的手指轻扣桌面，将卫鸿飞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
“卫大人，在下已杀了你房中的蒋高宜，此事对卫大人有何影响。”
卫鸿飞已隐隐有所猜测，听到张天成亲口说出时，脸上依旧保持从容。
“卫某不过是棋子罢了，只要听话，对卫某并无多大影响。”
卫鸿飞看着桌上的长刀，似是想起了一些什么，问道：“阁下是否便是，近期屠满葛门分舵的裂心掌？”
张天成嘴角微微勾起：“卫大人尽可以猜上一猜。”
卫鸿飞举起酒杯轻啜一口，以掩饰自己的震惊。
“没想到屠满葛门的裂心掌，并非阁下真正杀招。”
“若所有人都防备阁下的掌法，转眼定会死在阁下刀法之下。”
张天成轻笑一声：“江湖凶险，或许卫大人也同样有备无患。”
“既然上一任县令不愿甘心当傀儡，想必卫大人同样也是。”
“不知卫大人的后手准备的怎么样了。”
卫鸿飞双眼微眯：“这似是与阁下无关。”
张天成五指吧嗒吧嗒地轻敲桌面，淡然自若地看着卫鸿飞：“卫大人的养气功夫倒是不错，死到临头还能保持从容。”
卫鸿飞的拇指抿过杯沿，冰凉的酒水从他的拇指上滑下。
一眼看去，正与杯中的皎月构成一副月夜山水图。
看着眼前的景色，卫鸿飞的神情渐渐放松了下来。
“若阁下执意要杀了卫某，方才刀架在脖子上时，已然动手。”
“阁下迟迟未动手，不正是想与卫某一同联手抵抗暗八门。”
仅仅震慑对方，并不能将养济堂的困境彻底解决。
江湖暗八门与官府狼狈为奸，共同将百姓敲骨吸髓，榨干最后一点价值。
榨完的残渣被暗八门合在一处，打包放在张天成面前，要以道德的名义逼他出银子。
张天成并不想成为暗八门捞银子的最后环节，他只能尝试着把官府与雀门一锅端。
再次来到县衙偏房处，视线越过破开的窗子，张天成见到的已是空空荡荡的偏房，再不见残童与尸体。
“处理得真快。”
将目光收回，张天成转头望向县衙寝舍。
既然失去了残童这条线，他只能拜访拜访县令。
几个起落后，张天成跃至县衙寝舍房顶。
环视一圈回字形寝舍，只见灯火飘摇的正屋，窗户纸上印出了两个前后贴紧的男女。
张天成举起手中长刀，将刀尖对准二人中的男子。
咔嚓一声脆响。
房顶瓦片碎裂，张天成连人带刀射向男子脖颈。
屋内男子的注意力全集中在寸芒之上，男子赤身裸体，对外面的响动毫无防备。
轰的一声。
屋内男子的头颅瞬间高高飞起，腾空的头颅在空中打着转，其视角一寸寸扫过房间。
血红的视线中，头颅看见的是自己半跨马步的身体，看见的是躲在一旁抱胸尖叫的小妾。
头颅最后看见的场景，是张天成弹刀震血，与冷冷回扫的一眼。
头颅口中呜咽，失去了发声器官的头颅，并不能让人听清他说了什么。
但张天成还是从头颅的口型中，看出了男子此刻欲说的话：“卑……鄙。”
将床上的被子扔向赤身裸体女子，张天成看向地上的男子：“你可知道他是谁？”
女子感受到张天成并无杀意，神情稍稍放松了些：“此人……是雀门分舵主蒋高宜。”
张天成将长刀缓缓插回刀鞘，问道：“狗官在哪，在下还有未尽之事。”
女子拼命摇头：“不知，卫大人本在与妾身……蒋高宜是后来的。”
张天成看着地上的尸体摇了摇头，没想到堂堂六品武夫，竟因美人而死。
见张天成摇头，小妾心中再次紧张了起来。
“卫大人应是在院中赏月，他平时有这习惯，总喜欢对月畅饮。”
一阵冷风吹过，小妾微微眯起眼睛，再睁眼时，张天成已在原地消失不见。
庭院中的卫鸿飞将酒杯倒满，二指掐起青花酒杯，停在嘴边久久不尝。
张天成将腰刀解下放在桌上，举起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卫大人好兴致，不知杯中景与房中景，卫大人更喜欢哪一幅。”
卫鸿飞视线下移，看着杯中倒映的满月，他微倾酒杯向张天成示意。
“自是更喜欢杯中景。”
张天成轻抿杯中满月，只觉入口辛辣，多饮易醉。
“听闻卫大人喜饮酒对月，卫大人可知，多少粮食才能酿一壶酒。”
卫鸿飞摇摇头：“不知。”
张天成将刀抽出，抬手把酒水泼在血迹未干的刀尖：“卫大人可知，酿一壶酒的粮食，够一名童乞吃多少天。”
卫鸿飞再次摇头：“不知。”
张天成将刀架在卫鸿飞脖颈，只需轻微用力，便可使卫鸿飞人头落地。
“卫大人可知，采生折割。”
卫鸿飞终于不再摇头，颔首道：“自是知晓，但卫某并非本县县令，只是雀门掌控阳临县的手段罢了。”
张天成眉头微皱：“此话怎讲。”
卫鸿飞不顾刀架脖子的威胁，仰头将杯中烈酒一饮而尽：“卫某本是名落孙山一读书人。”
“雀门两年前找到卫某，告知卫某雀门买了阳临县县令的官职，正缺一个读书人来坐。”
“彼时卫某对科举心灰意冷，听到能当一县县令，自是一口应下。”
“来了阳临县这龙潭虎穴之后，卫某才发现，此地早已被江湖人所控制，只缺一个明面上的傀儡应付朝廷。”
张天成收起长刀，将刀缓缓插回鞘中：“这么说来，坊间传言上一任县令被葛门所杀确有其事。”
卫鸿飞将酒杯蓄满，颔首道：“上一任县令不愿就此当傀儡，在暗八门眼皮底下做了些小动作，最后被截杀在官道上。”
张天成坐回桌前，举起酒杯给自己倒了一杯酒，随后便细细沉思起来。
眼前的县令是个假县令，阳临县的江湖却是真江湖。
张天成连官府的力量都已无法依靠，这让他感到些许棘手。
端详眼前的假县令，张天成心中暗自腹诽：“这阳临县改名叫鹅城算了。”
张天成的手指轻扣桌面，将卫鸿飞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
“卫大人，在下已杀了你房中的蒋高宜，此事对卫大人有何影响。”
卫鸿飞已隐隐有所猜测，听到张天成亲口说出时，脸上依旧保持从容。
“卫某不过是棋子罢了，只要听话，对卫某并无多大影响。”
卫鸿飞看着桌上的长刀，似是想起了一些什么，问道：“阁下是否便是，近期屠满葛门分舵的裂心掌？”
张天成嘴角微微勾起：“卫大人尽可以猜上一猜。”
卫鸿飞举起酒杯轻啜一口，以掩饰自己的震惊。
“没想到屠满葛门的裂心掌，并非阁下真正杀招。”
“若所有人都防备阁下的掌法，转眼定会死在阁下刀法之下。”
张天成轻笑一声：“江湖凶险，或许卫大人也同样有备无患。”
“既然上一任县令不愿甘心当傀儡，想必卫大人同样也是。”
“不知卫大人的后手准备的怎么样了。”
卫鸿飞双眼微眯：“这似是与阁下无关。”
张天成五指吧嗒吧嗒地轻敲桌面，淡然自若地看着卫鸿飞：“卫大人的养气功夫倒是不错，死到临头还能保持从容。”
卫鸿飞的拇指抿过杯沿，冰凉的酒水从他的拇指上滑下。
一眼看去，正与杯中的皎月构成一副月夜山水图。
看着眼前的景色，卫鸿飞的神情渐渐放松了下来。
“若阁下执意要杀了卫某，方才刀架在脖子上时，已然动手。”
“阁下迟迟未动手，不正是想与卫某一同联手抵抗暗八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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