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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跑肚子猴子乱窜,老火长围炉夜话

    “啊?喏~”如梦方醒的锉子,用手背擦了擦口水,走到木桶边,㧟出一些水来净了手。提起木桶走向了张捷。

    “呜呜~”看着木桶越来越近,高力给瞪圆双瞳,眼里闪烁着惊恐,奋力的挣扎起来,两只脚不断前蹬,好使自己的身体能远离那个万恶之桶。“......呼......你,你,你不要过来呀!”

    “啊?那个谁,止步!”张捷突然福至心灵,“哦~那个谁,你手中木桶所盛何物?”

    “水啊。”

    “不对,某家见你提拎水桶前,往水里兑了何物?速速招来!”

    “啊?”锉子揉揉脸,站在原地,看看手接着说:“刚刚不是阿兄唤我取水么?我刚刚擦拭了些许涎水,就㧟了水来净手。并未往桶里添加他物呀。”

    “那个谁,把桶放下,嗯~我们不要水了,这里不需要你了,退开吧。”

    一旁的邱火长在旁边帮衬着说道:“这位上官,此地仅剩得这些许净水,如若不用,得往河边补给。当下夜巡已始,无令者不得出,恐误虞候贵体,请上官决断。”

    张捷咆哮道:“说了不用,就是不用。我们虞候一向喜净,不食污水,不食生水。今已病得如此严重,尔敢以生水献上,不惧钢刀之利乎?”

    “这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丁火长双手摊开祈求办法道,“如今只能勉强虞候,多少食些肉汤吧,放心这些汤汁至少煮了一个多时辰了,早已煮沸,不是生水了......”

    “呕~呕~哇~”一阵剧烈的干呕传来,高虞候几欲昏厥,这次连胆汁都吐不出来了,只能干呕。

    “不......不要......我......”高力给边干呕边摇头,挣扎着向营门口方向一步一步地挪动。“某家.....绝对.....不喝......我们.....撤!”下达完命令,高力给软软的瘫倒在卫士怀里不再动弹。

    “哗哗哗~”整齐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犹如来时的迅捷。

    高力给打道回营急救,留下一地鸡毛。不安和担忧都挂在了众人的脸上,得罪了上司都知道没有好果子吃,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想着想着,也就没了继续吃喝的心思。

    “众位阿兄,这锅肉,你们还吃不吃?”锉子操着马勺大大的舀了一勺汤,“哈~真香,太好吃了~”越吃越高兴,不想声音大声了些。

    “呕!”风声送来一个干呕声和一股淡淡的酸臭味......

    “他们就这么走了?火长,接下来我们怎么办啊?”石头不安的端着自己的碗筷,看着丁火长。

    “唉~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先吃饭吧。”丁火长端起碗筷走到灶边给自己插起一块肉,接着说道:“天塌了有高个子顶到起,就算哪一天事发了,也是先就着我这个做火长的处罚,挨不着各位的。”

    丁火长端起碗呷一口汤,“啧~哈”放下碗,开始给其他五人分发肉汤。

    “今儿的事啊,说大也不大,当然说小也小不到哪去。小民伤愈归队,是好事,咱们弄顿好的接风,说到大将军那都是合情合理的,大家也不用太过担心。”说着话丁火长掐了把野菜烫进锅里,“至于高虞候为啥狂吐不止啊,我猜想是吃坏了肚子,加上在咱们这闻了荤腥,水土不服吧。”

    丁火长咬下一块肉边嚼边说道:“这汤就是这个味,原因大家都知道的。咱们要统一口径,咋们的确没下毒,特别是小民,在坐的各位阿兄都相信你是记不清味道了,但是上峰不知道啊,所以你要尽快适应这种缺盐的状况。再坚持几日吧,咱们就快归田咯。”

    “老丁说的有理,老子就是有点担心,”袁火长揉揉后腰,“会不会影响这次赏赐?”

    “这个担心大可不必,有消息说,报功的折子早在七日前就上报朝廷了,高虞候想报复吾等也不能在功劳簿上做手脚了,至于减免的田税,在统军府里进行交割,也不会落到他手。”邱火长夹起一根芫荽送进嘴里砸吧砸吧,“还有个五六日就要到长安了,吾等这次的应征总算是到头了,下一次,嘿嘿,还不知道是猴年马月了。我观那高虞候这次怕是要躺上一旬有余,待到论功行赏后方得痊愈咯。说不得吾等不过是做了一次过河卒子,别人手里的刀而已,至于下次再聚首,还不知是好多年后的下次了,还能不能遇上他当吾等的虞候,还难说。大可不必放在心上,这最后的几日低调谨慎些就好。”

    “嗯~果然还是老邱晓事理,倒是提醒了我,吾等的军功是一个一个的首级堆积而来的,他们将官讲究的除了首级还有指挥战斗能力。死伤人数和获取的功劳做对比,就像做买卖,有的赚才有功勋。”想明白了关窍,丁火长也热络了起来,“来来来,乘着热和,赶紧吃,不必在杞人忧天了。来,尝尝这些野蔬。”

    许一民盛了半碗麦饭,就着肉汤,有一口没一口的吃了下去。

    待到众人大快朵颐,便各自回营安息。

    总算是过完了这一日,怎么感觉比穿越还累啊?还是早点睡了吧,希望晚上不要有事发生吧。

    “阿兄,驴马已经安顿好了,小民也已经歇息了。”石头的声音不大,刚好能在火堆边交流。

    “嗯,我知道了,小民的身子太弱了,吾等多担待着点。锉子,你个瓜皮吃了那么多肉,令尔马上睡去,必然克食,今晚你站头班岗吧,不许打瞌睡,看着点火(入夜后的军营有严格的灯火管制,明火是绝对不允许的,灶膛里的火也得灭掉,只有各营之间的阡陌交通有照明的大火堆,因为夜间有重要剧情不得不违反常理胡编乱造一段。),不许灭了。机警着点,毕竟吾等开罪于高虞候,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切莫被他捉住错处,贻害无穷。值更范围就布置在火堆能照亮的范围,离远了就别过去,其他火会关照的。这最难熬的二班岗......”

    “阿兄,我来吧,今日之事,你已费精伤神,好好将息一夜吧,我跟锉子没啥见识,守个夜值个更还是力所能及的。”

    “嗯~不妥啊,明日就要移营南归了,今夜若没有足够的歇息,你半路睡着了,可没人负你前行。呵呵。快去歇着吧,记得按时来接岗就成。等你来接了岗,新的一日行动也就开始了,你呀,就没得时间休息了。对了,多看着他点......”

    “不碍事的,阿兄,我顶得住!”

    “好啦,不争了,执行军令。”

    “喏~”

    大军行处,蛇虫辟易。帐篷外说不上鸦雀无声,偶尔还是能听到柴禾的爆鸣,不是太响,估计有点潮吧。

    夜深人静时,不出意外的话应该要出意外了。

    “咕~咕噜~”许一民肚中翻许倒海了三次,不适感稍微战胜了周公,渐渐转醒过来,只是不想睁开眼皮。时痛时不痛,平躺着难受,那就翻个身舒服一些,不多时又得调换身形。辗转反侧间,肚中积气压力越来越大,是起身如厕开大,还是屈身静待佳音,早已不是许一民能决定的了,那是要看被褥和床铺的脸色说话的。

    好吧,我赌这个屁里没有屎蛋。

    “噗~~~”压抑而又源远流长,还带点宛转悠扬。时长不过一秒,又戛然而止。

    咦?有点稀。不好,粑气侧漏了!我得承认当时我确实有赌的成分。许一民缓缓起身,用左手抚摸肚子,缓解疼痛,准备寻找厕所。

    “醒了?时辰尚早,再眯一会儿吧,接下来的白昼行军,没有好的体力你会吃不消的。”营帐外,传来丁火长的声音。

    “是,阿兄。”许一民强忍着肚中不适,默默躺下。强撑着收紧肛门括约肌,长长的吸气,缓缓的呼。往返的翻身了两次,那种或有或无的感觉就在谷道口徘徊,人就越躺越精神小伙。

    “既然睡不着了,就过来坐坐吧。正好与你说话。”丁火长低低的声音再次传来。

    “好的,阿兄,可是......”许一民慢慢的坐直身体,夹着双腿,一步一挪的走到火堆旁,想蹲下来落座,可是,可是压力山大啊。

    “嗯?小民啊你腿怎么了?内八字走路,能走稳吗?夜间光线暗淡,就不怕磕着碰着?”丁火长将怀里的横刀平放在盘起的双腿上,刀柄在最顺手的位置。扭头看着右后侧走过来的许一民,低声笑道:“哈哈哈~观你摸样,小猴三凉到肚子了吧,哎哟~这味真冲喂!”

    丁火长说着话用手扇了扇,接着说道:“外面已经宵禁了,无军国大事,是不能随意走动的,大侧是去不成的了。这样吧,你自己带上工具,去阴暗处挖个坑,自行解决。完事后记得回填埋实,以免伤人。记得挖深点,你那味着实之巨。去吧,去吧,速去速回。”

    “喏~”许一民只是抱了抱拳,不敢弯腰,怕力道过猛,蹦出个十丈红尘(字面意思)。随便拿了个工具就往帐篷背面而去。

    丁火长目送许一民离开,气不打一处来,指着反方向道:“止步,回来,那边!都说过了你去的那方是上风口,想熏死老子吗?哎~小民啊小民,连这么基本的常识都不记得了吗?别走太远,就待在火堆能照见的地方,蹲的时候多拍打草丛,以免蛇虫鼠蚁,虽然大军过处诸般辟易,但总有些腿脚不便的,落了后的,你最好盯着点。”

    “好的,阿兄......”

    明暗交界处,许一民扭着屁屁,舒爽的低声吟唱:屁是一股气,在你的肚子里涌来涌去,一不小心,溜了出去,破坏环境,污染大气......

    崩摧汹汹海潮翻,烟笼袅袅滴水寒。

    “四火的人半夜了都不消停,吸......吸~MD,这是吃屎了吧?拉的这么臭,不会还在屎里下毒了吧?龟儿子的,怎么不去别的地方解决。”一阵若有若无的咒骂从隔壁营地传来。

    许一民草草收拾了一下,一阵淅淅索索声响。

    “咳咳~小民好了么?过来说话,正好有些事是该与你摆一哈哈儿。”

    “来了。”许一民边走边整理衣服,走到火长的一边,面对着火堆坐了下来。半夜三更的想跟我聊聊?聊什么呢?谈心事,聊未来,还是聊人生?非要其他人都睡着了再聊,估计多半见不得人的事。唉~命苦啊,不得不听哟。

    “嗯,怎么说呢?其实吧从听说你活过来开始,老子就在考虑怎么跟你解释......”丁火长说到一半,丢了一根劈柴进火堆,拨弄着火堆,希望能更明亮一些,好驱散一下无处不在的黑暗。丁火长望着火堆发起了呆,似乎又在思考该怎么说出接下来的真相。

    “哦,我也是第一次看到阿兄,就觉得特别亲切,觉得阿兄肯定不简单。”

    不会吧,不会吧,你该不会是要告诉我的身世吧?那你快说啊,我其实不是什么许一民,我是不是前朝贵族子弟,甚至是前隋隋帝遗孤,背负国仇家恨,注定一生不凡,将来娶名媛,继大统,走上人生巅峰。誓死与李唐不共戴天?而丁火长也不是什么火长而是大内侍卫长,专职护我周全的吧,只是我的这次重生,他的干系重大,待会儿大度点饶恕他一次,不过还是要敲打敲打他,嘿嘿。

    万一要不是什么天潢贵胄,而是许湖仇杀呢?我岂不是就成了背负血海深仇,注定一生孤独,可别指望我挥刀自宫,将来练就神功,杀仇人,最后放下屠刀,青灯古佛。那丁火长会不会就是父母守誓者,那他一定是一名未登记的阿尼马格斯,会变形的那种。

    想想还是有点小激动的,真期待啊,就是不知道待会儿会被拍出什么身份底牌,哎呀,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去抿丁火长的身份。

    “小民啊,老子说了这么多,你倒是给个准话啊,小民,小民,此事你怎么看?”

    许一民认真的回答道:“啊?啊!阿兄,此事必有蹊跷......”

    “砰~”一个清脆的脑瓜崩。

    丁火长骂骂咧咧的收回手来,骂道:“老子是问你对这件事有怎么看法?不是问你有没有什么疑点!”

    “哦,哦,我......没怎么看,最多坐这儿看......”

    “爬开,”丁火长作势要打,“有没有好好听我说话,这马上就要卸甲归乡了,你的户籍还是个老大难啊。”说到这,丁火长还是将手收了回来。

    “阿兄,对不起,刚刚盯着火堆想念爹娘,癔症了,未能听得详实,还请阿兄再言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