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不见青衣少年郎
“林靖安已经死在许洲了。”方竟姚神色中竟是带着一些落寞。
“什么？”于士谋神情惊异，林靖安身为三军统帅，之前才说其自许洲大破北狄蛮子，怎么转头就身死许洲了？
于士谋语气有些不自信道：“之前不是还说许洲大胜吗？”
“胜确实是胜了，林靖安以身为饵，诱北狄蛮子深入，后放火烧山，以火攻大破北狄蛮子。”此战算是一扫楚国在战场上日渐萎靡的局势。
不同于底下百姓隔上几月就能听到的种种大胜，满朝上下有志之士，都在期待一场大胜，都在期待一场能够扭转两国局势的大胜。
如今大胜来了，却又显得尤其突兀，谁都没有想到，就在举朝欢呼之际，前线却传来噩耗。
方竟姚接着说出后续事宜：“自此战过后，林靖安倒地不起，身体每况愈下，不久于边界病逝。”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令朝堂众人措手不及，这边消息才刚传回来，那边就传来前线大溃。
群龙无首之下，完全没办法抵御卷头重来的北狄士兵。
前线二十万大军，一朝之间近乎覆灭，试问这等惨烈的局势之下，谁又敢往前线那个烂摊子跑？
只是这种近乎是全线溃败的战报，方竟姚并未说出，此事干系实在太大，满朝上下都在压着。
聪明如于士谋，当即反应过来，心下暗道：这已经不是第一个病逝的前线将领了，只怕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自己家中就有修行中人，对于病逝这种话，于士谋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的。
朝堂上将此事盖棺定论，就意味着史书上也会如此记载，这就代表着朝堂上的态度。
于士谋心下暗道：看来日后要少说些收复失地的言语了。
沉吟了一阵，方竟姚竟是说了一句宫中流传出的秘闻，“朝中如今有一个说法，说林靖安此举有伤天和。”
尽管于士谋心中冷笑，可既然是朝中传出来的意思，那就代表着朝堂的态度。
有些事朝中压着，不代表朝堂上的态度，
“林靖安身为三军统帅，却行此等拙劣伎俩，有此一遭，倒也算说的过去。”
人既已逝，该踩上一脚表明心意的时候，于士谋也不介意踩上一脚。
至于那个三朝元老的林家，连祖宗基业立足之地都丢了，又远在北方前线，于士谋自是不会多想。
若是真有林家人站在他面前，他自然也能说出另一番言语。
方竟姚似是看透了于士谋的心思，当下又多说了一句，“前线一败，兵马粮草损失惨重，如今朝廷正是焦头烂额之际，我等身为朝廷命官，还需多为朝廷考量。”
于士谋眼前一亮，心中有些明白对方的心思了，“方兄所言极是，只是苦于没有门路，无处施展。”
“于兄身在福中不知福，听闻当地知州便是右相门生故吏，而今次征调兵马，正是由右相亲派。”
两人此时早已远离身后车马扈从，方竟姚壮若无异的说着，于士谋也是一点就透，自是欣然谢过。
两人及身后车马护卫谁都没注意到，不远处的山腰道上，一个武夫装扮之人，眉间紧蹙，深邃的双眼渐渐无神。
尤记得昔日繁花，正值盛夏，一袭青袍素裹的男子，横担立马，眼有轻笑，驾马而来。
青衣白马，风姿卓绝，一身凌厉的气势，好似是化作绕指柔，千言万语只剩一个字，“弟”。
那应当是两人最后一次见面，尤记得那里还叫拱州，春风不似南岸这般潮湿，故地的乡愁更是充斥着鼻尖的芬芳。
随着战乱裹挟而下，整个北线都陷入兵败如山倒的局势，前线防线一触即溃。
青衣白马也披上了一身戎装，随军北上，再没见过他回到家乡。
心中火起千重浪，那个自成年后，就把军营当家的男人，可以不被别人理解，却唯独不该落个默默无闻的病逝。
山道上的少年武夫，好像又看到了那个身着青袍骑白马的青年，少年武夫哽咽的问了一句，“你可曾好好看过一眼这个世道？”
可曾看过那些被你保护，却在误解、嘲笑、讥讽你的人？
可曾看过自你死后，还在说你手段拙劣，罪有应得？
可曾想过会有人说你所作所为有伤天和？
你有没有看到过你所保护的都是什么人？怨天怨地，怪别人做的不够多，不够好。
脑子里就只剩下一团浆糊，还自以为是天底下最厉害的人物。
心中带着无限的委屈，却好似都堵在了喉咙里。
那道人影就只站在那，仿佛是听到了少年郎内心的委屈，眼中只有无尽的怀念与眷恋，“竟昇”。
似是天地间的一声回响，青衣白马的身影如梦幻般破裂，消弭，仿佛本来就没出现过。
只有少年武夫的声音似是喃喃自语：“你可能从未在意过外人的眼光，可我不是你，我也不会学你。”
尤记得少年时，总能听到家中老人的惋惜声，总是怜惜的说着，“我家靖安，天生圣人之资，家族中兴之主。”
可是那个有着圣人之资的少年，舞枪弄棒，文韬武略样样精通，却唯独不曾修行。
仙凡两隔，他却自断仙路，于世俗沙场中摸爬滚打，少年总是嬉笑着说：多给弟弟们一些时间。
而那个长辈嘴中经常念叨的家族中兴之主，也渐渐成了一个更年轻的少年。
“是因为靖通吗？”家中长辈对于那位少年人的喜爱，如同自林靖安身上的期待，一同转移了一般。
特别是在拱州失守以后，家中无了资源进项，更是倾尽全族资源培养一人，少年武夫默默闭上双眸。
而在前线之上，还有随军修士，若说是病逝，都不如说是死于沙场之上。
即便外人靠不住，家中也该有修士随行，归根到底都是疑点重重。
少年凝视北方，深邃的双眸似有精光，那个在他身前遮风挡雨，始终默默守护着他的身影再也不会出现了。
“什么？”于士谋神情惊异，林靖安身为三军统帅，之前才说其自许洲大破北狄蛮子，怎么转头就身死许洲了？
于士谋语气有些不自信道：“之前不是还说许洲大胜吗？”
“胜确实是胜了，林靖安以身为饵，诱北狄蛮子深入，后放火烧山，以火攻大破北狄蛮子。”此战算是一扫楚国在战场上日渐萎靡的局势。
不同于底下百姓隔上几月就能听到的种种大胜，满朝上下有志之士，都在期待一场大胜，都在期待一场能够扭转两国局势的大胜。
如今大胜来了，却又显得尤其突兀，谁都没有想到，就在举朝欢呼之际，前线却传来噩耗。
方竟姚接着说出后续事宜：“自此战过后，林靖安倒地不起，身体每况愈下，不久于边界病逝。”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令朝堂众人措手不及，这边消息才刚传回来，那边就传来前线大溃。
群龙无首之下，完全没办法抵御卷头重来的北狄士兵。
前线二十万大军，一朝之间近乎覆灭，试问这等惨烈的局势之下，谁又敢往前线那个烂摊子跑？
只是这种近乎是全线溃败的战报，方竟姚并未说出，此事干系实在太大，满朝上下都在压着。
聪明如于士谋，当即反应过来，心下暗道：这已经不是第一个病逝的前线将领了，只怕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自己家中就有修行中人，对于病逝这种话，于士谋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的。
朝堂上将此事盖棺定论，就意味着史书上也会如此记载，这就代表着朝堂上的态度。
于士谋心下暗道：看来日后要少说些收复失地的言语了。
沉吟了一阵，方竟姚竟是说了一句宫中流传出的秘闻，“朝中如今有一个说法，说林靖安此举有伤天和。”
尽管于士谋心中冷笑，可既然是朝中传出来的意思，那就代表着朝堂的态度。
有些事朝中压着，不代表朝堂上的态度，
“林靖安身为三军统帅，却行此等拙劣伎俩，有此一遭，倒也算说的过去。”
人既已逝，该踩上一脚表明心意的时候，于士谋也不介意踩上一脚。
至于那个三朝元老的林家，连祖宗基业立足之地都丢了，又远在北方前线，于士谋自是不会多想。
若是真有林家人站在他面前，他自然也能说出另一番言语。
方竟姚似是看透了于士谋的心思，当下又多说了一句，“前线一败，兵马粮草损失惨重，如今朝廷正是焦头烂额之际，我等身为朝廷命官，还需多为朝廷考量。”
于士谋眼前一亮，心中有些明白对方的心思了，“方兄所言极是，只是苦于没有门路，无处施展。”
“于兄身在福中不知福，听闻当地知州便是右相门生故吏，而今次征调兵马，正是由右相亲派。”
两人此时早已远离身后车马扈从，方竟姚壮若无异的说着，于士谋也是一点就透，自是欣然谢过。
两人及身后车马护卫谁都没注意到，不远处的山腰道上，一个武夫装扮之人，眉间紧蹙，深邃的双眼渐渐无神。
尤记得昔日繁花，正值盛夏，一袭青袍素裹的男子，横担立马，眼有轻笑，驾马而来。
青衣白马，风姿卓绝，一身凌厉的气势，好似是化作绕指柔，千言万语只剩一个字，“弟”。
那应当是两人最后一次见面，尤记得那里还叫拱州，春风不似南岸这般潮湿，故地的乡愁更是充斥着鼻尖的芬芳。
随着战乱裹挟而下，整个北线都陷入兵败如山倒的局势，前线防线一触即溃。
青衣白马也披上了一身戎装，随军北上，再没见过他回到家乡。
心中火起千重浪，那个自成年后，就把军营当家的男人，可以不被别人理解，却唯独不该落个默默无闻的病逝。
山道上的少年武夫，好像又看到了那个身着青袍骑白马的青年，少年武夫哽咽的问了一句，“你可曾好好看过一眼这个世道？”
可曾看过那些被你保护，却在误解、嘲笑、讥讽你的人？
可曾看过自你死后，还在说你手段拙劣，罪有应得？
可曾想过会有人说你所作所为有伤天和？
你有没有看到过你所保护的都是什么人？怨天怨地，怪别人做的不够多，不够好。
脑子里就只剩下一团浆糊，还自以为是天底下最厉害的人物。
心中带着无限的委屈，却好似都堵在了喉咙里。
那道人影就只站在那，仿佛是听到了少年郎内心的委屈，眼中只有无尽的怀念与眷恋，“竟昇”。
似是天地间的一声回响，青衣白马的身影如梦幻般破裂，消弭，仿佛本来就没出现过。
只有少年武夫的声音似是喃喃自语：“你可能从未在意过外人的眼光，可我不是你，我也不会学你。”
尤记得少年时，总能听到家中老人的惋惜声，总是怜惜的说着，“我家靖安，天生圣人之资，家族中兴之主。”
可是那个有着圣人之资的少年，舞枪弄棒，文韬武略样样精通，却唯独不曾修行。
仙凡两隔，他却自断仙路，于世俗沙场中摸爬滚打，少年总是嬉笑着说：多给弟弟们一些时间。
而那个长辈嘴中经常念叨的家族中兴之主，也渐渐成了一个更年轻的少年。
“是因为靖通吗？”家中长辈对于那位少年人的喜爱，如同自林靖安身上的期待，一同转移了一般。
特别是在拱州失守以后，家中无了资源进项，更是倾尽全族资源培养一人，少年武夫默默闭上双眸。
而在前线之上，还有随军修士，若说是病逝，都不如说是死于沙场之上。
即便外人靠不住，家中也该有修士随行，归根到底都是疑点重重。
少年凝视北方，深邃的双眸似有精光，那个在他身前遮风挡雨，始终默默守护着他的身影再也不会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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