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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封枪

    沙老四用枪一挡,狼咬在了枪杆子上,不过也把沙老四扑倒了,此时三只猎狗都被狼咬伤,沙老四的脸和手也被狼抓破,远处却听不到关二爷的回应,连枪声都停了,这下子沙老四彻底绝望了。

    沙老四一开枪关二爷就知道坏了,在林子里如果不占个好位置,遇上狼群决不能打,得先上树确保自己的安全,他没想到沙老四会直接开枪。

    可此时他没法去救人,因为石砬子下面还围着四五只野狼,估计是洞里有狼崽子。

    还有件最要命的事儿,他的枪居然卡壳了。

    二爷只带了两条狗,此时正在他脚下跃跃欲试。

    听着远处狗叫狼嚎,还有关老四的呼喊声,关二爷一咬牙,端着枪就跳下了大石头。

    一个人两条狗,对着四只野狼,要不是因为野狼惦记洞里的崽子不跟他纠缠,关二爷根本没机会救沙老四。

    等他跑进林子的时候,沙老四的狗已经被咬死了,剩下的几只狼还在撕咬着沙老四。

    两条猎狗一扑过去,四只狼就跟狗咬在了一起,只有那只头狼还在撕咬沙老四,他用来抵挡的那杆枪都快被咬断了。手上脸上都是血。

    关二爷毫不犹豫,一刺刀就捅进了头狼的后腰。

    头狼一声哀嚎,跟狗撕咬的几只狼夹着尾巴就跑了。

    这时关二爷才看清,沙老四的一只手被咬得血肉模糊,手指头都没了。

    又补了几刀,头狼才被捅死,而沙老四也累得虚脱了,关二爷赶紧把他的手包上,还把自己的棉手闷子套在了沙老四手上。

    可沙老四缓过来的第一句话居然是问关二爷:“你为啥才过来救我?”

    关二爷一听就火了,自己枪卡壳了,一个人对着四只野狼,命都不顾地来救他,沙老四还埋怨自己?

    年轻气盛,关二爷都懒得解释,拿刺刀卸下了头狼的一颗犬牙,背上沙老四就下山了。

    狼皮关二爷都没要,只是当着乡亲们说了句我输了,把汉阳造摔断就此封枪。

    可关二爷这么做等于是羞辱了沙老四,从那以后沙老四再没跟关二爷有过来往。

    关二爷说完一脸感慨,吧嗒着烟袋不出声。

    王建军犹豫了一下问道:“二爷,明明是沙老四输了,要不是您及时赶过去他早就被狼掏了,您这么做是给他留面子,他咋还恨您?”

    关二爷叹了口气:“他是在怪我跟他拆帮,打猎合作是必须的,你枪法再准也得有帮手,否则你子弹打光就是个死。

    如果当时我没跟他分开,最多就是第一次扑空,总不至于出事儿,再有就是他伤成那样,我却当着大伙面撅了枪,他觉得我在磕碜他。

    其实我撅枪只是不想再打猎而已,你是没见着洞口那几只母狼,被狗咬得浑身是伤都守着洞口不跑,那是舍不得狼崽子啊……”

    关二爷跟沙老四在屋里唠了很久却没让王建军进屋,王建军坐在马车上也是感慨万千。

    万物都有灵啊,狼祸害牲口不假,可狼也是为了活下去。

    要熊胆就得杀熊瞎子,可熊胆是药材能救人命,在救人和杀生之间做选择,很难。

    等二爷和沙老四打屋里出来的时候,老哥俩都眼圈通红,不过看着俩人之间的坎算是解开了,因为沙老四把那根狼牙又还给了王建军。

    “小子,熊胆和麝香我都有,你师父不管这事儿,具体啥价他让咱俩自己定。”

    王建军回头看看关二爷,二爷对他摆摆手自己上了马车。

    两挂干熊胆,还有三个毛壳(麝香),都处理得很好,王建军根本没想到沙老四手里还真有好货。

    “我也好几年没进山了,以前跟我搭伙的伙计去了外地,以后再想弄这东西就费劲了。”

    沙老四一脸感慨,没有伙伴一个人进山,即使老猎户也不敢往里面走,在外围最多能打个狍子野猪,打不到啥大家伙。

    “四爷您这货给个价,我好跟主顾说,您别考虑二爷的面子,咱做的是买卖,你情我愿的事儿。”

    沙老四翻箱倒柜找出个小巧的杆秤,秤了一下干熊胆和毛壳的分量。

    两个干熊胆三个毛壳称完重,沙老四给出了一个价格,对生物类产品王建军也不懂,所以只能先把价格记下来,就跟关二爷回了林场。

    这一道儿二爷都没问东西多少钱。

    回到林场王建军赶紧去给孙经理打电话,他也不傻,并没跟孙经理提价格,只是把毛壳和干熊胆的分量说了一下。

    电话里孙经理问了好半天,王建军也没报价,最后孙经理笑了。

    “你小子买卖做得越来越精啊,是怕吃不到差价吧?如果东西真像你说的那样,我们可以按每克xx钱收购。”

    孙经理给的价格,比关老四要的价格高了一倍都不止,王建军的心怦怦直跳,心说难怪都爱当倒爷,这里面差价这么大啊?

    这还是卖给奉天,这要是倒腾到羊城……

    从林场回来王建军又去了关二爷家,他没提熊胆的事儿,而是跟二爷聊起了打猎。

    关二爷瞅瞅他。

    “你小子咋会有这个念头,你没看见沙老四的样子?你以为打猎好玩?那些年要不是没饭吃,谁会扛着枪进山?再说了进山也不是一定能打到猎物,十次有九次是空手而归。”

    王建军咂咂嘴:“二爷,不是说棒打狍子瓢舀鱼,野鸡飞进饭锅里吗?照你这么说山里的野兽也不多啊?”

    关二爷哼了一声:“打野鸡野兔子就不叫猎人,打猎都是打大牲口,不过很危险,你别老惦记打猎,好好卖你的糖就是了。”

    再问啥老关头都不吱声,王建军叹着气回了家。

    即使同裕堂给的价够高,王建军也没一口答应,而是说问问货主。

    这种事儿得抻着来,反正东西在沙老四手里又跑不了。

    见王建军回来王老蔫悬着的心才放下。

    “也不知道二丫的货卖得咋样了,这糖要不要继续做啊?”

    王建军看了一眼黄历:“二丫得后天才能回来,如果还是跟红姐那班车,她能在家休息两天,您做糖来得及,这两天好好歇着呗。”

    王老蔫叹了口气:“干活都习惯了,待着反而觉得浑身乏得慌,对了刚才徐帆来家找你,我问她有啥事儿她也没说。”

    王建军一愣,徐帆来家里找他,会不会是马上要去县里复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