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憋屈的死法
青奴的肚子越靠近太山越是叫个不停，苏无辙也不敢靠她太近，胡乱在包袱里翻找些干粮。
“根据书上记载，鸦鸣界的人该是没来过此处的，也不知有没有什么坏处，你可得控制好自己。”
看着对方递过来的胡饼，青奴看了一眼就挪开了视线，“我才不吃这玩意。”
对于他们来说，太山是一条河，不断流淌四时变幻，忽明忽暗，目眩不能辨别。双脚轻飘飘站在山脚下，闭上眼是如履平地，睁开眼却是流沙难行。
“如今看来，最安稳的日子却是刚死那会儿。”青奴提起裙摆，眼睛时闭时睁往前行。身后苏无辙也跟着她，不停提防着向四周看去。
“你既然从鸦鸣界来，定是个人祭祀。不对……”苏无辙见多识广，补充道：“也可能你是反杀了哪个鸦鸣鬼才变这般。”
青奴没回答，反问道：“那你又是怎么回事，如何年纪轻轻便早亡。”观瞧苏无辙也就二十来岁，这鬼的样貌，大多会停摆在身死之时的年岁。
苏无辙无奈道：“我死的那叫一个憋屈！”
荣国兰坡十一年，彼时苏无辙第四次落榜。白日里依旧是躺在屋中看书。忽闻长街之上喧嚣吵闹，出了门一问才知，城中许姓大户同一女子通奸被抓。正要在县衙之中行仗刑。
他自然挤去看热闹。人潮涌动之下，本站在最外层的他，生生被拥进了最里层。
“那县令老爷可是够狠的，好好一个白玉般的屁股，生生给打成了烂桃子。”
“这故事怎么这么耳熟？你是不是道听途说的。”
苏无辙不满道：“哪有人编故事还有名有姓的！”
“后来呢？”
“那女子身穿喜服，该是成婚途中被抓来。身边的人说她是城中的巫女，名唤春兰。”
“你不认识她？”
“我那时才回城不久，之前都是在外读书科考。”
“继续。”
“那巫女有些能耐，打成那惨样子，还是不停咒骂，百姓怕了，吵着闹着将她处死。”
“你可听过鸦鸣界几大祸害？前些日子那无头的红衣女鬼曾与我们交手，她的故事倒是和你说的很像。你若看见，可会认出她？”
“我能认出她的屁股。”
一双杏眸瞪着他，“你认屁股不认人？”
苏无辙委屈道：“哪能啊？若看那女鬼的脸，便有几分相似，伤也恰好在一处，不就得了十分把握？”
沉吟片刻，青奴点头算是认可了他这番说辞。
“这和你的死有什么关系？”
苏无辙停下来喘了口气道：“围观的将我挤到了最里面，等那女子被押送出来时，众人又怕了，乌泱泱乱窜，将我给踩死了……”
剑过似光枕云峰，身挪如飞花入户，几番缠斗下来，楚沧是不觉疲惫，反倒多了从未有过的兴味。对方亦是好身手，看样子年纪不大，却好像个心思深沉的老者，对他的一招一式非常熟悉，每次抵挡住楚沧的招式后，又接连反击，得空便下死手。
楚沧没因为对手的狠辣而逃脱，反而不顾死活打得酣畅淋漓。却也是这般肆意妄为，露出破绽，对方一横剑刃，在他胸口处开了道口子。
月落参横，天将明。
楚沧睁开眼，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安好，并没什么伤口。
“睡个觉还这样累。”
几日来，他接连赶路，连一顿饱饭都没吃过，心急让他丢了引以为傲的好胃口。
此时此地，他已靠近敌我交战之地，只是不知道荣军将营垒驻扎何处。正想着寻一处高地，有个好视野，却听山间有雀鸟的声响，三短一长，是楚家军的暗号。
他依样学样地也这般回复了几声，然后躲进荆棘丛中。果然没过过久，这边来了三个人，看装扮是楚家军的朱衣白裤。
楚沧不知他们在找自己，也没敢贸然出去，只打算等他们往回走，悄悄跟在后面。
来人却好像看穿了他的想法，低低唤了他一声，“楚纨绔，出来吧。”
这一声喊倒是极聪明的，没露他的本名，又让他知道是自家人。
楚沧尴尬地缓缓走了出来，迎面过来的竟是那大胡子裨将。
“我是得了命令来迎你，可不是担心你。”大胡子粗声粗气，不愿见他一般，扔过来一青色鬼面的面具。
楚沧也不在意，只是好奇，“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大胡子一摊手，“等入了营，你自己去问将军吧。”
知道问不出什么，又听说葛桓还安好，他放下心来，这才心有旁骛道：“这面具是不是太显眼了些？”
“兵荒马乱之地，能有个就不错了。你那些狐朋狗友也在军营之中，若是看见你，我们都得遭殃。”说罢又将随身带来小兵的衣裳扔给了他。
楚沧匆忙间换好衣裳，又将面具戴好，随他们走密道入了楚家军营地。
这密道不过是从山后绕到楚家军营，力求避开孙尚书安插的眼线，谁知防住了眼线却没防住那些贵族子弟。
张德开骂了句，“狗娘养的，说什么来什么！”
眼见从前一起玩乐买醉的贵族子弟几人，正在军营后面闲逛，恰好看见他们领着楚沧来。为首的那个叫住了他们一行人。
“楚家军的，你们干嘛去了？”说话的正是当今皇上的外甥，言语嚣张跋扈，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明知对方挑衅，却也不方便起冲突，大胡子咬牙去回，“属下几人奉命去周围巡逻。”
另外一个贵族子弟，头上横插一惹眼的金钗，在一众人间不伦不类，滑稽异常，可自己却浑然不觉，摇头晃脑地指着楚沧道：“这人怎么回事，戴个面具，是太丑了见不得人吗？”
楚沧和这几个相处久了，深知他们的脾性，都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主儿，眼下让他们逮住了，不掉层皮定不停手。再看大胡子已经将手搭在了佩刀之上，暗叫不好。
主动上前叩拜，楚沧故意踩在泥巴上重重摔了一跤，还在地上打了几个滚愣是没能起身，最后连面具都摔掉了，还啃了一嘴的泥。
这一番动作正是平素里几个纨绔贵族最爱看的，就是别人吃瘪。没再说什么，几个人哈哈大笑勾肩搭背地走了。
“丢人现眼！”大胡子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根据书上记载，鸦鸣界的人该是没来过此处的，也不知有没有什么坏处，你可得控制好自己。”
看着对方递过来的胡饼，青奴看了一眼就挪开了视线，“我才不吃这玩意。”
对于他们来说，太山是一条河，不断流淌四时变幻，忽明忽暗，目眩不能辨别。双脚轻飘飘站在山脚下，闭上眼是如履平地，睁开眼却是流沙难行。
“如今看来，最安稳的日子却是刚死那会儿。”青奴提起裙摆，眼睛时闭时睁往前行。身后苏无辙也跟着她，不停提防着向四周看去。
“你既然从鸦鸣界来，定是个人祭祀。不对……”苏无辙见多识广，补充道：“也可能你是反杀了哪个鸦鸣鬼才变这般。”
青奴没回答，反问道：“那你又是怎么回事，如何年纪轻轻便早亡。”观瞧苏无辙也就二十来岁，这鬼的样貌，大多会停摆在身死之时的年岁。
苏无辙无奈道：“我死的那叫一个憋屈！”
荣国兰坡十一年，彼时苏无辙第四次落榜。白日里依旧是躺在屋中看书。忽闻长街之上喧嚣吵闹，出了门一问才知，城中许姓大户同一女子通奸被抓。正要在县衙之中行仗刑。
他自然挤去看热闹。人潮涌动之下，本站在最外层的他，生生被拥进了最里层。
“那县令老爷可是够狠的，好好一个白玉般的屁股，生生给打成了烂桃子。”
“这故事怎么这么耳熟？你是不是道听途说的。”
苏无辙不满道：“哪有人编故事还有名有姓的！”
“后来呢？”
“那女子身穿喜服，该是成婚途中被抓来。身边的人说她是城中的巫女，名唤春兰。”
“你不认识她？”
“我那时才回城不久，之前都是在外读书科考。”
“继续。”
“那巫女有些能耐，打成那惨样子，还是不停咒骂，百姓怕了，吵着闹着将她处死。”
“你可听过鸦鸣界几大祸害？前些日子那无头的红衣女鬼曾与我们交手，她的故事倒是和你说的很像。你若看见，可会认出她？”
“我能认出她的屁股。”
一双杏眸瞪着他，“你认屁股不认人？”
苏无辙委屈道：“哪能啊？若看那女鬼的脸，便有几分相似，伤也恰好在一处，不就得了十分把握？”
沉吟片刻，青奴点头算是认可了他这番说辞。
“这和你的死有什么关系？”
苏无辙停下来喘了口气道：“围观的将我挤到了最里面，等那女子被押送出来时，众人又怕了，乌泱泱乱窜，将我给踩死了……”
剑过似光枕云峰，身挪如飞花入户，几番缠斗下来，楚沧是不觉疲惫，反倒多了从未有过的兴味。对方亦是好身手，看样子年纪不大，却好像个心思深沉的老者，对他的一招一式非常熟悉，每次抵挡住楚沧的招式后，又接连反击，得空便下死手。
楚沧没因为对手的狠辣而逃脱，反而不顾死活打得酣畅淋漓。却也是这般肆意妄为，露出破绽，对方一横剑刃，在他胸口处开了道口子。
月落参横，天将明。
楚沧睁开眼，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安好，并没什么伤口。
“睡个觉还这样累。”
几日来，他接连赶路，连一顿饱饭都没吃过，心急让他丢了引以为傲的好胃口。
此时此地，他已靠近敌我交战之地，只是不知道荣军将营垒驻扎何处。正想着寻一处高地，有个好视野，却听山间有雀鸟的声响，三短一长，是楚家军的暗号。
他依样学样地也这般回复了几声，然后躲进荆棘丛中。果然没过过久，这边来了三个人，看装扮是楚家军的朱衣白裤。
楚沧不知他们在找自己，也没敢贸然出去，只打算等他们往回走，悄悄跟在后面。
来人却好像看穿了他的想法，低低唤了他一声，“楚纨绔，出来吧。”
这一声喊倒是极聪明的，没露他的本名，又让他知道是自家人。
楚沧尴尬地缓缓走了出来，迎面过来的竟是那大胡子裨将。
“我是得了命令来迎你，可不是担心你。”大胡子粗声粗气，不愿见他一般，扔过来一青色鬼面的面具。
楚沧也不在意，只是好奇，“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大胡子一摊手，“等入了营，你自己去问将军吧。”
知道问不出什么，又听说葛桓还安好，他放下心来，这才心有旁骛道：“这面具是不是太显眼了些？”
“兵荒马乱之地，能有个就不错了。你那些狐朋狗友也在军营之中，若是看见你，我们都得遭殃。”说罢又将随身带来小兵的衣裳扔给了他。
楚沧匆忙间换好衣裳，又将面具戴好，随他们走密道入了楚家军营地。
这密道不过是从山后绕到楚家军营，力求避开孙尚书安插的眼线，谁知防住了眼线却没防住那些贵族子弟。
张德开骂了句，“狗娘养的，说什么来什么！”
眼见从前一起玩乐买醉的贵族子弟几人，正在军营后面闲逛，恰好看见他们领着楚沧来。为首的那个叫住了他们一行人。
“楚家军的，你们干嘛去了？”说话的正是当今皇上的外甥，言语嚣张跋扈，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明知对方挑衅，却也不方便起冲突，大胡子咬牙去回，“属下几人奉命去周围巡逻。”
另外一个贵族子弟，头上横插一惹眼的金钗，在一众人间不伦不类，滑稽异常，可自己却浑然不觉，摇头晃脑地指着楚沧道：“这人怎么回事，戴个面具，是太丑了见不得人吗？”
楚沧和这几个相处久了，深知他们的脾性，都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主儿，眼下让他们逮住了，不掉层皮定不停手。再看大胡子已经将手搭在了佩刀之上，暗叫不好。
主动上前叩拜，楚沧故意踩在泥巴上重重摔了一跤，还在地上打了几个滚愣是没能起身，最后连面具都摔掉了，还啃了一嘴的泥。
这一番动作正是平素里几个纨绔贵族最爱看的，就是别人吃瘪。没再说什么，几个人哈哈大笑勾肩搭背地走了。
“丢人现眼！”大胡子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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