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梦佳人
小桑坐在右侧拿着本书，书封模糊不清，我轻轻摸了摸她柔软的发顶。
“在看什么？”
她斜过身子蹭了蹭我胳膊“在看诗词，你想听吗，我念给你听呀。”
我笑着刮刮她的鼻尖“好。”
“‘景秀蒙汜，颖逸扶桑，我之怀矣，休音峻扬’，怎么样？”
“景秀蒙汜，颖逸扶桑，我之怀矣，休音峻扬。”
跟着她读完这段，只觉学识全然还给了先生，越读，就越茫然不知所措，心底升起浓烈不安，还未紧攥身旁的人，浑身已毫无征兆地晃动起来，随后就是一束白光，渐渐笼罩了整个人。
“醒醒啊，公子，醒醒！”
我听到谁在喊我，奋力一挣，眼皮终于能掀开，视线所及，阿娘就在我枕侧蹙眉，一转头，紧捏我双肩的若山松了口气“公子险些又给梦魇住了。”
“我就说嘛，这招肯定有用。”
邵章一副邀功的样儿抱臂昂首，阿娘将糖递到我嘴边，等我含住糖，她起身屈指弹了下邵章脑门“多大了，还小孩一样。”
邵章揉揉脑门，立刻收起架势，安安静静替坐下的阿娘捏肩捶背。
“怎么眯一会儿眼也能给魇住。”
“可能这几日太累了，歇歇就好，阿娘别担心。”
阿娘亲自守着我喝完汤药，安心下来后方起身回房去处理家事，待阿娘和若水走远，我套上外衣，边理着袖子边问“料子备好了吗？”
“阿姐已经悉数备好，公子随时都可以用。”
“好。”
坐在廊间躺椅上，垫子软得像床铺，含着糖细细品起那离奇的梦，我是在年前西市遇见小桑，又在年初通过宫宴得知小桑身份与姓名，那这梦究竟是何意？
昨天一路紧攥袖子，回来后着实胀痛难忍，一头栽进若山端来的水里久久不出来，直到憋不住气被若山扶起来，何时竟动了那种心思，我这腿就应该彻底被打断。
太过疲累，我又闭了会儿眼，恍然梦见一屉又白又大的馒头，正要啃上一口，突然又听到邵章那咋咋呼呼的喊声。
“公子，公子快起来，出大事了！”
邵章坐在躺椅边缘向我说个不停，原来是琼玖被吏部侍郎家的小儿子盯上，客向雁不顾身份有意把人打趴下，青花她们让人递口信给我，说是再不去，怕是要将京城的贵人得罪光了。
和邵章一路闲聊，刚从长情楼后院进到大堂，那吏部侍郎家的小公子，正被人从二楼踹得一路滚到一楼，躺在地上笔直笔直的，看样是喊疼都喊不出来了，我都不用抬头便知道是客向雁的手笔，侍从们原先个个挂彩倒在地上，见主子被踹下来，他们才着急忙慌爬起，那人被扶起来过了一阵才反应过来喊疼，气急败坏冲着慢慢从楼上走下来的客向雁吼道“你是什么东西，也敢管本公子！”
“在下望月，此剑名为五水，客官，可还听得明白？”
“我管你什么无水还是无山无木，我要定这娘儿了！”
我看到青花轻叹，应是见惯了这场面，无奈地上前问客向雁“东家，需要关门吗？”
门外一众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也不怕人给打出去时候砸着他们，客向雁甩甩手“不必关，打出去就好了。”
青花着急，左顾右盼间看到我已到场，赶忙来扯我袖子“江公子，快帮帮我们，劝劝东家吧！”
“你别急，先关上门，我来解决。”
接手生意多年了，客向雁依旧直来直往，她是心细如发，但偶尔处事也直接得令人发指，我只好挡在他二人中间，先对吏部侍郎家那小子说“曲义，令尊现下就在两条街外的酒楼与老友叙旧，大公子作陪，令堂也在不远处的绸缎庄挑选衣料，三公子正帮忙拎包裹，你若从这长情楼飞出去，那名声多不好啊，是不是？”
曲义听完就哑口无言脸色苍白，又气又不敢将事情闹大，憋屈得不行，他这人我听过，虽吊儿郎当不如前三个兄长，但心思单纯最易应付，他一看就是偷偷来逛花楼，要是让家里知道他行径，一向谨言慎行的吏部侍郎定要打得他哭天抢地，在他思考的空余，我拉住客向雁“好了，别得罪太多人，还要做生意呢，给我个薄面。”
“行，我给你面子，不过，他们摸摸小手也就算了，春宵一度给钱也是规矩，长情楼的姑娘自由自在，我定是要护住她们性命的。”
“我知道你们也刚入京城，处处不容易，等日子一久，根也就稳了，不用太担心。”
“嗯，你说的有理，谢谢啊，之后要遇上事儿，尽管找我。”
“不客气。”
那曲义思考一番，也只是踢了脚桌子，摔了些无关紧要的摆设，盯着我和客向雁一会儿，便带着人匆匆要走，客向雁向店里弟兄们使了个眼神，他们立刻上前，十一扇大门齐刷刷关上，曲义和他的侍从们都还没来得及彻底踏出门，就被门传去的力度生生砸倒，哀嚎一声接一声，我替他们抹把汗，也惋惜这门。
“这门雕花多精细啊，你也不心疼？”
“别人送的，坏就坏了。”
“你倒是大方。”
等人都散去，客向雁让青花去安抚琼玖，然后请我在一楼吃了一顿，不得不说，长情楼的厨子手艺一直是可以的，我一人就吃了半只烤鸭，我用膳一向很久，邵章闲不住，早就和边上的打手弟兄们喝酒去了，客向雁嘴上说着不心疼门，但还是叫人去仔细擦拭，我忍不住笑，这财迷嘴硬的德性真是不减当年啊。
回家坐在床上，若水按照我要的样式，早早将料子和针线理得齐整，我拿起来一针一线打发时间，到了晚间用完膳实在是困乏，放下针线就已入梦。
又是一夜的梦，烛光摇曳映照了身形，面前是满头青丝垂下，根根撩到了心里，小巧嘟起的嘴，圆圆的小脸，圆圆的……
啪的一声，我睁开眼来，看见了掉落床下的绣棚，只好勾住料子一角捞上来，拍拍尘土，又搁在一边妆台上，合眼续上美梦。
直到若山递来毛巾时我还满含疑惑，那模糊不清又浑圆的该不会是……
“公子，公子？”
听到邵章声音我才回过神“嗯？”
“还好还好，知道回话，没傻”邵章放下早饭就来喊我，然后故作欣慰回头和若山说道。
我被他说得懒劲儿都去了大半“你小子活腻歪了！”
若山转身将馒头塞邵章嘴里，又过来扶我坐四轮车去用早饭，我左看右看不见若水。
“若水呢？”
“阿姐染了风寒，暂时不能伺候夫人和公子，公子有事吩咐我吧。”
“让她没事多歇会儿吧，近日是有点一反常态的冷啊。”
吃完早饭打发了若山和邵章，正在里屋分着刺绣乱成一团的线，小桑派人来传话，说要陪王妃回到外祖家办事，我赶紧让邵章送信去告诉小桑:
我梦到你了。
小桑这一走，就是五天四夜，今日终于得见，我紧紧抓着她袖子问“多日不见，可有想我？”
“嗯，想你。”
“我也想你。”
“好神奇，总感觉和你认识了很久似的。”
“是吗？”
“这两日有再梦到我吗？”
经她这一问，我不禁就回想起昨日又梦到的模糊浑圆，只镇静答道“没有。”
“一点都没有？”
“一点都没有。”
“哦……”
小桑在书房踱步一圈，将翻看的最后一本书放回架子后回头问我“阿扬能否教我作画？”
我自是答应，正要手把手教她，手执起笔那刻却忆起阿娘夜里喂药时说的话。
“我想和她亲近。”
“你想和郡主亲近，也要考虑到她的名声，不可逾矩，陛下和娘娘只是口头上应下，泽王并无喜色。”
“我和小桑心意相通，我是一定要娶她的。”
“你们心意相通我和你爹再高兴不过，就是还未成婚，泽王没有点头，你要为郡主多考虑。”
“我……”
我当然会为她考虑，于是缓缓落笔画下一片花瓣，又将笔递给小桑，只在一旁指点，她照壶画瓢，歪歪扭扭的墨迹逗得我咬牙忍笑。
“好、好看吗？”她迟疑扭头，眉头紧蹙。
我想都没想就回道“好看好看，这线条可比我稳多了。”
她有些惊讶“真的？”
“真的。”
小桑将信将疑，又画了几片花瓣，将笔放下歇息时想起什么，回头问“对了，你上回说要给我绣荷包的，是什么样式，多久能绣好呀？”
“慢工出细活，起码要大半年，小桑且等着。”
“绣荷包原来要这么久吗，可娘亲最多半月不到就绣好了呀。”
“王妃是不是要打理家中事务，又要腾出时间来绣东西？”
“是啊。”
“那半个月就绣好，是王妃手艺精湛，我再如何熟悉，也是男子啊，还……有些体弱。”
“啊，是这样啊，那不急，你多休息，我等。”
其实我是哄她的，我这几日等她，闲着无事，早就将荷包绣完并缝制穿线了，我是体弱，但这点事还是能很快做完的，只不过不想如此快就给她，因为这样她会日日念我，想我，惦记着荷包，就顺着想起我。
“对了，还有你给我的信，到底梦到我什么了。”
“没什么，就是想告诉你，你我名姓，是天生注定要在一起的。”
“在看什么？”
她斜过身子蹭了蹭我胳膊“在看诗词，你想听吗，我念给你听呀。”
我笑着刮刮她的鼻尖“好。”
“‘景秀蒙汜，颖逸扶桑，我之怀矣，休音峻扬’，怎么样？”
“景秀蒙汜，颖逸扶桑，我之怀矣，休音峻扬。”
跟着她读完这段，只觉学识全然还给了先生，越读，就越茫然不知所措，心底升起浓烈不安，还未紧攥身旁的人，浑身已毫无征兆地晃动起来，随后就是一束白光，渐渐笼罩了整个人。
“醒醒啊，公子，醒醒！”
我听到谁在喊我，奋力一挣，眼皮终于能掀开，视线所及，阿娘就在我枕侧蹙眉，一转头，紧捏我双肩的若山松了口气“公子险些又给梦魇住了。”
“我就说嘛，这招肯定有用。”
邵章一副邀功的样儿抱臂昂首，阿娘将糖递到我嘴边，等我含住糖，她起身屈指弹了下邵章脑门“多大了，还小孩一样。”
邵章揉揉脑门，立刻收起架势，安安静静替坐下的阿娘捏肩捶背。
“怎么眯一会儿眼也能给魇住。”
“可能这几日太累了，歇歇就好，阿娘别担心。”
阿娘亲自守着我喝完汤药，安心下来后方起身回房去处理家事，待阿娘和若水走远，我套上外衣，边理着袖子边问“料子备好了吗？”
“阿姐已经悉数备好，公子随时都可以用。”
“好。”
坐在廊间躺椅上，垫子软得像床铺，含着糖细细品起那离奇的梦，我是在年前西市遇见小桑，又在年初通过宫宴得知小桑身份与姓名，那这梦究竟是何意？
昨天一路紧攥袖子，回来后着实胀痛难忍，一头栽进若山端来的水里久久不出来，直到憋不住气被若山扶起来，何时竟动了那种心思，我这腿就应该彻底被打断。
太过疲累，我又闭了会儿眼，恍然梦见一屉又白又大的馒头，正要啃上一口，突然又听到邵章那咋咋呼呼的喊声。
“公子，公子快起来，出大事了！”
邵章坐在躺椅边缘向我说个不停，原来是琼玖被吏部侍郎家的小儿子盯上，客向雁不顾身份有意把人打趴下，青花她们让人递口信给我，说是再不去，怕是要将京城的贵人得罪光了。
和邵章一路闲聊，刚从长情楼后院进到大堂，那吏部侍郎家的小公子，正被人从二楼踹得一路滚到一楼，躺在地上笔直笔直的，看样是喊疼都喊不出来了，我都不用抬头便知道是客向雁的手笔，侍从们原先个个挂彩倒在地上，见主子被踹下来，他们才着急忙慌爬起，那人被扶起来过了一阵才反应过来喊疼，气急败坏冲着慢慢从楼上走下来的客向雁吼道“你是什么东西，也敢管本公子！”
“在下望月，此剑名为五水，客官，可还听得明白？”
“我管你什么无水还是无山无木，我要定这娘儿了！”
我看到青花轻叹，应是见惯了这场面，无奈地上前问客向雁“东家，需要关门吗？”
门外一众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也不怕人给打出去时候砸着他们，客向雁甩甩手“不必关，打出去就好了。”
青花着急，左顾右盼间看到我已到场，赶忙来扯我袖子“江公子，快帮帮我们，劝劝东家吧！”
“你别急，先关上门，我来解决。”
接手生意多年了，客向雁依旧直来直往，她是心细如发，但偶尔处事也直接得令人发指，我只好挡在他二人中间，先对吏部侍郎家那小子说“曲义，令尊现下就在两条街外的酒楼与老友叙旧，大公子作陪，令堂也在不远处的绸缎庄挑选衣料，三公子正帮忙拎包裹，你若从这长情楼飞出去，那名声多不好啊，是不是？”
曲义听完就哑口无言脸色苍白，又气又不敢将事情闹大，憋屈得不行，他这人我听过，虽吊儿郎当不如前三个兄长，但心思单纯最易应付，他一看就是偷偷来逛花楼，要是让家里知道他行径，一向谨言慎行的吏部侍郎定要打得他哭天抢地，在他思考的空余，我拉住客向雁“好了，别得罪太多人，还要做生意呢，给我个薄面。”
“行，我给你面子，不过，他们摸摸小手也就算了，春宵一度给钱也是规矩，长情楼的姑娘自由自在，我定是要护住她们性命的。”
“我知道你们也刚入京城，处处不容易，等日子一久，根也就稳了，不用太担心。”
“嗯，你说的有理，谢谢啊，之后要遇上事儿，尽管找我。”
“不客气。”
那曲义思考一番，也只是踢了脚桌子，摔了些无关紧要的摆设，盯着我和客向雁一会儿，便带着人匆匆要走，客向雁向店里弟兄们使了个眼神，他们立刻上前，十一扇大门齐刷刷关上，曲义和他的侍从们都还没来得及彻底踏出门，就被门传去的力度生生砸倒，哀嚎一声接一声，我替他们抹把汗，也惋惜这门。
“这门雕花多精细啊，你也不心疼？”
“别人送的，坏就坏了。”
“你倒是大方。”
等人都散去，客向雁让青花去安抚琼玖，然后请我在一楼吃了一顿，不得不说，长情楼的厨子手艺一直是可以的，我一人就吃了半只烤鸭，我用膳一向很久，邵章闲不住，早就和边上的打手弟兄们喝酒去了，客向雁嘴上说着不心疼门，但还是叫人去仔细擦拭，我忍不住笑，这财迷嘴硬的德性真是不减当年啊。
回家坐在床上，若水按照我要的样式，早早将料子和针线理得齐整，我拿起来一针一线打发时间，到了晚间用完膳实在是困乏，放下针线就已入梦。
又是一夜的梦，烛光摇曳映照了身形，面前是满头青丝垂下，根根撩到了心里，小巧嘟起的嘴，圆圆的小脸，圆圆的……
啪的一声，我睁开眼来，看见了掉落床下的绣棚，只好勾住料子一角捞上来，拍拍尘土，又搁在一边妆台上，合眼续上美梦。
直到若山递来毛巾时我还满含疑惑，那模糊不清又浑圆的该不会是……
“公子，公子？”
听到邵章声音我才回过神“嗯？”
“还好还好，知道回话，没傻”邵章放下早饭就来喊我，然后故作欣慰回头和若山说道。
我被他说得懒劲儿都去了大半“你小子活腻歪了！”
若山转身将馒头塞邵章嘴里，又过来扶我坐四轮车去用早饭，我左看右看不见若水。
“若水呢？”
“阿姐染了风寒，暂时不能伺候夫人和公子，公子有事吩咐我吧。”
“让她没事多歇会儿吧，近日是有点一反常态的冷啊。”
吃完早饭打发了若山和邵章，正在里屋分着刺绣乱成一团的线，小桑派人来传话，说要陪王妃回到外祖家办事，我赶紧让邵章送信去告诉小桑:
我梦到你了。
小桑这一走，就是五天四夜，今日终于得见，我紧紧抓着她袖子问“多日不见，可有想我？”
“嗯，想你。”
“我也想你。”
“好神奇，总感觉和你认识了很久似的。”
“是吗？”
“这两日有再梦到我吗？”
经她这一问，我不禁就回想起昨日又梦到的模糊浑圆，只镇静答道“没有。”
“一点都没有？”
“一点都没有。”
“哦……”
小桑在书房踱步一圈，将翻看的最后一本书放回架子后回头问我“阿扬能否教我作画？”
我自是答应，正要手把手教她，手执起笔那刻却忆起阿娘夜里喂药时说的话。
“我想和她亲近。”
“你想和郡主亲近，也要考虑到她的名声，不可逾矩，陛下和娘娘只是口头上应下，泽王并无喜色。”
“我和小桑心意相通，我是一定要娶她的。”
“你们心意相通我和你爹再高兴不过，就是还未成婚，泽王没有点头，你要为郡主多考虑。”
“我……”
我当然会为她考虑，于是缓缓落笔画下一片花瓣，又将笔递给小桑，只在一旁指点，她照壶画瓢，歪歪扭扭的墨迹逗得我咬牙忍笑。
“好、好看吗？”她迟疑扭头，眉头紧蹙。
我想都没想就回道“好看好看，这线条可比我稳多了。”
她有些惊讶“真的？”
“真的。”
小桑将信将疑，又画了几片花瓣，将笔放下歇息时想起什么，回头问“对了，你上回说要给我绣荷包的，是什么样式，多久能绣好呀？”
“慢工出细活，起码要大半年，小桑且等着。”
“绣荷包原来要这么久吗，可娘亲最多半月不到就绣好了呀。”
“王妃是不是要打理家中事务，又要腾出时间来绣东西？”
“是啊。”
“那半个月就绣好，是王妃手艺精湛，我再如何熟悉，也是男子啊，还……有些体弱。”
“啊，是这样啊，那不急，你多休息，我等。”
其实我是哄她的，我这几日等她，闲着无事，早就将荷包绣完并缝制穿线了，我是体弱，但这点事还是能很快做完的，只不过不想如此快就给她，因为这样她会日日念我，想我，惦记着荷包，就顺着想起我。
“对了，还有你给我的信，到底梦到我什么了。”
“没什么，就是想告诉你，你我名姓，是天生注定要在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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