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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负荆请罪

    “侯爷!”侯夫人申氏见势不妙,抢先霍骁一步开口道:“侯爷,是我让世子去万花楼参加诗会的,内宅的事情再大,也不能耽搁了男人的前程啊!都是我不好……我也没有想到婉秀会病的这么重!婉秀一伤着我就着人拿了我的名帖去请太医过来了!太医说休养几日不要紧的!可今日二夫人带来的乡野大夫偏说婉秀危在旦夕,这我也不知道该信谁好了!”

    申氏哪能让霍骁当着大都城这么多百姓的面儿,将她哄骗霍骁的说词公之于众,只能把一副委屈难过的模样做了一个十足十。

    站在马车旁的萧三姑娘萧婉君目光冷肃,开口道:“乡野大夫?!我还是头一次听人将太医院院判封太医的师兄……称为乡野大夫!”

    霍骁抿着唇,身侧手收紧,脸色越发难看。

    他不能当着满街看热闹的百姓说,申氏不让他去看萧菀秀的原因是因为申氏说爷们儿见了血不吉利。申氏还告诉他,萧菀秀很好,她怕萧菀秀受寒落下病根才让萧菀秀卧床静养,又让她娘家的侄儿在今日回门之日强拉着他去万花楼参加诗会。

    萧靖芸冷笑:“侯夫人这意思是我二妹妹不孝不肯醒来,惹我二婶伤心了?!敢问侯夫人请的是哪位太医?我这便让潼嬷嬷拿了我祖母的名帖去,一并将院判封太医请过来,三位大夫一起断一断我二妹妹到底伤势如何!”

    申氏面色惨白,她断断想不到名声在外的瞿大夫,一直就在镇国将军府上,更想不到萧家今日,竟是带着瞿大夫来给萧菀秀诊脉的。

    “侯夫人……您倒是说说,请的哪位太医啊?!”萧三姑娘萧婉君逼问。

    霍骁闭了闭眼,撩开衣衫下摆,对着二夫人周氏跪了下去,重重叩首:“岳母大人,一切都是小婿的错!”

    “我当不起你这声岳母大人!你这哪是称呼,你这是要我女儿命的催命符!”二夫人周氏坐进马车内,带着哭腔吩咐道,“回府!”

    萧靖芸被兰芝扶上马车前,睨了眼长跪不起的霍骁,前世,她竟不知身为忠义侯世子的霍骁如此愚懦不堪,难怪连自己的发妻都护不住。

    萧靖芸母亲虞氏派来看护萧靖芸的袁子峰,不动声色将车凳放在萧靖芸脚下,毕恭毕敬弯着腰立在一旁出言提醒:“大姑娘小心脚下。”

    袁子峰是虞氏贴身嬷嬷的外甥兰芝的表兄,这人别的本事没有,但却和大都城三教九流的人物都有所来往,还有一条便是对虞氏的忠心。

    看热闹的百姓几乎是一路跟着镇国将军府的马车,到了镇国将军府门口。

    虞氏早早得了信儿,亲自带了人在镇国将军府门口接昏迷的萧菀秀。

    趁着众人都忙着将萧菀秀往府里挪,萧靖芸将袁子峰唤到一旁,交代了几句。袁子峰忙点头称是,无声无息便消失在了人群中。

    镇国将军府在二姑娘回门之日昏迷不醒,被大长公主车驾接回镇国将军府的事情,像长了翅磅,没出一个时辰便成了整个大都城最热闹的谈资。

    但最为人津津乐道的,还是忠义侯指责萧家姑娘不学女德女戒,被萧家大姑娘回敬得哑口无言那段。

    酒肆之中,长街之上,就连烟花柳巷之地都对此事谈论不休。

    “萧家大姑娘、二姑娘和三姑娘,那可都是同镇国大将军沙场征战过的巾帼,女儿家怎么了!谁说女儿家只能在后宅相夫教子,女儿家也可以顶天立地!”

    “与千军万马浴血厮杀,马革裹尸粉身糜骨决不能使百姓国君受辱!我大澧国上下……也只有最忠勇的镇国将军府,才能教养出如此巾帼气魄的女儿家!忠义侯……呵,只知道趁着萧家男儿不在,欺负人家女眷,真是枉称忠义!枉为男人!”

    “萧家满门忠骨,磊落耿直、不论男儿女郎各个都是顶天立地,一身的浩然正气!”

    偶有醉酒的男子,说起女子无才便是德,当以内宅后围相夫教子为重,也都被湮灭在对镇国将军府的盛赞声中。

    镇国将军府。

    二姑娘萧菀秀成亲第三日命在旦夕,被横着抬回府中,令镇国将军府上下,如同绷起了一根弦。

    仆人奴婢井然有序,从角门进进出出点亮灯笼,不敢高声言语。

    二夫人周氏就守在萧菀秀床边,握着女儿发凉的手指,眼泪断了线一般,一声声的唤着女儿的名字。

    太医院院判封太医同师兄瞿大夫在隔间外,商议给萧菀秀如何用药。

    大长公主和萧府众夫人面色沉重,守在萧菀秀闺阁,等两位大夫商议出结果。

    三姑娘萧婉君看着床上面无人色的萧菀秀,被屋内沉重的气氛压得难受,刚打了帘出来喘口气,就见兰芝的表兄袁子峰恭敬地弯着腰,压低声音和站在廊下的萧靖芸说话。

    袁子峰余光看到有人从屋内出来,立时收了声,恭敬站在萧靖芸身侧对萧婉君行礼:“三姑娘安。”

    “你去吧!”萧靖芸对袁子峰道。

    萧婉君看着袁子峰行礼后匆匆离开的背影,走至萧靖芸身旁低声问:“那像是兰芝的表兄,长姐给他派了差事?”

    萧靖芸拢了拢狐裘,和萧婉君沿着廊下往暖阁走了几步。袁子峰此人,萧靖芸是打算让他跟着萧婉君的。

    她柔声细语道:“袁子峰这个人极擅和人打交道,大都城内……三教九流,不论是茶馆酒楼的伙计、掌柜,还是达官贵人府邸的管事仆从,只要他想都能结交,什么消息他都有门道能打听。正月十五过后,你出门在外把袁子峰带在身旁,对你定有所助益。”

    “长姐……”萧靖芸喉头翻滚,想起那日萧靖芸同她把话说得那般清楚,把萧家处境分析的那般透彻,顿时觉得肩上担子千斤重。

    刚才,萧靖芸指派袁子峰在各茶馆、酒肆烟花之地散布今日忠义侯府门口之事,意图把镇国将军府磊落、耿直、顶天立地的声望再推上一层楼。

    这是她对袁子峰的考较,倘若这件事办得漂亮,她就敢把人送到萧婉君的身边,没成想袁子峰将事情办的要比她预期的好得更多。

    全然没有让镇国将军府一人出面,凭借他结交的关系将这件事撒了出去,连他自己也是片叶不沾身,手段老成又利落。

    她和萧婉君正说着话,就见守门的婆子匆匆踏入清雅院院门,疾步至廊下对守门丫头道:“烦请通报潼嬷嬷一声,忠义侯世子在我们将军府外身负荆条,说要负荆请罪,也不肯进门,就在府外跪着,右相小嫡孙同好几个公子也跟着一起来了,像是都吃了酒,老奴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是好。”

    萧婉君大感意外,侧头看向镇静自若的萧靖芸。

    一般夫妻两人即便闹了天大的矛盾,男方择日登门郑重向长辈请罪也就是了,清贵人家哪有男子为妻致歉登门负荆请罪的,这可是让全天下都知道了家丑。

    不过萧婉君稍想了想也明白,今日的事情闹得这么大,忠义侯府若是不拿出态度来,就没法收场了。

    只是,萧婉君一想到躺在床上只有出气没有进气的萧菀秀就气得双眼发红,她咬紧了牙:“二姐躺在床上生死不明,他还去吃酒!吃了酒才来负荆请罪求得谅解,这也太便宜他了!”

    萧靖芸没有吭声,霍骁能来,说明还有救。

    过了半盏茶的时间,潼嬷嬷从屋内出来,随那看门婆子一起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