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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遮天

    乌云散去,月华如练,丝丝缕缕,倾落这片人间福地,洒下银白的光辉,穿过枝繁叶茂交错的林木叶隙,落在还挂着颤巍巍的水珠的长长的睫毛上折射出晶莹的光辉,祝春娇痛苦的抖了抖睫毛,微微张开眼,只见一片黑色八面祥云,遮天蔽月而来,轻轻落在她的面前。

    她眨了眨眼睫,柳眉微簇,不确定的看着头顶的一柄质地乌黑,似金非金,八面开刃,状若祥云的薄刃道。

    “这是……”

    “一片黑云遮望眼。”

    “盗圣遮天的成名绝技!”

    据说他曾以此技,遮天避月,不仅盗得大相国寺的如来佛头,还翻越宛若神宫,层层守卫森严的大明宫,成功偷盗传国玉玺。可是,自从四年前,偷盗传国玉玺一战成名,震惊整个大唐之后,他便消声匿迹于江湖,多年不曾出现。

    更为令人称奇的是他这柄黑云刃。

    薄薄一片黑云刃,长约八点八寸,薄又约八点八厘,非金非玉,却比一把重达十五斤的常规唐刀还重,不是普通凡人可以轻易执掌于指尖,此刃锋利程度,细微处,可劈开毛发,分出八岔,有好事者啧啧称奇,都说这一定是一块天外来石,经仙人炼烧化形而成。

    东土大唐人人都对这把黑云刃好奇不矣,却无人知道它的神秘来处。更好奇的是不知这把黑云刃出自哪位仙家之手?

    宛如神来之笔。

    乌云造型,巧夺天工。

    祝春娇诧异的看着眼前的贪财之辈:“你是……那个偷盗传国玉玺的盗圣遮天?”

    再一回想今日出城时听到的那个敢窃入扬州大都督家的惊天大盗,还有刚才那袋赏钱,所有线索汇合到一起,破案了。

    “是你神不知鬼不觉偷了扬州大都督家,对不对?”

    “还去领了赏钱!”

    只见高大伟岸的侠客闻言缓缓蹲下身来,如隼的目光,俯瞰着她,屈指重重一弹她皓白的额头,勾唇一笑:“恭喜你猜对了。”

    “只是我得杀个人,灭个尸了。”

    “不然被神策军那群兵将知道了,少不得我又多了一些麻烦。”说罢,他猛的拔地而起,收回戏谑的目光,凌厉如箭簇,在她和渔夫身上掠过,胆小的渔夫,甫一迎上那冷酷无情的目光,顿时浑身一个激灵,跪地哀求道:“大侠,求求你不要杀我们,我们保证不会说出去的。”

    凌云再度好像看向他,伸出一指,掏了掏耳朵里的软屎,迎风一吹,飘散在山林中:“我说你这渔夫,真有意思。你凭什么替她保证?还一而再,再而三,替她求情?”

    渔夫看向祝春娇:“呃……”

    湖下,有厉鬼百般纠缠;湖上,有江洋大盗守株待兔。祝春娇双手捂着很痛的额头,看着他,笃定道:“因为你不会杀我们!”

    “对。”

    渔夫也猛的点头:“侠士,你是善人,救了仙姑,不会杀我们的。”

    凌云再度嗤笑一声。

    这一生还未有人说过他是个好人。

    于是他神情郑重,斩钉截铁道:“可惜我凌某,既非侠士,亦非善类。不怕告诉你们,我本西川山贼,杀人无数。此次出来,只是为了攒够钱财,便回去与我那些往日兄弟相聚。”

    “因此,若有人妨碍了我,我必手刃于她,犹如此树!”言罢,他手起刀落,将身后一棵参天大树连根削断。

    又是一声巨响。

    千年古树,轰然倒地,结束了漫长的一生。

    “呃……”

    渔夫和祝春娇纷纷下意识的吞了一口口水,鼓起的胸膛随着持刀逼近的他,不自觉的一点一点往后撤,直到前胸就快贴上后背,他们紧张的看着凌云一脚踩上大石,又掏了掏耳,耻笑道:“方才你们还寻死觅活,这下又舍不得去死了?”

    祝春娇面色晒然,情不自禁低垂下了红肿一片的额头,小声呐呐回道:“……谁会两次死在自家山门下?这种丢脸的事,我祝春娇可做不到……”

    “你还知道丢脸?”凌云笑。

    就在他的威胁恐吓,吓的渔夫和春娇双双变色,求饶之时,可他忘了,在场还有一物,根本没有神志,也听不懂他的威胁。

    一声非人的吼叫,再次响彻山林。

    恢复过来的魔物,猛的拔地而起,穿过三人,冲向马车的方向,凌云见此,也不逗他们了,只咒骂一声:“该死!”

    随即转身追去。

    一魔一人,一前一后。

    凌云眼见那魔物手脚并用,穿梭在陆地山林之中,闪转腾挪,速度身法皆不下于他,黑云刃,根本无法一击击中,而它离马车的距离却越来越近,数息之间,已经快到马车跟前十丈。

    与他还差了几个身位的凌云,只能一声爆吼,用尽全身气力,飞身而起,暴起一脚,怒道:“是你提前找死,别怪我!”

    “腾云射!——”

    他一脚如龙出洞,直接将那魔物一脚轰飞出去十丈,正好轰的一声砸落在马车边上一棵古树上,若没有那车身和树干挡住,黑血四溅,只怕污血成河,臭气熏天。

    祝春娇和一旁看傻眼的渔夫见状,实在忍不住,双双捂嘴,当场吐了个翻天覆地。

    “呕——”

    “好……恶心……”

    “你到底是不是人?……”

    “把马车看的这么重,却弄的又臭又脏,还如何坐人?”春娇捂住口鼻,拧眉道,就不能换个方式杀吗?整一屠宰现场……

    松了一口气的凌云,却无所谓的举步上前,满不在乎的看了一眼车窗紧闭的车厢,摸了摸车上可怖的血迹,放在鼻尖闻了闻:“臭么?”

    “嗯……是有点臭……”'

    他剑眉鼻头一皱,也嫌弃的一甩指尖的污血,从车后厢的行李箱中翻出一副金丝手套,然后道:“不过……反正又不是我坐,回去洗洗就好。”

    “……”

    “反正是你家的马车,你不在乎,我才懒得多嘴。”祝春娇红唇微撇,学着他道,然后小步上前看着马车边,戴上金丝手套,认真检查着他的战利品的凌云,问:“死都死了,还有何好看的?赶紧烧了吧。”

    凌云却道:“不能烧。”

    春娇看着他:“为何?莫非生前,你们认识?……”

    “不仅我认识,你也应该认识。”

    凌云却拨开鬼头的散发,露给好奇心很重的祝春娇一看:“诺,还认得出来是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