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胡辣汤与椒盐油饼

    我们搬出来大概住了一年多，那时候我蛮生姥姥姥爷的气，觉得把我们赶出来了，于是我便不去姥姥姥爷家，即使每天放学也要路过姥姥家，有时候路过看到姥姥姥爷我就装没看到，赶紧跑开。姥爷一家人为了给小舅攒结婚的钱，在市场开起了早餐店，大舅负责炸油条、二姨做椒盐油饼，小舅负责卖豆浆，那时候的早餐种类也不是很多，豆浆油条油饼、胡辣汤、油茶麻花是常见的早餐摊，市场的这几类早餐摊是挨在一起开的，我早上特别喜欢吃胡辣汤，西安有两种胡辣汤，一种是回民的肉丸胡辣汤，里面有牛肉丸，白菜、土豆、西葫芦、胡萝卜等，汤里面是肉汤加勾芡汁，花椒的麻味很重，一般配着白饼吃，佐料会加油泼辣子很香。另一种是河南胡辣汤，里面是牛肉丁、海带丝、豆腐皮，汤比肉丸胡辣汤稀一些，里面胡椒粉味重，一般配着水煎包、油条、油馍头吃，佐料一般回会加醋。我自己发现了新的搭配吃法，就是用肉丸胡辣汤里面泡油条、油馍头吃，非常香，但是有些腻。椒盐油饼是二姨自己发明的，就是在炸油饼的面里面加大量的花椒碎和花椒叶，花椒的味道完美的中和了油饼的油腻气，尤其是刚炸出锅的椒盐油饼，烫烫的花椒香气扑鼻，用手撕开一块配着胡辣汤的麻味，后来又延伸出了油饼夹菜之类的早饭。据说小舅的早餐摊第一天开业的时候，他的发小就来捧场，一口气买了50根油条，当时是拿塑料袋和报纸包起来的，50根油条扎在一起，感觉就像一束花，后来我在电视上看外国人买好多根包法棍面包也有异曲同工的感觉。记得我小时候发育的晚，一年级个子很低，我背着小书包拿着爸爸给的一元钱，早上去上学前来到早餐摊，买了碗胡辣汤，在露天的桌子坐下，那天姥姥也在小舅摊位帮忙，看到了我，姥姥过来给我拿了一根刚出锅的油条，可是我生气姥姥姥爷让我们搬家，不理姥姥，最后接过了油条扔在了地上，姥姥擦着眼泪就回到了小舅的摊位。正在我也尴尬的准备吃胡辣汤前，忽然旁边来了一个五年级的小孩，这个小孩是学校里出名的恶霸，来了以后直接对我说：小B孩，起来，座位让给爷！我还沉浸在刚和姥姥稚气的恍惚中，没有回答他。他又骂了我一句让我让座，我还是没有吭气。于是他突然一巴掌就扇到了我的脸上，我一下疼的就站了起来，捏起了拳头向后退了几步，恶霸小孩一屁股就坐上了我的位置，自顾自的吃了起来。我也不知道当时怎么想的，气的我浑身发抖，这时候我看到了隔壁摊的的小舅二姨们，我顿时来了底气，恰巧老板也端来了我刚买的胡辣汤，刚出锅热气腾腾，我趁恶霸小孩不注意，直接将整碗胡辣汤扣在他的头上，胡辣汤一瞬间就从他头上滴下来，满脸都是，鼻子耳朵上还挂着海带丝，可能是胡辣汤太烫了，只见他站在原地，满嘴疼的喊出滋滋滋的声音，我怕他反应过来再打我，我拿起书包也不去学校了，转头就往家的方向跑。回家之后给妈妈说了原因，我也不敢去学校，怕恶霸小孩报复我，妈妈带着我去了学校，找到了老师说明了事情原委，因为老师知道那个小孩在学校的恶行，而且他比我大，也是先欺负人，于是把他的家长也叫来了，后来他在学校看到我也没有再欺负我，只是每次会恶狠狠的瞪我，估计想欺负我的时候还是怕我的那碗胡辣汤吧。后来家里人和好以后，都说我聪明，也说我那时候是看家里大人都在隔壁看着，说我是狗仗人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