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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少主绝非常人!

    凌枫觉得这顿饭实在是吃得太压抑了,但是这也没办法,凌枫自己知道想让赵俊锋和婉儿一时改变陈旧的尊卑思想是不可能的。

    于是凌枫便只能有意没意地找话题:“赵将军,不知道你战场上斩过多少首级呢?”

    嚯!什么聊天鬼才?在吃饭的时候讨论杀人?

    赵俊锋忍不住冷汗直冒,不免重新审视了一下眼前的凌枫。

    可是主子发问了,也不好无视,赵俊锋只能如实回答道:“斩卒七十六人,斩获敌将两名。”

    “哦?那可真是以一敌百了呢。我还一直以为能杀个一二十个就了不起了。”凌枫对古代战争并不算了解,唯一能让他获取相关信息的地方就是玩儿过的游戏。

    赵俊锋却笑了笑,然后说道:“若是一场战斗就能斩杀一二十个敌兵,也可称得上是战神了,若是大大小小战役加起来斩杀一二十个,也能够在我军军营中担任阵前战将了。”

    “阵前战将?也就是说,你们现在打仗,两军开战之前还有武将单挑的传统?”凌枫一时来了兴趣。

    阵前比武,这种事情可只在演义里头听说过,双方大军对峙,互相派出武将对拼。

    赵俊锋想了想,随后说道:“不能说是传统吧,只是两军对阵的时候可能会发生的事情。毕竟现在打仗很少会出现双方排兵布阵之后规规矩矩战斗的场面了。”

    “也是,毕竟孙子兵法都出来了,估计也很难看到两军对峙了。”凌枫还有些失落地说道。

    “孙子兵法?”赵俊锋听到了没听过的名词,于是有些疑惑地重复道。

    凌枫这才想起,孙子兵法是自己的叫法,于是解释道:“哦哦,就是那本兵法论。”

    赵俊锋恍然大悟,随后开口说道:“确实,那本兵法论的确是讲述了很多战争中的计谋,概括来说总共十八篇。”

    十八篇……呵呵……

    赵俊锋是没想到凌枫居然还知道兵法论,于是颇感惊奇地说道:“没想到少主也研究过兵法论,看来少主对行军打仗还挺有兴趣的。”

    “啊,不,我不感兴趣,只是今天闲来无事随手翻了翻。”

    凌枫怎么可能会对打仗感兴趣?虽然每个男孩子都幻想过华甲重马御驾亲征地驰骋疆场,但是凌枫又不傻,现在让他去打仗,那可真的是要送命的。

    凌枫以前也没少玩儿战争游戏,什么骑马与射箭,什么仗意,玩玩游戏还好,可要真的上去那血流漂杵的战场,凌枫可能当场就会吓晕过去。

    不过这时候凌枫也开始细细思考,自己是南虹国的少主,未来还有可能成为南虹国的主公,在如今这样的乱世之下,想要保全自己,自然是免不了发生战争,也许在那一刻真正来临之前,凌枫确实是该提前习惯这些他从来没有接触过的东西,不管是他穿越前,还是这具身体的原主,都没有接触过的东西。

    想到这儿,凌枫也开口说道:“若是有机会,还希望能和赵将军一起上战场去看看呢。”

    赵俊锋喝了口水,却是忍不住叹了口气,然后无奈地说道:“少主,若是少主提议,末将自当效犬马之劳,只是自从末将被调到武威营之后,估计就再无机会上战场杀敌了。”

    凌枫有些疑惑,问道:“哦?这是为什么?”

    赵俊锋不得不将心中的苦楚说出来:“少主,你也知道,武威营是主公的亲卫军,主要负责的就是咱们内府的保卫任务,说句不好听到,若是等到武威营都要上阵杀敌了,那南虹国的日子估计也到头了。”

    “那确实是屈才了……”凌枫同样为赵俊锋感到惋惜,说道。

    话闭,饭桌另一侧的婉儿突然咳嗽了两声,这才点醒了赵俊锋。

    赵俊锋连忙扇了自己一个嘴巴子,然后从凳子上弹射起来,面向凌枫单膝跪地说道:“还请少主治罪!末将誓死效忠南虹国,绝无他意!”

    凌枫有些茫然,他倒是觉得赵俊锋刚才说的话没什么,于是连忙把赵俊锋扶起来,说道:“赵将军,不必这样,大家聊天而已。”

    可是赵俊锋却觉得后怕,若是刚刚自己的话让其他人听见,别说自己的主公凌毅不留情面了,估计自己一家老小都想把他按在水里淹死。

    凌枫重新让赵俊锋坐回凳子上之后,一边吃饭,一边思考,随后一脸正经地问道:“赵将军,你可曾想再回到战场上,杀敌?”

    这话算是戳到了赵俊锋的心里去了,赵俊锋被调到武威营之后确实有些不习惯,平常无事便是坐在武威营营房里头研习兵法,有事也只是安排手下带着人过去处理。

    赵俊锋从军也并非只是想要过上人上人的生活,他同样怀抱着一颗壮志之心,他又何曾不想成为一位传世名将?不过赵俊锋在即将为南虹国创造一番大事业的时候被同僚顶了下来。

    主公凌毅美其名曰让赵俊锋回来督管武威营,但其实也是害怕赵俊锋真的功高盖主,于是安排了武威营副统领一个闲职给他,甚至现在还安排他到凌枫的身边来做护卫。

    虽然赵俊锋的调动在外人开来确实是越来越像凌毅的亲信,但实则赵俊锋手握的权利和在同僚中的地位却是在不断的遗失。

    赵俊锋一时也被凌枫问得说不出话来,他在思考凌枫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最后却还是如实将自己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回禀少主!末将甘愿奔赴前线,哪怕只是从最底层的杂兵做起,末将也甘愿在前线为南虹国杀敌!”

    见到赵俊锋这个样子,凌枫知道自己没有看错人,未来一定会有用到赵俊锋的时候,只不过现在,凌枫也没有办法让赵俊锋立刻就回到前线去的能力,更何况凌枫现在正是要控制住身边的张俊峰,让他将来为自己所用。

    凌枫拍了拍赵俊锋的肩膀,诚心说道:“赵将军,我能看出你有远大的报复,但是现在,我也没有办法让你回到前线去,不过,我向你保证,未来,在南虹国的战场上,你一定能大展拳脚。”

    赵俊锋听到凌枫的话自然是有些失落,但是也不好表现在脸上,于是装作不在意的样子说道:“少主能体恤末将已是末将的荣幸,即使末将无缘再回到战场上,末将也会终其一生效忠南虹国!”

    凌枫这时候已经差不多吃饱了,于是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缓缓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之后,说道:“放心吧,赵将军,一定会有机会的。”

    “少主的意思是?”赵俊锋有些猜不透眼前的凌枫,是因为他一时忘记了眼前的凌枫是自己的少主,将来会成为自己主公的人。

    凌枫没有说话,只是笑了笑,他知道现在还太早了,过早地把自己的真实想法说出来不会给自己带来太多好处,事以密成、语以泄败的道理他还是知道的,何况现在的南虹国还没有足以实现凌枫想法的实力,这一点,他还是能从原主的记忆之中分析出来。

    赵俊锋见凌枫不想多说,也就没好再问,只是见凌枫下桌之后,自己也放下了碗筷。

    主子都下桌了,哪还有自己再接着吃的道理?

    于是赵俊锋抱拳道:“多谢少主今日款待,末将营中还有些许事宜需要处理,末将便先不做停留了。末将明日收拾好东西便搬入少主府内偏房居住。”

    “啊,赵将军你要搬过来啊,那我提前让人给你收拾好。”凌枫听到这话,倒不觉得是件坏事,毕竟这样和赵俊锋接触的时间就会变多一些。

    赵俊锋再次行了礼,说道:“那就有劳少主费口舌了!”

    说完,赵俊锋也离开了屋子。

    外边的仆人们见到赵俊锋走了出去,也知道凌枫他们已经吃完饭了,于是火急火燎地进了屋子开始收拾饭桌,好像生怕凌枫会抢了他们的活一样。

    凌枫也没说什么,毕竟自己也不喜欢收拾碗筷,何况他刚刚也想了想,自己既然有这么一层身份,放着不用也挺浪费的,有下面的仆人伺候倒也挺省事,只是凌枫也琢磨着以后怎么提高一下手下这帮人的待遇。

    婉儿本来也想跟着那些仆人们一起收拾,但是却被凌枫叫住。

    “婉儿,和我到外边散散步吧。”凌枫说完已经走到了屋门处。

    婉儿也只好恭敬地跟了上去,小心翼翼地跟随在凌枫的身后。

    另一边,赵俊锋刚从凌枫的府院走出来便转头去了凌毅的内府,通过门房管事传达之后,赵俊锋进入了凌毅府内的书屋。

    此时的凌毅正坐在书桌前点着蜡烛处理各地呈上来的折子,见到赵俊锋进来之后,微微正坐,受过赵俊锋的礼之后,便让赵俊锋在书桌的对面坐下。

    “俊锋,我听说你去找过枫儿了,怎么样?”凌毅一边看着折子,一边有意无意地问道。

    赵俊锋也不带多想,便如实说道:“回禀主公,末将刚刚确实是从少主府内过来的,感觉少主……好像不似他人说的那般不堪?”

    听到这话,凌毅也诧异地“哦”了一声,然后问道:“怎么这么说?”

    赵俊锋回忆了一下今天与凌毅的接触,说道:“少主不似别人说的那般不好相处,反之,末将反倒觉得少主为人和善,亲近下人,今天少主不仅邀请我共进晚餐,还让下人们与少主同时就餐,就连婉儿姑娘也被少主请到了屋内的饭桌上用食。”

    这话一出来可是让凌毅大吃一惊,他不敢相信自己那个嚣张跋扈目中无人的孽子能做得出这些事情来。这也让凌毅一时之间以为赵俊锋被凌枫收买了,所以故意到他这儿来说好话。

    “你说的可是真话?”凌毅不敢置信地看着赵俊锋,皱着眉问道。

    赵俊锋随即明白了凌毅的意思,于是赶紧单膝下跪道:“回禀主公!末将所说之事千真万确,的确是末将今日在少主府内亲眼所见!”

    凌毅也明白赵俊锋不是那种因为一点好处就会卑躬屈膝的性子,有了赵俊锋的承诺,凌毅也愿意相信赵俊锋所说的话:“起来吧。我知道了。”

    “谢过主公。”赵俊锋听命而起,然后又坐到了椅子上。

    凌毅细想一会儿,提醒道:“赵将军,吾儿今日可能只是一时兴起,他往日的所作所为人尽皆知,日后估计还要劳烦将军你多多忍受一下了。”

    赵俊锋听后也觉得凌毅说的有道理,但还是回道:“主公这是哪里的话,赵俊锋早已是南虹国的属臣,主公一句话,即便是上刀山下火海,末将也在所不辞!”

    “那便最好。吾辈能得赵将军这样的良臣,也算是三生有幸了。”凌毅倒是说了句心里话,但也只是说说,虽然凌毅把赵俊锋调到武威营是出于自己的私心,但是战场上少了一位能冲锋陷阵的猛将,多少还是有些觉得惋惜。

    赵俊锋哪里受得起凌毅这般夸奖?一番推辞后,又开口问了自己关心的事情:“主公,不知北方战事现在如何了?”

    凌毅听闻之后又是一阵叹气,随后讲述到:“宁威营被困虹水镇,镇威营目前分为两部,一部继续固守鹿林砦,一部东进支援宁威营。战线太长,我又调了东境的翼威营北上支援,也不知道现在到什么地方了。”

    听完凌毅的讲述,赵俊锋忍不住皱了皱眉。

    宁威营便是赵俊锋的老队伍,此时听到自己的老部队被围,心里多少有些焦急,但是却又无可奈何,最后也只能变成一口气被叹了出来:

    “如此说来,北线的战事也不算太顺利啊……”

    凌毅此时也在为此事发愁,不免也忍不住地叹道:“北方六镇已经征了三次粮草了,若是再征,恐怕要有民怨了。”

    听闻此事,赵俊锋赶紧帮忙出谋划策:“主公?可否在南方征粮送往北方?”

    凌毅微微摇了摇头,说道:“我也曾如此想过,但是你也知道,南边的义川国近日来一直在边境集结兵力,而且不断试探着我们南方守军,我估计,义川国也想在这个时候趁火打劫。所以南方的村镇暂且不能征粮,反而更要给南方守军供应足够的军粮以备不时之需。”

    “那……主公,西边呢?”赵俊锋思索片刻,问道。

    凌毅眼睛一亮,反问道:“西边?你是说?黎樱国?”

    “没错主公,我们可否向黎樱国借粮?”赵俊锋问道。

    黎樱国正是凌枫妻子立花沁的娘家。

    凌毅也沉思了一会儿,才将目前的形势娓娓道来:“黎樱国那个老头子可不好说话,当初把沁儿嫁过来的时候,黎樱国正处于灭国的边缘,那老头也是为了给自己留个后才把沁儿嫁给吾儿的。但是这两年,黎樱国在战争中反败为胜,而且也累积了一定的实力,老头知道沁儿在这边的遭遇之后也多次派人来想把沁儿接回去,现在那老头会不会给我们借粮,还真不好说。”

    “这其中的关键,其实是少主。”赵俊锋道。

    凌毅想了想,忍不住笑了一声,然后说道:“你倒是说得不错,那老头老来得女,对沁儿爱宠极甚,若是吾儿能劝服沁儿的话,倒可以让沁儿去说说情。”

    “主公请放心,”赵俊锋随即便把这件事揽了下来,“明日末将去和少主商量一下,看他能否想想办法。”

    凌毅随即哼笑一声,说道:“若是他愿意去和沁儿商量便是最好。你是不知道,沁儿嫁过来之后,凌枫和她像是仇人一样,十天半个月也不见一面,三番五次到外边的烟花柳巷里头沾花惹草,还多次被沁儿外出撞见,更是把人家沁儿的贴身丫鬟占为己有。就算他凌枫想去做,沁儿也不一定会答应。”

    赵俊锋却蛮有信心,也不知道是凌枫哪儿让他觉得可以相信,说道:“主公,你且放心,在末将看来,少主绝非常人!”

    凌毅见赵俊锋如此自信,于是也只好说道:“善,那你明日就去找枫儿谈谈,看他是否愿意去找沁儿。若是不成,也只能让出北方部分领土,让前线将士后撤修整。”

    “是!”

    赵俊锋得到凌毅的许可之后便告退了凌毅,走出内府便向着武威营的营房走去。

    一路上赵俊锋也是非常苦恼,回想起凌毅说过宁威营被困更是有些心慌。

    与赵俊锋一起参军入伍的同期战友们,不说百来个,至少还有二三十仍在宁威营中服役,都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得知他们在前线陷入了困境,而自己却在安稳的后方,赵俊锋便觉得心中非常难受。

    能为自己前线的战友们解决粮草之忧,已是赵俊锋所能做的最大帮助了。

    想着想着,赵俊锋也回到了武威营的营区。

    武威营作为亲卫军,负责包围主公内府,所以营区也就在内府外边不远处,笼统一看也是一个四合院的形式,周围一圈两层楼高的廊形木屋便是武威营的营房。

    武威营负责职守内府,所以分为三班倒,此时的营区内另外两班的士卒应该正在休息。

    但是今天赵俊锋回来的时候却发现营区和往日有些不同,不仅门口职守的卫兵不见了,而且营区内还传来了嘈杂的欢喝声,这让赵俊锋气愤不已,皱着眉头便大踏步走进了大门。

    “你们在干什么?!”

    刚一进来,赵俊锋便看到士卒们将中间的院子围得里三层外三层,还一个劲儿地吆喝着。

    赵俊锋一句话便让所有士卒们收敛起来,随后纷纷让出一条道好让赵俊锋看清楚院子中间的情况。

    赵俊锋最先看到的是站在院子中心的婉儿,但是随着婉儿让开了视野,赵俊锋便看到了震惊他三观的一幕。

    凌枫正在院子中心的石桌上和一名士卒扳手腕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