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贿赂
一天之内，舰队再次抵达埃尔非空间站。
出去12艘，回来变15艘，多数舰船都留下了交战痕迹，有的船只装甲被炸烂，连带和外层舱室都被掀开，露出被草草封闭的舱门。
“寰宇联合真要发达了，这是打了一支海盗舰队吧？”
“歪鈤！你看那艘跑得最慢的重型驱逐舰没？侧面那个标志，是猎颅犬凯罗的旗舰！寰宇联合这是杀了凯罗还缴了他的船？”
自由商人们看着刚下火线的寰宇联合舰队，应答器私人频道里消息乱飞。
“李斌先生，您干得好哇！真是给我们出了口恶气！”
这是曾经被凯罗打劫过的行商，侥幸逃生，现在看到李斌的缴获，称赞的消息立刻发了过来。
“凯罗的尸体你有吗？如果还在，您领了赏能不能卖给我，价钱好说。”
这应该是被打劫过好几次，已经结了大仇的行商。
李斌婉拒了行商的提议，倒也不是什么道德心作祟，对这种炼铜虐待狂，他没有丝毫怜悯，就算是把他做成蜡像钉在空间站遗臭万年都对得起他的罪行。
只是凯罗和其他死海盗一样，已经被丢进太空了。
对此杰夫里深感痛心，大呼没赚就是亏：“谁TM想得到，埃尔非这种犄角旮旯也能有尸体收藏家啊！人家都出到200星币了！”
他这边后悔着，埃尔非的巡逻队已经招摇着靠了过来，身份识别码传来，李斌顿时奇道：
“咦，怎么这次不是你们指挥官？我还以为今后是逢我必查呢。”
巡逻队那边是冷淡的声音：“巡逻队有三个指挥官，你说的是哪一个？”
“哈夫，哈夫·沃尔，请问您是？”
那声音立即软下来：“邦恰列夫，巡逻队第三大队指挥官。怎么说，寰宇联合跟哈夫有矛盾？”
李斌挑眉，看向伊莎，伊莎冲他点点头。
埃尔非属于自由星球，名义上由总督管控，实际则被英仙座联盟资助的[工业综合合体协会]控制，协会由埃尔非本土企业组成，都是上游的初级工业，涉及采矿、提炼和低附加值制造。
除此之外，还有不少如本土企业、黑市商人、地方精英等不成气候的小门小户。这些人平时既被两方拉拢，又被两方打压。
刚才的眼神交流，李斌和伊莎已经各自查了资料并达成一致，这位第三大队指挥官邦恰列夫，就是第三类。他连寰宇联合与哈夫的矛盾，都没渠道获得，应该在巡逻队内没人脉。
可以试着拉拢。
李斌语气里带着热情：“应该说是哈夫指挥官单方面和我们有误会，不过也是奇了，以往十几次巡查都遇不到指挥官，这几天一连遇着两位，我还真是运气好。”
“和运气无关，最近埃尔非遇到了些麻烦，虽然不清楚具体是什么，但空间站昨天还有几起火并，很快风险矿业公司的舰队又要来了，总督府已经下令全面戒严。”
倒是意外的好说话。
接驳管道喷吐着气流，身材高大，皮肤惨白又带了点瘟黄的男人，进了薮猫号。
李斌自持出生在空间站，从小就在无重力环境度过了第二生，没有地心引力扯后腿，长得不矮，自打混到了工作，补钙剂也没少喝，这都离一米九还有天堑般的几厘米差距。
这位三大队指挥官邦恰列夫，却足足比李斌高了个脑袋。
他皮肤上黯淡到几乎不可见的瘟黄，和整体的惨白，都是在埃尔非那厚重有毒大气内生活的痕迹。邦恰列夫穿着严实的制服，连指头也藏着，李斌估摸着是在遮掩有毒气体腐蚀痕迹。
这是一个土生土长的埃尔非人，即便远离星球许久，久到浸润皮肤的瘟黄都淡了，但某些痕迹依旧顽固地跟随着他。
李斌热情洋溢地接待邦恰列夫，这位指挥官显然不同于哈夫，他对船内的循环空气十分适应，眼睛时常在船内各设施上扫过。
不是审查的目光，是单纯地在看船。
李斌看着他指挥下属检查，邦恰列夫的抽查路数很正，甚至可以说呆板，按照标准的流程，每个货舱随机查几件，就转去船员宿舍，然后是电力舱查电池组是否合规，轮机室和燃料仓里是否有夹带，最后是医疗仓药物核查。
期间李斌还安排漂亮的男女船员，按惯例偷摸给巡逻队送礼，也被邦恰列夫拒绝了。甚至有女船员趁着递卡的时候，装作无意地摸邦恰列夫的手，这人还义礼貌地后退一步，双手举起表示并非有意。
“你别捉弄他了，这人看着挺正经的。”伊莎拿手肘捅李斌的腰，她对这种带有军人习性的人很欣赏。
李斌反手抓住伊莎的手肘，沿着胳膊搂住伊莎的紧实的腰，摸索着美人的马甲线，淡定道：
“和正经无关，纯粹是因为他是个雏。”
伊莎皱眉：“那也别搞事让人讨厌，咱们已经得罪了一个巡逻队指挥了。”
李斌紧了紧搂腰的手，与伊莎咬耳朵：
“你们霸主的战争家族培养继承人，是不是只教学打仗杀人，从来都不教待人接物？”
伊莎用脑门把李斌的脸顶回去：“你说错了，是还没来得及教，家族就被出卖了，我是逃出来的，你忘了？”
“行吧。”李斌耸肩，“我这是在试探，虽然埃尔非的巡逻队规模不大，但好歹也有几艘船。这位是正儿八经的指挥，我求贤若渴来着。他要真的总督和工业综合合体协会都嫌弃，我就想法子把他赚上船。”
等邦恰列夫把主要舱室查完，李斌这才凑过去递出一根：
“您是第一次执行巡逻任务？”
邦恰列夫看着李斌手里由正经天然烟叶制成的卷烟，人都愣了，他吞了吞口水，几秒后才回神，没有接：“我带队次数确实少，但也做过几次。之前是埃尔非海军的舰长，在巡逻队主要负责新兵训练。”
虽然话说得含糊，但李斌懂了。
海军转岗，还没有巡逻队基层经验，没什么带队经验，常年负责新兵，这第三大队实际主导人恐怕也不是他，妥妥的明升暗降还遭排挤。
真他M黑啊，老子想招这种人才都买不到，这些官僚把人才当牲口使。
他顿了顿问：“我很明显吗？”
李斌哈哈一笑，把烟拍进邦恰列夫手里：“这么说吧，就这根烟，我给哈夫，他都要嫌我不给递火。光吸烟不行，我还得送酒呢。”
船员们再度捧着葡萄酒上来，给每位巡逻队员都倒了一杯。看着杯子里天然的葡萄酒，这等以往抽查中，只有指挥官才能喝到的珍馐，诸队员纷纷忽视了没什么威信的邦恰列夫，小口品尝起来。
李斌往肌肉僵硬的邦恰列夫手里塞了杯酒，安慰道：“也是因为巡查时间紧任务重，不然就不是烟酒这些小玩意儿的，该请客吃饭整些好的。”
真的假的？巡逻队这么黑吗，价值数十星币的天然奢侈品，指挥官都能随时抽到的吗？烟酒之上，还有更好的？为什么从来没人跟他说过？
邦恰列夫惊了，整个人陷入沉思，机械地喝了口酒。
酒水在他口腔打转，微甜的口感和天然清新的葡萄味冲顶着鼻腔，他甚至能闻到淡淡的橡木气味。
如此自然，不是勾兑酒能比拟的和谐口感。
他只觉得酒水划过口腔、食道落进胃中，泛着苦涩。
真他娘好喝啊，他的脸涨红起来，又吸了口烟，吐出一团烟雾，被换气口扯成丝带状飘远。
“邦恰列夫指挥官，您忙吗？”李斌续着酒问。
“啊！因为风险矿业公司的复仇舰队不日将抵达突勒星系，总队长认为我负责了几乎所有巡逻队新兵培训，对基层最熟悉，所以委以重任，让我负责近期空间站的巡逻任务。”
不知道是烟酒还是别的东西，邦恰列夫此时略带微醺。
伊莎嘴角不动声色地向下，什么基层最熟悉，什么委以重任，都是狗屁。这就是政治斗争，她太熟悉了。
无非其他指挥官都不愿去检查巨企的船只，但职责在身又不得不查。干脆把这个平素招人厌的同级推出来，这人按照李斌讲的故事来形容，就和黑社会一样属夜壶的，有事捏着鼻子用一下，事了发个奖状安慰，再丢回去练新兵。
没准他现在还能担任第三大队指挥官，而不是被人挤走，只是因为有些公认的烂活需要他来。
对于邦恰列夫的有问必答，李斌很满意。他表示正想打听巨企的事儿好做生意，这门路不就来了吗？
先花钱再挣钱，顺手积累个人脉，他喜欢老实人朋友。
他抬手费劲地按住对方的肩膀：“正所谓相逢即是有缘，我看您像是个好人，不如小弟做东，咱们一起吃个便饭怎么样？”
“可以，等我下班……”邦恰列夫话说到一半就被李斌打断：
“诶！巨企这不是还没来吗？来了再说嘛！正所谓择日不如撞日，咱们这就走着？正好小弟我在铬合金俱乐部高低也算是个会员，也带哥哥您开开洋荤……”
李斌这一通‘正所谓’‘洋荤’等上辈子话术把邦恰列夫说懵了，虽然他大概能猜到是什么意思，但确实也能准确理解，只是有一点，李斌脸上语气里的热情不是假的。
他正组织语言推辞，却看见寰宇联合的船员已经开始给巡逻队队员发提款卡和礼品了。队员们悄收下烟酒和提款卡，满脸都是开心，在看到指挥官僵硬的表情后，都停下手。
他们都知道这位指挥官的脾气，拿也不是，不拿又不舍。
气氛一时间尴尬起来。
李斌朗声打圆场：“别愣着了，都收着吧……指挥官，怎么样，铬合金俱乐部可是好地方，诸位小队长平时也辛苦得很，叫上大伙一起放松下？”
他踮起脚压着邦恰列夫肩膀，低声说道：“您没发现吗？好事儿从来轮不到你，现在怎么突然把和巨企打交道的机会给了你？这里面都是局，你可不能叫他们给害了啊……再说，收礼吃饭这种事儿很常见的，您真要和所有手下反着？”
李斌循循善诱：“以前你不知道，只是因为哈夫他们瞧不起你，不带你玩。他们瞧不起没关系，咱们这样穷苦出身，得自己瞧得起自己。”
“格局、眼界，不都得靠经历提升吗？去一次铬合金俱乐部，顶一万次其他地方，有句老话叫见多才能识广，往后谁再骗你，可就没这么容易了。”
末了，他音调拔高，一句话收尾：“怎么说，走着？”
李斌越说，邦恰列夫脸越涨，他嗫嚅了半天，仿佛用尽了力气，终于蹦跶出蚊子细的话：
“好吧。”
出去12艘，回来变15艘，多数舰船都留下了交战痕迹，有的船只装甲被炸烂，连带和外层舱室都被掀开，露出被草草封闭的舱门。
“寰宇联合真要发达了，这是打了一支海盗舰队吧？”
“歪鈤！你看那艘跑得最慢的重型驱逐舰没？侧面那个标志，是猎颅犬凯罗的旗舰！寰宇联合这是杀了凯罗还缴了他的船？”
自由商人们看着刚下火线的寰宇联合舰队，应答器私人频道里消息乱飞。
“李斌先生，您干得好哇！真是给我们出了口恶气！”
这是曾经被凯罗打劫过的行商，侥幸逃生，现在看到李斌的缴获，称赞的消息立刻发了过来。
“凯罗的尸体你有吗？如果还在，您领了赏能不能卖给我，价钱好说。”
这应该是被打劫过好几次，已经结了大仇的行商。
李斌婉拒了行商的提议，倒也不是什么道德心作祟，对这种炼铜虐待狂，他没有丝毫怜悯，就算是把他做成蜡像钉在空间站遗臭万年都对得起他的罪行。
只是凯罗和其他死海盗一样，已经被丢进太空了。
对此杰夫里深感痛心，大呼没赚就是亏：“谁TM想得到，埃尔非这种犄角旮旯也能有尸体收藏家啊！人家都出到200星币了！”
他这边后悔着，埃尔非的巡逻队已经招摇着靠了过来，身份识别码传来，李斌顿时奇道：
“咦，怎么这次不是你们指挥官？我还以为今后是逢我必查呢。”
巡逻队那边是冷淡的声音：“巡逻队有三个指挥官，你说的是哪一个？”
“哈夫，哈夫·沃尔，请问您是？”
那声音立即软下来：“邦恰列夫，巡逻队第三大队指挥官。怎么说，寰宇联合跟哈夫有矛盾？”
李斌挑眉，看向伊莎，伊莎冲他点点头。
埃尔非属于自由星球，名义上由总督管控，实际则被英仙座联盟资助的[工业综合合体协会]控制，协会由埃尔非本土企业组成，都是上游的初级工业，涉及采矿、提炼和低附加值制造。
除此之外，还有不少如本土企业、黑市商人、地方精英等不成气候的小门小户。这些人平时既被两方拉拢，又被两方打压。
刚才的眼神交流，李斌和伊莎已经各自查了资料并达成一致，这位第三大队指挥官邦恰列夫，就是第三类。他连寰宇联合与哈夫的矛盾，都没渠道获得，应该在巡逻队内没人脉。
可以试着拉拢。
李斌语气里带着热情：“应该说是哈夫指挥官单方面和我们有误会，不过也是奇了，以往十几次巡查都遇不到指挥官，这几天一连遇着两位，我还真是运气好。”
“和运气无关，最近埃尔非遇到了些麻烦，虽然不清楚具体是什么，但空间站昨天还有几起火并，很快风险矿业公司的舰队又要来了，总督府已经下令全面戒严。”
倒是意外的好说话。
接驳管道喷吐着气流，身材高大，皮肤惨白又带了点瘟黄的男人，进了薮猫号。
李斌自持出生在空间站，从小就在无重力环境度过了第二生，没有地心引力扯后腿，长得不矮，自打混到了工作，补钙剂也没少喝，这都离一米九还有天堑般的几厘米差距。
这位三大队指挥官邦恰列夫，却足足比李斌高了个脑袋。
他皮肤上黯淡到几乎不可见的瘟黄，和整体的惨白，都是在埃尔非那厚重有毒大气内生活的痕迹。邦恰列夫穿着严实的制服，连指头也藏着，李斌估摸着是在遮掩有毒气体腐蚀痕迹。
这是一个土生土长的埃尔非人，即便远离星球许久，久到浸润皮肤的瘟黄都淡了，但某些痕迹依旧顽固地跟随着他。
李斌热情洋溢地接待邦恰列夫，这位指挥官显然不同于哈夫，他对船内的循环空气十分适应，眼睛时常在船内各设施上扫过。
不是审查的目光，是单纯地在看船。
李斌看着他指挥下属检查，邦恰列夫的抽查路数很正，甚至可以说呆板，按照标准的流程，每个货舱随机查几件，就转去船员宿舍，然后是电力舱查电池组是否合规，轮机室和燃料仓里是否有夹带，最后是医疗仓药物核查。
期间李斌还安排漂亮的男女船员，按惯例偷摸给巡逻队送礼，也被邦恰列夫拒绝了。甚至有女船员趁着递卡的时候，装作无意地摸邦恰列夫的手，这人还义礼貌地后退一步，双手举起表示并非有意。
“你别捉弄他了，这人看着挺正经的。”伊莎拿手肘捅李斌的腰，她对这种带有军人习性的人很欣赏。
李斌反手抓住伊莎的手肘，沿着胳膊搂住伊莎的紧实的腰，摸索着美人的马甲线，淡定道：
“和正经无关，纯粹是因为他是个雏。”
伊莎皱眉：“那也别搞事让人讨厌，咱们已经得罪了一个巡逻队指挥了。”
李斌紧了紧搂腰的手，与伊莎咬耳朵：
“你们霸主的战争家族培养继承人，是不是只教学打仗杀人，从来都不教待人接物？”
伊莎用脑门把李斌的脸顶回去：“你说错了，是还没来得及教，家族就被出卖了，我是逃出来的，你忘了？”
“行吧。”李斌耸肩，“我这是在试探，虽然埃尔非的巡逻队规模不大，但好歹也有几艘船。这位是正儿八经的指挥，我求贤若渴来着。他要真的总督和工业综合合体协会都嫌弃，我就想法子把他赚上船。”
等邦恰列夫把主要舱室查完，李斌这才凑过去递出一根：
“您是第一次执行巡逻任务？”
邦恰列夫看着李斌手里由正经天然烟叶制成的卷烟，人都愣了，他吞了吞口水，几秒后才回神，没有接：“我带队次数确实少，但也做过几次。之前是埃尔非海军的舰长，在巡逻队主要负责新兵训练。”
虽然话说得含糊，但李斌懂了。
海军转岗，还没有巡逻队基层经验，没什么带队经验，常年负责新兵，这第三大队实际主导人恐怕也不是他，妥妥的明升暗降还遭排挤。
真他M黑啊，老子想招这种人才都买不到，这些官僚把人才当牲口使。
他顿了顿问：“我很明显吗？”
李斌哈哈一笑，把烟拍进邦恰列夫手里：“这么说吧，就这根烟，我给哈夫，他都要嫌我不给递火。光吸烟不行，我还得送酒呢。”
船员们再度捧着葡萄酒上来，给每位巡逻队员都倒了一杯。看着杯子里天然的葡萄酒，这等以往抽查中，只有指挥官才能喝到的珍馐，诸队员纷纷忽视了没什么威信的邦恰列夫，小口品尝起来。
李斌往肌肉僵硬的邦恰列夫手里塞了杯酒，安慰道：“也是因为巡查时间紧任务重，不然就不是烟酒这些小玩意儿的，该请客吃饭整些好的。”
真的假的？巡逻队这么黑吗，价值数十星币的天然奢侈品，指挥官都能随时抽到的吗？烟酒之上，还有更好的？为什么从来没人跟他说过？
邦恰列夫惊了，整个人陷入沉思，机械地喝了口酒。
酒水在他口腔打转，微甜的口感和天然清新的葡萄味冲顶着鼻腔，他甚至能闻到淡淡的橡木气味。
如此自然，不是勾兑酒能比拟的和谐口感。
他只觉得酒水划过口腔、食道落进胃中，泛着苦涩。
真他娘好喝啊，他的脸涨红起来，又吸了口烟，吐出一团烟雾，被换气口扯成丝带状飘远。
“邦恰列夫指挥官，您忙吗？”李斌续着酒问。
“啊！因为风险矿业公司的复仇舰队不日将抵达突勒星系，总队长认为我负责了几乎所有巡逻队新兵培训，对基层最熟悉，所以委以重任，让我负责近期空间站的巡逻任务。”
不知道是烟酒还是别的东西，邦恰列夫此时略带微醺。
伊莎嘴角不动声色地向下，什么基层最熟悉，什么委以重任，都是狗屁。这就是政治斗争，她太熟悉了。
无非其他指挥官都不愿去检查巨企的船只，但职责在身又不得不查。干脆把这个平素招人厌的同级推出来，这人按照李斌讲的故事来形容，就和黑社会一样属夜壶的，有事捏着鼻子用一下，事了发个奖状安慰，再丢回去练新兵。
没准他现在还能担任第三大队指挥官，而不是被人挤走，只是因为有些公认的烂活需要他来。
对于邦恰列夫的有问必答，李斌很满意。他表示正想打听巨企的事儿好做生意，这门路不就来了吗？
先花钱再挣钱，顺手积累个人脉，他喜欢老实人朋友。
他抬手费劲地按住对方的肩膀：“正所谓相逢即是有缘，我看您像是个好人，不如小弟做东，咱们一起吃个便饭怎么样？”
“可以，等我下班……”邦恰列夫话说到一半就被李斌打断：
“诶！巨企这不是还没来吗？来了再说嘛！正所谓择日不如撞日，咱们这就走着？正好小弟我在铬合金俱乐部高低也算是个会员，也带哥哥您开开洋荤……”
李斌这一通‘正所谓’‘洋荤’等上辈子话术把邦恰列夫说懵了，虽然他大概能猜到是什么意思，但确实也能准确理解，只是有一点，李斌脸上语气里的热情不是假的。
他正组织语言推辞，却看见寰宇联合的船员已经开始给巡逻队队员发提款卡和礼品了。队员们悄收下烟酒和提款卡，满脸都是开心，在看到指挥官僵硬的表情后，都停下手。
他们都知道这位指挥官的脾气，拿也不是，不拿又不舍。
气氛一时间尴尬起来。
李斌朗声打圆场：“别愣着了，都收着吧……指挥官，怎么样，铬合金俱乐部可是好地方，诸位小队长平时也辛苦得很，叫上大伙一起放松下？”
他踮起脚压着邦恰列夫肩膀，低声说道：“您没发现吗？好事儿从来轮不到你，现在怎么突然把和巨企打交道的机会给了你？这里面都是局，你可不能叫他们给害了啊……再说，收礼吃饭这种事儿很常见的，您真要和所有手下反着？”
李斌循循善诱：“以前你不知道，只是因为哈夫他们瞧不起你，不带你玩。他们瞧不起没关系，咱们这样穷苦出身，得自己瞧得起自己。”
“格局、眼界，不都得靠经历提升吗？去一次铬合金俱乐部，顶一万次其他地方，有句老话叫见多才能识广，往后谁再骗你，可就没这么容易了。”
末了，他音调拔高，一句话收尾：“怎么说，走着？”
李斌越说，邦恰列夫脸越涨，他嗫嚅了半天，仿佛用尽了力气，终于蹦跶出蚊子细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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