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再见元大哥
“你醒了？”
一个温柔中透着惊喜的声音在我耳畔响起，声音的主人是一个梳着两条大麻花辫的女孩，圆圆的脸蛋略显稚嫩，约莫十五岁。她将脸凑到我眼前，瞪大了双眼仔细观察着我，见我眼眸随她而动后兴奋地大叫：“她醒了！大哥哥，她醒了！”
她欢喜着喊叫着跑了出去，我望着头顶的帐篷有些困惑，我记得自己是在被送往其他地方时昏了过去，就算是被人发现抬回去也应该是住在漏风的破蓬中，怎么会是这样温暖的帐内呢？难道是被我朝的军队所救？可是刚才那女孩是谁，军营中不应该有女子，况且看她的打扮一点也不像我朝女子。
一串急促的脚步声后，门被推开，冷风趁势钻入了屋内，我不禁将脸埋在了被中。
刚才那女孩带来了一位壮年男子和一位体格健壮的中年妇女，中年妇女是个大夫，把过脉后她摸了摸我的额头又掰开我的嘴看了看，然后告诉那位壮年男子我只需吃药，卧床静养几日就可以痊愈。
我虽已醒了但是浑身乏力，手臂和腿就像化成了水一般使不上劲，唯一能动的只有脖子。我仰着头想看清男子的样貌，也许是烧糊涂了，我竟觉得他的声音似曾相识，所以才想极力确认他是否是我猜测的那个人。
“姐姐，你是要喝水吗？”我望着的方向正好有一个茶壶，这让女孩误会了我的意思，不过她既已问了我便点了点头。
女孩把水端了过来，见我躺着不方便又拿来枕头将我的头垫高了。热水下肚后，我干燥的嗓子也得到了浸润，总算是能发出些声音了，只是没想到一开口竟如此嘶哑。
“姐姐，你别怕，这里是大哥哥做主，没人敢欺负你。”女孩凑近坐到我跟前，“你是大哥哥的救命恩人，就放心在这待着吧。”
救命恩人？我不记得对谁有这么大的恩情，况且这样一个体格高大健壮的男人哪需要一个弱女子救。
“你怎么坐起来了？”说话间男人推门走了进来，拉起滑落至我腹部的被子将我严严实实裹在其中，支走了女孩后便在床畔坐下。我好奇地打量着他，他的五官与他的体格相称，硬朗粗犷但是潇洒，英气十足。
“你不记得我了？”男人看出了我的困惑，他将手伸到我眼前提示道，“你说我的手一看就知道是常年和马打交道。”
元大哥？我惊愕地看着他，后仰又凑近细看怎么也想不到他居然是元大哥，我一直以为他是为了养家糊口行走于这条路上的中年商人，没想到剃了胡子后竟是这样年轻。惊讶后恐惧瞬间涌上了心头，我们一行战俘是被当作礼物送到这的，这样说来元大哥和抓我们的戎其部是相识的，戎其部是侵扰我朝边境的主要部族，难道元大哥也是？我不敢再往下想，不敢猜测他是否已知道我的身份，为何要救我，我并未如女孩说的那样对他有救命之恩，受不起这无缘无故的照顾。
“你先别多问，等你好了我再慢慢告诉你。”元大哥拦住了我想问出口的话，“别怕，你不用再去做粗活，只要好好养病。”
我点点头，慢慢向下滑动，为的是让他离开，我一时间有太多的猜测和疑惑，因为可能身处敌营，我不得不多做些阴险的猜测。
元大哥明白了我的意思，撤掉了我背靠的枕头重新替我掖好被子转身走出几步后又回到床畔坐下，我立刻将半张脸埋在被子里，紧闭着眼睛。
“这个银香囊是你的，我已找人将里面的香盛满了。”
他手上拿的正是我给药铺老板换药的银香囊，我接过香囊嗅了嗅，是我喜欢的茉莉香。元大哥走后我握着香囊着魔般地闻着，这于我而言是家的气息，是在这异域他乡唯一能暂时抚平我不安、害怕的心的旧物。
之后的几天里元大哥每天都会来看我，好在都只是问一问待一会儿就走了。照顾我的女孩名叫若茶弥，她本是遗腹子，母亲产后因身体虚弱撒手人寰，从小便与哥哥相依为命。他的哥哥与元大哥是生死之交的挚友，早些年在于其他部落的冲突中不幸离开了，于是就跟着元大哥一起生活。看着若茶弥热情善良的模样很难想到她自出生以来不幸的遭遇，她很爱笑就连说话时也满脸笑意，眯上的眼睛如月牙一般弯弯的，甚是甜美可爱。
我向她打听过元大哥的事情，她没有说太多，反而问我为什么那么想知道元大哥的事情，我一时语塞回答她只是好奇。她忽然收起了笑十分认真地，像是叮嘱似的说道：“姐姐，元大哥是个很好很好的人，你想知道的这些事如果不是他和你说，你一定不要问他好吗？我不想他难过。”
我并非刻意想要打探他人的隐私，只是想了解自己的处境，她这样一说倒让我愧怍不已，我点点头，轻轻推开门帘想让透进来的冷风褪去我脸上的燥热。
忽然门帘打开了，进来的是元大哥，他见我站在门口很是惊讶：“你可以下床了？”
“已经好了很多了，越躺头越晕，所以想走走。”
“要不要出去走走？”他推开门帘问道。
“好啊。”我已透过门缝望见了广阔的绿草地，加之帐内的沉闷让我困顿，所以想出去走走。
若茶弥拿来了一件短毛绒的外套给我穿上，出了帐篷才发现原来今日的太阳这般明媚耀眼，蓝天下连绵起伏的山峦被日光笼上一层金光，蜿蜒曲折的溪流如玉带环绕在山脚，跳跃在其上的正是被揉碎了的日光。
“你有什么想问我的？”
“你是谁？”
“我本名须步伊，是诗勒翁部的一位将领。”
“你是我们的敌人吗？”这是我最关心的问题。
他转头看向我，漆黑的双眸中泛起了微微的波澜，低语道：“现在不是，以后我也不希望是。”
一个温柔中透着惊喜的声音在我耳畔响起，声音的主人是一个梳着两条大麻花辫的女孩，圆圆的脸蛋略显稚嫩，约莫十五岁。她将脸凑到我眼前，瞪大了双眼仔细观察着我，见我眼眸随她而动后兴奋地大叫：“她醒了！大哥哥，她醒了！”
她欢喜着喊叫着跑了出去，我望着头顶的帐篷有些困惑，我记得自己是在被送往其他地方时昏了过去，就算是被人发现抬回去也应该是住在漏风的破蓬中，怎么会是这样温暖的帐内呢？难道是被我朝的军队所救？可是刚才那女孩是谁，军营中不应该有女子，况且看她的打扮一点也不像我朝女子。
一串急促的脚步声后，门被推开，冷风趁势钻入了屋内，我不禁将脸埋在了被中。
刚才那女孩带来了一位壮年男子和一位体格健壮的中年妇女，中年妇女是个大夫，把过脉后她摸了摸我的额头又掰开我的嘴看了看，然后告诉那位壮年男子我只需吃药，卧床静养几日就可以痊愈。
我虽已醒了但是浑身乏力，手臂和腿就像化成了水一般使不上劲，唯一能动的只有脖子。我仰着头想看清男子的样貌，也许是烧糊涂了，我竟觉得他的声音似曾相识，所以才想极力确认他是否是我猜测的那个人。
“姐姐，你是要喝水吗？”我望着的方向正好有一个茶壶，这让女孩误会了我的意思，不过她既已问了我便点了点头。
女孩把水端了过来，见我躺着不方便又拿来枕头将我的头垫高了。热水下肚后，我干燥的嗓子也得到了浸润，总算是能发出些声音了，只是没想到一开口竟如此嘶哑。
“姐姐，你别怕，这里是大哥哥做主，没人敢欺负你。”女孩凑近坐到我跟前，“你是大哥哥的救命恩人，就放心在这待着吧。”
救命恩人？我不记得对谁有这么大的恩情，况且这样一个体格高大健壮的男人哪需要一个弱女子救。
“你怎么坐起来了？”说话间男人推门走了进来，拉起滑落至我腹部的被子将我严严实实裹在其中，支走了女孩后便在床畔坐下。我好奇地打量着他，他的五官与他的体格相称，硬朗粗犷但是潇洒，英气十足。
“你不记得我了？”男人看出了我的困惑，他将手伸到我眼前提示道，“你说我的手一看就知道是常年和马打交道。”
元大哥？我惊愕地看着他，后仰又凑近细看怎么也想不到他居然是元大哥，我一直以为他是为了养家糊口行走于这条路上的中年商人，没想到剃了胡子后竟是这样年轻。惊讶后恐惧瞬间涌上了心头，我们一行战俘是被当作礼物送到这的，这样说来元大哥和抓我们的戎其部是相识的，戎其部是侵扰我朝边境的主要部族，难道元大哥也是？我不敢再往下想，不敢猜测他是否已知道我的身份，为何要救我，我并未如女孩说的那样对他有救命之恩，受不起这无缘无故的照顾。
“你先别多问，等你好了我再慢慢告诉你。”元大哥拦住了我想问出口的话，“别怕，你不用再去做粗活，只要好好养病。”
我点点头，慢慢向下滑动，为的是让他离开，我一时间有太多的猜测和疑惑，因为可能身处敌营，我不得不多做些阴险的猜测。
元大哥明白了我的意思，撤掉了我背靠的枕头重新替我掖好被子转身走出几步后又回到床畔坐下，我立刻将半张脸埋在被子里，紧闭着眼睛。
“这个银香囊是你的，我已找人将里面的香盛满了。”
他手上拿的正是我给药铺老板换药的银香囊，我接过香囊嗅了嗅，是我喜欢的茉莉香。元大哥走后我握着香囊着魔般地闻着，这于我而言是家的气息，是在这异域他乡唯一能暂时抚平我不安、害怕的心的旧物。
之后的几天里元大哥每天都会来看我，好在都只是问一问待一会儿就走了。照顾我的女孩名叫若茶弥，她本是遗腹子，母亲产后因身体虚弱撒手人寰，从小便与哥哥相依为命。他的哥哥与元大哥是生死之交的挚友，早些年在于其他部落的冲突中不幸离开了，于是就跟着元大哥一起生活。看着若茶弥热情善良的模样很难想到她自出生以来不幸的遭遇，她很爱笑就连说话时也满脸笑意，眯上的眼睛如月牙一般弯弯的，甚是甜美可爱。
我向她打听过元大哥的事情，她没有说太多，反而问我为什么那么想知道元大哥的事情，我一时语塞回答她只是好奇。她忽然收起了笑十分认真地，像是叮嘱似的说道：“姐姐，元大哥是个很好很好的人，你想知道的这些事如果不是他和你说，你一定不要问他好吗？我不想他难过。”
我并非刻意想要打探他人的隐私，只是想了解自己的处境，她这样一说倒让我愧怍不已，我点点头，轻轻推开门帘想让透进来的冷风褪去我脸上的燥热。
忽然门帘打开了，进来的是元大哥，他见我站在门口很是惊讶：“你可以下床了？”
“已经好了很多了，越躺头越晕，所以想走走。”
“要不要出去走走？”他推开门帘问道。
“好啊。”我已透过门缝望见了广阔的绿草地，加之帐内的沉闷让我困顿，所以想出去走走。
若茶弥拿来了一件短毛绒的外套给我穿上，出了帐篷才发现原来今日的太阳这般明媚耀眼，蓝天下连绵起伏的山峦被日光笼上一层金光，蜿蜒曲折的溪流如玉带环绕在山脚，跳跃在其上的正是被揉碎了的日光。
“你有什么想问我的？”
“你是谁？”
“我本名须步伊，是诗勒翁部的一位将领。”
“你是我们的敌人吗？”这是我最关心的问题。
他转头看向我，漆黑的双眸中泛起了微微的波澜，低语道：“现在不是，以后我也不希望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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