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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离别

    陈清回到家中,放下鱼竿,

    闻着味来到厨房,见桌上放着两盘青菜豆腐,一碟腌菜萝卜,一盆土豆炖鸡和一条清蒸鱼,非常丰盛。

    锅里蒸着自己最爱吃的大米饭。

    听到声音,高栀兰解下围裙。

    “明天你哥要去县试了,过了就是童生,真正的读书人了。炖了家里老母鸡。又怕你说偏心,就用面粉换了些大米,蒸给你吃。

    等了许久,眼见太阳下山还不见陈鉴新回家。

    又见小儿子等待不及。高栀兰锅里留了菜后,一家三口吃了起来。

    陈清一连吃了三碗米饭,摸着肚子学村里的张屠户解开衣服,摆出流氓架势眼看又要出门,陈旬看着气不打一出来!

    迈着瘸腿赶在陈清迈出门时,一把提溜起来,按在腿上对着屁股就是几巴掌,家里顿时想起狼嚎声!

    周围邻居见状就知道陈旬又在打儿子。每到这个时候,小些的孩子一个个偷笑起来,哪怕自己也刚挨过揍!

    陈旬连打带骂、小小年纪,好的教不会,坏的是现学现用。

    高栀兰听跑出来阻拦。

    陈清见母亲出来叫的更大声!

    高栀兰听儿子叫唤的直心疼,抱在怀里,不让陈旬在打。

    陈旬出过气后见妻子护着,也就不在打了。

    “明日我去问问李夫子,收不收这混小子,早点放进学堂,免得不知道成什么样子。

    前几天还对我说竖子,现在又是一副泼皮样。

    整天欺负别的孩子,除了赵家两个跟在后面狼狈为奸,谁还愿意跟他玩,惹了祸就让赵家小子顶包,自己倒撇的干干净净。”

    说着就见自家门口两个鬼鬼祟祟身影,喔喔喔的学鸡叫!一看是流着鼻涕的赵家姐弟,又有揍陈清一顿的冲动。

    这时赵灵儿说到;

    “陈叔叔,你揍完陈清哥哥没有,揍完了我们找他玩。”

    “就是,我们还要去找那猫算账去。”

    听到这里陈旬哪里还不知道要干嘛,整个村就李夫子养猫。

    顿时提溜起陈清准备在松松筋骨的时候,大儿子从大门口走了进来,就放下了陈清。

    提着一包点心对陈旬说道:

    “同窗高村正今天邀请我们明日考试的学子,这是糯米糕伴着桂花做的,香甜可口,特地带回来的”给父母尝尝

    陈清听了直接眼放绿光。

    要留我们吃饭,推辞不过,吃了晚饭,回来的晚了些。

    陈旬从陈鉴新手里拿出糯米糕,取出两块递给赵家姐弟。

    二人说道,我们不爱吃糯米做的,黏嘴。陈旬转念一想也是。

    人家可比自家家境要好,虽听说被发配来的,可顿顿有肉。

    家里时常有镇里来的人进出。看那穿着就知道都是富贵人家。

    随后收起点心,对二人道

    “让你陈大哥送你们回去,明天你们再玩。

    二人听到这里就说到,不怕,离得不远,我们嗖的一下子就到了。

    然后二人手拉着手跑去,不见了踪影!

    李夫子的猫不知道无形中自己躲过一劫。

    只是躲得了初一躲得了十五吗?

    待赵家姐弟离去,陈旬也没了教训儿子心思,领着陈鉴新回道卧房交代什么。

    陈清眼里只有糯米糕,就跑进母亲房间吃了起来……

    第二日,今天学堂没人,陈清带着自己的二大王和大护法,拿着兵器竹棍,一路鸡飞狗跳朝学堂跑去。

    陈清一挥手对一旁的赵欣蕴道:二大王赵灵儿听令,前方有强人烂路,命你上山前开道。

    赵灵儿双手抱拳领命,

    赵灵儿吩咐赵承兴上前,蹲下身二人踩着赵承兴,翻墙进了学堂。原来强人指的就是篱笆墙。

    然后拿手指长的小鱼,肚子塞满了盐。

    放屋子的窗台上,两人踩着凳子又翻墙出来。

    在篱笆外偷偷观看,太阳晒的鱼肉发出腥味,果然引来那只狸花猫,上前闻了闻后朝周围看了看。

    显然也是经常被陈清捉弄,对突然出现的食物充满戒备!

    看了一会没发现有其他人,忍耐不住腥味。

    上前吃了起来一会几条鱼被吞下肚,就爬窗台晒太阳。

    三人在外静静等着,不多久,就见那猫频繁到水缸喝水。

    肚子肉眼可见大了起来。

    陈清大笑道,齁死你,谁让你的吃食出了问题让我钓不到鱼,在二位手下面前丢脸,撒了一圈慌才圆了过去。

    三人手拿竹棍大笑而去。

    远远传来自己编得哥谣:

    我乃清河陈大王(二大王,大护法)

    游山玩水到清河,

    捉狗怪,戏猫妖。

    降了鳖精伏虾蟹。

    逍遥快活在人间。

    整个村子人嫌狗厌!

    平静的生活持续到大晋开元14年,春分时节。

    陈清今年12岁,长成了小大人,五官清秀,穿一身蓝色棉布衣裳,前有襟,后有据。不像以前捣蛋!

    一双眼睛,眼仁黑亮,只有两边眼角能见眼白,细看下瞳孔如针几不可见。

    高不过6尺,稚气未脱。

    这日休沐,来到村北,山腰处玩耍,整个北山高百丈,呈倒斗状,下面大上面小,山体却平缓。高河村人旱地就开垦在山腰下位置。

    陈旬家的地就在山腰上,夫妇两地里除草。

    待到午时,看见山下一人穿着锦绣,身体矫健,骑着鬃红大马一路疾驰而上。

    到自家田地头停下马问到:

    “可是陈旬家的陈清小哥?”陈清点头称是。

    我家老爷蒙天子召,今又起复,

    全家回京,明日启程,今日晚间筹备酒席答谢众村民近年来照料。

    老爷特地吩咐陈家小哥全家务必要来。

    陈清点头答应!待来人上马走后。

    陈旬说到,

    赵家老爷子平日深居简出很少见到,赵家大爷倒是气宇轩昂的,不知是那个要当官了。

    陈清则在一思索。不知想些什么。

    看了看日头,已经到中午,陈旬招呼妻儿扛起锄头向家走去。

    回到家中,陈清回到屋子说要温习夫子留下的功课。而高栀兰则进了厨房准备午饭。

    盏茶功夫,午饭已经熟了。

    原来是做的汤饼,面粉擀的面皮,锅中烙熟,切成条状,吃时煮过,非常方便。只是口感不好!

    陈清没吃午饭,只说要留肚子晚间吃酒席。

    夫妇两不多想,只道小孩子心性。

    吃过饭后也不下地干活了。在家休息。

    陈清坐在屋子里,盯着书本不知思索什么,显然不是看书。

    听到母亲叫时,太阳已经西斜。

    陈清揉了揉发酸眼睛,村头传来鞭炮锣鼓声,就知道是赵灵儿家开席了。

    走出房门,看见父亲母亲,穿着只有逢年过节才穿的衣服。

    陈清直说:爹娘势利眼,看人家当大官了就穿新衣服,以前去人家里也不见穿。

    陈旬到:人家现在当官了,最重门面,穿脏的衣服不是落人脸面,快去换过衣服我们也去,莫要迟了。

    陈清大声说道:我就穿这身,不然就不去。

    听着儿子不知道在发哪门子邪火,夫妇无奈,就带着陈清出门。

    到赵家时,只见篱笆墙外披红挂彩。

    一排衣着华丽侍敲锣打鼓在门口迎客。院墙周围是着甲的兵卒守卫。

    陈清哪里见过这场面,窝里横惯了看这么多人也不敢犯浑,只乖乖跟在父母身后。

    陈旬早年间也见过几分世面,也不怯场,看着周围跟他一般个个穿新的乡亲。

    乐呵道:嘿!臭小子,你看看势利的可不只是你爹娘。说着哈哈大笑着走了进去。

    院子里已经坐满了人,全是高河村人,陈清自家找了位置做坐下,待人坐满就有侍从从院外帐篷端来各色菜肴。

    有荤无素,各色山珍,虾蟹鱼鳖。

    还有不知名菜肴,桌子摆满一桌只看得陈清眼花缭乱。

    高家村临河水,鱼虾不缺,山珍却少有,偶尔打到也是卖了换钱使用。听说还是天水县聚仙楼的厨子专门来做。

    县城离这里可有好几十里。

    待开席后众人扭捏不肯动筷,

    等侍从敬酒,才了放开肚皮,个个吃了个满嘴油腻……!

    陈旬吃饱后自语:

    同样的东西人家聚仙楼做出来的就是比乡下人的好吃!

    陈清不知什么原因,今天没有胃口,什么也不想吃,心里怪怪的……

    众人吃喝的差不多时,赵家太爷出来,看其年龄约六十,赵家大爷跟在旁边。

    着一身锦衣,一看就知道是上好丝绸织就。

    平头百姓就是有钱也穿不得!面容清烁,发丝隐隐见白,梳着髻,上带冠玉!插着青玉簪。

    对众人说道“老夫因获罪发配清河镇已经10年了,如今也半个高河村人。承蒙诸位这些年帮衬。

    今得天子特赦,明日一早就要动身回京,时间仓促,只能略备酒席招待诸位。

    今后来京城如有难处,可在内城玄武街,打听赵府所在,说不定能帮上忙。

    今天大家吃好喝好,随后还有薄礼想送。”

    说罢就在乡民祝贺声中朝陈清走来,陈旬夫妇连忙起身恭贺!

    待问候过陈旬夫妇后,对陈清说

    陈家小哥与我那一双孙儿这十年间形影不离,明日过后今后见面不知何时。

    陈家小哥以后若有机会参加科举,可来我处一定好好招待!

    陈旬一旁说道“您哪里的话,您孙儿一看是人中龙凤,我儿能陪您一双孙儿玩耍也是前世修来的福气!”老人大笑点头!

    陈清一脸差异盯着父亲!想不到自己父亲一直温厚老实,虚溜拍马说瞎话的本事比戏文里唱的还好听,李夫子说得对,人确实不能貌相。

    这老头一看也不是什么好人……!

    入夜后众人拿着赵老太爷送的礼物相继离去!

    陈清心中失落之余,又觉没什么东西送给自己的两个朋友。

    自家的两颗桃树今年结的果子比较多,虽然青涩,现在也能吃。

    于是回家挑起竹筐向北山田间走去,月光下的油菜花随风摆动,很是好看。

    只是陈清无心欣赏。

    在桃树下左挑右捡,挑了大的,凑了不满的两箩筐,挑起担一步一歇,向赵灵儿家走去

    到赵家门口时已经月上中天。

    傍晚熙熙攘攘的院子已经空无一人,只有围着院子的甲士,假人一样一动不动。

    陈清上前也不喝止,应该被人交代过……

    喔喔喔。学鸡叫了两声,就见两个影子里屋跑出来。这是他们的暗号!

    赵承云“大王我还以为你不来看我们了,我跟姐姐要去找你,他们不让。”指着那些兵卒。

    “你们两个明天起就闯荡江湖了,作为你们的大王我肯定要送你们护身法宝,这是我从天上摘的仙桃,能延年益寿。”

    说完等了会也不见接下文,往日赵灵儿都是跳出来第一个赞美大王威武的。

    今天怎么不说话。

    女孩子生性早熟,比同龄人要敏锐的多。显然已经知道代表着什么。

    只见赵欣蕴低着头,

    “清哥哥,明天我们要回京城,京城在哪里我也不知道,只听娘说要走好几千里路,我找不到回来的路,以后见不到你,我想你了怎么办。”

    说着哭了起来,哭着哭着就止不住了,越来越大声。

    听赵灵儿说还要来找他,陈清心里感动,心说以前咋没发现这丫头这么可爱。。

    被赵灵儿的话代入进去也伤感的哭了起来,赵承云见两人都哭了。自己也跟着嚎叫了起来。

    赵家门口顿鬼哭狼嚎。赵家众人跑出来发现三个小家伙,好笑至余也觉欣慰,觉得三个家伙虽小,感情倒也真实。

    赵灵儿母亲说道好了别哭了,看伤心的。

    赵灵儿哭的梨花带雨鼻涕横流,边哭边说要跟他陈清哥哥玩,不去京城。

    赵母哪里知道女儿这么认真,只能哄骗“我们又不是不回来,我们只是去暂住几年等你18岁了我们就回来了。”

    日子一久,很快就会被新伙伴吸引,

    赵家众人又哪里知道,小孩子间感情。

    一起平淡长大,互相嫌弃也是常事,但在记忆最深刻时的分别,哪怕年老日久之后也不会忘记这份快乐和遗憾……

    赵灵儿一听以后还回来才止住哭声,然后跑进屋子,出来时拿着手帕包着什么东西,塞进陈清怀里说到:

    “替我好好保管,下次再回来就把上面图案刻完,这是我的秘密……”

    说完就被母亲带回家中,

    回屋时还一直叮嘱站在院子门口的陈清一定要来送她。

    陈清听到直点头。

    次日天没亮,陈清起床来到村头赵家,已经人去楼空……!

    陈清只感觉心里失落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