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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行走于世界之缘

    你是否也觉得,许多场景与景色,总是似曾相识。例如下班或放学回家时,天边的晚霞,还有暮色下亮着微醺灯火的街景。

    在城市繁华的街巷间,夹着那条洛子辰回家的路。他漫不经心地走在石砖路上,雨后的路面上充满青苔与泥泞,风中传来微凉的草木清香。

    洛子辰不断惦记着,那棵楼下的白玉兰,那是他无数记忆片段里,始终深如铭刻的一环。

    进入这片区域后,已是行人稀疏。并非此地不盛人,只是天已近黄昏。

    电话铃声通过蓝牙耳机,传入洛子辰耳中,他闻声抬起手,手指轻轻敲打左耳的入耳式耳机。

    没等洛子辰开口,耳机中便传来清甜的女声:“喂,小太阳,你在家吗?你妈妈呢?我敲了半天门,没有人回应。”

    温柔的语气在女孩的嗓音下,使洛子辰内心一阵舒适,他应答道:“嗯?怎么了吗?我妈应该是去买菜了,我刚刚去了趟球馆,这不是也快到楼下了吗,你等等。”

    “嗯嗯,我家里做了些点心,我寻思着给你也做点,我亲自操刀哦,等你回来再说,一会我在玉兰树下等你。”

    “行……”又是在那棵白玉兰下,自那个哭哭啼啼的年纪起,或许那份记忆的源头,就是电话对头的那个女孩吧。

    “嘟嘟”两声打断了洛子辰,他以为是对方挂断了电话,就没再在意,脚步也在挂断后变得急促。但也因此,他全然没有注意身后的危险。

    周围的气氛被染上一层魔幻的色彩,自然的一切显得生机勃勃。水流在瞬息间有了形体,满地散落的绿叶,也在一瞬间充满了灵气。

    察觉到周围的变化,洛子辰放缓了脚步,他摘下蓝牙耳机,并封存好手机等财物,上下拍拍口袋以检查东西的存放情况。

    在洛子辰无法着眼的身后,一团浊水汇聚,形成模糊的人形,双臂在最后塑型时,形成了双刃。

    它双臂为刃,交叉着高举,在即将落下的千钧一发之际,深蓝色的一道深蓝色火焰,在空中勾勒出一道回环。

    在洛子辰周围,数道苍蓝色的光环漂浮,无数金色的符文穿梭其中,一名蓝发少女悄然出现在洛子辰身侧。

    那蓝发少女只是抬手轻轻一挥,手中的火苗如同雀跃的精灵,同时也将人形水灵打散,重归于无形。

    她靠近洛子辰,紧紧地挽住洛子辰胳膊,俏皮地说道:“为了更快见到小女友,已经不记得现在是什么时间了。对吗,子辰弟弟?”

    感受到左手边传来的触感和体香,洛子辰赶忙推搡起那蓝发少女:“靠那么近,火都要飞我脸上来了。”

    被推开在一旁的迷鸾有些委屈,自顾自地嘟起小嘴撒娇,用她那天青色的眸子瞪着洛子辰。

    “啧,难道高贵的月天玄鸟也会被卑鄙的实界人奴役吗?”成群的绿叶无风飘动,很快便形成一个包围圈,将二人包围在中心。一团叶片飞扬在空中,绿色的光晕照耀在二人身上。

    “我听闻,月天玄鸟不会于白日,离开临月圣地,那么想来,只有一种可能,黄昏日落之鸟,你还不知道自己的命,多么昂贵吧。”

    翠绿色的发色下,是一张精致的男性面庞,两鬓下的长耳引人注目,男人身着华贵的绿色长袍,服饰上镶嵌的黄金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在一瞬间,迷鸾的眸子间闪过一抹凛然,她不屑地打量着来人,说道:“你认为,你有兑现价值的能力吗?”

    “不不,小姐,我是树族十二秘卫的绿彦。我希望您与我合作,你帮助我寻找我想要的东西,我会让整个树族站在你这边,届时,那位大祭司的追杀令,也将无效于世界。”

    “我与玄鸟族间的事,与你何干?”

    “不止如此,我还不喜欢实界人的存在,所以,你旁边那位,我也会不伤害他。”

    迷鸾没有给出继续对话的余地,冲天的蓝色火焰,顷刻间升腾,如同龙卷般瞬间吞没绿彦。

    那些四散的绿叶顷刻间迸发出明确的护主意识,它们自发地形成护盾,吞没了飞来的光球,那团能量也在叶片的包裹下不断膨胀,瞬间爆发出猛烈的爆炸。

    自知单独的攻击没有任何效果,迷鸾已经蓄势了良久,手中的法阵闪烁,一道光束从她手中射出,穿透防御的绿叶,径直攻向绿彦。

    叶片再次聚合,形成羽翼,托起绿彦,光束划破长空,消散在空气中,

    “你心甘情愿地保护你那的主子,可他似乎却十分识趣地给我们创造了二人的独处时间。”说罢,他抬手号令起无数叶片,在空中构筑出数道尖刺,扑向地上的迷鸾。

    同时,在包围圈的正中心,一声清脆的鸟鸣发出,落下的锥刺扬起满地烟尘。

    也就在此时,深蓝色火苗升腾,借着散落的叶片燃烧。仅一瞬间,火势便向绿彦扑面而去。

    异色的灵火灼烧着绿彦的身体,他全然慌了神,手忙脚乱地扑打着火焰。

    与此同时失声惊呼道:“你,你就是那只异种玄鸟!玄鸟大祭司在通缉你,况且你还与实界人狼狈为奸,你不能伤害我,我的部落和玄鸟族都不会放过你和那个人。”

    深蓝色的灵火仍不断蔓延,迷鸾神色冰冷,手指轻抬间,大火漫天分散,惨叫声不绝于耳。

    夕阳西下,淡蓝色的羽毛在黄昏的映衬下失去了原有的色彩,迷鸾扬起双翼腾空,此时她早已变了一副姿态,淡蓝色的羽毛偶有星火闪烁,那通体的蓝羽晶莹剔透,覆盖过她脖颈下所有外露的皮肤。

    深蓝的灵火熊熊燃烧,而迷鸾只是呆呆地凝视着日落的方向,雨后的晚霞总是出奇的美,火烧云借着乌云那一丝污浊,挑染了整片天空的画景。

    红蓝天色下齐飞,火中人与纵火人共赏。那化作一道焦黑的残影,痴痴如醉,好似这火光中,没有什么刑罚,有的是表演的谢幕。

    回过头,已然没有了一点先前的绿彦存在过的痕迹,有的,只是飘散在暮色下的灰烬和几片飘零的残叶。

    遥望着愈行愈明的月色,她不禁有些怀念起那渐行渐远的故乡。记得在她的家乡,人们总是日落而作,他们信仰着象征月的女神,即使那位女神早已不在人世。

    收起一些无可必要的悲伤,迷鸾寻着痕迹来到洛子辰身边。此时的洛子辰,正蹲坐在地上,用手指绘画着复杂的符阵。

    远远望去,这里已然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浓郁的水蒸气不断扩散,笼罩在这一片区域。迷鸾不断拨开云雾,艰难地找到了水汽中心的洛子辰。

    “呜呜,对不起,主人,人家打了大的,忘记小的了。”她全然忘记了洛子辰先前的警告,再次微曲身子,从身后抱住洛子辰,“主人没有哪里受伤吧,主人。”

    又一次感受到身后的迷鸾,洛子辰吓的一激灵,急忙跳起,挣脱了迷鸾的怀抱。

    他面挂一丝愠色,道:“再乱来被蒸发的就再加一个你了!”

    见自己的挑逗得逞,迷鸾俏皮地扬起嘴角,她站起身,在一阵蓝光中褪去显眼的装束,换成了一身干练的休闲运动服,散下蓝色的长发也被染成国人常见的黑色。

    “你就念着你家子慧吧,在外头是一点女色不近,就天天粘着你的好青梅。”说话的同时,周围的环境也在一阵光怪陆离中翻转着,最终一切都回归于现实世界的样子。

    没有观察四周的机会,白玉兰的花香就已经向洛子辰迎面而来。白色的花瓣纷纷扬扬,在风中凌乱着,舞动着,兴许是灵的操控,也许它们本就有灵。

    在月色与路灯的衬托下,那一片一片白色的花朵明艳动人。

    树下的少女一动不动,如同一尊雕像,只是静静地凝视着一个方向,路人不断穿街而过,少女却在自己的世界中失了神采。

    洛子辰走到她的身侧,悄无声息,他挠挠头,犹豫不决,却又突然开口道:“对不起啊,我回来晚了。”

    也许是天时地利,也或许有人和,这一刻一切都默契地消失。包括迷鸾,她也自觉地单独回了家,把空间单独留给二人。

    听到洛子辰的声音,神色便如同东升的太阳般,攀上李子慧脸上。

    几乎一瞬间,她的嘴角挂起了笑颜,向洛子辰开口道:“告诉你啊,我不是说要给你送吃的吗,可是我才开始学没多久,鼓弄了两天的成果,喏,都在这里咯。”

    她拖起手中的包装袋,在路灯下,被照亮的除了剔透的包装袋,还有她无言的付出。她忽视了独白,忽视了等待,心中只在期待着对方会有什么反应。

    男孩一把接过那高举的包装袋,他提在二人中间,将脸贴近其中,仔细地端详着其中的小蛋糕,那是一块用透明盒子装起来的芒果提拉米苏,金黄的水果毫不掩饰它完美的色泽。

    街边的路灯,挥洒着白色的光辉,女孩将双手背在身后,左手食指不自觉地抓起右手掌心,她就这样看着洛子辰,视线未曾偏离。

    “这简直是巧夺天工呀!你肯定是天才了,短短几天的学习,就能堪比大师。”

    “哼哼,那必须的,你喜欢吃偏酸口的,我特意挑了些芒果,专门拿了一个最符合你胃口的。”她说出这句话时,眼神中的骄傲难以掩饰。

    “升降机”把悬在二人中间的那袋蛋糕放下,失去了阻隔,男孩和女孩无可避免地四目相对,他们近在咫尺,目光中间却相隔银河。

    身后的那株白玉兰依旧飘摇着,在月光下,它们是如此皎洁,纷飞的花瓣便是云彩,在这一刻,月光映衬在云彩里,云彩飞扬在月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