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大书，晚安
两人并排而坐，邓小娅抓起秦奋的手，放在手心里，双手捧着。
“大书，今天在主席台上，何校长颁奖，我看清是那天你给我买的礼品时，突然很想亲你一下呢。”
“那就亲呗，我在台下。”
“那么多人看着，我哪敢呀，所以在心里狠狠亲了你一下，然后忍不住流眼泪了。”
“高兴的事，有什么好哭的。”
“我从来没那么喜欢过一个人，也不知道真正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今天我知道了，就是高兴到想哭。”
“光想哭，没别的了？”
邓小娅歪头看看秦奋，红润的嘴唇轻轻抿着，脸颊现出两个浅浅的梨涡，然后她在他嘴上轻轻吻一下。
“大书，你今天怎么这么老实啊？”她轻轻扭扭腰肢。
“两只手都被你抓住，想不老实也没办法。”
秦奋抽出一只手，揽住她柔软的腰，低下头。
邓小娅闭上眼睛，长而密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排淡淡的阴影，红唇微张，带着热烈的渴望迎上来，和秦奋嘴唇交汇的一刹那，她双手搂住他脖颈，调整着姿势，小舌头左右轻摇。
然后，好似从心底发出一声轻叹，身子更加柔软……
半分钟后，两人重新坐好，邓小娅头靠在秦奋肩上，牵着他的手。两人轻声说了一会儿话。
“娘子，你还是回家吧，分享分享今天的喜悦，你爸妈在等着你呢。”
“真的不用我留在这里陪陪你？”
“现在形势凶险，此地不可久留，”秦奋捏捏邓小娅粉嫩粉嫩的脸蛋，“上了大学，别说陪我聊人生，陪我过夜都没问题。”
听到秦奋说“过夜”，邓小娅脸刷地红了，伸手掐掐他。“你又开始不正经了，讨厌！”
秦奋笑笑，把她往门边推。“今晚难得宿舍清静，我正好考虑考虑下一步怎么赚钱。”
到门边时，邓小娅转身给他一个拥抱，嘴在他脸上轻啄一下。
“晚上9点40，我给你打电话，电话会打到正对南校门的报摊，那儿有一部公用电话。”
秦奋想起，这部公用电话是邓小娅常用来联系家里的，号码她大概已经记熟了。
从203宿舍走出来，天色已近黄昏，半边天空被灿烂的晚霞染的万紫千红，连宿舍外墙都是红彤彤的。
走到楼梯拐角处，碰上张博文，他还自豪地戴着那顶绿帽子，手里拎着一口大行李箱，因为身体高大壮实，手里的大箱子也没让他弯弯腰，气都不喘一口。
“小娅，你也回家？”张博文主动招呼，声音温和。
自从上次邓小娅双手腕关节被他拽脱臼后，两人至今没有说话。
邓小娅点点头，礼貌地笑笑，一溜小跑跑远了。
目送她窈窕的背影消失在宿舍院墙外，张博文呆了两三分钟，正一正帽舌，胸中有难以言说的憋闷。
自己明明很努力，痴情几乎全校皆知，事情怎么就朝相反的方向发展呢？他想不通。
邓小娅快步走到操场篮球架旁，弟弟邓晓波和魏佳琪正在那儿百无聊赖看别人打球。
“姐，你怎么才来，李叔叔等了20分钟啦。”邓晓波的嘴撅成猪嘴筒子。
李叔叔是父亲的司机，让人家等这么久确实不好。“知道了，我给你同桌讲题花了点时间。”
魏佳琪见邓小娅满面春风，脸色绯红好似醉酒，已猜到什么，听她说讲题，直接憋不住笑了。
邓小娅脸蛋滚烫，气的用拳头猛捶同桌。“佳琪你笑什么，再笑不捎你了，自己走回家。”
桑塔纳汽车载上三人，驶离学校。
下午邓小娅给家里打电话，说过领奖的事，邓妈立即出门去市场买了排骨、黄辣丁、香芹、仔姜等荤素食材，回家后一头扎进厨房，邓爸则坐在沙发上看报纸，耳朵监听着窗外的动静。
窗外亮起星星点点的灯火时，宿舍大院传来熟悉的汽车喇叭声，随后，“咚咚咚”的脚步声从楼下传来。
邓爸放下报纸，穿好拖鞋来到大门边。
上楼的脚步声刚到门口，邓爸啪地打开门，邓晓波拎着行李包站在门口。
“爸。”邓晓波热切地招呼一声。
邓爸点点头，眼睛在儿子身后搜寻。
“你姐呢？你不会扔下她了吧？天黑了她遇到坏人怎么办？”
父亲只想着姐姐的三连问，让邓晓波撅起嘴，往后努努：“姐在后面，她上楼笨死了。”
邓爸气得朝儿子后背狠狠扇一巴掌。“告诉你多少遍，要照顾好你姐姐，你从来当耳旁风！”
“小的照顾大的，爸你还讲不讲理啦？”
父子俩堵在门口吵嘴时，邓小娅已走到楼梯拐角处。
“爸。”
这远远一声招呼，直接摁下父子俩争吵的停止键，邓爸没换鞋就冲下楼梯，抢过女儿挎在肩上的书包。
“好不容易放一天假，回家就好好放松嘛。”
“爸，带的都是错题，随手翻翻，一点不累。”
邓小娅抱住父亲胳膊，娇里娇气地耍赖。
邓爸摇摇头，把女儿拉上楼，进门后，给她拿出拖鞋。
“奖品呢？”待女儿洗完手，邓爸忙不迭地问。
宿舍区有几个子弟也在良江中学上学，学校发奖品的事，半天就传遍全厂，甚至有传言说学校奖励邓小娅一辆小汽车。
小汽车是稀罕物，一辆手动挡桑塔纳要二十多万元，即使学校想奖励也拿不出这个钱。
奖励什么不重要，为什么奖励才重要。
邓小娅十三所省级重点中学联考第一，相当于全省第一，高考发挥出这个水平，清华跑不了。
所以，邓爸问奖品，实际是想品味联考第一的美妙滋味。
邓小娅从行李包里掏出两个盒子，递给父亲。
邓爸看看盒子，马上朝厨房喊：“快出来看看，奖品很好嘞！”
邓妈放下锅铲，关上煤气灶，来到客厅，见邓爸左手托着一件白色连衣裙，右手拎一双白色搭扣小皮鞋。
见媳妇眼里透出失落，邓爸忙说：
“你别看不起，这套行头只有市百货大楼有卖，是个大牌子，将近一千块钱呢，我原本打算小娅明年毕业买的，没想到学校会奖励，明年小娅考上清华，真的就是心想事成了。”
在父母催促下，邓小娅换上裙子和鞋子，合身得如量身定做一般，漂亮优雅更胜杂志模特，显出一些成熟的气质。
邓爸忍不住感慨：“时间过的真快啊，我记忆中小娅还是四五岁的样子……”
邓妈不满于邓爸沉湎过去，双手在围裙上搓搓，插话道：“奇怪啊，学校怎么知道衣服和鞋子合不合适，万一大了或小了怎么办？”
邓小娅怕父母抽丝剥茧怀疑到秦奋头上，忙说：“学校说过，衣服和鞋子不合适，可以回去换。”
邓爸看邓妈一眼：“你能想到的问题，学校会想不到？”
很快吃晚饭。饭菜很丰盛，红烧排骨、清炒香芹、仔姜炒肉、家常水煮鱼、泡椒兔腿，还有一盘红油凉粉。
见父亲不断往姐姐碗里夹菜，邓晓波往自己碗里夹了两大块兔腿肉。“哼，我就是你们在垃圾桶旁捡的是吧，自己不动手真的会饿死。”
“你别光发牢骚，你姐努力的时候，你在干什么？看小说、听歌、吹牛……”邓爸不客气地教育儿子。
邓晓波很不服气：“姐确实很努力，努力辅导我同桌……”
话未说完，脚被邓小娅狠狠踩一下。
邓爸经儿子提醒，想起秦奋。“小娅，晓波的同桌这次考的怎么样？”
邓小娅看一眼弟弟。“嗯哦弟弟同桌呀……这次考试年级排名前进了10来名。”她特意说的模糊一点，怕父亲多问。
“嘿嘿，我也前进了10名呢。”邓晓波自己给自己加了一块大排骨。
“人家是年级排名，你是班级排名，能一样吗？”邓爸轻松识破儿子的数字游戏。
“晓波是我儿子，即使前进一名，在我眼里也是棒棒的。”邓妈夹起一片鱼肉放到邓晓波碗里。关键时候，还是得亲妈啊。
晚饭在热热闹闹的气氛中结束。邓小娅和母亲一起收拾碗筷，邓爸到书房接电话，邓晓波舒舒服服躺在沙发上，拍着肚皮看电视。
邓小娅换上睡衣，低头在茶几上找电视遥控器，想换到动画片《花仙子》，邓晓波要继续看《射雕英雄传》，把遥控器藏到屁股下。
姐弟俩为抢遥控器厮打在一起，邓小娅哪里打得过弟弟，她被邓晓波抓住胳膊，脸朝下摁在沙发上，动弹不得。
“妈，救命！”
正在厨房忙活的邓妈，听见女儿呼救的声音，连忙跑过来拉开儿子。
“哎呀，你们两个小祖宗，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愁死人了！”
邓小娅累的气喘吁吁，理理散乱的头发，对邓晓波说：“哼，看你嚣张到几时，我管不了你，自有人管你！”
邓晓波握着遥控器，调大电视音量，嘴凑到姐姐耳边，笑嘻嘻地说：“姐，你是说秦哥吧。”
邓小娅白皙的脸刷的红透，她朝弟弟踹了一脚，气呼呼回房间看书去了。
“呵呵，看我治不了你！”邓晓波得意洋洋继续看电视。
对姐姐，他是有意见的，明明秦哥当初说了带他赚钱，结果姐姐横插一杠子，然后两人好上后，自己就被彻底晾一边了。
看完《射雕》，邓晓波回自己房间听双卡录音机。邓爸邓妈则接管遥控器，两人看电视在其次，主要是聊家常。
9点38分，邓小娅打开房间的门，对邓爸说：“爸，我想和佳琪通过电话。”
得到允许后，邓小娅来到父亲书房，关上门，拿起电话机拨通一个号码。
号码顺利接通。
“喂，是美女吗？”电话那头是熟悉又带点吊儿郎当的声音。
“大书，”邓小娅声音甜甜的，“吃饭了吗？晚上吃的什么啊？”
“我是喜欢物质享受的人吗？我看重的是精神享受，此刻我一边啃馒头，一边赏月呢，太有诗意了，就是冷了一点。”
邓小娅拽着电话听筒，来到窗边，果然一轮清冷的圆月高挂天空。她想，要是两人一块儿看月亮，哪怕冷了一点，也是别有一番情趣的吧。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娇声问：“大书，想我没有？”
“啊，大声点，我这儿是免提，听不清。”
“欧欧欧，大书你怎么打免提上呀！”邓小娅羞哭了，人差点钻到桌子下去。
“傻姑，你还真是傻！”秦奋得意地说。
“你真讨厌，明天上午我回来找你算账！”邓小娅握起小拳头，使劲挥了挥。
“不用等明天，你现在顺着电话线爬过来，我请你吃饭！”
邓小娅被逗笑了，这家伙还真是有趣，她要是能顺电话线爬过去多好啊。
两人又聊了10来分钟，挂断电话前，邓小娅说：“大书，晚安！”
“晚安，傻姑，”秦奋在电话那头好像啵了一下，“举头望明月，天涯共此时。”
“大书，今天在主席台上，何校长颁奖，我看清是那天你给我买的礼品时，突然很想亲你一下呢。”
“那就亲呗，我在台下。”
“那么多人看着，我哪敢呀，所以在心里狠狠亲了你一下，然后忍不住流眼泪了。”
“高兴的事，有什么好哭的。”
“我从来没那么喜欢过一个人，也不知道真正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今天我知道了，就是高兴到想哭。”
“光想哭，没别的了？”
邓小娅歪头看看秦奋，红润的嘴唇轻轻抿着，脸颊现出两个浅浅的梨涡，然后她在他嘴上轻轻吻一下。
“大书，你今天怎么这么老实啊？”她轻轻扭扭腰肢。
“两只手都被你抓住，想不老实也没办法。”
秦奋抽出一只手，揽住她柔软的腰，低下头。
邓小娅闭上眼睛，长而密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排淡淡的阴影，红唇微张，带着热烈的渴望迎上来，和秦奋嘴唇交汇的一刹那，她双手搂住他脖颈，调整着姿势，小舌头左右轻摇。
然后，好似从心底发出一声轻叹，身子更加柔软……
半分钟后，两人重新坐好，邓小娅头靠在秦奋肩上，牵着他的手。两人轻声说了一会儿话。
“娘子，你还是回家吧，分享分享今天的喜悦，你爸妈在等着你呢。”
“真的不用我留在这里陪陪你？”
“现在形势凶险，此地不可久留，”秦奋捏捏邓小娅粉嫩粉嫩的脸蛋，“上了大学，别说陪我聊人生，陪我过夜都没问题。”
听到秦奋说“过夜”，邓小娅脸刷地红了，伸手掐掐他。“你又开始不正经了，讨厌！”
秦奋笑笑，把她往门边推。“今晚难得宿舍清静，我正好考虑考虑下一步怎么赚钱。”
到门边时，邓小娅转身给他一个拥抱，嘴在他脸上轻啄一下。
“晚上9点40，我给你打电话，电话会打到正对南校门的报摊，那儿有一部公用电话。”
秦奋想起，这部公用电话是邓小娅常用来联系家里的，号码她大概已经记熟了。
从203宿舍走出来，天色已近黄昏，半边天空被灿烂的晚霞染的万紫千红，连宿舍外墙都是红彤彤的。
走到楼梯拐角处，碰上张博文，他还自豪地戴着那顶绿帽子，手里拎着一口大行李箱，因为身体高大壮实，手里的大箱子也没让他弯弯腰，气都不喘一口。
“小娅，你也回家？”张博文主动招呼，声音温和。
自从上次邓小娅双手腕关节被他拽脱臼后，两人至今没有说话。
邓小娅点点头，礼貌地笑笑，一溜小跑跑远了。
目送她窈窕的背影消失在宿舍院墙外，张博文呆了两三分钟，正一正帽舌，胸中有难以言说的憋闷。
自己明明很努力，痴情几乎全校皆知，事情怎么就朝相反的方向发展呢？他想不通。
邓小娅快步走到操场篮球架旁，弟弟邓晓波和魏佳琪正在那儿百无聊赖看别人打球。
“姐，你怎么才来，李叔叔等了20分钟啦。”邓晓波的嘴撅成猪嘴筒子。
李叔叔是父亲的司机，让人家等这么久确实不好。“知道了，我给你同桌讲题花了点时间。”
魏佳琪见邓小娅满面春风，脸色绯红好似醉酒，已猜到什么，听她说讲题，直接憋不住笑了。
邓小娅脸蛋滚烫，气的用拳头猛捶同桌。“佳琪你笑什么，再笑不捎你了，自己走回家。”
桑塔纳汽车载上三人，驶离学校。
下午邓小娅给家里打电话，说过领奖的事，邓妈立即出门去市场买了排骨、黄辣丁、香芹、仔姜等荤素食材，回家后一头扎进厨房，邓爸则坐在沙发上看报纸，耳朵监听着窗外的动静。
窗外亮起星星点点的灯火时，宿舍大院传来熟悉的汽车喇叭声，随后，“咚咚咚”的脚步声从楼下传来。
邓爸放下报纸，穿好拖鞋来到大门边。
上楼的脚步声刚到门口，邓爸啪地打开门，邓晓波拎着行李包站在门口。
“爸。”邓晓波热切地招呼一声。
邓爸点点头，眼睛在儿子身后搜寻。
“你姐呢？你不会扔下她了吧？天黑了她遇到坏人怎么办？”
父亲只想着姐姐的三连问，让邓晓波撅起嘴，往后努努：“姐在后面，她上楼笨死了。”
邓爸气得朝儿子后背狠狠扇一巴掌。“告诉你多少遍，要照顾好你姐姐，你从来当耳旁风！”
“小的照顾大的，爸你还讲不讲理啦？”
父子俩堵在门口吵嘴时，邓小娅已走到楼梯拐角处。
“爸。”
这远远一声招呼，直接摁下父子俩争吵的停止键，邓爸没换鞋就冲下楼梯，抢过女儿挎在肩上的书包。
“好不容易放一天假，回家就好好放松嘛。”
“爸，带的都是错题，随手翻翻，一点不累。”
邓小娅抱住父亲胳膊，娇里娇气地耍赖。
邓爸摇摇头，把女儿拉上楼，进门后，给她拿出拖鞋。
“奖品呢？”待女儿洗完手，邓爸忙不迭地问。
宿舍区有几个子弟也在良江中学上学，学校发奖品的事，半天就传遍全厂，甚至有传言说学校奖励邓小娅一辆小汽车。
小汽车是稀罕物，一辆手动挡桑塔纳要二十多万元，即使学校想奖励也拿不出这个钱。
奖励什么不重要，为什么奖励才重要。
邓小娅十三所省级重点中学联考第一，相当于全省第一，高考发挥出这个水平，清华跑不了。
所以，邓爸问奖品，实际是想品味联考第一的美妙滋味。
邓小娅从行李包里掏出两个盒子，递给父亲。
邓爸看看盒子，马上朝厨房喊：“快出来看看，奖品很好嘞！”
邓妈放下锅铲，关上煤气灶，来到客厅，见邓爸左手托着一件白色连衣裙，右手拎一双白色搭扣小皮鞋。
见媳妇眼里透出失落，邓爸忙说：
“你别看不起，这套行头只有市百货大楼有卖，是个大牌子，将近一千块钱呢，我原本打算小娅明年毕业买的，没想到学校会奖励，明年小娅考上清华，真的就是心想事成了。”
在父母催促下，邓小娅换上裙子和鞋子，合身得如量身定做一般，漂亮优雅更胜杂志模特，显出一些成熟的气质。
邓爸忍不住感慨：“时间过的真快啊，我记忆中小娅还是四五岁的样子……”
邓妈不满于邓爸沉湎过去，双手在围裙上搓搓，插话道：“奇怪啊，学校怎么知道衣服和鞋子合不合适，万一大了或小了怎么办？”
邓小娅怕父母抽丝剥茧怀疑到秦奋头上，忙说：“学校说过，衣服和鞋子不合适，可以回去换。”
邓爸看邓妈一眼：“你能想到的问题，学校会想不到？”
很快吃晚饭。饭菜很丰盛，红烧排骨、清炒香芹、仔姜炒肉、家常水煮鱼、泡椒兔腿，还有一盘红油凉粉。
见父亲不断往姐姐碗里夹菜，邓晓波往自己碗里夹了两大块兔腿肉。“哼，我就是你们在垃圾桶旁捡的是吧，自己不动手真的会饿死。”
“你别光发牢骚，你姐努力的时候，你在干什么？看小说、听歌、吹牛……”邓爸不客气地教育儿子。
邓晓波很不服气：“姐确实很努力，努力辅导我同桌……”
话未说完，脚被邓小娅狠狠踩一下。
邓爸经儿子提醒，想起秦奋。“小娅，晓波的同桌这次考的怎么样？”
邓小娅看一眼弟弟。“嗯哦弟弟同桌呀……这次考试年级排名前进了10来名。”她特意说的模糊一点，怕父亲多问。
“嘿嘿，我也前进了10名呢。”邓晓波自己给自己加了一块大排骨。
“人家是年级排名，你是班级排名，能一样吗？”邓爸轻松识破儿子的数字游戏。
“晓波是我儿子，即使前进一名，在我眼里也是棒棒的。”邓妈夹起一片鱼肉放到邓晓波碗里。关键时候，还是得亲妈啊。
晚饭在热热闹闹的气氛中结束。邓小娅和母亲一起收拾碗筷，邓爸到书房接电话，邓晓波舒舒服服躺在沙发上，拍着肚皮看电视。
邓小娅换上睡衣，低头在茶几上找电视遥控器，想换到动画片《花仙子》，邓晓波要继续看《射雕英雄传》，把遥控器藏到屁股下。
姐弟俩为抢遥控器厮打在一起，邓小娅哪里打得过弟弟，她被邓晓波抓住胳膊，脸朝下摁在沙发上，动弹不得。
“妈，救命！”
正在厨房忙活的邓妈，听见女儿呼救的声音，连忙跑过来拉开儿子。
“哎呀，你们两个小祖宗，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愁死人了！”
邓小娅累的气喘吁吁，理理散乱的头发，对邓晓波说：“哼，看你嚣张到几时，我管不了你，自有人管你！”
邓晓波握着遥控器，调大电视音量，嘴凑到姐姐耳边，笑嘻嘻地说：“姐，你是说秦哥吧。”
邓小娅白皙的脸刷的红透，她朝弟弟踹了一脚，气呼呼回房间看书去了。
“呵呵，看我治不了你！”邓晓波得意洋洋继续看电视。
对姐姐，他是有意见的，明明秦哥当初说了带他赚钱，结果姐姐横插一杠子，然后两人好上后，自己就被彻底晾一边了。
看完《射雕》，邓晓波回自己房间听双卡录音机。邓爸邓妈则接管遥控器，两人看电视在其次，主要是聊家常。
9点38分，邓小娅打开房间的门，对邓爸说：“爸，我想和佳琪通过电话。”
得到允许后，邓小娅来到父亲书房，关上门，拿起电话机拨通一个号码。
号码顺利接通。
“喂，是美女吗？”电话那头是熟悉又带点吊儿郎当的声音。
“大书，”邓小娅声音甜甜的，“吃饭了吗？晚上吃的什么啊？”
“我是喜欢物质享受的人吗？我看重的是精神享受，此刻我一边啃馒头，一边赏月呢，太有诗意了，就是冷了一点。”
邓小娅拽着电话听筒，来到窗边，果然一轮清冷的圆月高挂天空。她想，要是两人一块儿看月亮，哪怕冷了一点，也是别有一番情趣的吧。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娇声问：“大书，想我没有？”
“啊，大声点，我这儿是免提，听不清。”
“欧欧欧，大书你怎么打免提上呀！”邓小娅羞哭了，人差点钻到桌子下去。
“傻姑，你还真是傻！”秦奋得意地说。
“你真讨厌，明天上午我回来找你算账！”邓小娅握起小拳头，使劲挥了挥。
“不用等明天，你现在顺着电话线爬过来，我请你吃饭！”
邓小娅被逗笑了，这家伙还真是有趣，她要是能顺电话线爬过去多好啊。
两人又聊了10来分钟，挂断电话前，邓小娅说：“大书，晚安！”
“晚安，傻姑，”秦奋在电话那头好像啵了一下，“举头望明月，天涯共此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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